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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宝林州(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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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听见‘壬水’二字,菩陵游就知大事不妙。

壬水于一般人而言,还有滋阴养颜的功效,但那小剑灵是五行属火,壬水正好与他相克。

怕是会出大事。

为了不起冲突,菩陵游做起了和事佬,上前亲自帮裴竹仪提起地上的木桶,劝声:“药师,他还是个孩子,童言无忌,无心之失,您大人大量,何必和一个孩子计较。”

裴竹仪眼都不抬,慢慢展开挽起的衣袖,一边从园圃走出来。

聂纯见榴允一脸痛苦,也上前对裴竹仪赔罪:“我的剑灵不懂事,冒犯了药师,是我管教无方之过,聂纯愿代他受罚;恳请药师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你叫聂纯?”裴竹仪脚下一顿,停在聂纯身前,抬眼打量着她,“巽天宗的?”

“是,”聂纯抱拳道:“晚辈聂纯,任巽天宗第九任掌门。”

裴竹仪忽然上前,执起她的手,目光炯炯:“我知道你,尘鞅的小弟子。”

她对什么都不在意,唯独说起‘尘鞅’二字时,眼神里泛着些许光彩。

聂纯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对方口中的尘鞅就是道然真人的俗家名字。片刻后,她才回道:“先师道然子。”

裴竹仪已经确定,微微翘起嘴角,笑道:“原来你就是他口中的小纯儿。”

她挥手弹出一枚银针,迅速扎在榴允的神阙穴上,“既然如此,看在尘鞅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这小剑灵计较了。”

榴允被银针一刺,方才那种要将他融化的火辣之感,顿时烟消云散,甚至还感觉气海之中澄润了不少。

他心服口服地朝着裴竹仪抱拳行了一礼,“多谢药师前辈开恩。”

裴竹仪没有看他,视线依旧停留在聂纯身上。

聂纯也向她抱拳,“多谢药师前辈开恩。”

裴竹仪这才轻轻嗯了一声,提步进了屋内。

菩陵游拎着水桶亦步亦趋,示意大家赶紧跟上。

经过刚才一事,榴允安分多了,也没抢着越过无言走在聂纯身后,他很自觉的跟在无言后面,走在最后。

进入竹楼,方知别有洞天。

这里面竟然是个山洞,极为宽阔,丹房、药庐、练诊室一应俱全,众多弟子分布其中,井然有序的做着事。

裴竹仪惯来没有招待人的习惯,她不管身后跟着她进来的这些人,径直去一个个地方,指导弟子们。

菩陵游将水桶交给一个药童,有些尴尬地杵在这里。

他虽然身为青霄派的脉主,即便他也是从药师殿走出去的人,可这笼翠峰药师殿,历来都不由脉主直辖。

这里给青霄派培育良医,炼制灵药,只听药师一人的指令,在这里,他无权干涉。甚至没有得到药师的允许,连他也不能随意走动。

正当他不知如何安顿聂纯等人的时候,一个着青衣道袍的女子走了过来,解了他的困顿。

那青衣女子温和有礼道:“脉主,三位仙长,请随我到后面静室休息片刻。”

“如此甚好,真人请。”菩陵游终于能找回点场子。

……

静室内,青衣女子煮好了茶,给大家斟茶,“诸位且在这边小坐一会,等师父巡完全场,就有空过来了。”

聂纯接过茶杯,浅笑道:“药师诸事繁忙,我们等等也是应该的。”

“应该的,应该的。”菩陵游也附和道。

等青衣女子倒完了茶,菩陵游通情达理道:“文锦,你身为药师殿首席弟子,事情也多,就不用在这伺候了,你自去忙吧。”

裴竹仪接管后的药师殿,和她的性子一样,从不把时间浪费在待人接物上。

她司理药师殿之后,连原本的待客厅,都改成了用来研发制药的药庐。

眼下这间静室,是唯一一间没被征用成炼药的地方。

因为这本来是祖师殿,用来供奉历代药师的画像的地方。裴竹仪后来将此地改成了茶室。

用她特立独行画风清奇的话来说,她的师父师兄们喜欢热闹,即便成了一幅画 ,也不会喜欢被挂在冷冰冰空荡荡,只有祭日才会有人踏足的地方。

菩陵游深知这一点,入乡随俗,也就守着这个不成文的规矩。

但那名为文锦的青衣女子摇头,涵养极好的笑着说:“招待诸位,就是师父交给我的任务,脉主不必担忧。”

菩陵游惊掉了下巴,看了看聂纯,咽下茶水,感叹:“你面子可真好使,连我都跟着沾光。”

谁能知道,曾几何时他一介脉主到了这里,连杯水都喝不上。

聂纯笑意隐隐:“不是我的面子,是我先师的面子,沾了他的光。”

说完她自己也觉得好奇,从前没听师父说过他与裴药师相熟。

就连从前她送小师兄来此治疗,那会儿她也没见过这位裴药师。还是由她的师兄,当时艺术最高的鬼卿药师前辈给小师兄诊治的。

这般想着,聂纯就将目光移动到,这间静室墙壁上挂着的一排历代药师画像上,视线定格在最右边的画上。

她起身朝画像走去,在最后一幅画前停下,默默躬身拜了拜。

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当时断定她小师兄药石无医的药师,竟然走在了前面。

裴竹仪不知何时进了屋子,就看到有人在拜她师兄的画像。

文锦注意到这抹灰蓝道袍,起身行礼,“师父。”

裴竹仪掠过她,问:“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们来我有什么事?”

聂纯走了过:“我有一友人之父,身患降血之症,求医问药无数,都无可救药,因此特来找药师前辈,望您施以援手。”

“降血之症,”裴竹仪没有转身,也望着那幅画像,问道:“文锦,你怎么看?”

文锦恭声道:“降血之症,乃供血不足,患症之人日渐消瘦,缠绵病榻,昏睡不醒,直至血液干涸致死。治疗之法,唯有换血可解。”

裴竹仪点头,吩咐她:“好,你随他们去,若救不回,不要回来。”

文锦拱手领命,“是,师父,弟子定不辱使命。”

聂纯大喜:“多谢药师前辈,多谢文锦医师。”

……

菩陵游一路将聂纯等人送下九百九十九阶青云阶,过了天门,看他们上了小银汉浮槎,才恋恋不舍地朝他们挥手作别。

浮槎飞出群峰,渡过不谏桥时,桥头响起一阵呼天抢地的认错的声音。

榴允站在甲板上探出脑袋,看见桥头的剑气绳索,才想起还有这么几个讨厌鬼。

他向聂纯打了招呼,而后朝后一仰,脑袋朝下,笔直地往下坠。

风声呼啸,岩浆滚滚。

他悬停在岩浆河上,问那几个爱心渡桥人,“错哪了?”

那几人被岩浆的热气蒸了大半天,脸上起了好多燎泡,简直好像要烫掉一层皮,此刻见到榴允,哭得一塌糊涂,争先恐后回答:

“错在不该把人踢下河!”

“错在不该欺负人!”

“错在没有接受讲价。”

“错在没有以人为本,辜负了爱心渡桥人的创建宗旨,愧对爱心二字。”

“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求您给个机会,行行好,放了我们吧。”

榴允被这热浪所熏,用手扇了扇风:“且给你们一次机会,此后好好做人,谁要是再敢滋生今天这样的事,可就不是把他吊在这里这么简单了。”

他挥挥手,剑气绳索骤然一断,汇聚成一团烟雾似的东西,托着他们上了岸。

他们惊魂未定,跪地对着那道冲天而起的红色身影,又叩又拜。

文锦站在船头,将下面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她知道之前榴允冒犯自己师父的事情,原以为这是个冲动无脑的人。

现在一看,她对榴允有些改观。

这只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而已。

她也听来自外面的求医的人说过,不谏桥的渡桥人中有些恶霸,仗着与琼霄宫某位长老有些渊源,就在此处肆意妄为,哄抬市价。

这些人,早该被收拾了。

她正思量,忽然感到浮槎一沉,只见红衣少年踏在船舷上跳了进来。

文锦对着他微微一笑。

榴允微微颔首回礼,就进了船舱。

不一会儿,船舱里传来他夸张又幼稚的声音:“热死我了,热死我了,剑主,有没有什么降温的法子?”

接着是聂纯的声音:“有,去水里泡着。”

然后又是榴允故作伤心的声音:“不行,我怕水。你还是不是我剑主了,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我真的对你好失望啊。”

“少装了,只是普通清水而已,哪就克你了,快去快去,我给你放了一缸,无言把他按进去……”

真热闹啊他们。

文锦心想,和规规矩矩的药师殿,一点也不一样。

……

聂纯没有请到裴竹仪,但带来了她的得意门生,绕梁门上下如见希望,毕恭毕敬将文锦请进门主的病房。

文锦和梁璋说了换血之法,后者毫不犹豫,挺身而出说用他的血。

叶小珈听见这话,眼泪直冒,“可是用师兄你的血,那你不就会死掉了吗?”

文锦解释:“叶姑娘不用担心,换血之法并非一定要至亲之血,只要五行属性相同,都是木灵根的人,每人献出一点血,就足够给梁门主换了。”

“真的吗?”叶小珈一抹眼泪,确认地问。

文锦胸有成竹,淡淡一笑:“自然,我青霄派药师殿不做无把握之事。”

她交代道:“烦请少门主去通知门人,有木灵根者,请戒荤腥和酒三日。三日后,到广场集合,由我来给大家取血,给梁门主行换血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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