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子都不带这么写的,他就滑了一下,只是这么被程嘉炎抬起来的身子靠近碰了一下,怎么嘴就亲一块儿去了?!
蒋陵逸还是觉得缓不过来,毕竟第一次亲人,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一时半会儿接受不过,他大喊一声:“程嘉炎!起来,你把我给亲了。”
吼两嗓子,把程嘉炎吼不耐烦了,翻身坐起来,眼睛里放着隐忍不发的怒意:“亲你两下怎么了?”
“没……没怎么。”蒋陵逸居然让他给唬住了,刚才非要把人抓起来给自己一个交代的样子完全消失不在,怂气围绕得浑身都是。
程嘉炎脸上火烧似的,又倒下去,闷着脸侧头,他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故,谁他妈知道蒋陵逸好好站着都能打滑。
另一边的闻星野还真靠谱,路程不同,先到姜时燃的出租屋,这边确实昏暗,路灯都没有,两排树被吹得猛烈摇晃,多一秒,都像树丛里会冒出来什么吓人的东西。
闻星野侧头看看,主动说话:“你住这儿啊。”
他没话找话,姜时燃点点头:“对,有点黑,不过这里挺安全的。”说这话,他自己心里都没有底。
“那我送你过去。”闻星野瞥瞥眼睛里的这抹黑,拔腿要跟着他走。
“不用。”姜时燃说道,“我跟蒋哥开玩笑的,我一个大男人,又不怕黑。”
“那行。”闻星野转头看着去时的路,支支吾吾,试探地说道,“你能把我送出去不?”
“嗯?”被他一句话问得呆滞,姜时燃掏掏耳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人为什么还要自己送出去的,长那么大个子,看着不像怕黑的样子,现在居然好意思提出来,让自己送他出去。
“我怕黑。”闻星野老脸一烫。
姜时燃:“怕黑你刚才还说送我。”
闻星野嘟囔道:“我这不是不知道你家这边……居然没有路灯嘛。”
“行吧行吧。”姜时燃调头,把人送出这片黑死熏天的位置。
一面之缘,他就当给自己积德了,虽然不熟悉,但是两个话痨凑在一起,总能找到话题,从闻星野口中问出来的信息不多。
十九岁,新闻系大二的学生,经常跑到程嘉炎的工作室里逛,休息时间还是放假时间,得空就去,找找经验。
“你新闻系的,去看人家写剧本?”姜时燃问了一句。
“反正都是文字工作,无所谓了。”闻星野本心也不在工作上。
身边矮矮的小男生突然不说话了,闻星野侧目问道:“那你呢,看着像个高中生。”
“我?”指了指自己,姜时燃说道,“我比你大一岁,高一就辍学了,真羡慕你们,还能上学。”
可能会戳到别人不愿意提起的过往,闻星野不问了。
闷太久了,姜时燃吐苦水似的,转移话题说道:“要不是蒋哥,我估计现在还在哪个天桥底下卖唱呢。”
蒋陵逸打了个喷嚏,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谁他妈骂我。”
鉴于两张嘴不小心磕在一起,蒋陵逸这人薄脸,没好意思再跑去打扰程嘉炎,他还好,反正自己喜欢男的,亲一口也没啥,何况又不讨厌程嘉炎,打个啵问题不大,过会儿就忘干净了。
程嘉炎不一样,他想,那是个直男,直男恐同严重,这家伙肯定郁闷又无奈,害怕又无助。
他拿电话想打过去安抚安抚,又想着唇角温热触碰,摸了摸嘴唇,颇为享受:“李秘书,你说如果有个人睡着了,还亲你,说明什么。”
“睡迷糊了。”李秘书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怎么就不能是喜欢。”蒋陵逸接话也不慢,咬咬唇,又觉得这话说起来奇怪,闷声不说了。
“你都说人家睡着了,睡着了怎么亲你。”
滤镜碎开,蒋陵逸不说话了,他就当自己刚才说胡话,扯什么犊子喜欢,程嘉炎喜欢他的几率,比他爹不让他进娱乐圈,全面封锁资源的几率还小。
想想来酒庄都一个月了,蒋振冬也不问问他的情况,看来是真心没把这儿子放在心上,满心满眼就顾着媳妇儿了。
蒋陵逸仰天长叹:“爹啊,你反正都不管我,放我进娱乐圈闯闯怎么了!?”
李秘书话也多:“可能……怕你丢人现眼。”
“财务部领工资吧李哥,你的嘴跟我发小一样损了,容易对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伤害。”
拔腿往外跑,李秘书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反正这祖宗很有耐心,经得起开玩笑,蒋陵逸不说什么,才更应该觉得奇怪。
想起昨晚上那个吻,他实在是状况外,怎么都拉不回来,桌子被突然出面的助理敲敲打打,给蒋陵逸强行开机。
“蒋总,有人找。”
估摸着又是哪儿来了客人,他起身准备去迎接,门外站着的,居然是闻星野。
蒋陵逸看到他,脸色变了变:“你怎么来了?”
平时闻星野跟他一碰面就是怼人模式,今天格外乖巧,在周围看了看,突然正经地凑过来说话:“蒋哥,换个地方说。”
办公室里没人,蒋陵逸把门锁好了,坐在椅子上,摆弄着李秘书给他新换的盆栽,问道:“要说什么?”
“你这儿那个长得特别可爱的小男孩……”
“小男孩儿?”蒋陵逸愣了愣,“什么小男孩。”
“就你让我送他回家那个。”
哦了一声,蒋陵逸知道说的谁了:“你说姜时燃啊。”
“对。”闻星野说道,“他把我手表顺走了。”
贼心不死?
蒋陵逸把人叫过来,入门,姜时燃就开始不正经,蹦蹦跳跳跑过来说话:“蒋哥怎么了?”
蒋陵逸难得严肃,感情牌突然甩上来,为下文做铺垫:“时燃,我们认识半年了吧。”
点头,小可爱兴高采烈:“对,刚好半年了,怎么突然跟我煽情呢?”
“我没跟你煽情。”蒋陵逸怒气横生,“你怎么还是改不了偷东西的习惯,我当初就不该顺手把你从警察局保出来。”
姜时燃完全愣住:“我又怎么了?我之后真的没偷东西了,我发誓。”
“把人家手表还回去。”蒋陵逸指了指闻星野,推开盆栽,抬起头来,罕见阴沉的目光看着姜时燃。
大脑混沌一片,姜时燃气呼呼跑出去:“我没拿,你爱信不信。”
人跑出去了,留下办公室里的闻星野着急忙慌,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姜时燃,只是昨天晚上两个人一起走,聊天过程里对方说了自己以前靠偷活着。
跟蒋陵逸是在警察局遇见了。
人被失主打了个半死,蒋陵逸看不下去,把他保释出来,赔了人家一大笔钱。
“不是。”蒋陵逸想了一下,无语地瞪一眼闻星野,“没有证据的事儿你就敢乱说,赶紧去哄。”
“我……”闻星野想说你不也怀疑他,对他发脾气了。
话在嘴边呼之欲出,又跟豆腐放冰箱里面似的冻住了,闻星野真跑出去找,屋里的蒋陵逸搭腿,两条修长的腿放在桌上,依旧像个小流氓一样。
他一安生下来,就要给程嘉炎发消息。
拿手机打字打过去:【晚上下班打台球去。】
程嘉炎就回了个ok的表情包,两个人心照不宣,没有再提亲在一起的事儿,好像只要嘴巴不说,这件事就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蒋陵逸爱热闹,把郑子望苏盼盼,还有一堆只有聚会才会联系的朋友,再加一个闻星野。
他主要是想八卦八卦闻星野跟姜时燃的事儿是怎么解决的,顺带了解了解那块手表是不是真的被姜时燃偷了。
答案是否定的。
人是被冤枉的,表放在兜里还没戴过,闻星野换了件外套,把这事儿忘了,无缘无故的冤枉,把姜时燃对他的第一眼印象里所有滤镜打碎了。
蒋陵逸把人叫过来,自己也想道个歉。
他想想,确实语气重了,之前的私交还在,姜时燃很听他的话,出现得快速,台球厅里没多久增加一个人,姜时燃还是气呼呼的。
进来就开始摆谱,有理走遍天下。
他反正没做错事,蒋陵逸低声下气跟他道歉,哄了好半天,真他妈跟哄孩子一样,他都能理解以前哄自己的程嘉炎有多累了。
“要怎么才能让你消消气,要不你说个愿望,我能做到的都答应你,除了得到我。”
“哪儿来那么大的脸。”程嘉炎迎合一句,擦擦球杆走过来,他刚学打得不好,人多又怕出洋相,都没动。
“那行。”看到程嘉炎,姜时燃开口说道,“我想让嘉炎哥做我男朋友。”
蒋陵逸:“……”石化。
闻星野:“……”震惊。
当事人程嘉炎:“……”淡定。
“那不行。”蒋陵逸摇头,“你们撞号了,要不这样,闻星野送你了。”
震惊中缓过神来的闻星野摇头:“我不!凭什么?”
“凭你诬陷我偷东西。”姜时燃自己接话,咬牙切齿看着面前的人,气得慌,又哎了一声,气昏头了,“我才该嫌弃你好吧。”
一块手表引发的事故,姜时燃最初对闻星野的好印象一扫而空,现在怎么看这个人,他就怎么烦。
把人骂了一通,闻星野哑口无言,一句不反驳,等到姜时燃骂够了,就去程嘉炎身边看他打球。
球杆窝好,摆弄好姿势,程嘉炎弯腰,挥洒出去的杆没有打到球,偏离轨道,最终目的……有点尴尬。
台球厅啊的一声,惨烈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