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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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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从宜事堂出来的时候,沐德还没能从皇上的道理中反应过来,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出来的时候,是不是符合着规矩,有没有做出些御前失仪的举动。

她满脑子想着的,都是皇上之前与她分说的道理,等到终于出了宜事堂的门,才走了没两步,就转过身来看着和她一同出来的夫子问道:“夫子,父皇说的那些道理,可是真的?”

夫子见她这样,又是行了一礼说道:“原该是老奴告诉公主这样的道理,都是老奴的失职,才让公主今日在皇上面前受了斥责,请公主赎罪——”

“——夫子不必这般多礼,想来夫子今日促成了沐德带着四弟弟来见父皇的事情,也是您看着沐德对此事不明所以,还沾沾自喜的蠢笨之相可怜,才这般做的吧?”

夫子听了,更是又鞠一大躬说道:“公主言重了,公主年幼,能有这般见识已实属不易,怎能说是蠢笨之相。是老奴不知道该如何教导公主,还请公主赎罪——”

“——夫子,还是算了吧。”沐德说着,扶起了夫子,“沐德如今对自己的斤两已是心知肚明,父皇更是将沐德里里外外看的清楚,想来,也不能怨怪父皇一直以来就对沐德不宠爱,仿佛不论我做什么,最终都会引得父皇的一顿斥责······原还想着是因着自己不够出众,却不想是因为太过出众······也罢也罢,事已至此,想来沐德从出生起,就没有个能像沐秀那样受宠的命。”说这,眼泪已经掉了下来,抽出帕子,掩着脸哭泣,“夫子莫要见怪,沐德如今心下难过,已是不能忍受得住了······”

夫子连忙摆摆手,微微侧过头去说道:“公主不必多言,公主的努力与诚心,老奴一直都看在眼里。这世间的道理又不止此消彼长这一个,虽说公主是标新立异了些,只是若不这样,难不成还能一直压抑着不让新事物出来不行?······只是公主原不能知道,想来这回懂得了,日后做事也会考量的更清楚,这便就算得上是大收获了。”

“可是、可是看父皇的样子······竟是责怪我谋害了三姐姐的······这可如何是好?”沐德说着,委屈的眼泪又掉了许多。

夫子叹了一口气,然后才说道:“虽说是与公主有些关系的,只是关系也不能算得上大。若是三公主与四皇子行事不曾有过偏颇,又怎能招惹的这般下场——”

“——只是、只是这般,父皇定要总念着沐德这般做法的不好,想是日后也难能得个好脸色了·······”

“——公主这话才是糊涂了。”夫子听着,终于是忍不住说道:“公主不知,皇上这番道理,就是与几位年长的皇子都没有说过的,虽说今日是碰上了,只是皇上能这般的将道理讲与公主听,定是心里偏疼着公主。”他停顿了一下,看着沐德终于渐渐停止了哭泣,才又说道:“公主可万万不能因了今天的事情,自己想岔了。皇上今日将这道理告诉了公主,想来以圣上之智,定是早已能预料的到今日之局面,只是即使这般,皇上也没有禁止公主读书。这般做法,哪里能说是厌弃了公主,反而是十分偏爱着公主,比之之前对三公主,还要更偏爱些才是。”

“真的?”沐德听着,心里渐渐的好受了许多,也觉得夫子说的很有些道理。

“自然是真的,老奴看着,皇上这是疼爱着公主,只是又想着不能按照寻常的做法对待公主,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毁了公主这样一个可塑之才了。”

这话沐德可真是爱听,忍不住就笑了笑,随后说道:“夫子说话可真是会讨人欢心,我竟是一时都不能反驳得了了。也想着不如就借着夫子这吉言,愿父皇真能看得清沐德的这一片赤诚之心。”

夫子’呵呵’的笑了,捏了捏胡须说道:“公主一片赤诚之心,又何必总惧怕这些有的没的?想来皇上圣明,心里对公主定是有着不少的期许的。”

这位夫子从前一直算得上是皇上的近臣之一,如今虽功成身退,却也依旧让皇上不能离了去。得了他的这般说法,沐德才算稍微安定了些。

那日两人分别后,沐德脸上虽还挂着泪痕,心里却已经不再那般凄然。等回了珍宁殿之后,又是将事情从头到尾,一字不差的都告诉了恪贤贵妃。

“母妃,您看夫子说的可有些道理?”沐德期待的看着恪贤贵妃问道。

恪贤贵妃叹了一口气,然后摸着她的头说道:“自然是有道理的,不然你父皇又为何这般的做法呢?”

“那真是太好了!想来沐德继续这般努力读书,等来日定能在父皇面前讨得好处的!”

“哎······你这孩子,可真是个傻的。”只是恪贤贵妃却不如沐德想象的那般高兴,她颇带着些愁容的说道:“你父皇那里的好处哪里是那么好讨得来的,若是真能讨得来,说不准要付出些什么代价呢。”

沐德疑惑的问道:“母妃这话又是从何说起的?”

恪贤贵妃看了看她,想着沐德总这般的的筹划着从皇上那里得来夸奖,全不注意自己这边的真实利益,就想着不如借着此番机会,好好的纠正纠正她,便说道:“你可还记得你父皇第一次在宜事堂考教你的时候,你哭着回来告诉我,说真是摸不准你父皇的心思,原想着他偏袒沐秀,却又欣赏你把沐秀给打了的勇气,你可还记得?”

沐德听了,立刻就点了点头,“自然是记得的,那时候母妃还说,因着沐德年龄尚幼,左右牵扯太过复杂,不如先不要考虑这些,专心眼前之事便可。”

那时候,就算是听了母妃的话,心里却依旧忍不住偷偷的琢磨了好长一段时间,因着皇上那般意味不明的态度也实在无法让她不介怀,只不过最终还是因为完全没有头绪,才终于将那些有的没有的放在一边了。

如今见恪贤贵妃突然提起来,就猜着这答案终于是要被揭晓了。这便有些迫不及待的看着她。

她当然是猜对了的。恪贤贵妃看她这幅急切的样子,暗叹着这孩子到底也不过八岁半的年纪,只是需要考虑的事情已经是如此之多,更是到了开始主动左右考量权衡利弊的时候,说实话,这在恪贤贵妃眼里,十分觉得自己这女儿生出了这般操心的命,可真是不能算得上太好。

只是如今既然已经是这样的局势,若是还抱着些希望她能傻乎乎的,无忧无虑的过一生的想法,那等以后,定然也是要害她吃亏的。

便开口说道:“这事情发生的恰巧是在沐秀出事之前,那时候你才刚刚经受你父皇的考校,有了些本事与沐秀争宠。你父皇原本的意思,就是让你顺势这般去做,给你圣旨,给你宠爱,让你读书念字,虽说是有些别的盘算在里面,可是特意让你在内廷里随意走动,那便是给了你争宠的权利,甚至是在盼望着你能争宠。”

沐德这听的目瞪口呆,更是稀里糊涂的,木讷的问道:“母妃这话究竟是何意?父皇为何那般希望女儿去争宠?”

恪贤贵妃又是叹了一口气解释道:“自然是为着能让你去煞一煞沐秀的威风,顺便将南边殿里的一家子从这风口浪尖上赶下来。你却不想想,御相到底是为着什么才能让人企图下了毒谋害?不过是个六岁的娃娃,能真做得出什么伤天害理的,值得人下黑手的事情来?”

沐德这回才恍然大悟的明白了,“果真是为着将来的大统之位,要紧着着手除去了这最大的可能性,顺带着削弱恪淑贵妃娘娘的势力,以便日后的谋算?”

“可不是。”恪贤贵妃见沐德已经能自己想的明白,颇感欣慰的摸了摸她的头,“你是做公主的,怎么就想不到皇子们之间都该是些什么关系的?这些事情,寻常人都能思虑的着的,你父皇又怎会心里没有考量?御相从生下来就是这皇宫里身份最尊贵的皇子,恪淑贵妃又常年圣宠不衰,相比之下,沐秀得的那些宠爱又能算得了什么?”

“所以,若是那时候女儿借着圣宠与沐秀一争高下,想是母妃自然会帮着女儿去与恪淑贵妃争斗,若是父皇一直借此偏疼着女儿,那这般的表态就会让记在母妃名下的三哥哥、母妃与女儿在众人面前,与那边殿里的一家子有个旗鼓相当的局面,必不会再让御相显得鹤立鸡群,以至于像如今这样,落得个嚣张的名声。”沐德这般分析着,心里已是觉得凄惶,“原是这样,女儿才能搭了顺风,混来了一道特许的圣旨,在这内廷里有了立足之地。想来,也不过碰巧能做一场好局吧?”

“正是如此。”恪贤贵妃自然是能看出沐德的心思的,便说道:“只是你也不必太过灰心,若仅是这样,你父皇也不至于到今日还让你接着读书,甚至让你给沐秀抄写经文,堵了许多悠悠之口。看着,这些也均是为着你自己的前途着想······就像是夫子说的,若是皇上心里全是为着沐秀、御相做打算,那么如今沐秀都没了,还这般的宠爱着你,甚至为了你责备了御相,又有什么必要呢?”

“或许还是为着御相做打算也说不定?又或许,是为着别的吧······”沐德的心情免不了有些低落。原还想着是自己的诚心,加之父皇念着父女之情,才对她如此上心。如今看来,原来自己也不过就是父皇手里的一颗棋子,怎么走,为何走,都是早已经定下了的。

想想,沐秀岂不是要比她还可怜?自从逝去了,就连沐德都觉得身边不自在,却是始终没见得皇上表示出来多少悲伤之情。平白的偏宠了那么多年的女儿没了,最终落得的父爱也不过就是这样而已了。

若是按照母妃的这般想法来揣测,那沐秀或许也不过就是颗恰到好处的棋子罢了。

看着沐德的眼神渐渐地暗淡了,想来心气儿也落下了不少,恪贤贵妃才终于说道:“母妃今日这般教导你,想来你心里定是不好受,之前也是这么预料着你会这般难过,才一直没说出来。”她停顿了一下,看着沐德泫然欲泣的脸,递了条帕子给她,“若是还想哭,那就哭吧。只是等哭完了,日后处事可要再多思量些,尤其是对着你父皇的时候,万万不可再抱着那些天真的心思。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你是公主,生来就没有那个过普通日子的命。母妃不是打击你,只是母妃就你一个亲生的骨肉,真是生怕你天真愚蠢了,日后吃了大亏还不自知。”

这般的说法,终于是让沐德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哭着扑进了恪贤贵妃的怀里,沉闷的说道:“母妃,女儿长教训了,女儿知道了。日后、日后······定不再做那些妄想了。”

定不会再这般,傻子似的活在别人手里,费了半天劲,还全是为着别人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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