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见她没说话了，就从她身边走开了，还没走出教室，就听见身后江雨兮说。
“好学生，那你总得帮我思考一下吧，毕竟五千字检讨呢。”
江雨兮看着他偏了偏头，落就这日打在他的身上，像是给他镶上了金边。
虚拟的不像话。
但他出口说的话，又像是在提醒着她，他不是虚拟的，是真实存在的。
“好学生从没写过检讨。”
这是一点也不谦虚。
看着陈毅离开的身影，江雨兮唇边带了笑。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立马将唇角拉了下来。
笑个屁笑。
被人噎了还笑。
神经病。
江雨兮走出教室两步，又倒回来把教室灯关了，看了一遍才离开的。
戴着黑色鸭舌帽，双手插兜的下了楼梯。
刚走下楼，就听见不知道下面第几楼传来的声音。
反正听得很清楚。
“会长，你帮我看一下这题，我算了好久就没算出来。”
江雨兮格外敏感“会长”这两个字，扒在栏杆低头看。
就看着楼下一男一女穿着校服，女生带着笑，男生没表情。
还是他。
挺受欢迎啊。
陈毅虽然没表情，但是他接过了女生的试卷和笔。
女生高兴的也没看他写的什么，反正整个人的眼睛都粘在陈毅身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一幕，江雨兮莫名不爽。
不会给她写检讨，倒是会给别人写题。
一直到陈毅写完，将试卷还给女生，然后离开，女生都高兴的不行。
“会长再见！”
没有人回答。
女生甜甜的声音更是江雨兮不爽了。
“怎么样？怎么样？”又一个女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当然是成了！”
“哇！”
两个人激动的说着话，没注意到旁边一身黑气压经过。
明明都走下一层楼了，江雨兮还能听见她们的谈话。
“我听他们班的人说，陈毅不是那种会随便给人讲题的人，他居然直接给你写下来！”
“救命，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
“我的天哪！高冷会长动凡心！”
那个女生在旁边故作不好意思：“哎呀，哪有。”
“可能是……他今天心情好吧。”
另一个女生：“得了吧，会长每天都一个表情，哪儿看出心情好了。”
第一次，江雨兮第一次觉得这双耳朵很烦人。
还高冷会长动凡心。
把他吹得跟神一样，他本来就一凡人，还动凡心。
俩神经病。。。
彻底走下楼，江雨兮才没听见她们议论的声音。
也同样没听见她们最后说的。
“快看看写的什么？”
“好。”
女生满心欢喜的看了一眼手里的试卷，笑就这么凝固住了。
上面写着：
数学书P98
勿扰
就这么几个字，标点符号都不带的。
旁边那个女生，上一秒还说“高冷会长动凡心”，这一秒就尴尬的抠脚。
动什么凡心，人家跟你说“勿扰”。
江雨兮看着那道走出校门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那股气越发的咽不下去。
她甚至说不通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
兜里的手机响了，她不耐烦的从兜里拿出来。
是江月霖发来的微信。
【江月霖：学校门口奶茶店，快来哦。】
江雨兮没回这条微信，看着聊天界面上方又弹出来的一条微信，点了进去。
【邓钰：兮爷，漫画看完没。】
【邓钰：咱在老地方吃烧烤】
【邓钰：看完了过来啊】
江雨兮看完这几条微信就关屏了，将手机放回衣兜里。
走出学校大门，她还是去了江月霖发的那家奶茶店。
走进去的时候，店里的店员都不敢开口问她需要什么。
那双眼睛，真的很吓人啊。
江雨兮也没看她们，看到江月霖对她招手，直接走去江月霖那桌位置。
江月霖旁边还坐了一个女生，她不认识。
江雨兮在她们桌对面坐下，眼神放在了江月霖身上，语气透出些许不耐烦。
“叫我来干嘛？”
江月霖心想。
吃炸药了？
虽然她这堂姐好像天天都是这样，但总感觉今天更凶一些。
比如，这才刚坐下来就看见她从兜里拿出了一盒口香糖塞嘴里。
江雨兮心情是真不好，偏偏江月霖这丫头一直缠着她。
还给她介绍什么朋友。
她缺什么朋友，还要江月霖介绍。
闻着奶茶店里散发的甜味，江雨兮是真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腻死了。
等到江月霖介绍完，江雨兮敷衍的对那女生点了个头就算结束。
马上就站了起来：“我可以走了？”
虽说是在询问，但人其实已经走了。
她想快点逃出这奶茶店。
甜的让人觉得腻。
江月霖在身后吼着：“我们也要去！”
她没搭理，头都没回。
爱去就去。
……
到了大排档，那一桌人不只有邓钰他们，还有七中的人。
那群人看到了江雨兮，齐声喊到。
“兮爷！”
江雨兮懒得搭理，也没管身后的两个女生，自顾自的拉开了一个位置坐下。
邓钰和刘杰见江月霖带着个女同学，也打了声招呼。
他们两个人跟江月霖挺熟的，江月霖很爱跟着江雨兮跑，所以也一起出来吃过不少次大排档。
赵明生跟江雨兮旁边的人换了个位置，见江雨兮嘴里嚼着东西。
他猜测是口香糖。
“心情不好？”
这群人都知道，兮爷在心情烦躁，耐心告罄的时候嘴里就会放两颗口香糖。
每当他们看到这个举动，脸多看一眼兮爷都不敢，更别说去面前刷存在感了。
也就是赵明生了。
不然怎么叫生哥呢。
江雨兮没接话，只是抽了张纸将嘴里的口香糖吐了出来，然后丢进脚边的垃圾桶。
显然，她不想说话。
赵明生从餐盘里拿了一根牛肉串递给她：“吃点。”
江雨兮舒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不撒气。
虽然不想乱撒气，但她说出的话还是有些意思的。
她看着他，嘴里吐出两个字：“很烦。”
是真的觉得烦躁。
赵明生愣了一瞬，也没再说话。
江雨兮收回眼神。
坐了几分钟，又起身走了，桌上的人都不敢动。
他们终于发现了。
今天的兮爷脾气好像格外的大。
邓钰手肘碰了碰正在吃串的江月霖。
“兮爷咋的了。”
江月霖啃着鸡翅：“不知道哎。”
“她不是天天都这样么。”
“……”
虽然说是这样的，但今天总感觉不一样……
今天是一句话都懒得说啊。
邓钰往旁边坐了坐：“一哥，你去问问？”
被叫“一哥”的是一个染着灰蓝色头发的男生。
男生懒散的靠在椅背上，低着头，轮廓分明。
耳朵上打了一个骨钉，修长的右手指上还夹了一根点燃的薄荷香烟，食指上戴了一个银色戒指。
浑身都在散发着“桀骜不驯”这个词。
男生偏头看他：“问什么。”
邓钰朝江雨兮站的方向抬抬下巴：“问兮爷今天咋了。”
男生没回答，只是又抽了一口手上的薄荷香烟，然后将烟按灭在桌边的烟灰缸。
起身离座。
邓钰看着男生的背影。
一身黑色运动装。
啧啧，大佬都是一身黑啊！
都不爱搭理人。
那男生起身后，坐在她旁边的女生，也想起身跟着，结果就被邓钰吼住了。
“你干嘛！”
女生穿着很大胆，一身露脐装，她是跟着那男生一起来的。
女生知道这些人都挺怕那男生的，所以她也不怕邓钰。
“你管我！”
说着就想起身，结果被刘杰拉住了不让走。
女生吼他：“你做什么！”
刘杰也不是什么怜香惜玉地主，直接朝那女生吼回去：“让你别动听没听见！”
女生估计是没想到刘杰敢这么吼她，直接被吓傻了。
旁边一起来的七中男生也对女生说。
“坐下吧，这儿没人惯着你。”
女生还是坐下了，然后就听见七中的一个男生说。
“一哥一周换一个，别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锅巴。”
“再贴也只是锅巴。”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这话估计是说到女生心口上了，脸色很难看，但她不敢反驳。
因为这是实话。
江雨兮瞥了一眼站在身旁的男生，没说话，只是看着街上的车流。
“问你，怎么了。”
男生也没看她，就像是个传话机器，毫无感情。
江雨兮看他：“你什么时候这么多管闲事了。”
男生嗤笑了一声：“无聊啊。”
江雨兮回头看了一眼桌上那女生。
“几天了？”
“差一天。”
“路易淮，真想看你栽的模样”
被叫“路易淮”的男生笑笑没再说话。
两个人的对话，无厘头，但都能听懂。
差一天就一周了。
江雨兮见他一直盯着一个方向看，顺着视线看了过去。
人来人往的人群里，江雨兮不知道为什么，她很笃定路易淮在看那个穿着黑白交错的七中校服女生。
那个女生一看就是好学生，就跟江月霖带来的许诺一样。
校服穿的规矩，束着松弛的麻花辫。
隔得有点远，再加上被人群遮挡，江雨兮看不太清脸。
但她脑海中突然闪现出陈毅那张脸，心想着。
好学生，长的不错。
心里想着那女生也是个漂亮姑娘。
江雨兮偏头看着路易淮还没收回的视线，笑了。
“我看就快了。”
路易淮瞥她：“什么。”
“你栽的模样。”
路易淮也笑，但没反驳。
江雨兮听力不错，所以她也听见了路易淮嘴里那句很小声的话。
“不能把好学生拉沟里去啊。”
这句话也把江雨兮说愣了。
确实。
不能把好学生拉沟里去。
……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江月霖让她送许诺回家。
虽然嘴上不情愿，但还是将人送了回去。
澜庭距离这儿有些距离，江雨兮自己没开车，问路易淮要了他的钥匙，骑着路易淮那辆黑色川崎送人回去。
考虑到身后有个女生，江雨兮骑车速度不快。
至少没她平时快。
二十分钟左右，车就骑到了澜庭。
许诺下车道了谢，江雨兮也没什么反应，刚想骑车离开，许诺却叫住了她。
江雨兮将头盔取下，看着她没说话。
她明显感觉到这女生的紧张。
“你……还记得我吗？”
一句无厘头的话，成功让江雨兮皱起了眉头。
许诺猜到她不记得了，还是笑着说：“就开学前的那个暑假，我们见过，你……帮了我。”
……
江雨兮看着女生离开的背影，抬头看了一下天。
不早了。
那天好像也是这个时间。
但是那天下着雨。
她跟江维景吵架了，一个人走在无人的街道上。
她那个时候心情特别不好，所以听见有人咒骂的时候，心情特别不爽。
好像那些脏话都是骂在她身上一样。
江雨兮没忍，直接闻声走了过去，看到了一个女生被人围住，有男有女。
而被围住的女生，就是许诺。
江雨兮看到这一幕，心里的怒气好像突然有了发泄口，朝着近的那个男生就是一脚下去。
男生被踹倒，那几个人才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个人。
“有病啊！”那几个人骂她。
江雨兮一个眼神扫过去。
几个人气势弱了些，但是被踹的那个男生哪咽的下这口气，起身就想打人，嘴里还喊着脏话。
“你他妈的……”
听见这脏话的江雨兮在他过来的时候，直接又是一脚，男生根本进不了她的身。
雨在天空中飘着，男生被她踩在脚下。
周围的几个人不敢靠近。
江雨兮的声音响起：“自己滚还是我来。”
一个想要跟她较真的女生，在看见她越来越用力的脚时，停了下来。
有种心理暗示。
这人她惹不起。
不，是他们都惹不起。
女生对着身边的几个人吼：“还看什么，走啊！”
几个人在她的话下，跑开了，根本不管还被江雨兮踩在脚下的男生。
江雨兮松开脚，男生起不来，江雨兮踢得那两脚很重。
她走到许诺面前：“有手机么。”
许诺立即拿出手机叫了救护车。
江雨兮觉得她很聪明，不用自己废话。
回忆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兮爷：人缘挺好啊
陈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