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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欢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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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默今日起的很早,他一醒来就开始收拾行装,也在院里喂着马匹,时不时顺着它的鬃毛,想到今天他就可以骑着这马去揽溪见到娘子,嘴角笑意愈明。

这时碧玉姐风风火火地来到了他家,看了他一眼,想对他说些什么又忍住,他不解,只见碧玉姐手里好似拿着一封信,一脸焦急地走了进去。

他继续给马顺着鬃毛,却忽而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干脆走了进去,这时程仁清也被碧玉姐叫醒,看着碧玉姐手里的信,面色凝重。

丰碧玉在房内踱步,她又是担忧又是愧疚,是她让嫣然走的,收到揽溪那边传来的消息急得不行,“怎么办啊这,嫣然现在……”

她没有注意到进来的家默,程仁清看见了想再把信藏起来已是来不及,那帅家默一边说着“嫣然怎么了”,一边从他手里抢过信,看见那上面的字,整个人都愣在那里,瞳孔睁大,不可置信,喃喃着:

“嫣然不见了……”

“帅家默……”程仁清将要安慰一二,那帅家默就立刻拿起信跑了出去,驾的一声,骑着马走了。

“家默!”丰碧玉朝着门外大喊,程仁清一边穿着鞋一边说,“别喊了,快追啊!”

仁华县府衙外的鸣冤鼓一大早就响了起来,方懋珍还没来得及洗漱穿好衣服就被师爷敲门叫出来。

“东主!东主不好了!那帅家默又来闹事了!衙役拉都拉不住!”

“什么?!”

方懋珍一个激灵就戴着乌纱帽穿着官服被师爷扶着到了大堂。见那帅家默正被衙役拦着可仍旧要往前冲。

他皱着眉挥挥手示意将帅家默放了,打着哈欠斜坐在椅子上,“帅家默你一大早来这里做什么?有冤情也是先去交诉状啊……”

那帅家默见了他却是跪也不跪,直接冲到他桌子前,红着眼睛要吃人一样,他被对方这表情吓的一激,敲着惊堂木话都不会说了,“帅家默你这……这……”

“我娘子不见了!”

“什么?”方懋珍一惊,对方却是给他交了份信,然后跪在堂上,手紧紧攥着衣角,朝他喊着,“我娘子不见了!”

这大活人失踪方懋珍自然得重视起来,再者他怕他什么都不做那呆子能给他把县衙掀了。

家默急得不行,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是跪在这大堂上,“你快想办法救她啊!告诉我她在哪里,我去找她啊!”

“别急,本官现在发出牌票给揽溪一份。”

这陆嫣然是在揽溪失踪,却不曾听闻揽溪有报案,不知是那毛攀凤与他有了嫌隙而不曾将牌票递给他,还是揽溪那边根本没有报案。

揽溪近日也不曾听闻有山贼啊,还是上香途中消失,一般来说这种妇人出行都是结成伴的,而且寺庙上山下山的路一般为了保证香火都是安全的……陆嫣然失踪,图什么?

财……这帅家默也没钱啊,色……那可就危险了……

但方懋珍只觉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非是这种时候,定了田地清丈的时候,陆嫣然不会得罪什么人,可帅家默掀起这人丁丝绢却是实打实地碰到了不少人的利益,动他媳妇也不是不可能。

实在是卑鄙无耻!

如此想来他看向那帅家默也是多了几分怜悯,“咳,帅家默,那个,你……以防万一做好个准备啊。”

“万一什么?”家默盯着方知县的表情,一刻也不错过,听见这话愈发焦急。

“以防万一,你娘子生了不测。”

这话语恍若重击,到了他的耳朵里让他一下就塌了身子,跪也跪不稳,干脆直接踉跄着站起来,一言不发地出了县衙门。

这时丰碧玉和程仁清才赶到县衙,撞到了魂不守舍往外走的家默,忙将人拦住。

碧玉看着家默这般模样语气都慌了,按着人的肩问,“呆子你去哪儿?”

程仁清还想再拦,只见那帅家默眼里一片空,被按住肩才会看人,“我要去揽溪找嫣然。”然后拉下了丰家娘子的手,晃悠着上了马,又是驾的一声离开。

他看着算呆子这样子恐怕是会出事,且直觉告诉他,陆嫣然的失踪不简单,他最好还是跟着帅家默,思及此他摸了摸被打的还没好全的屁股,皱着眉问那丰家娘子,“你家还有马吗?”

家默骑在马上,也不顾骑的熟不熟练,只知道一味地往快了骑,即使这马匹颠的他生疼,可他一想到娘子失踪了,就只想骑的更快些,他不敢想嫣然会遇见什么,更不敢想她遭遇了什么……

“驾——”

仁华县衙这边这么一闹,金安府衙想不知道也难,更别提这主人公还是帅家默,因此这事也到了宋仁耳朵里。宋仁虽然也想抓陆嫣然,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动手人就不见了。还在思索间手下偷偷传信来说是陆夫人在后堂等他。

宋仁登时皱起了眉,这宋玉柔是不会避嫌吗?这种时候找他……他还是去了后堂见她,一见面对方就扑上来拽着他的袖子喊着,“睿儿不见了!睿儿不见了!”

宋玉柔拽着宋仁不肯松手,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流出来,“我去看了,府里他能动的地契银票珠宝那些,也都不见了!表哥,你找找睿儿!”

宋仁一听这陆睿然也不见了,立时瞪大眼睛,皱起眉头问着,“什么?”陆睿然对那陆嫣然是什么心思又是什么关系他可是清楚的很,这个不成器的孽障废物!

他可是也在揽溪,这下陆嫣然为什么失踪又是被谁抓走可就明白了,为免那蠢物再多生事端,他立即传了消息给揽溪范渊那边,命人加急送去。

外面的纷乱如何,嫣然都不知晓,她一醒来就被陆睿然去了锁链,而后进来一波人开始伺候她梳妆打扮,她不叫她们碰,陆睿然就当着她的面打了一个小姑娘一巴掌,笑着看着她说,“你不叫她们碰肯定是她们伺候的不好,伺候不好你的人,就要受罚。”

嫣然看着陆睿然这般,瞪大了眼睛,将被打的摔倒在地上的小姑娘扶起来,也不再抗拒她们的触碰,冷冷地对陆睿然说,“那你滚出去,你滚出去我就换。”

陆睿然闻言就是一声冷笑,拿起一根簪子,旁若无人地走到她身后,弯下腰抱住她,不许她乱动,拿着簪子为她比着,看着铜镜内那张冷眼看着他的美人面,倒是不恼,捏着她的下巴,不许她躲,“看,这簪子多衬你,比那个呆子送你的,尊贵出不知多少倍。”

嫣然的下巴被捏着生疼,伸手用力打掉他的手掌,眉眼间全是愠色,只咬着牙吐出一字,“滚——”

陆睿然看着生气的娇人儿,摸了摸她因怒气而薄红的脸颊,恶毒地笑出声来,靠近,贴在她耳边说,“生气啊?害羞啊?没关系,我都不介意,一个好的丈夫应该包容他的妻子。”

修长的手指从她的耳廓一直摸到耳垂,在那边低语,“反正你这身子迟早都是我的,虽说被用过了……”

嫣然因陆睿然这话登时气愤不已地转过来盯着他,耳朵又被他扯着揪住,开始发红发痛她也不肯叫出一声,陆睿然因此笑的愈发得意,她不愿又如何,还不是得受着。

他靠近她,揪着她的耳朵让她好听清楚,“我也不嫌弃,”扳过她的脸强迫她和自己对视,不放过她的一丝情绪,“可你最好不要不听话,你肚子里那个孽种,我是不认的,我等会儿出去自会给你买一贴药让你干干净净地和我拜堂……”他满意地将她的情绪变化收进眼底,他说这话时捏着那耳朵的动作也越来越重,指甲都要掐进去也带出点血痕,最后说完才恨恨地将那耳朵甩开,掏出一条白帕子擦了擦手,无异于侮辱地扔在她面前。

陆睿然出去后,才有人来给她的耳朵上药,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而笑了,狠狠地将那簪子扔了出去,再将那些泪水藏回去,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平复着心情,再睁开眼时,才看着那些不敢动的姑娘仆妇,努力挤出一个笑安慰着她们,“梳妆吧……”

揽溪这边,范渊一接到宋仁的书信打开来看了,只说了八个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收到信时,毛攀凤也在,他们正为了如何煽动民众闹事而凑在一起商议,这时方懋珍行来的牌票也到了,经由县衙的人跑来这里递给了毛攀凤。

毛攀凤看着那牌票上的字,又看了看那书信,“陆睿然这个蠢货!”

“不过为何不直接在我揽溪提告倒是传给了仁华那边?”

范渊瞪了一眼毛攀凤,恐怕是这报案的人知晓他们与这帅家默不对付,就算是来报了案,他也会叫毛攀凤暗地里将此事压下,再想办法将此事为自己所用。

一到仁华去告,仁华的方懋珍为了青天的好名声不可能不受理,相反他还可能会因为帅家默是义士而大力调查此事……届时说不得会带来一堆麻烦。

不管如何这一来一去,此事已经是闹大了。

如今事情已然闹大了,就不能再暗地里威胁,既然用不了那不如干脆为了防止攀咬到自身而一起除掉,全让那蠢货背了锅。

但好像还有哪里是他没有想到的……明明好像有可疑之处可又偏偏没有……范渊双眉皱起,索性也不再去想,二人一起处理干净了便是,如今煽动民众闹事才是第一位。

若是陆嫣然出了事能让那帅家默一蹶不振也算是达成了他的目的。

毛攀凤做事还差些火候,不若找宋仁来,此人心狠又可在仁华那边多加牵制。陆睿然身上的雷可是不少,既是他自寻死路,那么他便成全了他。

范渊当即修书一封差人快马加鞭送给宋仁。

程仁清紧赶慢赶屁股都快颠成八瓣了才赶上那帅家默,帅家默倒是直接去了揽溪县衙,拎起那鼓槌就要去敲,吓得程仁清立时勒了马下去拦住那已经敲了一槌的帅家默。

“诶诶诶——这可不是仁华啊,这是揽溪!”程仁清此刻也顾不上屁股的疼痛,紧紧按住帅家默的手。

家默看着程仁清,双眉都快要拧成一股绳,他的心里好像有一窝蚂蚁,每时每刻都在啃噬着他的血肉,他一出口全是焦急,“可这是县衙!我要击鼓找人救我娘子!”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可他不能什么也不做,嫣然不见了啊,他的娘子不见了啊,他怎么可以不找她,怎么可以不救她。他不聪明,除了算学什么也不知道,他现在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办法。

程仁清看着这呆子,忽然间说不出话来了,他本来想说不是所有的县衙都会办事的,可是话到嘴边,变成了,“你敲吧,我帮你。”

程仁清习惯性地要去打开扇子,却发觉自己出来的匆忙是什么也没带,只能苦笑一下,看着那帅家默击鼓,将鼓声弄的振天。

毛攀凤还未从范府离去,就又有一个衙役前来找他,说是那仁华的帅家默闹到揽溪县衙来了。

范渊听到了,轻蔑地笑了一声,“毛知县现在可以去升堂受理这失踪案子了。”

毛攀凤恭敬看向范渊,“范老的意思是……”还未说完,就被范渊的视线一瞪,立即低下头,只说自己明白了,找到那陆嫣然之后寻个机会一同除掉就是。

程仁清那毕竟是公堂常客了,虽说被马文才此等小人所害没了讼师身份,可他那一张铁嘴还在,帮那帅家默说话还是没问题的。

或许那毛攀凤本就想受理此案……程仁清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堂上的人,对方果真是派出了差役开始大肆寻找,事情虽然顺利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帅家默也要一起去跟着找,程仁清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那毛攀凤说,“来人,把帅程二人带到府衙后堂等消息去。”

程仁清心想这是要困住他们啊……

家默不想待在后堂,他这般想也就这般说,“我要去找我娘子!”

毛攀凤只看了那帅家默一眼就离开了,挥手示意差役将人带下去。

程仁清见状只好拉住帅家默,小声对他说,“先去后堂等消息,他们已经去找你娘子了,你等下就缠着那毛攀凤,别离他太远,一收到消息我们就往外跑……”

“你现在冲动,帮不了你娘子不说,反而还会害了你。”

这画舫四周,白天来往的人总没有夜里的多,一时间四周也是安静。

嫣然看着镜子里上好了妆的自己,再艳的胭脂也难将她扮的欢喜。

只有那些姑娘仆妇看着这神妃仙子一般玲琅夺目的美人暗暗吸了吸气,难怪那公子……可惜了,再美,也不过是囚于笼中……

她们在这画舫边儿干活,见过的总是多,又是一只富贵人家的金丝雀罢了。

镜中的美人一言不发,像一座玉雕,任她们将那如云乌发堆起,梳成狄髻,再为她戴上珠钗凤冠,于额间贴上花钿。又为她穿上那些厚重的婚服,一层又一层,压地她喘不过气。

凤冠霞帔,美则美矣,可她已经穿过一次了……

今日身上的这些,都是她的枷锁。

替她梳妆好,那些姑娘仆妇就一并离开了,又进来几个人,替她重新戴上锁链,让她端坐于榻上,看着他们将这画舫装点地喜气洋洋,没有一个人在笑。

凌刃进来时,看见的就是已经被梳妆打扮好的陆嫣然,只愣了一愣,就记起了自己来是要做什么。

他拿出准备好的匕首,示意她怎么使用,届时想办法叫那陆睿然刺到她身上,也是伤不着人的,所幸这婚服厚重能藏的东西也多,便将血囊一并给了她。

“那落胎药我也换成了之前买好的安胎药,买药时,我故意留下了线索,那些差役能查到这里。”

“这血囊你小心着用,别提前漏了陷,记得,这东西一破你就抓紧往河里跳,曹帆他们的船也停在那附近了。”

“我回来的路上,探到不少消息,起码有三方人都在找你,今天晚上一定很混乱,你听见外面我的烟花响了,就可以动手了。”

“不过我还是要说,你这计策里唯一的变数,就是你和你腹中的孩子,能不能活着在那水里等到人来救。”

凌刃看着那与他妹妹有着几分相似的面容,眼神和声音都放软了些,最后只有两个字,“保重。”

揽溪县衙,毛攀凤再度回头看向那离自己几米远,但仍旧跟着自己的呆子。他不满地看向那帅家默,对方却依旧是那副焦急担忧的模样,两条眉毛就没分开过……他只能一甩袖子,再瞪一眼距离自己同样不远正悠哉悠哉饮茶的程仁清,更气了……

“哼——”

“毛知县毛知县——”有差役风风火火地跑来,毛攀凤还没来得及让他闭嘴,就听见那差役说,“有消息了有消息了!那陆睿然的小厮去了药铺买了副堕胎药,咱们的人正偷偷跟上去找了!”

程仁清见那差役来了就站了起来,帅家默更是直接跑上前站在他面前仿佛自己是知县一样听着他的手下汇报。

毛攀凤有些疑惑,“堕胎药?”

程仁清听见这三个字就立刻瞪圆了眼睛看向那帅家默,陆嫣然要是被陆睿然抓走,那这堕胎药是给谁的可就很明白了。只是这帅家默,知不知道他娘子有了身孕……无论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此刻,都是很大的打击吧……

“堕胎药……”家默初初听见这三个字时愣了一瞬,恍然间有很多画面很多话语一齐涌入他脑海间,于是他整个人都站不稳地晃了一下,只觉得头很晕,程仁清扶住了他,他用手捂着额头,头开始变得很痛……

【“相公,你仔细摸摸……”

“嗯……摸一摸我最近有没有吃胖。”

“最近能不能只安稳睡觉啊?我真的很累,这样……会不舒服的……”

“家默,等人丁丝绢的事情结束了,我们再见面,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她连日的困倦,驿站里的干呕,别人送的柑橘……时不时抚着小腹温柔的神情,对他的亲近的婉拒……还有那要告诉他的好消息……

“嫣然怀孕了……”

他忽而全明白了,他的嫣然怀孕了,他和嫣然有孩子了,可这消息带给他的不是欣喜,是为妻子的担忧。

程仁清见帅家默这般八成能猜出来他是不知道的,见他移开扶在额上的手,露出的眼睛染了一片红,更泛着水光,双眉都蹙在一起,长睫盖着他眼底的情绪,只能从他一下接着一下的喘息中,窥知到他的心境……

家默推开程仁清的手,一走出几步就又是不稳,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也不说话,只是又用手撑着地站了起来。

家默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只是他好不容易构建出来的世界崩塌了一角,塌陷下落的碎片又击倒了他,压的他喘不过气……

天色已渐渐黑了,他抬起头看着这天空,才又有了言语,喃喃着,“嫣然怕黑……嫣然她怕黑……”站不稳地身形仍旧走的坚定,他要去快点找她了,天黑了,她会害怕。

他走向后堂里拴着的马,又被人拉住,他回过头愣愣地去看,是程仁清,正担心地看着他。

他干脆不去看程仁清,也把程仁清的手甩开。

程仁清看着帅家默上马的动作,恍若下一刻人就要跌倒的样子,魂魄都被抽离了,只有躯壳的落寞……

这时又有一差役跑来了,说找到人在哪里了。

家默一听得这消息眼睛才一瞬间又亮了起来,翻身上了马就要走却是被拦住。

“这件事,有我手下的差役就够了,再不济本官亲自坐阵,用不着你去,免得你打草惊蛇。”

帅家默能听就怪了,这人本就执拗,若再碰上他娘子那肯定是执拗到顶,程仁清看的明白些,也为免出了变故差错,他紧紧拉住帅家默的缰绳,朝毛攀凤报以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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