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又被欺负了。”姜余晖笑着抬了抬下巴，“下次，记得欺负回去，别老是只会欺负我。”
“我哪有欺负你！”她低着头嗫喏道。
“对，你是没有欺负我，就是这些天不怎么理我。”
自从上次在姜余晖家过夜之后，禾时就有意无意地避开和他私下的交际。
一是自己的糗样在他面前暴露无遗有点尴尬，二是她必须要克制自己某些躁动不安的心思。
她的未来，不允许她出半点差池。
*
一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易梦黎才和杜寒时走出医务室。
“我就说没得啥子事吧，你偏不信。”易梦黎嘴上责备，但心里还是很开心。
“小心一点总没错。”
“不管啦，还是谢谢你。”
“不客气。”杜寒时弯起嘴角，“作为班委，这是我应该做的。”
“哦。”易梦黎有些失望，也罢，本就不该再有什么期待。
*
放学，体育委员统计班上一二九的报名情况。
禾时报了200米接力赛，她不擅长运动，单纯想要拼拼运气混个素拓分。
杜寒时报了篮球队，姜余晖什么都没报，他不太喜欢这些抛头露面的集体活动。
更何况，他完全不缺这点分，就是平时的一些比赛，都能和其他人的分拉开很大的差距。
“报篮球啊，一起玩儿。”杜寒时拍了拍姜余晖的肩。
“没兴趣，要玩平时有的是时间。”姜余晖将最后一本书装进书包，淡淡道，“去打球？”
“走。”
“时时，今天我没课，一起去喝奶茶。”见杜寒时和姜余晖离开教室，易梦黎背着书包来到禾时位置边。
“好呀。”
两人来到校门口奶茶店。
禾时老样子点了一杯半糖杨枝甘露：“你喝啥？”
“阿华田三分糖加奶盖冰淇淋。”易梦黎脱口而出，顿了顿，“算了，给我换成全糖。”
点单小姐姐再三确认道：“我们这个全糖很甜哦。”
“知道。”易梦黎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我今天已经很苦了，就让我甜一点吧。”
禾时抢先扫码付了款。
“干嘛呢？我付我付。”易梦黎忙伸手去拦禾时扫码的手。
“我已经付啦，今天你是病患，我请客。”禾时扬了扬手机，屏幕上成功付款的界面。
易梦黎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禾时想到前些天姜余晖和李孟瑶似乎正好就坐那，于是提议：“要不我们去里面看看？”
“行！”
最后两人找了个角落里的小圆桌处坐下。
“杜寒时今天气死我了。”刚一落座，易梦黎就忍不住吐槽。
“怎么了？他不是还主动送你去医务室了吗？”
“说起这个就是气，本来我还多感动的，结果最后，你知道人家说啥吗，‘换作谁他都会这样’，就是怕我多想呗，提前给我打个预防针。”
易梦黎两手托腮，脸上挂着浅浅的愤怒，“本来老子都放下了，偏偏又要来撩拨我，撩拨完后拔腿就跑，渣男。”
“不见得，前天班上也有女同学不小心受伤，他都没有带她去医务室，今天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还主动带你去，我看，他可能就是嘴硬吧。”禾时想起前天下午杜寒时的后桌不小心在教室扭到脚，杜寒时当时不过就瞥了眼，而后继续做自己的练习题，丝毫不为所动。
他虽然是暖男，但是多数情况仅仅暖在言辞之上，真正的行动并不多，内心还是保持着疏离感。
这一点和姜余晖恰好相反，姜余晖是表面冷漠言辞稀少，但是行动起来都让她感受到体贴和温暖。
“我可不能再迷恋上他。”易梦黎用手拍打着自己的头试图让自己清醒点，“老娘可是要出国的，异国恋谁稀罕。”
奶茶做好了，禾时起身去取餐点。
恰好遇到了赵沫，覃寒的那个小女朋友。
“诶？你也在这里呀？”她率先给禾时打招呼。
禾时左右看了看，没看到覃寒的身影：“你一个人？”
“不是，我男朋友马上就过来。”少女的脸上毫不掩饰地挂着甜蜜的娇羞感，“我先过去占位置啦，拜拜。”
禾时端着奶茶回到座位。
“那是哪个？”易梦黎盯着赵沫的方向。
“覃寒的女朋友。”
“卧槽，他和陈舒涵分手了？”易梦黎张了张嘴，脸上的那抹惊讶转瞬即逝，“也正常，覃寒本来就一个花花公子，他不换女朋友才稀奇。”
禾时拿起吸管熟练地插进奶茶里，推到易梦黎的跟前：“你喝奶茶的口味都变了，就莫说人家。”
以往，易梦黎从来不会喝超过半糖的奶茶，多喝一分糖都是罪恶。
易梦黎咬着吸管喝了一口奶茶，盯着门口的方向：“等下有好戏看了。”
禾时顺着她的眼神，看到陈舒涵和一个女同学刚好迈进奶茶店。
陈舒涵找了个靠窗的座位，正好就在赵沫的后边，禾时背对着她坐在最里面的角落，她自然没有看到她，没看到最好，懒得假惺惺地打招呼，不过，她俩现在几乎也不用打招呼。
“她俩不认识？”易梦黎满脸的不可思议，没看成好戏有点失望，“不应该啊。”
“她们好像还不知道对方的存在。”禾时不太喜欢聊别人的八卦，只是说到这个节骨眼随口提了句。
“what？难道覃寒脚踏两只船，且还没有翻船？”易梦黎瞬间来了兴趣，“这就有趣了，可能我们即将见证时间管理大师塌方时刻。”
“……”禾时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要是学习有这个劲儿我估计杜寒时都是你的手下败将。”
“别给我提他，他不配。”
“行行行，我是你的手下败将，行了吧？”
两人打趣间，覃寒进了奶茶店。
赵沫站起身朝他招手，他迈着长腿过去坐下，赵沫把奶茶递给他，然后拿出手机自拍两个人的合照。
陈舒涵背对着他们，还没看见。
突然，她对面的女同学神色尴尬地推了推她的手：“那个…好像你的男朋友。”
她这才转过头，正好撞见覃寒搂着赵沫的肩配合着她自拍，脸上全是宠溺的表情。
陈舒涵愣了愣，覃寒还没有发现她，她转过头不动声色地把面前的金桔柠檬一口气喝完：“我们走吧。”
女同学识趣地跟着她离开了奶茶店。
大概两三分钟后，陈舒涵一个人折返。
她进来直接坐在覃寒和赵沫对面的位置上，两手恣意地抱在胸前。
赵沫摇了摇覃寒的手肘：“你朋友吗？”
覃寒抬眼，目光冰冷：“不认识。”
“覃寒，你他妈不是说没空吗，现在有时间在这喝奶茶？”
“大姐，我已经给你说了那么多次没空没空，你还不明白？”覃寒不耐烦地看着她，“冷暴力分手的规矩不懂？”
刚说完又纠正道：“不对，我们甚至谈不上分手，实话告诉你吧，老子压根就只是玩玩你。”
覃寒说起话来丝毫不留情面，直白粗暴。
陈舒涵虽然谈不上颜值出挑，但是至少也算个中上水平，哪里受过男人这般奚落。
她咬着牙，恶狠狠地看着覃寒旁边的赵沫：“都是因为这个狐狸精？”
“和任何人无关，老子就是想玩你。”覃寒搂住赵沫的肩护住她。
“我们不是还那么好吗？”陈舒涵还在试图挽留，“怎么说变就变了？”
覃寒的耐心几乎要被她磨尽：“我他妈还没分过这么缠人的手。”
半晌，陈舒涵开口：“覃寒，我如果那天和你睡了，是不是你就不会这样？”
“你哪怕现在在我面前脱光，老子都没兴趣了，你怎么就不明白，我们一开始就是我单纯地想玩你。”
“为什么？”
“这就没意思了，老子分手还要给你解释这么多？”说着便拉着赵沫起身，“自己长个记性，不该得罪的人，少去招惹。”
……
尽管禾时和陈舒涵关系并不好，但是亲眼看着她遇到这种事情，难免生出恻隐之心。
易梦黎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姑奶奶，你是活菩萨蛮？搞清楚她是哪个，平时怎么对你的。”
不知为何，禾时脑海里浮现转学第一天下午的场景，陈舒涵在教室里为难她，后来她在公交站遇到了姜余晖和覃寒，她上车的时候依稀记得姜余晖让覃寒帮他一个忙。
可是，应该不是吧，那个时候她和姜余晖还不认识，而且他也不知道她俩的纠葛。
他没必要为她做这种事。
希望真是自己想多了。
*
没几天，高尚德又住了一次院。
还是老毛病，这次住的时间挺长，陈玲一直在医院照顾，家里基本只有陈舒涵和禾时两个人。
陈舒涵和覃寒分手以后似乎像变了一个人，开始学着化妆抽烟，晚上也经常半夜才回来。
周四晚上，家里突然停电，禾时下楼去红旗超市充电费，正好在小区门口撞见了她醉醺醺地倚在一个高个子男生的身上。
大概是交了新的男朋友。
禾时看着她趔趔趄趄地走进来：“干嘛这样作践自己。”
“你懂个球，我的事不要哪个管。”陈舒涵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拿出一包万宝路点了一根含在嘴里，警告道，“你要是敢告状，我绕不了你。”
“没那兴趣。”禾时不再理会她，径自踏步上楼去。
陈舒涵蹒跚地跟在后面，到了五楼，禾时拿钥匙开门。
陈舒涵一屁股坐在了五楼最后一个台阶上，周身的酒气弥漫在楼道间，她想把所有的怨恨都归结到禾时的身上。
“禾时，你不要假惺惺地装好人。”
“你越是这样，我越讨厌你。”
“你妈妈是个贱人，你也是，你现在拥有的全部都是属于我的。”
“你喝多了，我不和你计较。”禾时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妈妈是她的痛点也是她的底线。
她走到陈舒涵的身边蹲下，冰冷的目光如同冰刀一样打在她的脸上：“但是，我不计较不代表我会原谅你。你讨厌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真可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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