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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幡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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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打又骂,不给饭吃。眼下我入宫不成,你觉得,柳家还会要我吗?”

柳四娘冷哼一声,咽下血水,咧出一口带血的牙,

“死了好。我死在这里,你们找不到苏美人,至少还有人念我一辈子。”

谢惟清大骇。

威逼利诱也需要拿住对方的软肋,可柳四娘连一心想死,谢惟清真的束手无策。

“你就是个疯子!”

谢惟清喃喃着,跌跌撞撞撞开木门,一抹柔软拍在他的肩头

“我来劝吧。”

永安郡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背后。

“公子素日里没做过这类肮脏事,不知道其中门道。我不怕,我来。”

永安郡主甜甜的眨了眨眼睛,从容模样就好像只是在给谢惟清展示如何杀鱼做饭。

谢惟清还没从柳四娘的惊骇中缓过来,转头瞧见永安郡主的模样,瞬间又揪了心,震愣得面若冰霜。

永安郡主见他不动,提起千层裙摆,袅袅迈过他的身侧,

“公子莫担心,我手染鲜血,我罪孽深重,不差这一桩。”

娇笑的话音落下,她朝身后的侍卫扬了扬头。

谢惟清蠕动双唇,还没来得及出声,便被侍卫挡在门外。

很快,柴门内就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嚎。

谢惟清脸色更沉,紧紧咬起牙关,像在隐忍着什么。

“公子,您回吧,郡主向来有分寸,无需担心。”

永安郡主跟前一位管事的侍卫见谢惟清面色不佳,劝他道。

谢惟清揣着满腔忧思,坚持守在屋外。

等到天色将暗时,哭嚎渐小,永安郡主终于推门而出。

膩白小脸上溅满血痕,一颗血珠子坠在唇角,红得惊心。

挽起的袖口,露出手臂上一道划痕,皮开肉绽,触目惊心。

她整个人抖得不行,却还是深吸一口气,挺直腰背,一步一步端端向谢惟清走来。

“走吧,我知道美人下落了。”

她巧笑依旧。

谢惟清仿若未闻,一把抓起她的手腕。

“怎么回事?”

除了那道木棍刺开的长长豁口,她的小臂上,还有新旧不一的割痕。

她不是最受宠的郡主吗?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谢惟清心里抽痛,目露责问,像是莫名生了气

其实,他是想问,这些伤口,都是怎么回事。

但永安郡主没有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在问柳四娘的状况。

她瑟缩着将手藏进袖子里,朝柴屋里努努嘴,

“你别生气,留了一口气,没死。”

谢惟清循声看去,只见一摊软泥隆在草垫上,一起一伏,极轻极缓。

“好了,快走吧。都三天了,谢夫人该等急了。”

永安郡主拽了拽谢惟清的衣袖。

侍卫簇拥着她走远,谢惟清心里不是滋味。

他哑然立在原地,最后确认过柳四娘的生死,才打马追上。

不多时,雨雪纷然而至。荒僻的庄子很快覆了层白,死寂沉沉。

雪水顺着门缝汇进柴屋,濡湿了草垫。

也不知过了多久,柴门内终于传来响动。

柳四娘艰难的支棱起身,望着空无一人的白雪地,诡异的低笑起来。

她确然是疯了。

九死一生,她想的不是保命,而是:太好了,他们,自始至终没有想到宫里那位贵妃。

柳四娘尚且有力气回到柳府,她知道自己如果回家、完全可以活下去,可以活得很好。

但那一刻,她却一心想着,得快些告诉苏贵妃,他们正寻苏美人而去。

====

林楚意找了谢惟清三天,心灰意冷。

只给绿袖留下一张信笺,便无声无息上了青山寺。

绿袖和徐伶找去时,已是隔天清晨。

熹微晨光高不见顶的神像照得金光璀璨,林楚意渺小又卑微的跪在佛前,双手高高举过头顶。

她的手里,捧着一方丝绢幡布,她的身前,立着一根长烛,不灭的烛光不偏不倚燎在幡布正中。

灼热的灰烟蒸腾,一双素手熏得通红。不时有灯花噼啪炸开,烛泪溅到她的脸上、手上,她却纹丝不动,身板笔直,仿若入定。

这是下禾郡独有的习俗。

下禾郡善织,丝绢幡布织得薄如蝉翼,极其脆弱。祈福之人若能奉幡布于头顶,不断不燃,便能圆满。

她要圆满,她要谢惟清无恙。

绿袖哭得抽噎,扑了过去,

“姑娘这是何苦。姑爷那么爱姑娘,一定会回来的。”

林楚意抬起眼皮,佛陀金身塑像反着晨光照进她的眼底。

一夜无眠的眼眸浑浊混杂,却挡不住她目光坚定,

“我知道他会回来。我只是希望他少受磨难。”

她相信,谢惟清不会一言不发弃她于不顾。

他一定要事缠身,她不能陪着他,那便在佛前保佑他。

仿佛神明显灵,三缕青烟缭绕在幽暗堂前。

林楚意勾起唇角,合握幡布,攥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

她高举一夜的手早已麻木得没有知觉,只有这样,只有疼痛,能唤起片刻的清醒。

明黄幡布几近透明,一滴血珠顺着幡布垂落,挂在布角,就像秋风里仅剩的枯叶,猛烈颤动,却倔强的挂在枝头。

绿袖哀恸得哭都哭不出来。

徐伶也心疼得要命,她能体会林楚意的心情,担心、难过、无助。

谢惟清和她经历那么多,一路走到今天,从前那么明媚姑娘,居然也甘心褪去华服、臣服佛前。

情之一字,真的能让人改变太多。

徐伶感慨万千,虚虚握了握林楚意高举的小手,想要劝她歇歇,却一个字都劝不出来。

她对谢惟清的爱意,不会允许她松懈片刻。

徐伶哀叹一声,“罢了,我们陪你一起保佑他。”

徐伶说着,撩起裙摆,林楚意出声制止她,

“白夫人回吧,您和绿袖在这儿,我放心不下,扰乱功德。”

徐伶没想到林楚意会这样赶她走,正不忍,转念一想,又觉得到底是楚意自己的姻缘,只能由她自己走一遭。

于是,她和绿袖虔诚的讼了一段佛经,留下吃食毛毯,便退出佛堂,在寺里侯着。

晚些时候,林家四口,俪大娘松三伯吴嫂,都陆陆续续来看楚意。

徐伶守在佛堂门前,一一劝回。

佛院庄肃,静默无声。

一盏烛灯亮在堂前,堂外,是厚重沉寂的群山。

连绵山线蛰伏在夜色里,翻过下禾郡城郊的这片山,就是柳四娘指的苏美人所在。

谢惟清和永安郡主行了一天一夜,终于找到柳四娘描述的山坳。

群山沉静,无光无亮,只一轮清月挂在天边,照见山坳的杂草。

草尖整齐的覆着碎雪,该是无人走动。

侍卫们忙着扎寨,谢惟清领着永安郡主找到一处水源,捧了清水,帮她清洗伤口,又掏出随身带的伤药。

谢惟清一边伤药,一边问,

“你怎么问出来这个地方的?”

永安郡主扬了扬眉毛,

“你不会怀疑我吧?”

谢惟清睨她一眼,冷笑不答。

怀疑?若非他有十足的把握,他怎么可能跟着认识三天的陌生人跑到这荒郊野岭来。

永安郡主知他不疑,露出笑颜,

“我在京中长大,可学了不少手段呢,你且安心跟着我。”

谢惟清闻言,眼底渐渐溢出幽深复杂的情绪。

药瓶捏在他的手里,细碎伤药撒盐一般吹落粉红血肉上,永安郡主呲牙咧嘴“嘶”了一声。

谢惟清瞬间抬起瓶口,

“很疼?”

永安郡主包着眼泪摇摇头,又从他手里拿过药瓶,自己给自己撒药。

一点一点,将长长一条伤口均匀细致的包裹上药粉,熟练得让人心疼。

谢惟清佝偻了腰背,沉默好久,才指着她的手腕,开口道,

“这些伤,谁干的?”

永安郡主循声看向他的指尖,其下是手腕上一圈深浅不一的淤痕。

“我自己。父亲不相信我,我把我自己绑了起来。”

谢惟清的心突突一跳,指尖跟着颤抖起来。

“你从前,是不是很苦?”

他声音沉沉,眼中是浓烈的愧意。

愣怔的神情在永安郡主的脸上一闪而过,她很快又扬起了狡黠的笑意,

“公子可知自己在说什么?我苦?我堂堂永安郡主,怎么会苦!”

她扬手将药瓶抛进谢惟清怀中,又一把他拽了起来。

“公子从小孤苦无依难道不苦?颠沛流离难道不苦?和夫人分分合合难道不苦?行了,与其心疼我,不如照顾好自己吧。”

永安郡主一边说一边往营帐走,步伐轻快。

谢惟清跟在她后面,一路无话。

夜色昏暗,仆从来去匆匆,忙着安顿。

人影混杂,永安郡主和谢惟清穿梭在其中。

突然,不知是谁一声高叫划破长空,

“有刺客!”

刀枪顿地的声音齐刷刷响起。

谢惟清瞬间敛住呼吸。

他正欲环顾四周,不想,不知从何处冲出一名披头散发的女子,朝永安郡主飞奔而来。

万千乌丝遮住了她的小脸,只留腿边一截素裙,在月色下发出瘆人的白光。

莹白裙摆快速掠过黑夜,女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不到眨眼的功夫,便近在咫尺。

谢惟清终于看清了,她就是苏美人!

苏美人也认出了他,将要碰到郡主的一瞬间,硬生生转了身,朝谢惟清扑去。

几乎同时,她身后的景象露了出来。

是一柄穷追不舍的冷剑!

歹人不妨苏美人突然转身,咬牙切齿的纵着剑,根本来不及收手。

电光火石之间,谢惟清来不及反应,迈步上前,在郡主身前展开了手臂,

“小心!”

剑身没入他的肩胛,苏美人扑倒在地上。

血流如注,满眼昏花。

恍惚中,侍卫终于持枪呼啦啦围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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