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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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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边火光大盛,俯仰之间,烈焰惊醒半座城池。

夜色寂静里翻腾出嘈杂人声,百姓穿着里衣奔出家门,在街道上惊慌哭喊。

没一会江阔与奉云折返回来,“大当家,是桑家瓦肆走水了,从最里头几座勾栏烧出来的,火势起的太快,接连着几十座勾栏都烧起来了。”

奉林也说,“主子,不只瓦肆有火情,旁边坊市也到处是烧起来的阁子楼台,连广福坊也烧起来了。方才属下过去看到军巡铺的人正在扑火,但火势起的太猛,只怕控制不住。”

宋南风看着远处,“紧靠着瓦肆的嘉平坊和惠和坊,被飘过去的火星烧起来也就罢了,广福坊隔着两条街也能烧起来,太过蹊跷。”

水玲珑见宋南风面色愈发显得苍白,她道,“江阔,你去药铺让董大夫带着人去那处候着,能救一个是一个。”

她话音刚落,忽然神色一凝,上前将宋南风往身后一挡,奉云亦抽出腰间刀刃,神色警惕。

只见宋南风方才所站之处,出现一着玄衣绣狰袍的男子,面上覆麒麟鬼面。

是赤羽卫。

但看此人气势,远比当日在桑家瓦肆所见的几人级别更高。

“宋大人,等觉寺起火,火势起的太快,虽已将火扑灭,但...” 他面具下眼神冷冽。

他此话一出,宋南风目光凛冽,急声问道,“你说什么?”

陛下常去等觉寺佛塔听经书,等觉寺与广福坊相邻,这场大火是冲着陛下去的?!

“火势虽灭但佛塔倒塌,昨晚陛下出宫去听经只带了几个人,如今困在塔下,赤羽卫人手不够,不敢贸然移动。”

赤羽卫从怀中掏出封密令,却是递给水玲珑,“太后懿旨,特令昭南将军即刻调集城中昭南军兵士,前去等觉寺救驾,不可惊动五军都督府将士。”

水玲珑心中一凛,接下懿旨后,那赤羽卫又递给宋南风一封懿旨,“事发突然,只怕对方还有后手。我此番特奉太后懿旨前来传令,着宋大人调用兵马司与禁军前去东角楼街,务必将事态控制住,莫要引起百姓暴动。”

水玲珑心中一沉,事态恐怕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火势起的蹊跷,难道又与陈敬非有关?皇帝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桑家瓦肆横跨闹市与百姓居住坊市,占地广阔,其内勾栏皆为木质所建,火势一起便难以控制。

不仅牵连东角楼一整片的商铺,连着几条坊市都火势凶猛。

*

兵马司指挥使郭保保,是个长相老实憨厚的汉子,宋南风大步流星,从兵马司办差房出来时,他正等在阶下。

兵马司的巡城兵跟着他快步走出院,郭保保扶着刀弯腰低声道,“火是从湖心岛那芳园烧起来的,按理不该越过湖面,烧到前头勾栏那去。”

兵马司在京城一向没什么地位,出身比不过禁军,权势比不过五军都督府,手段比不上锦衣卫。

郭保保虽说有个指挥使的名头,却也不过是个六品不入流的官衔。

兵马司做的也是巡城,救火,六部没人干的杂事。

若是这次能搭上宋南风这个香饽饽,对他来说,可算是抱上大腿了。

尚书左丞在本朝虽只是正四品的寄禄官,但宋南风执掌文书奏章,为皇帝办事,日后前途自是不必说的。

郭保保压低声,“因着桑家案子,这些时日夜晚巡防,锦衣卫的大人派人接手了。小的们便没有那处去巡视。火势刚起时没人知道,硬是烧到住民坊市那块才发现的。蹊跷的是,军巡铺的人竟然也无一人预警。”

宋南风面色不愉,“锦衣卫的人何时这么闲了。”

“这,小的也不知。”郭保保声音更低,“北镇抚司的汪大人,拿着手令来的,小的不敢不遵。”

宋南风面上神色不变,冷眼看着锦衣卫的人晃过去。他一路从急递铺过来,路上都是抬着水龙,呼喝叫骂的军巡铺。

他跟李钊岳站在烧毁的楼跟前,桑家瓦肆烧的不剩下什么,连带着后头拥挤着的阁子楼台全部烧毁。

热浪一阵阵扑过来,整条东角楼大街笼罩在浓烟中,呛的所有人都得屏着呼吸。

李钊岳被黑烟熏的面色狰狞,他怎么也没想到桑家的案子都要结案了,背后这些人竟然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他数次擦着眼角熏出的泪,对着宋南风道,“别管瓦肆了,得先把周围百姓疏散了。”

周围都是逃出火场的百姓,嚎哭声与惊恐的求救声,与热浪交织着。

负责军巡铺的指挥在烟雾里喊,“大人!火势太大,要把临街的阁子楼台全部拆掉,隔出防火带,光靠运水这火根本拦不住!”

李钊岳心急如焚,面上还不能表现太过,“拆一条街,这怎么使得?!”

宋南风一见如此,便立刻挥手道,“马上拆!李院使,今日形势必须要控制。楼不拆,火势还得蔓延,届时受牵连的百姓只会越来越多。”

“后边挨着旧曹门街。” 李钊岳愤愤道,“我适才去看,沿岸的阁子民户楼全挨在一起,全是违规侵占违制修建的宅子,工部的人是干什么吃的!还有户部的,每年是如何将屋舍修建审核通过的!”

“屋舍修建成这样,火势一起,哪里还拦住。”

宋南风顾不上安抚他,大声招呼兵马司的人,“郭保保,先调拨两百人沿着火势外围,挨家挨户去疏散百姓。令两百人跟着军巡铺的人去拆东条大街。”

“你带着剩下的人将所有伤者运往通济寺,将附近医馆的大夫叫过去。另外,发现尸首...全部运送到陈桥门外,指派人手看着。”

禁军调拨来的只有五十人,宋南风对领头之人道,“你带着所有禁军把守住各大坊市口,万不可让闲杂人等趁机生事。凡有可疑者,全部缉拿。”

他的话语不容置喙,“如若有悖逆者,就地诛杀!”

吩咐完这些,宋南风朝李钊岳抱拳,“李院使,还劳驾你即刻上封折子,今日就请户部筹算银两,救治受灾百姓的医药,与烧毁房屋重建拖不得。一旦拖延,恐生变故。”

大火中浮动的人心,在一连串掷地有声的命令中刹那安定下来,他走了几步,在浓烟中摘下官帽,往绯红官袍上淋水手持木桶,坚定地朝火场走去。

“百姓乃社稷根本,我乃奉陛下之命前来。” 宋南风面容虽被烟雾遮挡,声音却铿锵有力,“我大夏朝建朝二十载,陛下仁心治天下,绝不会枉顾一条人命,致百姓于不顾!”

四周哭嚎的百姓,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心中的恐慌似被驱散大半,纷纷朝着皇宫方向跪拜,“陛下仁德!”

隐在不远处的人影冷哼一声,转身消失在暗角,他琉璃般的眼眸映照漫天火光,“哼,大夏朝的愚民..倒..倒是好糊弄。”

他用南诏语吩咐,“传令下去,围死了寺庙,本殿下倒要看看,齐国公发现自己人为了些钱财,把大夏的皇帝烧死了,还有没有心思来掺和南诏的事。”

临近寅时初,月光依旧清亮,照着街道上青石板,马蹄声急促穿过。

水玲珑手中高举太后凤令,一路敲开朝北的封丘门与内城北门,风驰电掣赶往城内驻扎的军营。

一入昭南军营门,兵士一路急奔往里传信,营帐灯火次第亮起。

她前脚入帐,陈秀山与孟余文与几位游击将军后脚就进来了。

她将事情简要说完,众人皆神色凝重,孟余文开口道,“太后怀疑是陈党的首笔,难道陈贵妃有孕了?”

事态紧急,若陛下有个什么,只怕昭南便是他人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了。

水玲珑抿唇摇头,“现下不知,管不了这么多了。”

“秀山,你去将山叔手下影派的弟兄,全部调派出来,随我前去救驾。”

影派乃是山寨中自小修习轻功,善于隐藏踪迹与搜寻消息的流派。

此次必得动静越小越好,若是陛下被困的消息走漏,朝野必将大乱。

**

赵庭祯被卡在烧毁的断木间,面朝着下,被周遭扑过来的热气闷醒。周遭漆黑一片,眼睛被汗水模糊,他觉得呼吸艰难,大腿与背部压的太紧,骨头疼的厉害。

赵庭祯试图呼救,但一张口便被烟呛的咳嗽,“来,来人——”

声音微弱嘶哑,在层层塔下几不可闻。

赵庭祯尝试睁眼挪动,手边的内侍已经凉透了,血肉模糊的挤在断木里,十根手指被烧的焦黑,为了替他挡住最大那根横木。

赵庭祯放缓呼吸,身子颤抖起来,他是天子,不能死也不可以死!

他用手指敲击着断木,“来人。”

赵庭祯闭着眼睛,费力的蠕动嘴唇,他的身体已如同被烤干的肉块,再挤不出一丝水分。

“来人,朕在...这里。”

就在赵庭祯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上边突然传来“轰隆”一声,有什么重物被搬动,接着断壁残木噼啪滚下。

新鲜空气涌进来,让他头脑清醒了些,咳嗽声与说话声嗡嗡传来,细听下还有刀剑相击与厮喊声。

有女子的声音喊道,“皇上,您在下头吗?能听见我说话吗?”

赵庭祯用手肘推着断木,却毫无作用,发不出声音,他鞋子掉了一只,整条腿已经失去知觉,只能无力地用食指敲击手边的断木。

“大当家,您说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不但敢放火...烧皇上,寺外头还藏着杀手。” 上头传来的声音模模糊糊,赵庭祯思绪混沌的听着,隔一会用手指轻敲断木。

水玲珑用布巾子蒙着脸,砸巴着嘴,吐出点烟灰,“弯弯绕绕的事,我琢磨不来,陛下死了谁得利,那就是谁。”

江阔兀自嘀咕着,“也是,还是咱云雾山自在,也不知外头的赤羽卫挡不挡的那些人。”

水玲珑小心搬动烧的焦脆的木头,手掌被燎的生疼,鼻间全是烟灰。

底下传来细微响动,她忽然停下动作,弯下腰偏头去听,“嘘,别说话,有动静。”

水玲珑放下手中断木,直接趴下仔细去听,“陛下,是您吗?”

回应她的是两声细微的扣响,水玲珑眼神一亮,立马凑近了缝隙去看,蹭的满脸乌黑。

废墟里层层断木阻隔,她循着声音来处细看,隐约见分辨有根手指在动弹。

她当即低声吩咐,“江阔,快,去把工部的丁大人叫进来。”

“再让跟陈秀山说一声,让他跟着赤羽卫的大哥把刺客往别处引,别让他们知道陛下在这里。”

下边的赵庭祯几近昏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阅

军巡铺:我国最早的专职消防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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