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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防拐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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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葭言出必行,放出狠话之后,丝毫不理会苦苦哀求的扈老爹,当即报官处理。

只是那妇人躲藏的本事极为厉害,短短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在长门县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依靠赵老六和贾秀才的人脉,王葭只得到那个妇人最后出现的地方是海州码头,登上一艘海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人得知此事后,便猜测那妇人可能是个海盗婆,专门拐妇女去给海盗们做压寨媳妇儿。

幸亏扈家人机警,早早识破了那妇人的真面目,否则两个媳妇儿恐怕一辈子就毁了。

话说回来,要在茫茫大海寻人,就如同海底捞针。

王葭自然无功而返。

不过她难以咽下这口气,便迁怒于天下的拐子,决心借着当前话本的东风好好宣传一下拐子的套路,以提高百姓的警惕心。

于是话本中男主不幸被幻蛾咬了一口,每次毒发都会陷入幻境,化身为有八个姐姐的少年。

幻境自成一界,曰大明界。

少年的身份极为普通,既不是天潢贵胄,也没有飞天遁地的本事。

唯一的特别之处,他的八个姐姐总是被拐子盯上。

拐子们总会以各种套路试图拐骗八个姐姐,但她们个个聪明勇敢,每次都依靠机警和才智逃过一劫,甚至还将人贩子绳之以法。

少年不负“平凡”二字,最大作用就是借着他的嘴,把姐姐们的英勇事迹传播出去,顺便分析一波拐子们的套路,该如何预防、如何识别以及如何应对。

……

长门县,春归楼。

数个身着华服,摇着扇子的青年倚在二楼的凭栏之上,俯身听着底楼正中央台子上说书人唾沫横飞,面上大多都露出些百无聊赖的样子。

这些青年出身富贵,皆是王葭话本的忠实听众,每天都按时到春归楼报道,就是为了第一时间知道剧情后续。

原因无须赘述,就是王葭的断章总会留个钩子,让你欲罢不能。

由于剧情过于吸引人,许多听众都强烈要求加更。

只是王葭笔力虽然有了些进步,脑子却正面临着存货枯竭的问题,每日两章已是绞尽脑汁的成果。

不过从扈老爹家出来后,心中异常激愤,竟然下笔如有神,每日的产量蹭蹭上涨。

开始众人还觉得幻境这个设定还比较新奇,后来听了两三个姐姐的故事,也就明白这是借男主角的口,告诫世人如何防范和识破拐子。

虽然对世人颇有警示意义,可故事的趣味性大大下降,酒楼的客人开始纷纷抗议,人迹有了稀疏之意。

春归楼掌柜急得嘴上长泡,慌忙找上了王葭,让她好好讲故事,不要夹带个人恩怨的私货。

王葭看在银子的份上,当即表示整改,可她也不愿意放弃自己的打算。

琢磨了半天,搞出了个小彩蛋的形式。

每章故事和往常一样,只是在“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析”的后面接一句,下面又到了男主角毒发的时候。

想听就听,不想听就走。

如此,既不影响故事的可读性,又不耽误继续警示世人。

为了增加彩蛋的吸引力,王葭也在竭力把它们讲得妙趣横生,还把前世广大网民的各种幽默段子、金句全部用到里面。

所以原本听完故事就走的人,也慢慢开始停留下来,若有若无地听个一耳朵。

“这男主角究竟有几个姐姐?”

发问的青年,相貌极为俊美,约莫二十出头,身着月白长衫,腰间佩着一块儿莹白的羊脂美玉。

忽略他旁若无人地捧着酒坛子往嘴里灌,任谁见了都会认为这是个风度翩翩的读书人。

俊美青年之所以会发此问,盖因王葭把天下拐子的花样几乎都写了出来。

不仅参考了拐子从古至今常用的形式,还借鉴了后世拐子的套路。

连资深拐子都甘拜下风,忍不住吐槽:“花样比祖师爷还多,到底谁才是拐子?”

甚至写到后面已经不拘泥于拐卖妇女的拐子,拐骗小孩儿的人贩子也一并写出,后来连骗子的招数都不放过。

八个姐姐自然不够用了,后来用上了男主角的堂姐们,如今已经轮到男主角的四表姐与拐子斗智斗勇了。

“齐兄,你管他有几个姐姐呢,能博我们一乐就好,还能寓教于乐,亦不失为大功德一件。”

这帮富贵闲人对王葭还是颇有敬意,见这个姓齐的外地人语气中带了丝戏谑之意,立刻有人帮着她说起话来。

“不过王丫头算是把天下捞偏门的人都得罪光了,听说那些人已经盯上她了,恨不得将其除之而后快。”

齐姓青年闻言,唇角微微上翘,他已将一坛酒喝得见底,白皙的面上染了一层薄薄的绯红,以微不可察的声音嘀咕道:“总好过被官府盯上。”

接着又拎着酒坛痛饮,直到酒水彻底倒不出来,朦胧醉意的目光投向台子上说书人,脑海中却勾勒着王葭的模样,对着空气轻轻问道:“你究竟是无心插柳,还是有意为之?”

……

苏州府吴江县城外,某个破败小院中,聚集了下九流人物,其中以拐子和骗子居多。

他们本就是人人喊打的存在,由于王葭的防拐骗故事大肆传播,百姓的警惕性大大提高,有时刚要行动,就被百姓识破。

如今他们得手的几率非但越来越小,还差点被群情激奋的百姓当场送去吃牢饭。

“你们打谁家闺女媳妇的主意不好,非要招惹王葭的亲戚,那个克父丫头在长门县是出了名的硬茬子。”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面带晦气地骂着在场的拐子们。

“定然是外地流窜的拐子不长眼,胡乱动手。”现场有个叫汪锡的拐子当即辩驳道:“别说拐王葭的亲戚了,就是长门县的普通百姓,我们也不敢下手啊!”

“就是就是,黑白两道的大人物都曾发出过警告,不得在长门县撒野,不然我们怎么放心妻儿居住在那里。”

原来这帮捞偏门的人物消息最为灵通,清楚长门县风气好,纷纷在此地安家落户,以致当地的房屋价格节节攀升。

他们这种人人喊打的阴沟老鼠,万一哪天不幸被人打杀,妻儿生活在较为安全的环境,即便去了阴曹地府也能放心些。

“陈大郎,这里数你见识最高,那长门县究竟有何特别之处,为何黑白两道都给面子?”拐子汪锡为了转移火力,讨好地看向络腮胡子,问起了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奥秘。

陈大郎神色缓了下来,受用地笑了笑:“这个我还真知道些缘由。最近风头正盛的海盗头子乌将军及其手下的祖籍大多都是长门县。”

“照这样看,长门县岂不是个贼窝了!”汪锡不禁咋舌,那乌将军手下有数千人,而整个长门县县城也不过两万人。

“哼,若论起来,天下哪一处没有强盗?假如有一等做官的,误国欺君,侵剥百姓,虽然有高官厚禄,难道不是大盗?有一等做公子的,倚靠父兄势力,张牙舞爪,诈害乡民,受投献,窝赃私,无所不为,百姓不敢声冤,官司不敢盘问,难道不是大盗?有一等做举人秀才的,呼朋引类,把持官府,起灭词讼,每有将良善人家拆得烟飞星散的,难道不是大盗?”①

在场之人都是狼心狗行的恶徒,听到马爷此番高论,仿佛为自己的作恶找到了理由,纷纷拍手叫好。

“不过拾人牙慧罢了,这话出自乌氏的二当家,那是个颇通谋略之人,就是比乌将军还来得神秘,见过其真面目之人,世上不超过五指之数。”陈大郎赶忙摆手,讲明了那番话的出处后,又继续道:“至于官府,我陈某人就不太清楚了,但有人传言,先帝爷时期的锦衣卫指挥使就隐居于长门县。”

众人哗然,像他们这种连知县都见不着的阴沟老鼠,锦衣卫指挥使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庞然大物,哪怕是个告老还乡的。

“长门县还真是人杰地灵,卧虎藏龙啊!”自从王葭的话本风靡苏杭一带后,汪锡也能拽文几句。

“不过话说回来,王葭这个小娘皮,拐子招惹了她姨家,关我们坑蒙骗什么事!”

“什么我与罪恶不共戴天,罪恶招她惹她了?”

话本的流行,百姓的语言形式也变得丰富多样起来。

何况本就是靠花言巧语过活的骗子,嘴巴更是灵巧,把王葭的金句改编得一个溜,堪称有才!

“还不是你们这些拐子招惹了那个小娘皮,以前她只在长门县那一亩三分地狗拿耗子,哪如现在般胡乱攀咬!”陈大郎未被汪锡的奉承带偏,面上对拐子们的厌恶又浮现出来。

他特别喜欢王葭那句“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②”。

自己虽不是“劫富济贫”的侠盗,仅是个打家劫舍的强盗,可也专挑家境殷实的富户下手,从未抢过手无寸铁的弱小!

而拐子只敢欺凌妇孺幼儿,制造一出又一出的悲欢离合,狼心狗肺又卑劣无耻。

若不是王葭将捞偏门的逼得走投无路,他堂堂男子汉岂能和这群坑蒙拐骗的小人为伍!

“陈大郎事情都到了这般地步,争论谁之过已无用,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如何堵住那个小娘皮的嘴!”

陈大郎还未回答,在场的人顿时满腹牢骚,开始七嘴八舌起来——

“现在堵还有什么用,祖传的本事都让她泄露光了!”

“现在老百姓都变得越来越聪明了,不好骗了。”

“以前是傻子太多,骗子不够用,现在傻子越来越少了,哥几个快两个月未开张了……”

陈大郎轻咳一声,打断了众人的抱怨,正要开口,角落里传出一阵极为嘶哑的声音:“那个小娘皮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到时候落在我们手上,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说话之人衣衫褴褛,面色黧黑,右腿不自然地向外撇着,提到王葭眼底闪过一股极深的怨毒。

如果王葭在场,一定会认出这个瘸子就是那个意图奸污巫娘子的卜良。

当日贾秀才得知卜良的无耻行径后,为着巫娘子的名声着想,未曾声张此事,亲自打断了他的右腿,狠狠威胁一番,就放其离开了。

卜良本以为付出一条腿的代价,事情就算过去了。

于是拖着满是伤痛的身体回到家中,刚给自己上完药,房间外面就燃起了熊熊大火,门窗还全部紧锁了起来。

幸好提前在家中挖过暗道,他才逃过一劫。

卜良这才明白贾秀才不过是假意放过自己,因为他还要考科举,手上不能沾人命,想要把他的死伪装成意外。

差点死于非命,卜良心中自然是极恨的,只是他曾经听过春花说过,新来的张知县与贾秀才曾拜在同一个师门下,感情非同一般。

如今的贾秀才就像之前的姜家,足以在长门县一手遮天了。

若非春花把巫娘子送上门,他哪里会不长眼的去招惹她。

由于畏惧贾秀才的狠毒手段,卜良连夜逃出了长门县,只是嗓子因为被烟气熏坏了,腿也因为得不到治疗,彻底坏掉了。

摸着残缺的右腿,卜良对坏了他好事的王葭,越发愤恨。

若不是她多管闲事,巫娘子肯定会像以前那些被他奸/污的妇人一样,为了不失去丈夫的欢心,暗自隐忍下来。

“卜瘸子,为何这般说?”正当卜良沉浸于自己的怨恨之中,陈大郎眼底却是精光闪过,面上却是一脸兴奋,指节捏得咔咔作响,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要把王葭大卸八块:“莫非你有妙计?”

“自然——”卜良欲言又止,似是想到了什么,面色渐渐变得平静了下来,“王葭那个小娘皮犯了众怒,迟早会吃个大苦头,我们只管听好消息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①引自《初刻拍案惊奇》中卷八。

②引自鲁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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