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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悲凉忧伤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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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热的夏季谢幕,医院里的树被染黄了。住院部角落里的一株枫树,叶子艳的如一团燃烧的火。

淼淼出院了。还是坐着轮椅。她在江砚耳边说悄悄话:“

医生姐姐,等我到了长城,拍照给你看啊。”

江砚笑着点点头。淼淼被她母亲推着,离开了华祯医院。

“谢谢你,医生姐姐!”

清脆的童音慢慢远去,小身影消失在视野一般人出院,医生不会说再见,但这一次,江砚在心中默念,希望还能再见……"

“陈柯你烦不烦啊!

叶菁菁看着在她身后端茶送水的陈柯,倍感无语。

“你是来当医生还是来当服务员的啊?”陈柯顿时手忙脚乱,说话都结巴。

“我......我看你......太辛苦了......”

“你没有自己的事要干吗?”

叶菁菁放下一瓶碘伏。

“你临床经验不够,有这时间还不如去病房转几圈。”“我……我跟着你学。

陈柯的手抓着白大补的衣角,不停揉搓着。叶菁菁看着他软弱的样子,转身就走。“别跟着我了,我教不了你!”

陈柯想要追上去,顿了一下,咬了咬嘴唇,似是下定了决心,才向叶菁菁的背影喊:

“叶菁菁,我喜欢你!”

前面的人脚步一顿,并没有回头,又加快脚步向前走。陈柯还想上前,但最终垂下头。他什么也做不好。

父母花大价钱送他出国学医,但他也只会纸上谈兵。虽然是EICU中学历第二高的,但一到真的临床问诊,就什么都不会,更别提手术了。越不会,就越不敢上手术台拿生命练手,越小心翼翼,到最后只能主动往后退。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在沙滩上,可问题在于,他这个后浪还没推呢,就被挤得消散在深海。踩踏事故一发生,倒霉的还是弱者。说到底,这还是一个物竞天择,弱肉强食的社会。那叶菁菁为什么要拒绝他?他已经很努力了......

目睹了刚刚整个过程的林夕追上叶菁菁。

“唉,你为什么不答应啊?人家陈柯也挺努力了,对你多照顾啊。叶菁菁自顾自向前走。

“他?我是要找一个可以和我一起努力的人,你看看陈柯整天低三下四的样子,能成大器吗?”林夕摇了摇头。

“叶医生,其实吧,陈医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得了!”

叶菁菁拐去了检验科拿报告,林夕还跟“我就最烦他那种整天黏在身后的人!”与此同时,医院天台

“呦,秋日里悲凉忧伤的男人,和凋零的黄叶,真是相映成趣啊!

因为EICU有江砚这个工作狂,白竹又跟着一起卷,是以,这两位很有几分清闲--陈柯是根本没有病人,徐遇则是手上的病人几乎都处理完了。

“怎么了?”

陈柯一回头,发现在情海中摸爬混打最后傲然挺立的“情圣”来了,更为郁闷。

“她都不理我……”

徐遇悠然的倚在栏杆上,甚至吹起了口哨,很轻松的样子:

“你怎么和叶医生说的,张口就大庭广众着的喊啊?人家不拒绝你才怪!”

“怎么说?”

“女生嘛,喜欢什么?”

陈柯一脸的“吾非女子,安知女子之乐”的表情。徐遇无奈,不再卖关子。

“你傻啊?浪漫,情调,仪式感,温馨……”徐遇扳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过去,苦口婆心。

“还有,女生最喜欢的,就是你的呵护。”“但她好像很讨厌我跟着......”

“因人而异啊,像叶菁菁这种牙尖嘴利,独立自主又开朗的,就喜欢那种可以并肩作战,齐鼓相当的。”

这时,白竹突然从两人身后冒了出来。

“得了吧,陈柯,你还是别听老徐的了,他教你追女生,简直就是倒数第二教倒数第数学题。

徐遇立马沉下脸,“你什么意思啊?”

白竹一摊手。

“你自己追到林护士了吗?没有吧!”

看到白竹一脸贱兮兮的样子,徐遇真的想一拳揍上去,忍了半天,咬牙切齿道:

“你今天挺闲啊,没事干了?”

“呵,你才是挺闲的,还来这儿开情感小课堂。

说完又一脸苦大愁深。

“唉,我家的那位沉迷工作,都半天不理我了......”

徐遇实在忍不住了,一脚踢上去。“滚!”

白竹一躲,极灵活的避开,向楼梯口跑“行,老徐,你们继续,我去找我女朋友继续?

还继续个毛线啊继续!但现在,苦大愁深转移到了徐遇脸上。

“唉,还没追到林夕啊……”

这会儿,就变成了秋日里两个悲凉忧伤的男人,和凋零的黄叶,成对成双,相印成趣无形的狗粮,香气阵阵,绕梁不绝......

秋天显得很短暂,如同没有过渡,一下子切换到了冬天。白竹拉着江砚去他们家过年。细算来,江砚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过过一个真正的年了。

热气腾腾的年夜饭,五光十色的烟花,热闹的连欢晚会,围成一圈的亲朋好友。

这些对于江砚来说有一些陌生的事物,是她记忆最深处的回忆。小时候过年,父母总是给她和江澄压岁钱,但她的永远比弟弟江澄的少一点。不过江澄总是很义气的给她几张。江砚还记得,上初二的时候,江澄叛逆的逃了课,她帮着瞒下了。大过年的除夕,她和江澄一起跪在阳台上,看着窗外的烟花。也许就是从那时起,亦是早就下定了决心,她要离开,去更远的地方。

江砚承认,她没有什么归属感。

“江砚!”

白竹叫她。

“一起下楼去放烟花啊。

江砚回过神。

如满天的流星,又似绚丽的花,黑暗的天幕被点亮,白竹的侧脸被光照亮,很好看。小光拉着她,又蹦又跳。头顶一朵巨大的烟花炸开,惊雷般的巨响,小孩子们尖叫着到处跑。

“白竹,我要先回去了。

爆竹声几乎盖过了她的声音。

“明天还要上班……”

白竹愣了一下,然后将手里的烟火给了小光。“那我送你。”

他知道,江砚不喜热闹,能待这么久已是极限了。路上的车不多,两人都沉默着。江砚静静的看着窗外。到了楼下,她走下车,白竹也跟着下来。

“我送你上去吧。

“不了,谢谢,已经完了,明天我们都要上班,你回去了也早点休息。

江砚转身,正准备离去,忽然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来,对着白竹笑了一下。“谢谢你,让我过了一次年。

回到家中,江砚上床,打开手机,屏幕上是那一条让她心中泛起波澜的邮件--从美国纽约大学医学院发来的。

"Shirley, we found a valuable project that Louis did not complete before. I hope you can come back and continue to complete it.(雪莉,我们找到了一个之前路易斯没有完成的有价值的课题,希望你可以回来完成它。)”

江砚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那个名字上......

窗外的爆竹依然响着,热闹无比,屋子里却仿佛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江砚突然又开始怀念起在白竹家院子里欢乐的场景。似是下定了决心,她拿起手机开始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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