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的集市上,海星拍着身侧土匪头子结实的手臂,像是在拍待宰羔羊的嫩肉,笑容殷勤对面前的女人道:“道友,您再看看,这身子骨买回去,又能干活又好养活。”
土匪们面对过往行人们异样的眼神,个个都低着头,要不是中了定身符,他们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把他们当货物买卖,他们打不过,也就认了。可能不能大方一点,不要这么抠搜,哪家卖人的只给货物穿一条裤衩子。
女人抚摸土匪头子结实的胸大肌,显然她对土匪头子的胸肌十分满意,手指流连在那一块地方,舍不得离开。
海星故作心疼:“道友,今日我与你也算有缘,五块中品灵石,不能再低了。”
女人眉头微蹙,试图砍价:“三块成不?”
“道友,小本生意,不接受砍价。”海星掏出她刚办的卖身契,“道友,我这还有他们的卖身契,来路绝对清白合法,买下他们没有后顾之忧。我只卖五块中品灵石,已经很吃亏了。”
感谢修真界,只要能证明自己是受害者并且将加害者抓去衙门,就可以合法将加害者卖掉,官方还给发契书,太爽了。
女人还是有点小犹豫。
海星眼珠子一转,凑到女人耳侧小声道:“他们都是处男。”
女人眼睛一亮,毫不犹豫掏出十块中品灵石,掷地有声:“我要两个。”
海星凤眼放光,迅速接过灵石,豪迈一挥手道:“道友,您随便挑。”
海星花了一上午时间顺利将土匪们全部卖了出去,她此时坐在路边一个不起眼的茶摊上美滋滋数灵石。
一块灵石,二块灵石……无本买卖真好赚,海星抚摸下颌,很认真思索,要不要再去干两票,黑吃黑,太爽了。
“兄弟,你听说了吗?”
“什么?”
“雪山宗?”男人挤眉弄眼,故弄玄虚。
“雪山宗怎么了?”
雪山宗……炼魂塔的主人,海星耳朵一动,不动声色偷听。
隔壁桌的男人左顾右盼,像做贼似的:“我弟弟道侣的远房堂哥的邻居弟弟是雪山宗的外门弟子,我偷偷摸摸听来的,绝对真实,你可别告诉别人。”
“你快点说,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我是那种大嘴巴的人吗?”男人不耐烦道。
“雪山宗的镇派之宝炼魂塔被黑白大盗偷走了。”男人一副吃到大瓜的模样迫不及待分享给友人。
友人眉头一皱,一脸扫兴:“就这,我早知道了,你这消息也太落后了。炼魂塔三个多月前就被黑白大盗偷了,据我所知,雪山宗这几天准备去飞云派请渡劫期老祖出山去逮黑白大盗,寻回炼魂塔。”
男人不可思议:“雪山宗穷的叮当响,他们哪里请得起渡劫期老祖?”
“雪山宗祖上可是阔过的,正所谓破船还有三千钉,更别说一个宗门。你还吃不,我着急回去。”
“回去干嘛?你再跟我说说,雪山派准备去请哪一位渡劫期老祖?”男人一脸八卦。
“那你跟我一起去我家,待会我细细跟你说。”
“行。”
两人结完账很快就走了。
如果他俩多关注一下周围,就会发现隔壁桌的艳丽女子仿佛被人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黑白大盗,偷,炼魂塔
海星眼神呆滞,面如死灰。
回想白师父,黑师父的衣着打扮,永远都是一人穿黑,一人穿白,特别好认。再回想刚开始教她修真时都是师父们手把手教的,教到一半突然拿出一座金灿灿的炼魂塔。
结合隔壁桌两个男人刚才说的话。
这答案也就忽之欲出了。
海星忍不住捂脸,伤心欲绝。
族人是土匪强盗,在星际臭名昭著。
师父们是大盗,仅凭一己之力就能将雪山宗的镇派之宝偷出来,估计杀伤力比族人们也弱不到哪去。
造孽啊!她这一辈子难道就脱离不了土匪强盗这个行当吗?
海星抹了一把眼泪,重新振作起来。得赶紧将炼魂塔还给雪山宗,可不能让他们去请渡劫期大佬。
两位师父跑了,炼魂塔可在她手中,万一渡劫期大佬查到她身上怎么办?
化神期还能拼一拼,拼不过以她的速度也能逃过一劫。
她可逃不过渡劫期,渡劫期大佬心念一动,能横跨九州。人家能瞬移,她往哪逃。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万一大佬看她不顺眼,将她打成灰灰,她找谁哭去。
海星神情凝重,雪山宗……该怎么进去呢?
她只会打劫,没做过小偷……
*
雪山宗名字里虽然带着雪山二字,但它跟雪山毫无瓜葛,它坐落在一处清幽的山谷中,风景宜人,鸟语花香。
“诶,你这个杂役是怎么回事,长没长眼睛,你撞我身上了。”
一个长相白皙秀丽的少女指着眼前瘦小的杂役怒骂道:“我这身广袖流仙裙是花五十块中品灵石在宝珠阁买的,你要是弄脏了,你赔得起嘛!”
瘦小杂役唯唯诺诺连声道歉,他眼眶微红,手足无措,怕的快哭出来了。
少女身侧的男人见杂役可怜,怜悯道:“小师妹,算了,不过一小小杂役,别跟他计较了。”
“好吧,听你的。”少女嘟着嘴不情不愿应了,可仍不解气的她狠狠瞪了杂役一眼,警告道:“以后记得长眼睛。”
杂役连连作辑:“不敢了,我以后会小心的。”
“那还不快滚。”少女跋扈道:“滚远一点,碍眼的玩意。”
杂役面对少女的辱骂,也不敢反驳,在过往行人们同情的眼神中,畏畏缩缩小跑走了。
直至走到拐角,杂役停下脚步从储物袋中掏出一颗丹药吃下。
瘦小杂役身形变换,迅速从一个又瘦又干瘪的男杂役变成一个前凸后翘的艳丽大美人。
大美人谨慎看了看左右,迅速将身上的杂役服饰脱下,换上一套普通的裙装。
她嘴角微勾,颠了颠手中刚刚顺手牵羊得来的储物袋。钢铁族可小心眼了,有仇一般当场就报。
骂的那么难听,我拿你点灵石花花当精神损失费,这不过分吧!
炼魂塔已还,此地不宜久留。
雪山宗盛产草药,平日里靠卖草药维持宗门开支。
海星眼眸闪了闪,脸上挂着浅浅笑意,她假装客人去卖药修士那里挑挑捡捡买了几捆药材,临走时还不忘砍价:“买亏了,不划算。道友下次我再来,你可要多送我几株紫露花。”
卖药修士笑容热情:“仙子,下次您再来,我肯定送。”
海星嘴角上扬:“那说好了。”
“好,您放心。”
海星故作心满意足慢悠悠走出雪山宗,路上还碰到那个跋扈的小师妹拉着师兄到处找储物袋。
海星柳眉一挑,眼中迅速闪过一丝讥讽,又重归平静。
翌日
海星坐在客栈中喝茶吃点心,眉眼带笑,悠闲自在。
她满足极了,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远离打打杀杀,轻松惬意。
听着周围人叽叽喳喳议论雪山宗镇派之宝炼魂塔失而复得一事,海星低头喝了一口茶水,掩饰自己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轻蔑。
雪山宗有够垃圾的,昨天还的,今天早上才发现。
她本以为会很难还,还为此制定了好几个计划。
结果,一个都没用上。
她假装杂役轻轻松松就混了进去,掌门住处也无人看守,她将炼魂塔往桌子上一放,轻而易举就成功了。
过程太过轻松,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就在海星看着手中的茶盏走神时,两男一女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娃娃脸询问海星:“仙子,周围没空桌了,能不能拼桌?”
海星微微一笑:“随意。”
“谢谢。“
三人中的那个少女显然是饿极了,一人吃了两碗面条。
海星垂眸把玩手中的茶盏,两个金丹一个炼气,他们来这座偏远的小城干嘛?
她也是最近才了解清楚此方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位师父压根就没跟她说清楚。
此方世界有灵根者才能修仙,没灵根只能当一辈子凡人。
灵根不在乎多少,只在乎纯净。灵根越干净,资质越好。反之,灵根浑浊,筑基无望,只比凡上好上那么一点。
七个大等级,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渡劫,大乘。
每个阶段还有三个小等级,初期,中期,后期。
高阶修士可以轻而易举看出低阶修士的具体修为,低阶修士看不出高阶修士的修为,同阶修士互相能看出来。
炼气期修士跟凡人一样,需要吃喝拉撒睡。倘若在一百年内突破不了筑基,照样会死。
只有踏入筑基期,易筋洗骼之后,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修仙之人。
修仙人只要能喘气,他们的身体会自动吸入周围的灵气,排出杂质,形成循环。
所以炼气以上的修士不需要吃喝拉撒睡,照样活蹦乱跳。
等级越高,寿命越长。
修仙也不是那么好修的。
一万个人里面只有一个人有灵根,一千个有灵根的人里面只有一个人的灵根是干净的。
这让人绝望的比例也就造成了炼气遍地走,筑基在大城镇中遍地走,金丹在大宗门中遍地走。
像这种偏远小城镇,灵气稀薄。
附近也只有一个雪山宗,雪山宗掌门是金丹,两个长老是筑基,其余的都是炼气,一辈子筑基无望。
像这种鸟不拉屎的小城镇,怎么会一下子来了两个金丹修士。
海星眼眸一暗,该不会是来找她的吧?
如果真是来抓她的,可别怪她不客气了。大宗门的金丹修士储物袋里肯定有很多灵石,到时候抢了他们,灵石该怎么花呢?
海星想入非非,她缺灵石,非常缺。
把土匪们卖了赚到的灵石她没忍住,当晚就吃了,嘎蹦脆,老香了。
幸好顺手牵羊偷了骂她的那个少女的储物袋,不然她就要去睡大街了。
海星抬眸看向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眼神忧伤,老靠打劫生活也不行啊!
得换职业了,做什么好呢?
唉,海星轻叹了一口气,不想干活呢。
落日余晖洒在海星身上,映出眉心的一抹忧愁,让人看了不由心生怜惜。
洪一岭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有点痒,他忍不住开口问:“你在愁什么?”
海星愣了愣,她指着自己,诧异问眼前这个威严男人:“你在问我吗?”
洪一岭点头。
海星不知该做何反应,她压根就不认识眼前这个金丹期男人。可又不能不回答,毕竟她现在是‘炼气期’
肯定不敢与金丹期对着干,好烦,海星贝齿轻咬下唇。
洪一岭安抚道:“你不想回答也不要紧,是在下冒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