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严不清楚奚方心中的百转千回,此刻在厨房准备做饭。两人一通折腾下来,天已经全黑了。在冰箱找了一圈后,便决定下两碗面。
水开下面,曹严利索的调好汤汁,配上两根青菜和一个荷包蛋,一碗色香俱全的细面条就好了。
被曹严挪到凳子上,奚方面前的就是这么一碗面,心中闪过一丝诧异,似是没想到一个男人能把简单食物处理这么好看,让她都忍不住想吃。
据她所知,很多男人根本不会下厨,别看方舅舅平日里怂的很,但下厨的事也是方舅妈。
而从小在优渥环境里长大的任晋,对厨艺更是一窍不通,他们以前在一起,等奚方又有空时,饭都是她在做。
至于工作后的同事们,奚方接触的不深,曹严是她第一个接触到会下厨的异性,所以,不能怪她见识少。
似是明白她心中所想,曹严将筷子递给她,笑道:“我从小就会做饭,现在好久没下厨了,快尝尝!”
闻言,奚方吃了一口,味道虽比不上专业的厨师,但对于一个白手起家的老板已经很是不错了。
她吃的欢快,曹严心中顿时溢满了喜悦。
曹严特意将就她吃饭的速度,最后他们差不多同时吃完。他把碗洗干净,将手上的水渍擦干,问她:“你......晚上怎么洗澡......需要我帮忙吗?”
她只是小脚趾手上,脚并不是不能沾地,遂拒绝了。
曹严也不勉强,将她背到二楼,放在主卧的洗手间门口,便出去了。
脚上刚刚涂了药,奚方怕打湿红肿,便将水接在浴盆里洗漱,至于头发现在是顾不上了。
擦洗过后,换上睡衣,奚方见二楼的客厅灯还亮着,一瘸一拐走出去,就看到曹严还在那里没走。
“我怕你出事,所以......”见她没事,曹严连忙站起来,踌躇半晌,道:“早点休息,晚安!”
不等她开口,曹严逃似的跑了出去,‘哐当’一声,门被大力关上,站在原地的奚方感到莫名其妙。
摸不着头脑的奚方没多想,将脏衣服丢进洗衣机,看到手中的内衣,再看看自己身上白色的睡裙,她瞬间不好了。
啊......她,她刚刚是走光了吗?
身上的睡裙材质不透明,可是很轻薄,她刚刚以为曹严走时忘记关灯,没穿内衣就跑了出去。
所以,她这是走光了?
意识到这一点,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呆愣许久都没法接受事实。
虽然,她有过一段五年的感情经历,但平时穿着风格保守,与人来往尽可能避免肢体接触,猛的一下实在接受不了。
不否认,她对曹严是有好感,但她还没想过两人的将来,她根本接受不了自己突然犯蠢的行为。
怀揣着乱七八糟,这一夜奚方直到凌晨一点才睡,第二天起床,看着镜子里的她乱糟糟的头发和浮肿的眼睛,简直欲哭无泪。
昨夜,曹严不小心看到她包裹下衣服里的曲线,身体的某个部位当即就忍不住蓬勃发展。
害怕被她察觉,回到房间后,曹严快速冲进卫生间,洗了个冷水澡。
这一夜的曹严,只要一想到那一幕就忍不住血脉喷张。一整夜,竟冲了三四次澡。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担心她脚上的伤,曹严不敢耽搁,快速洗漱后,下到二楼,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
受生物钟的影响,奚方早已起床,刚刚穿戴好就听到了门铃声。思维混乱了一秒,意识到门后的是曹严后,她吸了一口气,上前将门打开。
“你......”
“你......”
曹严看了她一眼,清清嗓子,笑道:“你还没吃早饭吧?我来给你做。”
昨晚那一幕,奚方还没缓过来,没好意思开口说话,直接侧过身体让他进来。
今天的时间充足,曹严进去捣鼓了半小时,端出来两碗香菇肉酱拌面。
早餐丰盛,奚方吃得很开心,没一会儿就把那些纠结抛诸脑后。
吃完早饭,曹严担心她的脚会骨裂,不顾她的反对,将她抱上车,执意送去医院检查。
奚方本想今天在家研究昨天挖回来的变异茶花,平时顺着她的曹严,谁知,这次她说什么也不同意。
奚方拗不过他,只得随他去医院。
到了医院,奚方只需坐在医院的凳子上等,各种检查单子都是曹严在忙前忙后。
小时候,有一次她半夜发高烧,也是阿婆抱着她到医院。那时她躺在病床上,寒冷的冬夜,阿婆脸上却急出了汗水。
几瓶水挂下来,奚方满口的苦涩,阿婆不知从哪儿变出一个苹果塞给她,笑着跟她说‘吃完病就好了’。
就像此刻的曹严,掏出一瓶小孩子喝的酸奶,对她说:“待会拆纱布会有点疼,你喝了这个就不疼了。”
奚方顿时苦笑不得,不想辜负他的好意,从他手里接过酸奶,笑道:“谢谢啊!”
说着,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泪水早已克制不住,滚滚而下。
“你怎么了?是伤口疼了吗?”曹严焦急道。
奚方笑着将脸上的泪擦干净,轻轻说道:“曹严,谢谢你!”
谢谢你不计较我的冷脸,谢谢你愿意包容我的缺点,谢谢你如此在乎我的感受!
见她不是疼痛而流泪,面对她真诚的双眼,曹严有些不好意思,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呐呐道:“不用谢,都我自愿的。”
曹严背着她做完检查,拿着一叠单子,最后医生看完后说没事,他立马松了一口气。
察觉到曹严紧张的样子,奚方心中再次一暖,正欲开口说话,手机就响了起来。
奚方掏出手机一看,是许多多,划开,手机那一端就传来许多多连珠带炮的声音:“方方,你跑哪儿去了?我现在在你家门口,按了好久的门铃都没见你出来呀!”
“哦......”奚方看了曹严一眼,道:“我在医院呢......”
“什么?在医院!你怎么了?”
奚方道:“没事,昨天小脚趾踢到石头上了,被.....送来医院检查。”
“哦,不用着急。”许多多听出她的话外音,挤了挤眉毛,坏笑道:“谁送你去的呀?”
奚方不自在咳了一声,“.....挂了,你稍等一会,我马上回家。”
曹严将医生开的药膏递过去,他知道医院人员众多,抱着会让她不自在,便选择用背的方式。
其实奚方觉得连背都不用,她伤的是小脚趾并不影响走路,就是有点慢罢了。
若是以前肯定会拒绝,但现在...... 她心底似乎并不排斥他了。
二十分钟后两人已到奚家村,许多多提着一大包东西等在院子外,奚方这回不给曹严机会,快速下车,一瘸一拐的走去开门。
曹严摸了摸鼻子也不坚持,他们现在没确定关系,她脸皮薄害羞很正常。
自一进来,许多多始终感觉不对劲,这种感觉比上次来的时候还不正常。上次只是曹老板一头热,这次来,看曹老板一副男主人的做派,且方方似乎还习以为常,两人简直像是一对......夫妻。
对!就像一对夫妻!
几天不见,两人进展神速呀!
趁曹严去厨房洗水果,许多多一把勾住奚方的脖子,凑到她耳边,轻声坏笑道:“你们有情况!”直接肯定的语气。
许多多说道:“老实交代,别让我严刑逼供。”
奚方瞄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快速道:“没情况,待会说。”
曹严知道她们肯定有话说,用果篮装了一篮子草莓和青枣,放在茶几上后,便上楼去了。
许多多听到三楼关门的声音,双手捏住奚方的肩膀摇晃,催促道:“快说,快说。”
奚方无奈瞥了她一眼,道:“说了没情况。就是......觉得他人挺不错的。”
两人十几年的交情,她这人的性子许多多再清楚不过了,不到尘埃落定的那天,永远不会将话说满。
不过,按她的性子能说出这话,这也说明两人之间也快了,最起码曹严已经获得了奚方的认可。
许多多心里这么想,曹严也没辜负她的期待,临近中午,很有自觉的下楼做饭去了,一副贤夫架势。
一直被她的眼神调侃,奚方再怎么冷静理智也有点受不住,便转移话题:“不知道飞仔吃了没有,喊他过来一起吃点吧!”
“喊......喊他啊!”这下,轮到许多多慌了。
自从两人确定恋爱关系,她怕奚方知道,奚飞性格内敛,也不好意思跟别人说,连一向崇拜的曹严都瞒得紧紧的。
奚方拨号的手一顿,两只眼睛就像天眼似的,不停的上下扫描着许多多,但她就是不开口。
就在许多多承受不住想举手投降时,电话通了。
奚方说道:“飞仔,许多多刚才来我这儿,她有点不舒服......”
电话那一端的奚飞不明真相,一听女朋友不舒服,飞快丢下筷子,跟他妈说了一句去奚方家,拿起钥匙就往外面冲。
看着跟一阵风似的不见人影的儿子,去厨房端饭的奚婶一脸无奈。
这下奚方都不需要问,似笑非笑,语气肯定,总结道:“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