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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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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被竹林挡了大半,没有那么炽热炎炎,反倒温暖惬意。

幽月回来时,白皎皎正一个人趴在窗边的桌子上。

她枕着右胳膊,左边胳膊垂在一旁,小脸压的变形,睫毛时不时轻轻颤动,应该是睡的很浅,察觉到动静便徐徐醒来。

“唔……小月亮,你回来了。”

幽月收回目光,坐到了一旁,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白皎皎揉了揉眼睛道:“天气这么好,星星说想出去走走,可我有些困,阿笙说了,这附近很安全,若无人引路,是找不到这个竹屋的,我就一个人留在这睡了会。”

幽月放下一个包裹道:“这些衣物,你换上吧。”

白皎皎拆开那包裹,看到一双藕荷色的绣鞋,和几件漂亮衣裙,笑道:“你出去就是给我买这些?”

白皎皎将那双绣鞋丢到地上,双脚钻了进去,大小正合适,“小月亮,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的鞋子?”

幽月没有应她,只道:“你睡好了吗,要出去找他们吗?”

白皎皎看了眼窗外明媚的日光,小月亮是想去找星星吧,所幸无事,出去走走好了。

“嗯!那我换衣服,你等我下,哦对了,你要先帮我把胳膊上这个木板子拆了,不然我怎么换衣服。”

拆掉了薄木板,白皎皎单手抱着一件月牙白的纱裙走到了小屋内。

阿笙的这件衣服,是南域人的服饰,盘扣多,白皎皎单手一颗一颗的解了半天,才将外褂脱下。

她抓起那件白纱裙抖了抖,找着正反,忽然听到轻轻的‘嘶嘶’声。

白皎皎凝神细听,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望,只见一条青竹色的小蛇正缓缓爬来。

小蛇的身体和竹屋的颜色极为相近,若不是那小蛇在爬动,几乎很难发觉它的存在。

在和小蛇对视了一秒后,白皎皎吓得惊叫一声,撒腿就往屋外跑。

听到她的叫声,幽月瞬间从竹榻上站起身,抬步欲往里屋而去。

他刚迈出一步,只见白皎皎慌乱的跑来,嘴里喊着:“有蛇,有蛇!”

看到幽月,白皎皎本能的扑到他怀中,能动的那只手紧紧拽着少年的衣襟。

幽月瞳孔蓦然收紧,整个人僵住。

怀中的少女只穿了一件淡粉色的小衣,两根细细的袋子勾在她细嫩雪白的脖颈上,露出大片玉肌。

漂亮的锁骨,细腻圆润的香肩,白如羊脂的雪肤,一览无余。

幽月呼吸微颤,目光凝滞,垂眸看着这旖旎一幕,脸上瞬间攀上红霞。

而白皎皎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些,眼看着那条小蛇爬了过来,她害怕的手脚并用的想攀到少年身上。

白皎皎张牙舞爪的往他身上蹭,害怕的直跳脚,幽月本能抬臂勾住了她的膝弯,将她打横抱起。

少年的臂弯触碰到白皎皎毫无遮蔽的背肌,她的体温迅速透过衣袖传到他肌肤之上,炽热无比。

那蛇吐着信子晃了晃脑袋。

白皎皎见状又往幽月怀中缩了缩,“救命,这里怎么会有蛇,那蛇,那是竹叶青吗,有毒的!”

小蛇挺着半截身子盯着白皎皎望了会,又一扭一扭的顺着窗户爬了出去。

白皎皎对着窗口张望了好一会,确认小蛇没有再爬回来,这才长舒一口气,跑了就好……

她抬眸正巧撞上少年的视线。

看到他有些局促的面色,和微红的双颊,白皎皎这才意识到她只穿了个小衣窝在少年怀中,瞬间羞的红了脸。

二人对视,白皎皎心跳如擂鼓,比方才惊惧时跳的还要快。

幽月似乎这才恍过神来,急忙抬起视线,侧过脸去。

白皎皎慌乱的捂着胸口,从幽月怀中跳下,逃窜一般跑回到小屋里。

即便是已经离开了少年的怀抱,可她身上依旧残存着炽热。

白皎皎脸上滚烫一片,一只手艰难的穿好衣裙,却没办法系好腰上的系带。

她拽着带子犹豫的缓步走出小屋,“那个……小月亮……”

幽月面上的绯红已经淡去,闻言转过身,目光有些闪躲的望向她。

白皎皎细声道:“小月亮,我一只手,系不好这个带子……你帮我弄一下……”

幽月的视线下垂,落到她腰上两根白色系带上。

他小步上前蹲下了身,两手牵起腰带,整理了下她的裙摆。

白皎皎想要缓解一下刚刚那一幕的尴尬,干咳一声道:“在我们那里,女孩子穿这样的吊带裙子是很正常的,大街上到处都是。”

幽月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嘴角忽的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哦,是吗,那你也经常穿成那样在大街上走吗?”

白皎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吊带裙和这小肚兜还是差别很大好不好,不过反正小月亮也没见过,还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于是,白皎皎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嗯,对啊。”

幽月的眉头不可察觉的低了低,忽然用力的拉了拉手中的系带,紧紧的勒住了她的腰。

白皎皎低呼道:“太紧了太紧了,松点松点,这么紧要喘不上气了。”

幽月轻轻哼了一声站起身。

白皎皎整理了下衣裙,发现这件裙子坠了很多飘带,走起路来随风拂动,翩然如仙子。

“小月亮,你眼光不错嘛,挑的衣裙都这么好看。”

幽月余光扫了眼傻呵呵转着圈欣赏衣服的少女,她平日买过许多衣衫,最爱穿白色和这些花里胡哨带有丝带飘带的衣服。

白皎皎道:“只要不乱动胳膊就不用绑那个木板子了吧,怪难受的。”

幽月不以为然道:“你会不乱动吗?”

白皎皎道:“当然,这不是有你看着嘛,况且动一下就疼的要命,我干嘛要乱动。”

幽月眉心微微触动,目光落在她受伤的胳膊上,轻轻缩了下眼眶,“你想去哪里?”

白皎皎问道:“你不是想去找星星吗?”

幽月只冷冷的重复道:“你想去哪。”

白皎皎想了想,“要不,去看看月灵湖?”

幽月眸光轻转,心中盘算,昨夜她身上并没有与青凰赤凤搏斗过的痕迹,却能拿到迷谷神木的枝叶,想必是那两只神鸟并没有为难伤害她,如今她记忆已失,去看看也并无不妥,虽然没有去过月灵湖,想来应该是昨晚找到她的那个树林的方向。

“走吧。”

*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到月灵湖时正直日落。

斜阳余晖将天边的云层烧的火红,出现蓝紫橙红的渐变色泽。

白皎皎抬眸望去,眼底映射着夕阳余光,感叹道:“好漂亮……”

湖光涟漪,水色潮红。

白皎皎索性坐了下去,“走了一路了,就在这湖边歇一会好了。”

幽月应声坐在了她身侧。

白皎皎四处望了望,指着远处一颗参天大树问道:“那就是迷谷神木?”

她眯起眼,看到一青一红两只漂亮的鸟儿正围着树嬉戏。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那两只鸟鸣叫着振翅飞了过来。

白皎皎有些心惊的急忙站起身,却因慌乱又跌坐在地,靠到了幽月身上。

“小月亮,快快,快跑,鸟来了!”

幽月扶住她将她护在了身后,目光沉静的望着那两只鸟,虽然并未感受到任何敌意,但他还是握紧了冷月剑的剑柄。

两只鸟在二人身前落下,扑扇着翅膀带起一阵风。

白皎皎从幽月身后紧张的探出小脑袋,见两只鸟没有发难,她尝试着举起手摇了摇,扯起一个笑容,“嗨。”

青凰发出两声‘咕咕’声,歪着脑袋在看她,朝前走了两步。

幽月薄唇紧闭,果然如他所想,这两只鸟一点也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想必昨晚的枝叶,也是这两只神鸟所赠,就和那日在钩吾山时一样,那狍鸮不仅不会伤害她,还会保护她。

少年的眉头轻蹙,是什么原因呢……

看着青凰的举动,白皎皎有些惊讶道:“小月亮,它在跟我打招呼吗?”

幽月收回思绪,应道:“嗯,看样子是,你还记得狍鸮吗?这些异兽好像都会格外亲近你。”

白皎皎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叹道:“还真是,难道说,他们知道我是他们的造物主?所以格外亲近?看样子,还是动物有灵性啊!”

幽月不解:“造物主?”

白皎皎解释道:“就是创造他们的人呀,我也是小月亮你的造物主。”

幽月眸光意味不明的闪了闪,没有再多言。

白皎皎胆子大了起来,小步走上前,试探性的伸手去抚摸青凰的羽毛。

青凰没有闪躲,反而将眼睛闭了起来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白皎皎笑了起来,“她好漂亮,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鸟!”

青凰张开翅膀扇了扇,像是在回应她的夸赞。

风牵起白皎皎的衣裙翩然飞舞,月白色的飘带不停的翻飞。

忽然,青凰探着脖子靠近了白皎皎的左臂,发出一声鸣叫,像是疑问。

还不等白皎皎反应,青凰已经用尖尖的喙去啄她的衣袖,撕开一条长长的口子。

白皎皎又惊又心疼,急道:“你干嘛呀,哎呀,这么好看的裙子,都扯破了!我今天这才是第一次穿啊!啊啊啊,我的新裙子!你赔我的裙子!”

青凰往后退了两步,宝石般的眼睛里透露出一丝歉疚,与一旁的赤凤对鸣了几声。

只见赤凤几步走上前,凑到了白皎皎的左臂旁,用喙衔住了翅膀上的一片羽毛用力扯了下来。

白皎皎见状,忙摆手道:“我没有生气,我那是随口说说的,你不要拔自己的毛呀!”

赤凤将羽毛凑到白皎皎的手臂上,只见一滴赤红的血从羽根处滴出,落到了白皎皎白皙的手臂上。

幽月凝眉看去,只见那赤色的血瞬间就消散了,没留下一丝痕迹。

白皎皎疑惑,难道这神鸟的血能治伤吗?

这样想着,她尝试着动了动手臂,竟然能活动了,也不觉得痛,可手腕上的红肿擦伤犹在。

“小月亮,我的胳膊好像能动了耶……赤凤的血,难道是能治骨伤……”

幽月反问:“你不知道?”

白皎皎摇了摇头,“我没写过这个。”

见她抬起胳膊动了动,赤凤鸣叫了一声,将那片羽毛衔到了白皎皎的手中。

白皎皎笑道:“谢谢你们呀!”

两只鸟鸣叫着一起飞回了迷谷神木,留下湖边二人静静的伫立着。

白皎皎仔细的打量着那根羽毛,通体赤色,折射着光泽,仿若漫天星辉。

“不知道这个羽毛是不是也有什么神奇的效用。”

她小心翼翼的收起来,坐下身,感叹道:“这个世界,有好多我不知道事情……越来越让我觉得,这里一直都存在着,而并不是因为我写下了故事而存在,这里的人,鸟兽,植物,都有他们自己的故事……我不知道的故事……”

幽月语声有些低沉道:“你刚刚还说,你是造物主。”

白皎皎嘟嘴道:“那我收回这句话嘛。”

幽月压低了声线,缓声问道:“那……你是如何看待我的。”

白皎皎侧过头,佯装认真的打量他,笑道:“我看看……”

幽月也偏过头来,迎上了她的目光,她凑的很近,呼吸间的芳泽清晰可闻,一双眼睛闪着星子,正含着笑意凝视着他。

白皎皎对上那双清澈又淡漠的眼睛,微微愣了愣,在那漆黑的瞳孔中,她能看见自己小小的倒影,少年俊朗的面容,纤细的睫毛,呼吸间的温热,都近在眼前。

她的目光忽然落到了那双薄唇之上,不知缘何,她脸上忽然染上红晕,心跳逐渐加速,砰砰直跳。

白皎皎好似被定住一般,忘了说话,忘了眨眼,就那样傻傻的凝视着他。

喜欢。

她的心里出现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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