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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47)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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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汪家人支线,邪、瓶均不出场

热气消失后,地面散落的死蛇残骸上现出点点霉斑,白色的绒毛在空气中飘飞,一簇簇白飘坠入池,揉皱了水面,漾开的水纹轻推着细碎的蛇麟碰触池岸又弹回池心,在两侧的岩壁上积出灰白色的一圈。

覃燕手脚无力,顶着两道目光,自知要步那十二个人的后尘,可上一次死里逃生给她点燃的心火还未熄灭,不甘地张嘴,颤动着发麻的舌头,呜呜叫着。

“唔、吴、吴邪,告、告诉我一件事,张家……那个,孩子……”

莽五收回目光:“不用问了。”

胡娟右眼转了转:“说下去,孩子怎么样?”

“想保住小命,瞎job乱编呢,”莽五说,“吴邪肯跟她说?”

胡娟看莽五:“她想跟着一道进去,那就带上呗。”

莽五眼神警告她,不要节外生枝。

胡娟耸了耸肩:“吴邪要是不肯带她进来,她还有命进来?早就在蛇柏里挤成人干了,留着也不错。”

莽五还是那句:“想多了。”

“能出什么事?要是她不干净,随时可以做掉,我看紧点。”

莽五吁了一口气,不再回话。心道这女人目光短浅,真应了妇人之仁一说,汪家向来不论尊卑,全凭能力说话,现在自己行动困难,她倒成了三人中最活动自如的一个,等他能动了再来料理那女的。

覃燕就这样续了命,没人再提起张家小孩的事,她有充分的时间完善谎言,期间胡娟跟莽五旧话重提,争来争去,莽五坚持认为队里总是找茬的汪严,就是吴邪手下一个叫做黄严的盗墓贼,他带下古庙的两个人都是吴邪的障眼法;胡娟则认为,她只看过黄严的文字资料,没有见过面,不能确定莽五杀的最后三人是吴邪的手下,她也没听说黄严会跟着吴邪来沙漠。

后来他们谈起霍宇,胡娟抱着臂疑惑:“姓霍的小子进来是干嘛的?”不等莽五回答,又抱怨道:“尽浪费补给,半点作用也不起,早知道在上面淹死他得了。”

莽五沉吟不语。

“莫非是吴邪跟霍秀秀借的?”胡娟甩甩头发,“我怎么感觉是哪条街的网吧里随便揪了一个来。”

莽五不屑:“那妞被她顶上两个败家子赶得到处跑,还有人借?她自个儿都得找解家靠着。”

胡娟颔首:“也是多亏了大败家和二败家,表面上叫一声霍家,底子都换成咱们的人了。”

胡娟还想聊聊路上的死人,说完好久没人接话,扭头见莽五直直睡着了,一脸悻悻,也倒头睡了。

覃燕在他俩相继养伤休息的时间里,抓紧每一分钟恢复知觉,重复着握拳、松开,又握拳、又松开,展臂扭腰、伸腿收腿,几个小时下来,手脚仅挪动几寸,人已汗流浃背,气喘不止,更加乏力,迷迷糊糊闭上了眼。

一天后,覃燕感到有人在按压揉捏自己身体各处的关节,推搡着她道:“起来,要走就跟上。”

覃燕扶着石壁爬起,积填在四肢的沉重感减轻了不少,可以缓慢地步行到行李边,背包还有些困难,便提着两条背带把登山包拖在地上走,

莽五躺着不起,道:“再等我歇一天,反正还有一礼拜。”

胡娟去揽他的腰,把他架起:“又不伤筋动骨,矫情个啥。”

“磨刀不误砍柴工,”莽五支着右手道,“就是把菜刀你也要等我保养保养。”

“还磨刀呢,人都跑了你砍谁去,”胡娟把他拽到石壁上靠着,背朝他半蹲,“上来。”

“免了。”莽五摆手。

胡娟硬要背莽五,莽五不肯合作,两人拽来扯去,胡娟有些火气:“你怎么回事,不是你最急着进去?还嫌我太急?”

“别特么慌。”莽五甩开胡娟的手,靠着石壁上笑了。

莽五睁着一双发亮的眼睛,看向小洞深处,回看胡娟时脸上还带着奇特的笑意,眼里映着手电的光,说:“吴邪不会跑。”

“他也不会往里走,你就放心吧。”

胡娟惊异于他无端而起的笑,这副阴骘的神采她不陌生,如一把搁在髌骨处的钳,骨头并未拉张,她反射性地先产生了痛感,她握了握拳,迫使自己静下来默想,这是谁的表情?

“要走你就走,我跟你们任务不一样,”莽五用鞋底铲去脚边的蛇皮,又露出一个笑来,“我赌吴邪正在里边等我。”

胡娟看着被碾过的蛇皮,几乎没有听进去,她双颊充血,背脊微弓,身体僵了一半:她想起来,吴邪在放血诱骗他们前的某个瞬间,眼里闪着相似的光,那神态,是蛇类仰起头时的凝视,混合着置身事外的优越感,它不在乎眼前的境况,它用另一套感官,另一种方式来评价事物。

胡娟沉思了两秒,一把扛起莽五,抽开他的两肘:“既然他在等,你就早点去见客。你是有你的任务,汪海宁,但我不懂你哪来的自信赖在这里磨时间,你以为你很能耐、吴邪很好对付?昨天,你离死只差一口气。”

她把她的行李压在莽五身上,没好气地喊覃燕:“你拖一个包也是拖,两个也是,把他包拿上,跟紧点。”

莽五给行李里的硬物怼痛了,骂了几句,但没挣扎,抖着手点了一杆烟,自顾自道:“日了,老子靠在娘们身上走路,真他吗头一遭。”

覃燕弓腰拖着两大包行李死命往前拽,完全被他们的对话吸引了注意力,大喘着气,身累心不累,浮想联翩,就盼着再听出点端倪,有这个对比在,她感觉自己才编好的吴邪与张姓小孩秘事小儿科到了极点,索性把圆谎抛到九霄云外,专注于猜测胡娟的真名。

进了狭窄矮小的水泥洞,胡娟找出攀岩的绳子,一根给覃燕,一根自用。用攀岩绳把莽五和她的行李固定起来,自己在前面爬,拖着一人一包走,覃燕效仿她,将两个包的背带连在一起,另一端绑在腰上爬着走,就她们的状况,爬着前进更轻松。莽五在颠簸中抽烟,被火星烫了不知多少次手,烟灰把前胸的纱布弄得一片灰黑。

四十分钟后,光线照出了第一条岔路。胡娟拍拍莽五:“打电话叫吴邪出来接你。”

莽五不紧不慢,伸手拉开行李的底包,取出一个铝合金电筒,两副墨镜,一副自用,另一幅和电筒一起交给胡娟。

胡娟摁开按钮,打着紫光钻进了左边的水泥洞,在地上、泥壁上扫来扫去,半晌,从里朝覃燕招手。

覃燕把行李挪进去,后头胡娟也拖着莽五进来了,覃燕听得她在问:“怎么弄的。”

“就紫光灯。”

“不是,”胡娟摁开灯,照着地上的一撮灰,依稀见得零星荧光,“什么时候?”

“住一个帐篷,”莽五摸出水壶,“机会多得是。”

“在上面就涂了?”胡娟问,“他们几个没发觉?”

“鞋底,”莽五抿了一口水,“小崽子头一次来,以为防沙套都这样,我直接涂在套子上,他自己穿了一路,到墓里一脱,踩在地上,成了。”

胡娟没再怼他,自顾自照紫光灯找路,岔路奇多,覃燕跟在后面,时不时看见胡娟吹开地面的灰尘里,在紫外线的照射下,几点闪着蓝色荧光的粉末从她指尖漏出。

覃燕好奇这其中的原理,她看不出那层荧光涂料的材质,只能联想到鲁米诺效应,但鲁米诺跟紫光灯对不上,便放弃了,拽着攀岩绳没边际地想,万一霍宇跟吴邪分开走了呢?

那二人似乎不担心这个问题,走到水泥洞顶增高的路段时,莽五恢复了不少,一只脚有点跛,扶墙而行,胡娟见状松了一截攀岩绳,和覃燕共提一包行李,催促两人加快速度。

莽五见她慌里慌张的焦躁模样,心里既轻蔑又好笑,本着不跟小辈计较的宽宏大量,提点她道:“你们这些年轻人,轴得要死,只晓得在一亩三分地里硬tm刨活,两只眼睛不睁开看看想想,领头人没教过你,脑筋要灵活点?”

“我只知道,吴邪跑在前面,随时都可能挖个大坑再把咱们坑一次。你别管是征子还是牧羊,他那句话不是说着玩的。”

莽五沉默了一瞬,在想该不该说,这个女的,和她后面路上的队伍还要联系,摆不平她就难摆平正在出发赶来的那一堆人,决定说。

“得了,就跟围棋过不去是吧,”莽五左手撑着墙道,“你懂什么?布局,定式,中盘,收官,手筋,死活,都是概念而已,随口都能把外人蒙住,你是进来跟他下棋的?我只说一点,黑白子就是两股势,你理解成阴阳两极就行,围棋的精髓就是变化,两股势力的变化,没有任何一个形势是静止不动的,所有优势都是临时的,围人者易被反围,诱敌深入最怕被自己困死,你给我记好了。”

莽五看着自己右手的二指道:“有时候,千金难买早知道,我也一样,他也一样。”那烧伤般的手上长出了薄薄的新肉,痒得很,他忍着不去碰,看向胡娟,眼神很冷:“吴邪要把我们引进去,你觉得只是他牵着咱们鼻子走?”

胡娟止住了脚步,墨镜后面的右眼眨个不停,下意识看了一眼覃燕,茫然问:“不是吗?”

莽五向前迈了一步:“本来他们三天前就会到,是咱们一路押着吴邪的人进去,前阵子西边出了件事,再加上去银川的那批废物被吴邪找人拖住了,是我拖了几天才放消息让你带的这批人进沙漠。”

“上面派我来,是有件事,跟西边出的事有关,”莽五继续迈步,示意胡娟边听边走,“这事妙就妙在,吴邪不知道,他为啥不知道?”

胡娟看着他的背影,忽然瞪圆了眼:“因、因为……他全幅心思都在这头,他现在跟外面的眼线联系不上。”

“所以急个球,”莽五又笑了,补充说,“过几天来的不止一队人。”

覃燕听了个半懂,在心里琢磨自己在这场争斗中的处境,胡乱想道,要不,先加入他们?

胡娟则站住了,看着莽五一瘸一拐的动作,不成形状的裤腿。

她落到了队尾,手背和脖颈隐隐作痛,紫光灯电筒还没关,直直照射着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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