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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拨浪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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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寂片刻后,一片薄红爬上面颊。

谢春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想得脑子都变得昏昏涨涨的,退却的痛意又悄然蔓延上来。

还在思量的时候,他端着碗回来了。

“热的。”

赵策言简意赅说罢,把碗递过她手上。

愈发肆虐的疼痛顷刻吞噬了她所有的力气,谢春花一时也无旁的精力思及其他,迟钝地捧过白瓷碗,滚热的温度通过瓷身透出,又经掌心涌过静脉传递到四肢百骸。

寒气似乎真会惧怕灼热,只把瓷碗捂在手中,身子热和起来,疼痛便有所消减了。

她正欲饮尽,又被其中的气味吸引:“这是……”

“红枣和姜,听说都有用,就放一块了。”

赵策仔细打量她的神色:“你感觉如何?”

“嗯,一喝下去热汗都出来了!”谢春花呼口气,心中纳罕,“自从我娘离世,就再没人为我熬过热汤了,你都是从哪学来的呀?”

说来倒也奇异,本以为赵策的榆木性子对于这些是一概不知的,不想会这般了解。

也许周婶想错了,他不是没开过窍也说不定呢。

“杨姑娘教我的。”赵策见她被姜的辛辣气息呛到,眉目下敛。

其实他也就是把几个东西混到一块去罢了,没什么可称赞的。

但谢春花不这么觉得,反倒是听说是由杨姑娘所授,登时眼前一亮。

两个人什么时候这样要好了?

既然如此,不若乘胜追击。

谢春花:“二弟下次休沐有无空闲?”

也许是第一次听见这个称呼,赵策愣神片刻,眉头微微蹙起,话里也无其他不满:“我无事,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直说便是。”

“帮忙……倒也算,大抵要借你一些时间。”谢春花斟酌了一下措辞,杨柳青只是提出一个设想,但具体还未定下,他应了,再商量也不迟。

赵策点头,没有多说。

又等了一会,见她面色确实渐渐红润,身子似无不适,他起身离去。

在手够到门扉的刹那,他忽然身形一顿。

“可是落下什么东西了?”

谢春花在身后回顾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遗漏的地方。

“没什么,只是……”

赵策推开门,月色争先恐后地翻进屋内,他垂下目光,手里仿佛还留有他人的余温。

“嫂嫂别再将我和兄长弄错了。”

·

谢春花一夜没睡好。

有姜枣驱寒补血,痛意倒不曾折返,只是赵策那句话在心里回想,被她颠来倒去地品味。

……他生气了?

被自己的嫂子错认,还做出逾越的举动,谢春花设想自己有个姐夫,同等境况也是要恼的。

可她也不是故意的,月色晃眼,她昏了头,一时真没反应过来!

错处无可推让,谢春花越细思越想逃避——说不定他只是提一嘴,也没别的什么。

最后气急败坏地想,不说差点忘了这一茬,偏偏提着一嘴做什么!

真叫人头疼。

熬了一宿,谢春花浑身无力,面色有稍许苍白,虽然不算困倦但还是在榻上多赖了一会儿。

出门的时候正好撞见怒气冲冲的周婶,看样子是才和严师傅吵过一架,刚从北屋里出来。

她愣神片刻,出声喊道:“周婶!你到哪去哇?”

周婶闻声脚步一顿,回过头来面色纠结,踌躇一番,还是决定向她走来。

待走近些便看得清晰了,那双浮肿的眼在岁月格外留情的脸上有些格格不入。谢春花吃惊问:“你昨夜没休息好,还是哭过了?”

她不置可否,而是自顾自叮嘱说:“你们最近千万少出门。”

“怎么了?”

小年丢了一事江邑人尽皆知,虽说人牙子还没落网,但小年才多大?她随身带菜刀,又不出城镇,也不走偏僻巷子,再猖獗还能在大马路上给她一记闷棍不成?

“卢二出事了,军爷在小须山上找到的,一刀断喉。”周婶语速飞快,补充说,“就在你们上山那天。”

“啊!”谢春花吓了一跳。

周婶说得很委婉,但话里的意思却也明白。

她身边见过早夭的、出意外的、病逝的,但为人所害还是第一次听说,何况还是打过照面的身边人,饶是过往不对付,此刻也只余下惋惜。

谢春花捂住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卢二那天也上山了?犯人捉到了吗?”

这么说来,他们岂不是极有可能曾和杀人犯擦肩而过?

“捉到了,但是……”

周婶压低声音,附在她耳边说:“有人说那是别人找的替死鬼,不然哪会这么顺利,官府也不追究……所以我才叫你们当心些,这段时间能不出去就先别出去了。”

谢春花:“那卢家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认下了呗,人难得糊涂,吴家大娘就因为传闲话,昨天晚上被传走挨了板子,你也别和别人说。”

话已至此,秋狩的事情不必多说自是吹了,她只能心情复杂地点头应下,心里还有几分茫然。

在原地愣了半晌,就连严正心走近都不曾发觉。

“春娘。”

谢春花猛地抬头,看见严正心手里握着一柄拨浪鼓,鼓面陈旧泛黄,手柄红漆脱落,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这是……”

“眉儿的旧物,能帮我转交给她吗?”

谢春花迟疑而小心地接过,确认问:“周婶吗?”

严正心点点头,不知是不是自己错觉,他鬓发似乎花白了许多,背也佝偻了,忍不住道:“严师傅有烦心事怎么不和我们说?我们都很担心你。”

一只手抚上她头顶。

“唉,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不值一提。你比策儿敏锐许多,有些事情还是别让他知道的好,我有分寸,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个人烦忧。”

“嗯……”谢春花懵懂点头,听长辈的话不会错,可潜意识又在质疑。

话说这么明显的反常,究竟是她敏锐,还是赵策迟钝啊!

看严师傅说完这番话回叹息离去,谢春花晃晃脑袋,不再多想。周婶没走多久,现在小跑过去还能追上,回来正好给杨柳青回个话。

为了以防万一,她背上包裹,把拨浪鼓仔细放到里面,怕手一滑给弄丢了。

这拨浪鼓实在老旧,经不住造,别说摔一摔会不会散架,她都怕指甲不经意剐蹭都会蹭下一层皮。

·

街上虽是辰时,天光朦胧,街坊邻里已经有了人气,早起的人家赶集归来,不紧不慢地生烟做饭,路上散散行了不少人。

然而沿着街道往前走,还没走出多远,就瞧见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绕过别家院墙,跟在谁身后。

因为实在可疑又眼熟,谢春花仔细一瞧,那不就是陶庄吗?

她狐疑地跟上去:“你在这做什么?”

这个时候他不该在自己屋里念书吗,跑街上溜达什么?

正在全神贯注的某人听见来自后上方的声音猛地蹿了起来,回过头,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满脸颇为震惊:“春花姐姐,你怎么发现我的?!”

“……”谢春花迟疑一秒,“我没瞎。”

这么形迹可疑一个人,难道她不该发现吗?别人肯定也都注意到了,只是认出他是陶家的孩子,当小孩冒险罢了。

陶庄有一瞬的语塞:“我、我以为我行迹很隐蔽了呢,明明话本里大侠都是这样悄无声息地跟踪别人的……究竟是哪一步出了纰漏呢?”

听见他的喃喃自语,谢春花沉默了。

也许,每一步。

“咳。”她清清嗓,“你大白天的做贼呢?”

事有轻重缓急,她认得周婶家的方向,拨浪鼓一会儿送去也不是不行,但陶庄莫名的行径实在让她在意。

何况前有幼婴丢失,后有卢二遇害,才得周婶叮嘱,她实在放心不下陶庄就这样一个人在街上溜达,便先来问问。

陶庄:“才不是当贼,我在跟踪人。”

谢春花好奇看一眼,前面人都走了:“跟谁啊?”

“郑家的仆役。”陶庄倒也不急,和她分析道,“据我几日观察,郑府每日辰时都会派遣仆妇出来采买。”

谢春花奇怪:“你跟踪她做什么?”

陶庄对此倒不曾隐瞒:“我想混入郑府。”

“混入郑府……”她本还欲问,忽然记起来,“你想见你姐姐?”

“嗯。”

说起许久未见的姐姐陶蓉,他清秀的面容上神情有些沮丧。

“我也上门拜访过,但他们说郑家族规,订婚后到成亲前,新娘子都要在郑家待着,不能见原来的族亲。”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

陶庄面露困惑,随即摇摇头,“只要能见到阿姐,一切便清楚了。”

对于少年思亲心切,谢春花倒也理解,可对他的做法却有些迟疑:“郑家族规如此,便是有所忌讳,若是被发现,怕是会觉得你冲撞了喜气而不高兴的。”

“只看一眼,看一眼我就走!”陶庄坚定地说,“而且我很机灵的,才不会被发现!”

“春花姐姐你别劝我了,我一定要去。”

他说着往后倒退几步,转头就跑。谢春花追几下没追上,看他去的似乎也不是郑府的方向。

原地怔愣一瞬,忽然一只干瘦的枯手攀上肩头,惊得她呼吸一滞。

“……眉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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