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缓缓上升，周舟挠了挠头：“你有温老师家钥匙吧？”

“不然呢？”白岸笙看智障的眼神瞥了他一眼，这时候才想起来这个问题是不是太迟了？关主是谁都打不过不说，这脑子也不太好使……

周舟自动闭麦，不想再和白岸笙说话。但两秒钟后他又忍不住开口。

“你说顾晨——”

话还没说完，电梯门打开了：“叮——”

“算了，先进去再说吧。”周舟怕碰见刘陈梅，有些焦灼地走在前面。

白岸笙猜到他的顾虑，也加快脚步。但有时候，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她刚拿出钥匙，对面的门就开了。

“小舟？”

周舟反应迅速，跨步挡在白岸笙面前：“小姑，我带同学来看温老师。”

“哦哦。”

刘陈梅还想拉着周舟再多问几句钱的事，她总是放心不下那工作，哪儿有天下掉馅饼的呢。她这次出去就是准备去警察局问问诈骗的事。好在白岸笙这边很快就把门打开了，周舟在心里松了口气，推着白岸笙就进了门。

“小姑再见。”随着关门声落下，将声音也阻隔在了外面。

好险，还好戴了口罩。白岸笙也松了口气。

“好久不见！”

屋内突然冒出的声音让周舟落下的心又冷不丁颤了颤。

“卧槽！”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寸头男孩，看着约莫大学生的模样，不是年纪，而是眼神。透露着一股清澈的愚蠢。

“介绍一下，这是之前那只三头笨鸟。”白岸笙冲周舟指了指沙发上的男人。

“三头笨鸟？哦，鵸鵌。”周舟反应过来，就是那个本该“死翘翘”的异兽鵸鵌。

“等等等——”被叫到的鵸鵌腾地从沙发上弹射起来，“我是山海经异兽鵸鵌，不是什么笨鸟！再说了，我有名字，我叫郝聪敏！用人类成语来说，就是人如其名。”之前打死不告诉的名字如今就这样轻飘飘说了出来。

“郝聪敏？”周舟露出礼貌微笑，“你没死，还来这里干什么？”

问虽是在问鵸鵌，但他的眼睛却是望着白岸笙。

“我当时留下他的兽骨，陶子帮忙追踪到他的兽灵，借此攀上了孙姨这条线。”

“哼！”听到这儿鵸鵌不屑地哼道，“孙姨信你们这些无良天师，我可不信。”

周舟忽视掉鵸鵌，问向白岸笙：“所以，你和孙姨谈成了什么合作？”

问完，鵸鵌虽然在一旁仰着头，一副不屑听他们俩说话的神情，但耳朵早就对着白岸笙，生怕听漏了一句。

白岸笙：“孙延宁知道他们的存在，北海关内一定会派出天师围剿，玃如也很可能会为了自保出卖他们。所以，特殊时刻，我会给他们一些提醒，保他们平安。”

“你为什么要帮他们？”

“各取所需，耿爷取了什么我不知道。但耿爷给了我合作的命令，不过，”说到这儿，白岸笙扭头望向鵸鵌，“我确实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跟着我，我的任务只是给你们提醒，耿爷说你主动提出想来跟着我。”

鵸鵌连连摆手：“你别想多啊，我可不是想着监视。”

“那你？”

“我没怎么接触过天师，更没有接触过关主。孙姨说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所以，我读再多和北海关有关的书也不如跟着你们实际观察来得有用。”

周舟：“看不出来，你还挺好学。”

鵸鵌扬了扬脖子：“我打小就聪明，凡事都爱探个究竟。”

“人如其名，真是字面意思。”白岸笙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鵸鵌走上前，拍了拍白岸笙和周舟的肩膀：“我当时因为玃如要杀你们，你们也算是‘杀’过我，咱们扯平了。”

白岸笙拍开她的手：“只是合作关系而已，没有交情，平不平的不重要。”

周舟也反拍了拍鵸鵌的肩膀，用同情的眼神望了他一眼：“这人狠起来可是连我都要杀的。”

“这算是安慰？”鵸鵌皱了皱眉，感觉怎么琢磨都不对味啊。鵸鵌摇摇头，管他的呢。

“你们现在是要查清温家和玃如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对吧？”

白岸笙和周舟齐齐点头。

“蛊誓延续了祖上三辈，上百年的时间都过去了，温良行家里也不一定有那个时候的线索。何必整这么麻烦，咱直接去问玃如不就得了。”

白岸笙：“玃如在哪儿呢？”

“找啊！”鵸鵌回复得义正言辞。

“那你倒是找来啊。”白岸笙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周舟及时轻咳一声，插入话题。

“聪敏啊，玃如之前不是和你们在合作吗？你找得到他吗？”

鵸鵌摇了摇头：“玃如和天师待久了，此兽极其阴险狡诈，狡兔三窟，他藏身所乃至他人类形态的真实样子我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只有顾晨和夏四妮这两条线索。”

白岸笙：“说玃如就说玃如，不要指桑骂槐啊。”

鵸鵌小声嘟囔道：“事实本就如此。”

“你总不能24小时都跟着我们吧？吃饭睡觉也跟？”白岸笙有些不耐烦地望着鵸鵌。

鵸鵌这下有些底气不足，撇了撇嘴：“孙姨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她让我少回去，就跟着你。”

“行。”白岸笙耸耸肩，“我和关主要留在温家找一下以前的线索。能麻烦你个事吗？就在XXX地铁站旁边的德克士，有个戴灰色帽子的人，他要交给我一份资料，不远，你能帮我去拿一下吗？”

“我是来合作的，又不是给你当奴隶的！”鵸鵌瞪圆了眼。

“帮我忙，拿回来了我给你看‘戚’。”

提到这，鵸鵌两眼放光：“真的？”

“说话算话。”

“哼，行吧。我就勉强帮帮你吧。”

终于送走了这尊大佛，白岸笙长舒口气。

“异兽脑子都差不多这样？”周舟望着大门方向也啧啧两声。

“并非都是。比如在北海关外混迹久了的异兽玃如，他们在关外的世界隐藏下来，甚至生活过百年了，熬成了‘老狐狸’。这些年，北海关一波又一波的人搜寻，它们一次次躲过。人心算计，运用得不比人差。郝聪敏虽然从小在关外长大，但孙姨应该对他保护得比较好。”

周舟听后点点头：“白岸笙，我总觉得思路很乱，理不清楚。照你所说，温老师已死，耿珩为什么那天放玃如走？耿珩可不像是会做善事的人。还有顾晨，照你所说，耿爷和孙姨达成了协议，那顾晨的作用是什么？”

太多的疑问，周舟只觉得脑子里一片乱麻，他想不通，白岸笙不是说自己没找她求助吗？他这下一股脑抛出问题了，只是不知道白岸笙到底有没有答案。

“周舟，”白岸笙唤道，神情骤然变得严肃，“我是故意支走郝聪敏的。这一整个合作，都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