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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你有没有爱过什么人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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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确认要这么写吗?

你写下的内容关系到很多人,也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而这一切都将与你无关。哪怕[那个人了真的按你写的那样逃离了死亡的命运,他也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会后悔的。

趁[书]还没有生效,修改你的愿望吧,这是我作为[书]的意识给出的忠告。

真是难以理解……

好吧,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也无意阻拦。

时间尚且充足。在那之前,不如向我讲述你的故事吧?

——失心之人。

16

“爱过什么人?”

围围巾的黑发男人在众多黑手党成员希冀的目光中抚着下巴作沉思状,随即笑着摊开手:“很遗憾,没有呢。”

“啊……”翘首以盼的众人发出失望的嘘声。

“你们似乎对我的感情问题很感兴趣?”黑发男人饶有兴趣地问道。

“那是自然!”名为阿呆鸟的黑手党干部候补拍案而起:“好奇得不得了!"

“兰堂大哥可是法国人啊!世界上最浪漫的民族,不应该有过很多情人恋人吗?但不管是七年前还是现在,兰堂大哥身边都没什么女人吧?明明长相很优秀还拥有一份正规的高薪工作,却一直持单身,简直不可理喻!兰堂大哥今年都已经……”

"三十四。”男人补充道。

对啊,已经三十四岁了,已经不年轻了!”阿呆鸟痛心疾首:“依然有很多人追求却一个也不理睬!”

"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却依然那么吸引女孩子,真是羡慕……”

"其实像兰堂大哥这种忧郁成熟的类型似乎更受欢迎呢。”

"明明这么多人单身真是牙白……”

小弟们端着啤酒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开了,看得出来他们和这位“兰堂大哥”十分熟悉。

“那些姑娘们确实热情,但我对爱情并不渴求。”男人摇摇头,饮下加热过的清酒:“就不耽搁她们了吧。”

“但兰堂大哥之前不是有过女朋友么?”阿呆鸟比其他人明显知道得更多.

有过女朋友!众人双眼放光,竖起耳朵。

“十五岁之前的事情,早就一刀两断了。更何况……”

男人笑了笑,但笑意未能达到眼底。

“更何况,我未必真正爱过一个人。”

15

走出嘈杂的居酒屋,被称作兰堂的黑发男人点燃烟斗,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收敛了方才在黑手党们面前的温和耐心,他给人的感觉阴郁又疏离,像一片阴冷的影子。

严格意义上,男人没有名字,有的只有代号。他的真名在很早以前就舍弃了,至于“兰堂”这个名字,是混进港口黑手党时随口取的假名,战争结束后在日本索性继续用了下去。

仿佛永远困在冬季的黑发男人,或者说,“兰堂”,是一名曾隶属于法国特战力总局的前超越者谍报员,几乎把自己的整个青少年时期交给了战争。在战争结束、谍报员无处可用后,无心工作一心摸鱼的他便被安排了个法驻日大使馆当超越者吉祥物的活,干得少领得多,堪称国家包养。

方才拉他去居酒屋闹个不停的黑手党成员就是他曾为某机密任务找人混进组织时共事过的属或同事,在抛却任务、国家、利益等一众因素后,他和那群家伙关系还算可以。

顺便一提,那个因时间过长导致失败的寻人任务目标对象,在他当吉祥物之后找到了,但组已经早就放弃了,象征性地给他发了笔奖金又让他把人放回去。

从十五岁开始做谍报员,二十岁因某机密任务去日本混了几年的黑手党,莫名其妙取消任叫回去后继续做谍报员,混到最后捧了个钻石饭碗停留在日本直到今天。与家人断了联系,没有朋友、没有家庭,更没有恋人 ,这就是他的三十四年。

从某种意义上,挺无趣的人生。

这日子再怎么单调无趣也得过,前谍报员还不至于无趣寂寞到必须去找个人过日子。从某种意义上这种感情对他来说反倒是负担,还没有身上的十二个暖宝宝来得实在。

……还是很冷啊,从明天起数量还是增添到十六个,不,十八个吧。

如是想着,兰堂叼着烟斗、将手缩进兜里,踏上了回大使馆的路。

不,他不睡在大使馆,他只是将他的特制加强暖宝宝遗落在了办公室,而走路带来的热量有助于抵御寒冷。

哪怕战争结束已经有一段时间,横滨的各种犯罪率依然居高不下,经济发展也不怎么样。在走出居酒屋地处的市中心后,街上游荡的行人和尚在开张的店铺数量直线下降。时间己逾子时,月光下与兰堂相伴的只有他自己的影子。

在快走一段路程后,身体产生的热量终于片刻地缓解了无处不在的寒冷。兰堂放缓了脚步,眼神略有些放空。

有没有爱上过什么人?

我未必真正爱上过一个人。他当时答道。因为少年时期那段恋情并不能算真正相恋。

——是“未必”,不是“没有”。出于一种奇怪的心态,他选择了前者。

是,在他人生三十四年里的感情经历屈指可数。兰堂十五岁之前就成了谍报员加入法国特战力总局,少年时的家人与女朋友通通一刀两断。在那之后他开始作为国家武器活动,英国美国加拿大非洲爪哇岛到处飞到处潜伏,自然没有心思去谈恋爱。等到战争结束,鬼使神差地选择捧着他的钻石饭碗来日本演这个鬼地方,还是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因为这个,他还被法国的同僚嘲笑过不只一次。

总而言之,兰堂理论上来说是肯定没爱上过什么人的,他应该回答“没有”而非“未必”。

但他没有。

自己应该是爱上过什么人的,仅管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

无关乎任何理智与逻道上的判断,只是一种情感上本能的否认,一种直觉。

到底原因是为何,他也无从得知。

他究竟为什么会有这种判断呢。兰堂想。难道这与他冥冥中选择来潢滨有关?

不远处传来的咒骂声打断了兰堂的思绪。

一位戴着破鸭舌帽、穿着旧工装服的白发老人正在不远处拎着提灯骂骂咧咧掏钥匙。用的是法语,但语速之快,用词之粗犷,连出生在法国乡村、见了不少世面的兰堂都叹为观止。

定睛一看,哦,竟然认得。

如果他没记错,这位精神百倍在两分钟内侮辱了对方上三代女性祖先的老人,是上面新给他派的助手的父亲。老先生原在法国过了一辈子,听说自己女儿要被调去魔都横滨,又急又气毅然决定充当花季少女的老骑士,抄着家伙一起来了横滨,并在此处谋到了工作。

守墓人。

前情提要,老先生本人并非弱不禁风的老头、而是曾历经战场锤练的老军人。而他守的这座园,算是横滨为数不多的正规墓园,不少有些财力的横滨人会选择葬在此处。

“晚上好,先生。”兰堂对余怒未消的老先生致了个礼。

老先生闻声扭头,愣愣,抬了抬帽子:“晚上好,兰堂先生。我有妨碍到您吗?”

“不,没有。请问您为何如此愤怒呢?”兰堂问道。

“您说这个?嘁!”老先生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又是那群挖坟盗墓的混蛋啦!仗着这里没有监控也没有多余的巡逻员,趁夜色偷偷遛进这座墓园又刨又挖!不仅是墓碑与棺棺钉,有些丧心病狂的家伙甚至连尸体骨架都要带走!上帝!能值几个钱!”

“一点也不尊重亡者,通通是些不择手段的亡命之徒,这就是魔都横挨!”

正骂着,老先生终于从他的口袋里翻出了锈迹斑斑的钥匙,“咔嚓”一声打开了墓园大门。伴着铁门“吱呀”一声响,泥土翻开的土腥味和墓园特有的静谧气息扑面而来。

像是担心打扰到亡者,老先生压低了声音:“刚刚才赶走了那些混蛋,我现在得赶去看看那些可怜鬼,给他们盖上被子啦,不然他们要着凉的……你呢兰堂先生?我可得在身后把门锁上,免得又有人遛进来。”

那我便先离开了。兰堂原本想这么回答的。他原本与老先生搭话就只是出于礼节性。

虽说因为异能的关系他有相当丰富的挖墓经验,但他对这种事情确实是没什么兴趣。

在兰堂即将转身的瞬间,一缕风轻拂过他的脸颊,缠上他的额发.

就好像什么人在拉他,又好像什么人在推他。

兰堂顿顿,转过身,将目光投向黑暗的最深处,风吹来的地方。

那里有一点,如同磁石般吸引着他的目光。

…………

“我和你一起进去吧。”兰堂说。

13

领导发话,老先生实在没什么理由好拒绝的,在向兰堂叮嘱了几点例如墓园哪个地方有坑之类的就急匆匆地去收拾残局了。兰堂则随手翻了翻地图,拎起备用的提灯,径直向墓园最深处走去。

月光惨淡,原本颇有西洋格调的墓园被翻得乱七八糟,每走几步,隔三差五就有座被翻开的坟墓,甚至部分棺木暴露在空气里,内里空无一物。今天这里钻进来的可能是个挖坟团队,效率之高、规模之大,简直令人佩服。

走到墓园边缘,兰堂停下了脚步。他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同样是一座坟墓,但没有像样的墓碑,只简简单单插了个白色的桦木十字架。

它已经被挖开了,露出棺木的一角。坑不是很深,兰堂只需要俯身一伸手就能触到坑底。

莫非棺木下有东西?兰堂想,伸手去拭着提棺木上的环扣,想看看棺钉是不是还在。

——他把棺木拎了起来.

这不是什么棺木,这只是个木盒子,涂上了黑漆,大约有三分之一平米大小,二十厘米高,里面有东西,但很轻。

看样子也不像是骨灰盒。

墓穴里不放棺木或骨灰,放这个黑盒子?墓被挖开,东西也没被带走?兰堂略有些困惑,扭头去看十字架前置着的石板,想看看亡者的信息。

无雕饰的石板上,只刻着一行法语。

"Jai vécu quatre ans sur terre et jespere ne plus jamais me reveiller.

(我的生命有四年,我希望我永远不要醒来)

四年?亡者是位孩童?

如果是早逝的孩童,又为什么从此不愿醒来?

兰堂正琢磨着这句铭文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含义,背后就传来了脚步声。

“兰堂先生,我们可能得先离开这里了。”戴鸭舌帽的老先生扛着铁锹,擦擦汗:“今天太晚啦,官方在催……"

来得正好。”兰堂点点头,转身指了指那个白桦十字架:“这座墓……”

他怔住了。

月光下,那个白桦木十字架不翼而飞,只留下一片裸露的空地。十字架,石板,土坑,被挖出来的土块,通通消失了,就好像从未存在过。

除了他手上那个黑盒子。

“这座墓?”老先生未留意到兰堂一时的愣神,歪身瞟了一眼兰堂身后的空地:“这里没有墓呀,这块地土质太硬,面积也不太够,本来就是空出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说话时,他全程盯着那块空地,似乎压根就没留意到兰堂手上多了那么大个黑盒子。

他看不见?兰堂微微敛眸,正对着老先生捧起黑盒子,甚至把黑盒递到了他眼底下。

没有反应。老先生眼眸一直对着兰堂,没有一点向下看的痕迹。

“兰堂先生?”

“……没什么,走吧。”兰堂摇摇头,把黑盒子夹在臂下,向墓园外走去.

“这座墓园,最近有安葬四岁的孩童吗?”

“孩童?没有。”

“有点记不清了,但按照记录的话,最近下葬的应该是个金头发的男人,但我记不清他的墓在哪儿了。”

老先生努力思索着:“好像挺好看的,就是有点忧郁。但我记不得他的名字了,奇怪………“

"应该是我记错了吧。”老先生最后下了结论。

“这个人应该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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