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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兵者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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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云海天山,羌笛飞鹰,中原与疆国交壤的地界。一位身着翻领对襟黑羔裘年轻的女子,正饮马芦花湖,远处湖面弥漫冰花腾起一片寒气,月光下明澈如镜。

女子独坐岸边磐石,借月光阅览书信,身后帐篷深深,有人敲石取火,篝火的光映照着她明朗的眉眼,留下了明灭的波影。

“如花似叶,岁岁年年,共占春风。”秦衍州的眼前似浮现了楚白华的身影。清冷的高悬的明月啊,虽近在咫尺,伸手不可及。

她翘了唇角,将手中信笺小心收入怀中。都说缀文者情动而辞发,看来楚大公子对她还是客气啊,连写封情书都透着一股闲雅含蓄。

但她的写文信条是“以适用为本”,所以秉着复古先秦文学的态度,她弯腰拾了一支树枝,后唤来海东青将短枝绑了上去。

山有木,木有枝,心悦君,君可知。

回信过程拢共不超过六十秒。并不怪嬴皇陛下敷衍,而是追兵将至,此处不能久留了。

北风徘徊,她抬眼望西边山林中惊飞的鸟雀,看这阵势来人应有千人之数。

“陛下!疆地马匪实在猖獗,末将请命点兵讨贼。”杜泰抱拳急声道。

她们一行人扮作商贾行军,近疆地以来遭遇四次打家劫舍,这是第五次。

前几次乌合之众而已,但这次……

“杜将军,此次恐怕有诈,不宜触其锋芒。你与朕兵分两路,将军佯败将贼寇徐徐引入山北濯海峡,朕埋伏上方断其生路。”

秦衍州翻身上马高声命令道,“众将听令,化整为零。”

“我等遵命。”

将士们当即熄了火,将凉水浇到马粪上,拍马乱踪而去,据地埋伏。

几颗散落的星辰映在山间深溪里,山中显得格外寂静,云散月出,千沟万壑陡然明朗。

但这对于秦衍州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在那!”

“杀了她!”

“杀!”

“杀!杀!杀!”

“杀!杀!杀!杀!杀!杀!”

一时杀声震天,贼人的吼声使得山岳几欲崩塌,嚎呼声如风雷贯耳,草木被震动,深谷响起了阵阵回声。

在分兵情况下,敌方兵马仍有五千,是她们的百倍之多。一旦被包围,将死无葬身之地。

“陛下,属下护送您杀出重围!”皇帝陛下身旁一位暗卫单膝跪地,右手倒握长锋,声色颇为着急。

除却主上,她们只有四十四人。不足五十人对阵五千人,她死倒不足惜,唯恐陛下有失。

“莫慌。”秦衍州潜伏林中,借月光观察已不足四百米的贼寇,“取弓箭来。”

“是,陛下。”暗卫咬着牙背手脱弓,并自匣中三支箭双手奉上,冷汗不住地往外冒。

山林寒意凛冽,带着呼啸的风似棘针一样刺人肌骨,风声飕飕,令人颤栗。

须臾间,三支金镞去似流星落地,各没入贼首眉心,令得前方人仰马翻。

“撤。”秦衍州道。

暗卫忽觉手中一重,再看时敌方阵型已乱。

“遵令!”她大喜,抽刀挡了几支对方射来的漫天箭矢,反身跃马跟上队伍。

但部队行似飘风奔骤雨,只见得嬴皇陛下领她们穿山绕岭,浑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更别说敌军了。

几个回合下来,秦衍州这边无一伤亡,反倒是寇匪折损千人。

————

高丘军帐

“对方为精锐之师,我军且败且战,目下伤亡近四成。”

“但是少主……”

“但是什么?”她俯身笑问。

“我方伤亡略多却不溃散,她们已是强弩之末,只要稍加时日必可大获全胜。”

“废物!九千对一百都打不赢,还敢在此饶舌?”

“稍加时日?”她将跪着的人一脚踹倒犹觉不解气,明明是向上勾起的唇角,却让人不禁感到一股寒意,“来人将此人拖出去,乱棍打死,以儆效尤。”

跪地将领猛地抬头,微眯的眼里迸射寒芒。

“谢少主且慢。”

帐中,一少女开口求情道。她沉坐品茶,容颜尚稚嫩,年纪虽少却有名士风采。

“哦?端家妹妹有何指教,我自家的人我还杀不得吗?”

“停邱安敢,只不过强敌未除先斩大将,恐动摇军心,不如令她戴罪立功。”

“哈哈哈哈,你倒会收买人心。”谢让之的唇角勾出一个讽刺的弧度,“行吧,既然端家家主开口,暂且饶你一命。”

“叩谢少主,多谢端家主。”败兵将领低首,重重磕了一个头。

“滚。”谢让之淡淡道。

“是。”她蓬首垢面满身血污,此刻跪地回禀,只有牙是白的。

语罢,真就似球一般滚了出去,惹得帐中众人声声嘲笑。

谢让之也低笑一声,右手搭在胡刀上倏尔发难,砍下身旁猖笑的人的头颅,丢至营帐中央。霎时,血溅围帐,满堂寂静。

那头颅正对着帐门,眼珠瞠睁,死不瞑目。不远处无首的身躯失了重心匍匐在地,手指仍蜷缩着,似是寻找头颅。

“哈哈哈哈哈。”谢让之稍稍俯身打量,转过头回望众人,清秀的脸上挂着轻蔑的笑意,“诸位,尔等看这可似蚯蚓?”

终有人受不住,掩唇干呕起来。

“谢少主你……”一女子遮目不忍道。

“你说,我怎么了?”她的眸子盛满戾气,幽深难测。

“世族合力共讨昏主,谢氏虽为联盟之主,未免过于放肆了。”

“何出此言。”谢让之取帕擦刀,“为世族守土开疆之心有一石,谢氏占七斗,楚君陈端四姓分占两斗,天下世家得一斗,所以适才激进了些,比不得诸位雍容风度。”

“你这是什么意思,讽我等各怀鬼胎吗?”

“正是。”她淡淡扫她一眼,神色傲然,“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若今夜过后秦衍州不死,必后患无穷,尔等可担得起祸国之罪。”

“这……”众人语迟,神色亦沉了下来。

秦衍州自恃武艺仅携百骑出京,世家欲击之于中途,为求迅捷,自身兵力在精不在多。若如此精兵强将仍奈何不得她,日后定有大麻烦。

“谢少主毋需担忧。”

清亮的男子声音自外传来,他素手掀帘,带来纷纷扬扬的飞雪,摇曳着帐中烛火,深邃的蓝眸摄去了众人的心魄。

见一位身穿貂鼠大衣的年轻男子漫步至帐中,越过中央的头颅,先抖了抖袖,而后笑问道:“我饿了,可有席位?”

“速为长帝卿备酒布菜。”谢让之斜睨小兵,冷冷吩咐道。

月光透过薄薄的帐幔照了进来,幕上的青毡落满厚厚的雪花。

外界的冷意似乎影响到了帐内穿戴锦衣玉袍的大人物们,令她们询问的声调不自知地高了几分,甚至些许字词的末音都暗透着轻微的颤抖。

嘈嘈杂杂,嘁嘁喳喳,听得长帝卿倍感聒噪。

“长帝卿,疆地反否?”

“长帝卿,关外增援何时起兵?”

……

疆地旧贵族不满嬴朝统治渴求恢复旧制,萧烈前去游说,要求她们趁着郁珩景领兵平边关之患时,趁势作乱。

他放下筷子,湛蓝的眸微携笑意看向众人,“诸位大人,萧烈幸不辱命,秦衍州之生机百不存一。”

众人愣了片刻,轰然抚掌称奇,围着他问长问短。

“万事俱备。”萧烈抿了口酒,扬唇一笑,“嬴皇身旁大将为我所控,有消息传来,她欲佯败诱我军入濯海峡。”

濯海峡两面有山峰掩护,地形深陷窄道蜿蜒,易于暗伏秘藏。

谢让之大笑,高举觞爵道:“如此甚好,我军只要提前埋伏于濯海峡上,杀秦衍州易如反掌。”

像是心神陡然得到了放松,席间有人举杯相劝,“有此旨酒,以燕乐众宾之心,诸位何不满酌,全当提前庆功了。”

于是歌舞再起、钟鼓频敲,满堂同饮共欢,气氛再次热烈喧闹起来。

宴宴和乐中,只有一位少女攒眉啜茗,她平静的话落入人群中,恰似平地炸惊雷。

“长帝卿巫道大成,今日操巫术克陛下,停邱好奇,他日再见时,同样的招数是否将落我等之身?”

说话的声音逐渐消失,帐外雪积折枝声清晰可闻。

一道道饱含深意的目光落在萧烈身上,长帝卿饶有兴致地单手举杯,环视相敬。

如瀑金发凌乱地洒在前襟与身后,他歪着身形倚案饮酒,湛蓝的眸子是迷离的。

“端家主说笑,世人皆知自我祖母杀十二巫师夺权,坑杀巫门术士三万人,毁巫经无数,巫道险不复存,如今流传于世的术法残缺不全。”他笑了笑,“况在座皆等闲,不值得我耗费心血,请诸卿丢心落肠。”

“你!”

“小子狂妄!”

“哈哈。”萧烈轻笑着闭眸倾杯,感受香醇的琼浆舒然淌过舌尖,“大人们,莫要动气嘛。”

“与我这个醉鬼计较什么。”

他伸了个懒腰起身出帐,将掀帘时,转身回眸一笑,“哦,萧烈口快,有句话说错了。”

“在坐皆等闲,端小娘子却为王佐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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