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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豆腐西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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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周婶的提议,赵策没有异议,于是谢春花稀里糊涂、三步两回头地就跟着那孩子从旁门出去了。

在日已渐寒的九月里,草木依旧青青,却不似春日明媚。

两位姑娘手挎竹篮,模样俊秀,身段窈窕地站在风里,衣服上的颜色比花都鲜艳。

眼见毛小孩进去半晌,领了个陌生的年轻女人出来,陶蓉面上笑意渐渐收敛,把她上下打量一番,蹙眉问:“我找策哥哥,你谁啊?”

谢春花想起赵策那日的抗拒,一事不知该如何表态,还在犹疑的功夫,陶蓉本来想绕过她身往后张望,瞪向后边两眼放精光的小孩:“去去去,大人的事情小孩少管少听!”

“过河拆桥!难怪策老大不待见你!”

“你……”

在陶蓉骂骂咧咧出声前,毛小豆摁住下眼睑往下扯,朝她吐个舌头,迅速跑掉了。

她愤愤不平地咬紧牙关,视线又回到谢春花身上,谢春花平静解释说:“赵郎君是我的恩人,以后我便在武馆里搭把手,姑娘要是有什么事,找我也是一样的。”

那日赵策的气话犹在耳畔,他不肯认自己嫂子的身份,谢春花不敢自作主张,便先避开不提,却见陶蓉一张粉面微微扭曲,声调也陡然拔高。

“恩人?你没有其他去处吗,怎么偏偏赖在这里?……以怨报德,恬不知耻!”

后两句嘀咕声虽小,还是不偏不倚落入众人耳中。

指不定是看上策哥哥了,随便找的由头罢了!

谢春花听她出言不逊,但因不知其家中底细,怕给武馆招惹麻烦也没吭声,毕竟并非谁都有出言不逊的底气,只是心里厌恶,神情也不加遮掩。

陶蓉也不是傻子,看着心底不舒服,还要呛嘴,倒是她身旁的姑娘拽拽袖子,低低喊住了她:“蓉姐姐。”

她一怔,愤愤打住口,没想到还听得进去劝。

难怪策哥儿和周婶都不愿意出来,真是难对付。

谢春花看她:“没有事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

陶蓉瞪着眼,闷闷不乐递过手里竹篮,掀起一角,露出里边新鲜嫩白的豆腐。

“给策哥哥的,既然他不在,和你也没什么好说的,走了。”

谢春花“咦”了声,不清楚是姑娘的一片好意,还是武馆早些定下的,一时不好决定,接也不是,推也不是,正想问问周婶去,陶蓉把竹篮子往她手里一放,跺着脚恨恨走了。

“不好意思……”

杨柳青没有马上跟上去,而是略微侧过身,凑到她耳边轻声说。

“姐姐说话冲了点,人不坏,我替她给你赔个不是,你呀,千万别往心里去。”

姑娘比自己高一些许,一张稚面带着婴儿肥,还是没完全长开的青涩模样,笑起来两边酒窝若隐若现挂起。

谢春花一笑:“我不会的。”

杨柳青这才放心下,远远地听见陶蓉在呼唤她的名字,她悄悄眨眨眼,清脆道过一声“来啦”,小步跟上去。

倒是周婶瞧见她拎了豆腐进来,脸上先是一阵惊奇,随后反应过来:“哦,春娘你才来不懂,她是镇上出了名的豆腐西施。豆腐谁不会做?只是都不如她家的鲜嫩水滑。”

谢春花在一块帮忙淘米,忙里偷闲抬了头:“那真是了不得的手艺!”

“是啊,她是个厉害的,亲娘早早去了,阿爹又是个酒鬼,全靠她一个人把弟弟拉扯大,现在就在武馆里习武呢!下回再送豆腐来,就别收啦。”

难怪是个直脾气,原来是真的有本领呢。

谢春花手里的活慢下来,刚想道歉,被周婶堵住话头:“小事,回头给她送把菜过去就是了,你才刚来,脸都没认全呢,别自个儿先怪上自个儿了。”

她垂着头,低低应了声。

“……只是好好的一姑娘,偏偏看上了策哥儿。”

“怎么这么说?”

闻言,周婶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你当别人怎么都喊他木头呢?按理说这个年纪,再晚熟的男娃也该懂事了,就策哥儿天天板着个脸,好像人人欠他二五八万似的,人姑娘脸皮多薄呀,都那样主动了,他驳了人一次又一次。”

说着瞥了眼外头往前赶的赵策,故意提高音量:“现在可倒好,索性连见都不见了!”

赵策没回应,谢春花失声笑了,周婶收回探究的目光,像是自言自语地嘟囔:“莫不是病了哟?……”

周婶话里打趣,但她不是看着赵策长大的,先前两人也并不相识。而自己不过新婚三月,还聚少离别多。说到底并无太多为人少妇的实感,更不用说把只比自己小几年的人看作晚辈。

因此她笑了笑,没有太多附和。

·

中午周婶走前,和她简单说了说严师傅的口味。

师傅爱吃辣,爱吃鱼,虽然身体康健,但毕竟上了年纪,顿顿海鲜、高辣总归是不好的。

这个谢春花知道,从前她也听说过,镇上有一个家底殷实的地主,平日无他爱好,就喜吃食,一定要精,一定要鲜,后来手脚皲裂溃烂,寸步难行。别人说这是消渴症,光吃不干活,补过头了。

谢春花不是医生,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只知道有这么个事得提防着,算是把周婶的交待记下了。

她又问:“那策哥儿呢?”

周婶说:“他就是个木头,吃啥都一样,光吃白米饭也香,管饱就行。”

谢春花:“……”

话虽如此,但她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自信的。她坚信天下没有不会被美食打动的人,只有没碰上足够好吃的佳肴!

毕竟,她的母亲曾说过,她手艺比镇上飘香饭馆里的厨子还胜一筹啊!

——直到严师傅手拿碗筷,看着桌上的家常菜面露疑色。

谢春花看着他,眼底无限期待:“师傅您别看卖相不够鲜美,但出锅前我试过了,好吃的!”

旁边赵策迟疑一瞬,动筷夹了几口菜闷在饭里,埋头吃起来,也更坚定了她的自信。

严正心瞥了眼专心干饭的赵策,心底微微动摇了。在满含期待的注视下,他将一口菜送入口中,一股奇异的味道即刻卷席舌尖,让他动作微滞。

片刻的沉默后,严正心放下筷子:“其实适当的饥饿能帮助人更好的修习。”

赵策:“……”

谢春花一愣,看旁边赵策没说什么,难道是自己做的饭菜不合严师傅的胃口?

她动筷浅尝一口,被呛得泪眼汪汪。

辣也放了啊?

味道也很鲜呀?

倒是严师傅看她面色如常地吞下这些泛着油光,颜色低灰的诡异饭食,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似乎是察觉她的味觉异于常人,他不敢多留,怕又被喊着再尝一口,又怕看见谢春花眼底的失落,随便找了个身体不爽的借口灰溜溜逃了。

谢春花看向赵策:“桌上的饭菜哪样不合师傅胃口吗?周婶和我交代过师傅喜欢吃鱼,倒不曾记得提及过有什么忌口的。”

赵策头也没抬,简单回答说:“没什么,就是难吃。”

……

…………

“怎么可能!”

谢春花满脸震惊地望向案上的食物,又夹了几口,不过几道家常菜,十里飘香不敢说,也不至于到了难以下咽的地步吧!?何况赵策明明吃得津津有味……

虽、虽然周婶说他不喜欢浪费粮食,什么都不嫌,吃得饱就行。

赵策骨节分明的手把碗筷搁置到一边,在瓷碗上发出清脆的碰撞。

他抬了眼,不知是不是武生的缘故,不仅周身带着的气场,单看他五官长得也有点凶:“你先前做过饭吗?”

谢春花迅速点头:“都是按着从小阿娘教我的那个做的,没有一点差池。”

要是有差池,她又怎么会尝不出来呢?这可是她从小吃到大的味道啊!

这个回答倒也在他意料之中,她说从前与母亲相依为命,日子过得辛苦,没道理不会做这些。于是又问:“除了你的家人,还有做饭给谁尝过没有?”

谢春花想了想。

小时候隔壁阿叔要下地,家里忙不过来,她也去帮过忙,不过也都是洗洗菜,切切丁这样的小活,后来嫁给赵勉,赵勉住在山腰上,回来待个半天,也都是吃过了的……

她面上露出困惑的神情。

这么说来,从前除了她阿娘,还真没谁尝过自己的手艺呢!

难道真的是她的问题?

“可……可阿娘明明还夸过我……”

不是的呀。

病到最后,阿娘面如死灰,骨瘦如柴地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夸她了。

温暖的手在她脸蛋旁细细摩挲,她气若游丝地说了。

“春娘做的饭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饭!……阿娘临终前是这样说的。”

也许是心底根本还未习惯身份的转变,她仍像未出阁的少女一般对母亲有着本能的依赖和眷恋,努力追寻着曾被长辈肯定过的方向,眉眼间的不安被赵策看入眼中。

如果如她所言,她们母女的口鼻感官真的异于常人,那么她的母亲在此之前一定是忍着于她而言难以下咽的食物压抑本我地过活。

所以她的母亲临终前的那番话,应当是肺腑之言。

“……其实也没那么难吃。”

赵策埋头迅速扒拉两口饭:“回头也教教我吧。要不要和我去看眼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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