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失乐园一役——

楚绪【继承】发动，继承了共86人的经验，获得总经验9030。

楚绪【继承】升级，目前保底最少获得敌人5％→10％经验。

*****

[地点：总长办公室]

–

当他见完家人，从匣子里出来之后，周辛白问他，救了琪琪，想要什么奖励。

楚绪回：“不必，水问已经给了我镜卡。”

周辛白面露慈祥：“那是她自己的事，与基地奖励无关。”

楚绪思量许久，回他：“如果可以，我想要指纹……基地所有人的指纹。”

周辛白：？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奇怪的要求！

旁边的收藏家姿态放松的靠在椅背上，扬声：“给个理由。”

“技能升级。”之后，楚绪讲解了一下【继承】这个技能，而身边的黑谕能判断出，楚绪并无说谎。

给就给，不给就不给。楚绪也没那么执拗。他最想要的，还是收藏家答应会给他的“乐园之匣”。

其次，才是变强。

周辛白还是顾虑道：“对他人有坏处吗？”

楚绪直言：“没有，只对我有好处。”

周辛白觉得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就应了下来：“好，我答应你。”

“可以。”收藏家同时说，“回去等着吧。”

–

收藏家又问：“你和虞饶，真的一天之内花了十六万？你俩到底买啥了？”

收藏家这一天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非得问问不可！

楚绪轻笑：“衣服，吃的。我没怎么买，都是他买的。是不是我俩花的太多了？要不，还是把镜卡还回去？”

[还有成人用品。]

收藏家抽了抽嘴角：“不用了。”

[虞饶买的什么衣服啊？他不穿的样子我都看过了，妈的，所以他是想穿给谁看？]

然后在楚绪之间，他对收藏家说了一句：“小荣的事，谢谢你了。还有陌陌。还有……红杉。”

他望着十年之间偶尔会见到的尸体收藏家，好像不认识了似的。

虽然，我们从不相识。楚绪在心里说。

过去对收藏家的印象仅仅是——冠军、强者、孤独、高傲。

如今，好像有了一点别的。曾经在看见收藏家一个人在钟塔上堆雪人、在凉亭下读书、在屋檐上喂麻雀……

这些零零碎碎的印象，好像突然就有了解释。

好像他本来，就应该是这样一个人。会是，也必须是。

那时候自己就感受到了，如今才被证实。

所以自己才会，在别人非议收藏家的时候，多次替他说话吧。

楚绪心想，你会说“不必”对吗？

“不必。”收藏家如此说，不期而成全了楚绪。

–

楚绪笑了，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他之前一直有一个问题，压在心里很久了，问了好多次，也得到过好多次答案。

但是，他还是疑惑着。

如今，他想问收藏家，并且坚信收藏家能给出一个令他满意的答案。

楚绪问：“有人说，如果没有黄泉，没有子宫，我们食物链的人就不会出生。所以，黄泉变相算是我们的父亲。

“他给了我们‘生’的权利，也没有剥夺我们‘死’的权利。我们失乐园的人还选择活下去，没有自杀，就是找到了比失去性自由更重要的东西。因此，我们不应该恨黄泉。你说，他说的对吗？”

收藏家没理解：“为什么问我这个？”

而后，楚绪给了他一个更加无法理解的答案：“因为五年前的冬天，我们一起堆过雪人。”

“哈？”收藏家惊呆了。这什么理由？

不过他还是细细思量了一下这个问题，并且回答道：

“在生物上，人的出生需要精卵结合，这是一个过程，一个公式，一种反应。生命是不能被给予的。

“在创世纪上，人的活动还需要一些规律。血液循环、太阳东升西落、物质腐烂分解。而黄泉，不能创造这种规律。

“在道德上，父母对子女有教育抚养的义务。

“在法律上，人是人，而不是物品。人对物品有所有权。而无人拥有对他人的所有权。监护权，不代表随意处治。

“在历史上，父权社会早在几千年前就被淘汰了。现在是新纪元。

“在政治上，‘绝对的权利会导致绝对的腐败。’王权不能不受约束和监督，父权也是如此。”（注1）

而后他看见楚绪温柔地笑了。

就好像有什么结，解开了。

你果然能回答。楚绪想，我感觉的没错。

–

“五年前的冬天，是怎么回事？”在收藏家记忆里，那雪人是他自己堆的。

“五年前的冬天，你一个人在钟塔上堆雪人。你走了之后，雪人的头掉了下来，是我把它安了回去。之后你又回来，却没发现。所以，也算是我们一起堆得雪人吧。”楚绪歪了歪头。

“算。”收藏家觉得有趣，连连点头，“怎么不算？”

–

楚绪拿出装了自己家人的世界匣子，告诉收藏家：“这里，一共756个。”

他想把这个匣子——如今他拥有的最重要的东西，交给收藏家。

我能相信你，对吧……

他盯着自己的黑色小匣子看，想出了一百个可以相信收藏家的理由：

比如刚才的回答、比如哭面人的宗旨、比如收藏家的本性、比如自己的直觉、比如利益得失……

然后楚绪把这个匣子，珍而又重的，放在了桌面上，没有松手。

收藏家伸出手，也抓住了这匣子的一角，劝诱：“把它给我。”

楚绪抬眼，发现自己自己看见的只有面具，心下如擂鼓般咚咚响：“我都不知道你是谁、看不见你的脸。我如何相信你？”

“这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我要是想抢走，你拦不住我。”

“但你没抢。”

“我也从你们之中，获得不了什么。”

“所以我才不安。”

“放你这就安全了？匣子破了怎么办？”

“有人能击破它？”

“有，当然有！它防御是S,但不是无限。”

“你会保护它到什么时候？”

“直到我死。”

“……”

两个人剑拔弩张，掐住这个匣子就不松手了。

你一句，我一句。说是在商量，但更像是在吵架。好像下一秒就能打起来，看得旁边的黑谕是冷汗直冒。

收藏家再次强调：“直到我死。”

他第一次说这句话，态度如顽石一般强硬。第二次说，却如毛毛雨一般柔软。

这下，楚绪手指一松，放手了。世界匣子，到了收藏家手中。

交出家人的同时，他知道，自己也把虞饶交出去了。

他神志恍惚，几乎站立不住。低头看着那桌沿，一直用眼睛描绘那桌子的木纹。

而后又看那盆兰花。长长的翠绿的叶子，以及那三瓣花，就像穿花裙子跳舞的小姑娘似的。

清透俏丽。让楚绪想起一个词语“义结金兰”。

与虞饶不同，楚绪莫名觉得这盆花很适合收藏家。而后，他看着那花发起呆来。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将世界匣子，又递到了他眼前，挡住了兰花。

“给你。”一个有金属质感的有力声音说道，“什么时候想给我了，再给我。不想，你就拥有带着它。”

楚绪一抬头，看见了那熟悉的黑衣。

他不吭一声，接过匣子，离开了。

*****

[地点：镜花饭店]

[时间：晚上九点]

–

在和虞饶一起在镜花饭店吃饭的过程之中，楚绪告诉他：“我看见小荣了。”

——当初在初夜拍卖会上被作为胜利女神拍卖，被尸体收藏家买走之后，又在相思大厅神秘消失的女孩。

虞饶一惊：“在哪？”

“匣子里。”

之后，楚绪给虞饶讲了一下今天的事情：

小荣梳了一个长长的辫子，她的头又回来了……还是那么漂亮，一双杏眼熠熠闪亮。

她看见楚绪之后，先是大吃一惊地捂住了嘴巴。然后立马跑了过来，脸上洋溢着笑容，大喊：“楚绪哥！”

而后楚绪怀里就收获了一个健康的妹妹。他的手都不知道怎么摆了。

小荣笑着放开了他，问：“哥，你怎么了？我没死啊！”

“你去哪了，怎么会出现在这？”楚绪紧紧捏着小荣的胳膊。

“那天拍卖会之后，我就被尸体收藏家带到了另一个地方，他说是匣子里面。然后我就被他给治好了，我的身体……”说到这里小荣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头还在。

她接着说：“我的身体就恢复了原样，一点都没有不舒服。然后我就在匣子里面住了几天，但那几天发生什么，我都忘了。

然后尸体收藏家告诉我：失乐园毁了、黯押败了，大家都去了基地和匣子，问我要不要出去和大家呆在一起。我答应了，他就把我送了出来。还给了我……”

“给了你什么？”

“一只小狗！叫噜噜。和你之前那只小狗长得特别像！我都纳闷他是从哪里寻来的！”

然后小荣唤了一下，那只棉花糖一样皮毛的小狗就屁嗲屁颠地跑了过来。被小荣笑嘻嘻地抱在怀里摸毛。

小狗：“汪汪汪汪——”

不知道是不是时间太久，导致记忆模糊的缘故，楚绪真的觉得，这只和之前的小云团，长得一模一样……

–

虞饶：“……”

虞饶听完，不说话了，咯吱一声咬碎了嘴里的花菜。

他想起当初在相思大厅打收藏家的那一枪，把收藏家耳朵都打出血了。

不该，实在是不该。不过不打不相识嘛。呵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注1:（阿克顿，英国《自由与权利》）

疯了，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