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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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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到那两道熟悉的身影,王葭原本竖起的心房顿时崩塌,泪水止不住的流,听到有人高呼王姑娘,她才胡乱用手擦了擦眼泪,透过窗户看了那两道身影一眼,确认他们不是幻觉后,一路飞奔着往楼下跑。

她气喘吁吁地走到甲板时,王生和扈老爹已经等在了那里。

明亮的月色下,王葭可以清楚地看到一老一少的脸上都带着笑意,眼中也毫无意外之色,似乎早就知道消息般,此时正吩咐人调整船的方向,以便两艘船可以并排汇合。

本次迁徙吕宋,虽然船的大小略有差异,但基本都可以统称为福船,这种船特点就是高大如楼,舱底比较尖,上面很宽,从远处侧面看,就像个倒梯形状。

福船吃水深,操纵困难,机动性不好,但其优点就是船体高大,防护性好,非常适合远洋。

以前海龙帮私自下海经商,属于不法份子,经常被官府围剿,重点是要跑得快。

如今海龙帮也算是从良了,更多的是重防守。

所以海龙帮才将大部分机动性较强的苍山船换成了福船。

不过听王生的意思,在这群庞大的迁徙船队的各个方向,都有数十艘的苍山船用于警戒,一旦有敌人来犯,就会立即发出信号,让船队做好战斗的准备。

而文若虚和杨氏所在的船,个头虽比王葭脚下的福船窄小许多,但灵活异常,就像一条海蛇般不断地在众多福船之间穿梭。

很明显这就是艘苍山船。

王葭站在甲板上等了半盏茶的功夫,原本那两道看不清面容的身影,即使没有火把的映照,只凭着满月的光芒,就可以清晰地看到二人正含笑看着王葭。

那两道熟悉的目光,明明已经连续不断地看了十多年,可此时出现眼前就像前世今生般遥远。

王葭的眼中再次溢满泪光,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苍山船体积不仅比跟福山船小得多,而且出水面最多也仅有一米六,而福船的出水面少说也有四米,更何况王葭所在的福船乃当世最大的宝船,出水面高达近七米。

两船并排在一起,但从同一海平面上看,就如同一个九尺大汉身旁站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般。

所以当文若虚和杨氏所在的苍山船停稳后,王生和扈老爹立刻从捡起准备好绳梯,然后把其中的一头丢到他们的脚边,一头牢牢地系在桅杆上。

王葭站在甲板,低头俯视着眼前的苍山船,从她的视角,至少有五米的高度。

看到文若虚和杨氏已经再攀爬后,王葭的心不由揪紧。

文若虚武艺高强,加之常年在海上跑,身体素质又极好,王葭自然不担心他。

而杨氏身子柔弱,就怕她一个手滑落入水中,虽然这里有很多游泳好手,不用担心杨氏落水后无人解救,但海水冰冷,万一得了风寒可不是小事。

不过害怕惊扰到杨氏,王葭也不敢表现出什么。

月色皎洁,衬得王葭柔美的脸越发剔透,只是她紧紧地盯着正在攀爬的杨氏,双手不自觉地死死地抓着舷杆,手背上的青筋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好在,王葭的担心是多余的,很快杨氏就攀到了跟前,王葭和王生立刻将她拉到了甲板。

当杨氏站稳后,王葭的情绪就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再也抑制不住,一把抱住杨氏,嚎啕大哭,“娘,你怎么能丢下我啊!”

杨氏本就见不得王葭流泪,想到差点和王葭当即抱着王葭哭成了泪人。

别看王葭天生文静相貌,不开口的时候,任谁见了都会觉得这是个柔顺娴雅的女子。

可一开口就露馅,只因其说话中气十足,姿态又气势十足,一听就是极有主意的人。

此时她哭音嘹亮,可谓是惊天动地,附近的人都忍不住侧目望来。

王葭的脸皮堪比城墙,见大家望过来,仿佛要让众人为她撑腰般,哭得更响了,眼泪鼻涕俱下,嘴里还不住忘地控诉杨氏。

什么“您在大明享福,我在吕宋吃苦!”“我看您就是嫌我,想故意摆脱我!”“眼看要带孙子、孙女了,你就故意开溜……”

听她越说越离谱,王生和文若虚在月光下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咳嗽起来。

杨氏听到这不害臊的话,反而轻轻地笑了起来,转头看了言文若虚后,才转过头含笑看向王葭,“来的路上,若虚就说想和你一道看这海上生明月的美景。”

她抬头看了眼上空的明月,将她推到了文若虚的身前,“今日月色这般美,不可辜负啊。”

说完,她便对王生、扈老爹表示想在船上到处看看,二人赶忙点了点头,还顺便将周围看热闹的人都轰走了。

顿时方圆数十米之内,只剩下了王葭和文若虚二人。

除了远处的嘈杂声,惟有王葭吸鼻子的声音,文若虚忍不住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方白绢给她轻轻地给她擦起了脸。

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庞,英挺的眉,深邃的眼,如山的鼻梁,锋利的下颌,王葭忽然移不开眼了。

文若虚其实生得一副好相貌,只是非常硬朗,再加上他素来不苟言笑,身上还有股在匪窝中锻炼出的煞气。

很多人即便意识到他生得好,可当注意到他那身逼人的压迫感时,那种惊艳早就被警惕或畏惧所取代。

此时文若虚身披月色,神色温柔,就像一把利剑上了鞘,敛去了所有威胁,剑本身的美感顿时凸显了出来。

月下看美人,王葭仿佛被蛊惑了般,引得心跳一点点地加快,不由胸口一紧,以至于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似乎感受到了她紊乱的心境,文若虚低低地笑了起来。

王葭向来脸皮厚,不然也不会任由文若虚给她擦脸,但不知为何此时有些抹不开面子,伸手想要推开他,可手刚碰上他的胸膛,就感到一阵如擂鼓般的跳动。

此时王葭的脸已经变得干干净净的了,文若虚正要抬头,突然脖子一重,整个人都忍不住一个趔趄,原来王葭跳起来抱住了他。

文若虚抱住怀中的女孩,下巴抵在她的头发上,眉梢眼角仿佛落满了月光,温柔地不可思议。

不远处的苍山船上,文若虚的表弟潘云举着个两节竹子所做的圆筒放在眼前,如果王葭在的话,恐怕一眼就能猜出这是个望远镜。

原来潘云已经将玻璃成功地炼制出来,就像打开了新世界般,还根据放大镜得出的灵感,制造出了简易版的望远镜。

潘云完全可以凭玻璃工艺发笔大财,但是他本就是个富家子弟,从小衣食优渥,婢女仆人环绕,自身又才华出众,算是生在罗马的人。

短短二十年里,除了在黄白之术上栽了跟头,一生可以说顺风顺水。

如今他已经别无所求,唯一的追求的便是王葭所说的“物理化”,发誓要掏空她脑中所有的知识。

知道王葭即将随海龙帮远走海外,干脆也变卖了家产,本打算和海龙帮一道前往吕宋,但是路上遇到了文若虚,便跟他一道。

文若虚虽然有许多事要做,但是也没有耽误赶到长门县渡口,只是听说杨氏“自愿”留在大明后,立刻马不停蹄地去找朱见深求情去了。

虽然知道文若虚很喜欢王葭,为了她不惜舍去官位,可但当看到文若虚笑容温柔的模样,还是差点惊掉下巴。

冷情冷心的文若虚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居然也会露出这种腻得令人发慌的笑。

潘云受不了地抖了抖肩膀,此时旁边的一个半大少年忽然跳起抢过望远镜,看到文若虚的神情后,脸上露出些残忍笑意,一看就是再打什么坏主意。

少年就是申兰的儿子申仇,文若虚就是为了将他带到吕宋,才耽误了些时间。

这孩子曾亲眼见过文若虚带兵攻上义气帮的地盘,又得知他杀了自己的父亲,对他恨意十足。

潘云屈指地敲了敲申仇的脑袋,“你想找文若虚报仇,我可不管你,但是你若把主意打了王姑娘身上,你们这群小崽子的命就别想要了。”

申仇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沉默半响,把望远镜扔给潘云,扭头就往船舱里走了。

潘云见状,叹了口气,这卧底真不是人干的活。

不投入感情,无法获得信任,投入了感情,难以拔出来。

……

此时大部分人都已回舱了,除了间或有条大鱼追着月亮越出水面,整个海上静谧得不可思议。

王葭和文若虚就宛如久别的小夫妻,月上正空了,他们还舍不得分开。

王葭依偎在文若虚的怀里,望着海上的明月,忽然听到文若虚道:“我以为你会劝我,或者至少会问我值不值。”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但王葭知道他说的是,他为王葭放弃所有,随她而来之事。

别人要去吕宋,因觉得有危险,所以都会出言劝阻,一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二是提前打好预防针,如果真的出了事,那也是你本人的选择,怨不得海龙帮。

而对于文若虚,王葭清楚是劝不动的。

她想见他一面,不是为了和他告别,二是想暂时地困住他,让他不能像今晚一样跟来。

可文若虚不知是真的有事儿,还是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一直见不到人影。

既然他已经来了,那么一切都已无需多言。

“你都先斩后奏了,我再问岂不是明知故问。”王葭想到此处,从他胸前抬起头来,忽然凑在他脸上亲了口,“我知你的心意。”

未来发生任何事,她都会记得,文若虚曾为自己舍弃了所有。

文若虚被她大胆动作吓了一跳,顿时感觉脸皮像是要烧起来一样,好在此时是深夜,无人可以看清他的脸色。

微微平复心中的燥热,他轻轻地捏了下王葭的手,“王姑娘,虽然在下现在落魄了,也不是你可以随意轻薄的。”

王葭“嘿嘿”邪笑,像调戏美貌丫鬟的财主一般,伸出咸猪手作势要挠他痒痒,“本姑娘就要调戏落魄公子。”

不过她哪里是文若虚的对手,好在文若虚还是放水了,被王葭得手了几回。

大概今日确实有些累,两人打闹了一会儿后,都有些气喘,便靠着桅杆席地坐在了甲板上。

这回是文若虚靠在了王葭的肩头,低沉的声音在静谧的夜空想起,“其实我并不是完全为了你,在义气帮卧底的那段时间,我喜欢上这种漂泊在大海上无拘无束的生活。”

王葭没有任何意外,先不说书中就说他当了个富家翁,就是从他平日里的表现都可以看出。

虽然他向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王葭还是可以看出,每次出海后,他的心情大多时候都要比之前好些。

只是王葭拿不准的是,他到底是因为喜欢出海呢,还是喜欢海上的人呢?

正当王葭反问自己的时候,文若虚的声音继续响起,“其实官府派了多人潜伏在义气帮,离申兰最近的人不是我,而是个叫谢保的人,她其实叫谢小娥,是个女人,因相貌偏硬朗,扮做男子一点也看不出违和之处。”

话本里是谢小娥的夫家和娘家被申兰申春率众杀死,为了复仇故意化作男人在申兰面前鞍前马后,在取得申兰的信任后,联合外人手刃了申兰,为家人报了仇。

“她其实已经取得了申兰的信任,虽然明知他是杀父、杀夫仇人,明知他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但是申兰对她太好了,以至于她的心微微有些动摇,所以才换上了我。”

王葭听到这里,才知道为何谢小娥在报仇雪恨之后选择了出家。

申家兄弟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两个人,能够造下被朝廷围剿的罪孽,必然是团伙作案。

能在一群穷凶极恶的人中当上帮主,笼络人心的本领必然不小。

身负血海深仇都动摇了,那文若虚呢?

她忽然想起了前世的一部电影《无间道》,文若虚跟卧底□□的陈sir处境是多么的相似。

王葭的心微微揪起,转过身抱住了文若虚。

文若虚的手也慢慢地落在了王葭的背上,他的声音虽然有感伤,但是却很清明,“申兰待人确实很好,我虽然有过触动,可我忘不了自己的职责,也清楚那些好全是建立在其他百姓的鲜血之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义气帮的孩子走上他们的老路。”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3-08-11 01:24:38~2023-08-12 17:53: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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