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1D100=61/18，很遗憾，你无法找到证明那是真实亦或虚假的线索，无法抑制的怀疑促使你丢失了1点理智。】

【嗯……很好！你再次陷入了疯狂状态！】

……哇。

这是他最好可以放弃思考的意思呢……不，应该也没那么遭？

身上没有多什么不该多的东西，门和窗户都可以打开，但保险起见还是不要试图出去地好，房间里或许会有监听设备和监控设备？嗯……看不到可疑的东西……不，这个房间就很可疑了。

也有可能是通过其他方法实现那些功能，如果真的只是想要给他换个住处，他可真就谢天谢地了……但这怎么想都不可能吧？现实认知鉴定也失败了……

向导有没有可能也是虚假的？

如果这里是以他自我意志构造成的幻境，似乎也不是不可能？人无法控制梦境这种现象并不算是罕见，潜意识可没有表意识那么听话……唔，不行，果然还是放弃思考比较好吧？

奈洛长久地叹了口气。

从头开始后，迄今为止就进行过三次现实认知鉴定，三次都是失败，他这是在自己都不清楚的时候和这个鉴定结仇了吗？

“哇，竟然没跑，我还以为你醒来没三分钟就会试图离开呢。”

肤色黝黑、黑瘦、羽蛇杖——确定了，是混沌代行者。

奈洛尽量放空自己的大脑，若是任由无用的思绪将脑海充斥，错乱繁杂的思维将会催生出意图将所有无法确定的事物毁灭的破坏欲。

真是不妙啊，要是再这样下去，混沌神殿说不定会重现地下洞穴的结局……

“拟态？”

混沌代行者靠近了奈洛，如冷血的爬行动物般暗金色的眼眸注视着眼前这位到处乱跑了三年的混沌眷属，“呵，没想到这场近百年的筹谋，竟然还是让祂捡了便宜。”

“抽屉里有彩纸和红绳，如果无聊可以自己玩，拟态撤了吧，这里没人会因为看到你原貌发疯——你现在应该已经疯了吧。”

奈洛敏锐地抓到了话语中的异常：“什么叫做‘还是’？”

混沌代行者饶有兴致地笑了起来：“有趣，祂竟然没和你说？”

“祂应该和我说什么？”

“我们都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所以在昨天就去顺手把你捡回来的那位治好了，不用谢。”

混沌代行者答非所问：“只要你不打算离开，我们是不会对你做任何事的——现在这个状态想做也没用，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当然，我还是建议你撤了拟态，一直这样疯着，你就不觉得难受吗？”

“等下。”

看着混沌代行者自顾自说完就打算把他丢房间里，奈洛出声：“有没有什么……本子一类的东西？就，可以承载魔力的本子，美观一点，符合真理神系审美的。”

想来想去还是搞古汉字翻译最有看头了，太久远的确实不行，但始皇之后的一些文字，东拼西凑一下还是能写一本出来的！

“……你这关系网还真是广阔。”

“哪里，众生一隅而已。”

混沌代行者不想继续废话地关上了门。

所以这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撤掉拟态对现在的他而言确实是百利而无一害，混沌代行者真的会那么好心吗？可如若选择维持现状，事情肯定也不会变得更好……

所以，维持现状还是撤掉拟态？

寂静的空间格外适合思维扩散，等到房门再次被人打开，奈洛才惊觉自己刚刚陷入了混浊的思维漩涡。

否定一切，怀疑一切，恐惧一切。

每一个结果都会被推翻，每一种可能都会有漏洞，不断修正重复后又能因为那庞大的未知而全部重来——这样下去，他除了空想什么都做不了，反而会令自己陷入窘境。

果然还是全部毁灭掉会更好吧……？

“我很欢迎你那么做。”

混沌代行者不紧不慢地将一本两厘米厚的16k本放在了桌上：“不过你真的要在神殿里动手吗？”

奈洛轻嗤：“看得出来你们是真的很想稳住我了。”

“稳住算不上，只是不想白费力气。”

这个混沌代行者看起来还真是和善，和善得让他想起了和九区化身之间并不美好的回忆。

如果不是他现在无法自杀，说不定可以用回档测试这个神殿是否也有高塔的功效……

黑森林之主……会不会是故意通过这样做来锁死他回档功能的？……不，也不对，从之前的案例中可以确定，这只是上了层保险，如果他本身的意识面临崩毁，同样可以触发回档。

这到底是好是坏……？

在奈洛走神的时候，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了他一人。

混沌代行者拿来的本子格外眼熟——毕竟这和维迩缇给他挑选的第一本书的模样一模一样。

如果混沌代行者不是随便挑了个本子……真理神系的审美原来这么朴实无华吗？

【你不觉得自己的思维已经跑偏到十万八千里开外了吗？说好的放化身毁神殿呢？】

“能拿到的东西为什么不拿。”

捋完羊毛再说啦。

奈洛已经开始坐在桌前专心致志地写翻译，现在他的脑子不适合思考正事，一思考就容易陷入无限不循环，所以还是先做点该做的事。

“对了，我这次会持续几个小时？”

【.r1D10=5，距离结束还有四个小时的时间，不谢。】

四个小时……

呵，拿来写书都不够。

……好了就再试一次现实认知鉴定，他就不信他还能失败。

【？现实认知鉴定是给你这么用的吗？】

“我违规了吗？”

没有你管我怎么用啊。

【没有，但想投明天再说。】

当看到混沌代行者给他送饭的时候，奈洛的九区化身既视感就更严重了。

“神殿里是没有其他人了吗？”

“他们只要和你单独见面，就有概率成为你潜在的帮凶。”

奈洛想着奥瑞墨斯那没一个点了的社交技能，沉默。

……是有概率，就是低得要命，还容易翻车。

【你获得了一次良好的睡眠，这使你恢复了.r1D3=1的理智。】

【.r1D100=60/18，你扣除了1点理智。】

【你再次陷入了疯狂状态，这次疯狂将持续.r1D10=6小时。】

熬到疯狂时间过去，趁着混沌代行者又一次给他送晚饭的空档，奈洛从翻译的撰写工作中抬头：“你打算让我在房间里无所事事多久？”

混沌代行者慢吞吞道：“你不是在忙？”

“那也不可能一整天都在做这一件事。”

混沌代行者注视着奈洛，片刻后勾唇：“好，那我明天带你出去走走。”

……很好，九区化身既视感更重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神不宁的缘故，这天晚上他又做梦了。

梦里的他似乎并没有使用拟态，而是以原形在大地上行走——那或许也并不是行走，更像是以意念控制的移动。

他的面前是一片向下凹陷的荒地，凹陷处一枚发光陨石静静躺在那里，没有天空的概念，只有一片混浊，他向着陨石靠近，而后用触手将其缠裹。

陨石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暗淡，而后只轻轻一用力就画成了齑粉，五彩斑斓的色彩在他眼前绽放，渐渐将整个世界吞噬淹没。

仿佛有什么具有生命的物质在色彩间流动，纯白的触手不断捕捉着一切，直到最后一个在触手下哀嚎颤抖着消失，眼前才恢复清明，此时已经没有什么荒地，只有一片生机断绝的旷野。

他若有所觉地仰头，看向混沌天空——

那里有一只巨大的眼，正在凝视着他。

——梦境于此结束。

【你沉入了不可名状的梦境，你需要进行一个1/1D6的理智鉴定。】

【.r1D100=6/17，失去1点理智，此次疯狂将持续.r1D10=8个小时。】

这次疯狂几乎持续了一整个白天，混沌代行者看着他精神状态不对就转身离开，直到晚上他恢复了理智，混沌代行者才兑现了昨天的承诺。

一区神殿要比在九区占地更为广大，殿内连贯的壁画浮雕讲述的还是那个和神使有关的事情，只不过要更加详细。

奈洛也总算确定，自己那个房间在神殿中的位置与被奥瑞墨斯毁去前没有分别。

三个小时的闲逛都不够他们走完半个神殿，回到卧房时已经晚上九点，奈洛例行过现实认知鉴定，喜提两小时疯狂。

当夜无梦，恢复3点理智。

第四日，现实认知鉴定失败，陷入与第二夜相同的梦境，理智鉴定成功，损失1点理智。

第五日，现实认知鉴定失败，陷入全新梦境，醒来后无理智损失。

第六日，现实认知鉴定失败，醒来后恢复2点理智。

第七日，现实认知鉴定失败，翻译工作完成了一半，醒来后恢复2点理智。

第八日，放弃现实认知鉴定，并于午夜借助月光，召唤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