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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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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光破晓,门雀惊飞。

周婶面上堆满歉意,直奔谢春花住着的屋子。

昨天傍晚听说过卢飞蒙刁难不成,反被谢春花撒泼治服帖的事迹就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心里记挂着要来赔罪惴惴不安,整夜不得安宁,今天起了个大早。

她是找卢家娘子商量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卢二哥听去。

当时他神神秘秘把自己拉到一边说有偏方,周婶觉着对方几十年的老邻居了,实在没必要骗自己,也就没有多想,没想到对方竟存了这样的狠辣心思。

还好春娘机灵逃过一劫,不然她可真成了千古罪人了!

大抵是猜到她来意,谢春花梳妆妥帖后也没让她久等,两个人坐下来把事情摊开聊,不消片刻便说开了。

周婶还是有些不安,试探着问:“春娘,你心底还是怪我的吧?”

“怎么会,你也不是故意的,要怪只怪卢二哥存的歹毒心思。”

听她语气坦荡,周婶反倒是愈发愧疚了,无措半晌,递过一个篮子。

“这里边是家里母鸡新下的蛋,不值几个钱,你就当是我给你赔罪的小心意。”

谢春花连连摆手:“快拿回去,这话岂不是要与我生分了?”

“你就收下吧,你不肯收,我只当你心里怨我,这才叫生分了呢。”

两个人几番推辞,谢春花实在拗不过只好收下,心想着严师傅和策哥儿都是习武之人,吃些蛋肉补补也是好的。

说着,毛小豆和几个同学从外边探出个头,嚷嚷道:“周婶、春姐姐——卢大娘来找你们啦!”

他是武馆里的机灵鬼,年纪小心眼多,腿脚最麻利,也不知道谁教他喊的姐姐。

谢春花有些吃惊,还是周婶反应快:“来啦!就你小子跑最快。”

毛小豆和同伴又嬉笑着跑远了,周婶沉下来:“我正气头上呢,她还有脸过来。来做什么?讨骂吗?”

谢春花连连劝道:“卢二哥做的事,大娘未必知道呢。”

“我管她哩!走,我倒要看看她要来说什么,正好讨个说法去!”

周婶步子走得很急,不难看出心底还在为受骗之事气恼。

她看着策哥儿长这么大,早就把他当做半个孩,春花又是他的嫂嫂,沾亲带故的,自然也算她的小辈,自己护着都来不及,险些被人骗了害去,能不气恼吗?

她气冲冲走前边,路过前堂,武馆里一些孩子已经早早到了。

有的绕柱子胡闹,有的地上半蹲着,此刻见她们步履匆匆,都静下来,眨巴着精亮的眼,视线更多在谢春花身上逗留。

“她是谁?怎么从前没见过?”

她们还没走远,孩子们就开始一窝蜂似的嘀咕起来。

“老大的相好?”

“邱小山你不要乱说,那就是春姐姐。”

毛小豆义正辞严地纠正:“我看是严师傅的女儿!”

要是老大的新娘子,他怎么会让他们喊她姐姐呢?

另一个孩子奇道:“严师傅都没成家,哪来的女儿?”

“也、也是……”

“幼稚。”

旁边的高个男孩冷言嘲讽,“他只让我们叫姐姐,又不代表他自己也这么叫,再说了,就算现在叫姐姐,以后可不一定。”

“噢——”

小豆丁们发出整齐的赞叹。

谢春花走得快,没听见他们的议论,但在穿过前堂的时候注意到一个瘦巴巴的男孩蹲在角落里,似乎格外孤僻,对外界的动静不闻不问。

吱嘎——

周婶面色不善地拉开门,外头卢大娘正局促地原地踱步徘徊。

“你还有脸来?”

她一见两人,马上陪笑说:“我来给春娘送点补的,顺便赔个不是。”

无论城里乡下,送衣着有人不讲究,送玩物有人不贪看,但送吃的总不会错。

民以食为天,吃得少就干不动活,吃太饱也能留下一顿,从“吃了吗”被用作常用寒暄语就能看出吃饭在朴实农人心中的拔高地位,可谓是逢年过节、人情往来、老少皆宜的第一选。

卢大娘见她面色有所松动,赶紧乘胜追击。

“昨天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知道了,从小没怎么管他,想着有老大在,他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真没想到能做出这档子事!没把卢二教好是我们的过错,我们已经罚他跪了一天了。”

周婶呛说:“可不是你们的错?”

卢大娘连连应下:“是是是,那孩子皮肉苦头也挨了,他心底肯定知道错了。”

“是该打!”

“打了打了,已经打了!郑老爷听说了这件事,差人把他打了几大板子,晚上一瘸一拐地摸黑回来,又被策哥儿揍一顿……现在人鼻青脸肿的躺家里……唉,不求春娘原谅,就当收下我们一点心意吧。”

“啊、啊?”

被自家孩子所作所为一下打到道德洼地的周婶怔怔应了句。

看对方话里带了幽怨,不好意思再多加为难,转而看向谢春花,咬耳朵问:“那臭小子什么时候得空做的坏事?”

谢春花耸肩忍笑:“昨晚?我听见他出门的动静还问过一嘴,他只说出去办点事。”

现在想来,他昨晚的脸色一直不大好看,原来所谓办事,就是堵在卢飞蒙必经之路上把他痛扁一顿啊!

见谢春花神情自悠,卢大娘心里才算舒坦些。

她只知道卢二天天在外边鬼混认识了不少狐朋狗友,但作为母亲,她心里还觉得卢二顶多是记忆中的那个顽童,没想到捅了这么个娄子,把她老脸都丢光了!

真是得罪谁不好,得罪武馆的人,从小到大还没被揍够吗?回回哭天喊地跑回来,下次还去招惹,就是不长记性,真是个傻孩子!

卢大娘又低声下气道歉几句,谢春花看着她略微佝偻的背影远去,心里不禁觉得可怜。

明明是该享福的年纪,却还要为孩子做的错事擦屁股,看人脸色。

她正要转身回去,忽然瞧见门前榕树背后身影一闪,露出衣襟一角,因为动作太过刻意没忍住多瞧几眼。

“你……”

“嘘,你就当我没来过。”

杨柳青贴着门走近,却不欲进来。她瞥了眼卢大娘离去的方向,附到她耳畔悄声道:“当心陶蓉。”

“春娘?”

“哎!来啦!”

谢春花下意识转头应了声,再回头,杨柳青已经从沿着墙根走远了。

当心陶蓉?

什么意思?

周婶在前边走出好几步了,顺着她的视线朝门外张望:“这是咋了?”

谢春花赶紧跟上:“没什么,看花眼了,以为树上有猫。”

“哦,猫呀,这附近确实有野猫,春天的时候可吵人了。”

周婶顺着接过话茬:“不过多是夜里出来,你走夜路可得看着点,那橘猫可凶了,会挠人的,还会抓蛇呢。”

“它不怕毒蛇的吗?”

“要是被咬了肯定没救的,但是它躲得掉。我先前见过一次,蛇要咬东西,聚精会神只在一瞬,可橘猫一下给躲过去了,还拿爪子去拍,几巴掌下去蛇就晕了,迷迷瞪瞪分不清方向。”

周婶和她说起自己的所见所闻,谢春花感觉稀奇极了。

迈步往里走,能看见挂正厅前边的牌匾,黑底白字,字形给人以熟悉感,也为前堂笼罩一层肃穆之意。

两侧兵器架高高耸立,长剑、阔斧、双刀……认得的不认得的应有尽有,记得赵策和她说起过,那些都是真家伙,只是没开过刃。

谢春花眼神流连打转过一圈,又看见刚才那个孤僻的男孩。

他依旧沉闷地坐在那里,捂着耳朵完全不受外界影响,唇形一张一合地念着什么。

正好赵策板着一张脸,目不斜视走进来,他才松开手,顺着人群外围往前走。

她想了想,问:“周婶,那个瘦瘦高高、左眼断眉的男孩叫什么名字呀?”

周婶略加思索:“断眉?”

即刻作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哦,你说陶庄啊!”

“陶庄……”谢春花福至心灵,心中有所猜测,“他就是陶姑娘的弟弟啊?”

先前周婶说过,陶蓉磨豆腐手艺一绝,人送外号豆腐西施。酒鬼老爹和病弱小弟都不是省钱的料,她靠着这个本领,硬是撑起了整个家。

“是啊,是个可怜的。”

周婶怕被人听见,走近些压低声音说,“他娘生他的时候没足月,从小体弱多病,泡药罐子里,也是为的这个才把他送到武馆里来的。”

谢春花颇感意外:“可他看起来对习武并不感兴趣,倒像是个读书的料。”

周婶摊手:“他家里人送他来武馆,就是希望他活络活络身子,长壮实些少得病,也不是为了兴趣啊!你说读书,要是有条件,谁会不让孩子读呢?”

可是读书多贵啊,无论是私塾还是请先生,束脩都是要交的,最少也得十两往上,更别说逢年过节还需得节敬才算礼全,若是上门先生还需要包食宿呢!

要知道卖给大户人家做仆役丫鬟也不过十两银钱,普通人家几十年肯定存了些家底,倒也不算完全负担不起,只是想供孩子读书,起码得掉一块肉!

因此寻常人家的孩子小时候会送去认认字,别做个睁眼瞎的也就罢了,考取功名,那也得是家底子厚才考得起的。

谢春花口中的读书,显然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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