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魔主那里离开，魔仆已经在外等候，见了宫星野，主动行礼，称呼其为少主。
殿主知道宫星野的隐藏身份也就算了，怎么随便一个魔仆也能知道？魔主不会真把宫星野的画像当传单在魔界发了个遍吧？
“魔主吩咐过我等，听候少主差遣。”魔仆毕恭毕敬立在一旁。
“我们准备逛逛魔界，先带我们去看看坐骑。”宫星野本人倒是不甚在意，听这声少主也只是微微点头，并未表达不满，甚至还有些乐在其中。
不愧是宫师兄，对新身份适应就是快。
魔域王庭居然还有专门养坐骑的地方，魔仆将他们带到地方，就有专门的饲养官来接待他们。
含笙被琳琅满目的坐骑挑花了眼。
殿主骑过的“丧尸暴龙兽”，拉风的地狱三头犬，浑身冒火的不知名魔兽，居然还有一只巨大的，黑化版的滚滚！
含笙随身就携带有一只滚滚，与那只比起来，不如熊掌大。
明明熊猫幼崽的父母都是正常大小，这只滚滚不知是怎么变异的。
挑什么呢？含笙顿时陷入选择困难中。
“这只食铁兽过于暴躁，为了防止发生不可控意外，公子还是换一只为好，那边那两种坐骑，性情相对温和一些。”
饲养官见含笙一只盯着滚滚看，主动提醒起他。
含笙顿时觉得可惜，不过他包里有个未来可期的幼崽，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就可以骑着熊猫在修真界到处跑了。
最终宫星野挑了与殿主同款的“丧尸暴龙兽”，没想到都只剩骨头架子了，这玩意儿还能获得一个性情温和的评价。
饲养官将控制坐骑的方法教给宫星野，那“丧尸暴龙兽”在他手底下确实温和，指哪去哪。
在高处俯瞰整个魔界，含笙竟觉得它与凡尘界和修真界本质没什么不同。
在魔域王庭之外，魔界的疆域非常大。
幽冥谷，昆墟山，孽魔岛，暗幽林，不归路，舍身道，这六处分别是魔界六殿的位置，鸣羽便是位于暗幽林的第四殿殿主夜魔。
在这六殿之外，还有一处地域最为广阔的地方，那里是魔界最为萧条之处，魔民的数量也最为庞大。
枯灵关，如其名。
那里的魔民没有任何灵力，魔力，是魔界最为低等的一族。
没有魔力的魔族，这是怎样一种悲催的存在。
凡人不能修仙，起码与修真者分界而居，这魔界不是这样的，他们不仅同在一界，还得在这贫瘠的土地上艰难谋生。
魔界与修真界凡尘界不同，太阳无法照射到这里，便无法从事任何农业活动。
毫无魔力的魔民们，只能以魔界的土特产为生。
魔界土特产，最出名的便是各种蘑菇了，不需要太阳就能生长出来的蘑菇。
红伞伞，黄伞伞，白伞伞，绿伞伞……
含笙看到随手摘了蘑菇就塞进嘴里的魔民，他们和凡人大概还是有区别的，抗毒能力一定杠杠的。
修真之人本该心智坚定，含笙与宫星野毕竟在凡尘界待了快二十来年，尤其宫星野为陈国可谓是呕心沥血。
见到魔界此番场景，再联想到师父曾与他说过的世界真相。
宫星野深深叹了口气。
魔主给他们放权，又让他们在魔界走动，甚至不避讳在魔族高层面前表露他的身份，其有何用意，宫星野并非一点也猜不出。
这类似交代后事一般的行为，那个隐藏于背后的恶灵究竟是怎样强大的存在？
宫星野都与两个恶灵打过交道，也没觉得他们有多厉害啊。
“师兄？”
宫星野似乎是在发呆，含笙手伸到他眼前挥了挥，他没有反应，只得出言叫他。
宫星野听到含笙的声音，回过神来，转头看过去，“怎么？”
“你在想什么哦，这么入神。”含笙瘪了瘪嘴。
“无事，就是枯灵关在魔界地图上占据很大一片，我还以为是荒地，没想到竟会有这么多魔民。”宫星野如实交代。
“你是不是……”含笙顿了顿，“想帮他们？”
宫星野慈悲心肠，可能看不得这些魔民过着浑浑噩噩，生不如死的日子。
“魔界与凡尘界毕竟不同，而且有自己的领主，我们对魔界的情况并不了解，师兄怎能越俎代庖。”宫星野淡笑着摇头。
“我看那魔主明里暗里就是想让你来接他的班，不然魔界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叫你少主。”含笙耸耸鼻子，“不过师兄，你对于当魔界少主是怎么想的？”
“想听实话？”宫星野手掌放到含笙头顶拍了拍。
含笙微微抬头，“你连我也要瞒着呀？”
“没想瞒你。”宫星野笑了笑，“只是我也说不清。”
“以前，在不知道身世之前，只是想解开身体的封印，好继续修炼，可在知道身世之后，哪怕血脉封印还未曾完全解除，我对于魔界不仅不排斥，甚至有一些亲近感，就好像……回家了一样。”
“至于魔主和宫宗主，无论我对他们的态度如何，也改变不了事实。”
“好复杂。”含笙身世简单，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也不知道这种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会如何选择，“不管师兄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手掌从含笙头顶往下滑，一路滑到他的后颈，宫星野的身体也随之前倾，两人的脸贴的很近。
“小含笙，自从修习了衍天之术后，我越来越有一种感觉，我的人生可能并不是这样，因你的到来，才变成这样。”
含笙闻言，心里一惊，他不敢看宫星野，眼帘微垂。
“那师兄觉得现在怎么样？”
“我过的是现在的生活，我觉得很好，我很感谢含笙的到来，请你以后要一直待在我身边。”
那只是隐约间探寻到的天机，也可能只是学艺不精产生的错觉，宫星野不想去深究，因为他认为只有含笙在他身边，才是最为正确的人生道路。
“我答应你哦。”含笙在心里松口气，随即腼腆地笑起来，“就算以后要回家，我也会拽着师兄一起回！”
“那师兄，不聊这个了，我们要不想想怎么改善一下这些魔民的生活？”
“魔界环境如此，谈何容易。”
宫星野听他这么说，也不贴贴了，起身面向前方，他们正站在枯灵关边的高山上，面前就是地缘广阔的枯灵关，四处可见艰难求生的魔民。
他此刻的样子，俨然是那副忧国忧民的陈国国主的样子。
“是不容易，但也不是不可能。”含笙顿了一下，“要不我们还是回去找魔主好了，他作为魔界主人，肯定知道的比咱们多。”
“哦？我家笙儿又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宫星野偏头看向他。
说起来在凡尘界那些年，含笙总能在他忧心国策时提出一些有效建议。
比如土地改革，种子改良，农具升级，南水北调等等。
他提意见却从不想要署名，若不是他一意孤行要将那些功劳还于他，换了别人，恐怕谁都不会知道，他皇后是位能人巧匠。
那群老古板最终没能让他纳妃成功，除了他自己的坚持，含笙这些优秀的能力也功不可没。
“魔界这么大，会不会也有像灵石一样的东西？我们可以利用其中的能量，将魔界改造出一些适合农作物生存的地方，或者，我们直接改良种子，让种子来适应魔界。”
这些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不见得简单，甚至是很大一项工程，含笙只是游戏建模师，也只能提供一个思路，真正能让魔界做出改变的，还得真正的专业人士来。
“笙儿总能说出一些令我耳目一新的观点。”宫星野不是专业人士，但这不妨碍他能听懂其中道理，“那我们现在回去找魔主。”
宫星野说一不二，话音刚落，就搂着含笙上了“丧尸暴龙兽”的背，哪怕在操纵坐骑也没有放开。
这急不可耐的样子，让含笙会心一笑，“师兄，你真是一点也不像魔族。”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宫星野却听懂了他话音背后的意思。
“我在修真界长大，跟随师父修炼，不像魔族不是很正常，而且，按照师父的说法，魔族与修真者，或许本质上并没有区别。”
仙尊？仙尊在文中也就后来带了宫星野来魔界找魔主，根本没怎么和他提过魔界，仙尊的说法是什么说法？
算了，剧情早已面目全非，再去计较也无意义。
“仙尊和你说了什么？”不如直接问师兄。
宫星野便向含笙讲述了那段师父的暴言，关于创世神为了创造完美世界，将恶念从生灵体内抽走，用整个魔界来隔绝恶念。
对含笙来说，这确实是暴言，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创世神。
创世神的概念那可太遥远了，书里只耽于情爱，怎么可能涉及，含笙也不知道真假。
可创世神既然是出自雪霁仙尊之口，那可信度肯定不低，就是不知道魔主和宫宗主他们知不知道。
“丧尸暴龙兽”一路飞回魔域王庭，交给魔仆送去饲养场所，魔主和宫宗主竟然还在原处。
一个如老僧入定一般看着宫星野拿出来的书，另一个则盯着宫宗主发呆，罕见的连两人回来了也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你们怎么这么快回来了？”魔主不愧是魔主，意识到有人来到自己的领域，便立刻回了神。
“有事找你，你确定要在这里说？”宫星野对待这个便宜父亲的态度，说不上亲近，也说不上恭敬。
魔主闻言，便站起身，领着二人来到另一处花团锦簇的院子。
枯灵关的魔民过着餐餐啃食蘑菇的凄惨日子，魔域王庭却有院子种着各种不适合魔界的花草，真是讽刺。
“有事快说。”也许是宫宗主不在他的视线之内，魔主竟然只这一会儿就有些不耐烦了。
宫星野并未立刻说话，只是拿着一个像皮纸一样的东西伸到魔主身前，“还你。”
魔主低头看了一眼，没有接过，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去过枯灵关了？”
他们会去到枯灵关，原来是魔主的安排？
“魔界那么大地方，你给的地图，条条路线都是通往那处，让我们去枯灵关，不就是你的目的？”
还真是魔主的安排，宫星野很快就给了含笙解答。
魔主沉默，却在这时抬头面向远方，那方向正是朝着枯灵关。
“确实是我的目的，你们来找我，可是有什么办法能改变枯灵关现状？”
这魔主……怎么就觉得他们能找到办法？
魔主和宫宗主的心眼太多，含笙不太喜欢，还是强大又护短的雪霁仙尊更可爱！
含笙正准备说话，宫星野却拉住了他，微微摇头，然后就听到他说：“我们哪能有什么办法。”
师兄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含笙不解，但他说过无论宫星野做什么决定，他都会支持，便作壁上观，没有发表看法。
魔主却在看了一眼宫星野后，将目光投向含笙，“整个魔界都是被创世神抛弃的存在，那些魔民更是如此，他们没有魔气，也没有灵力，与凡人别无二致，然而却无法再适应凡尘界的环境，只能存于暗无天日的魔界枯灵关。”
“可魔界是什么地方？以血统为尊，凭欲望行事，谁会去管那些连魔兽都不如的魔民？”
“然而哪怕千年万年过去，那些魔民竟然还没有灭绝，如今距我坐上魔主之位已有千年，我虽有心照拂他们，然则这不是长久之计。
“我并非不生不灭，当年秋秋为你受衍天之术反噬，本该魂飞魄散，我为了强行救下他，只得与他融魂共命，我虽不悔，可终究是一界之主，若是不能在有生之年将魔界之事处理妥当，即使无愧于己，终究愧对了你师祖，当年若非化雨剑仙，本该是我与前任魔主同归于尽。”
为什么要将这些秘辛告诉我？我不想知道太多被杀人灭口呀！
含笙心里的小人正摆出一个达咩的姿势，魔主明明眼睛看着他，这些话估计大部分都是对宫星野说的。
魔主居然学会打感情牌了！心眼果然够多。
“你将这些事情告诉我们也没用啊。”不等宫星野说话，含笙率先开了口，“我们也没有办法改变枯灵关的地质，而且吧，既然魔界这么苦是创世神的问题，你们应该找出这个创世神，然后狠狠□□他呀！”
“创世神……那只是传说，没有人见过。”魔主叹了口气，决定不拐弯抹角了，“你们在陈国的事，我们都知道，秋秋说你来历不简单，你在陈国所展露的那些才华，哪怕是秋秋，也闻所未闻，应该是来自你原本所在的那个世界。”
“或许，你也有办法将魔界的环境改变。”
“……那些东西又不是我想出来的，我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含笙挠头，说来惭愧，他996久了，连种地都不会了，实在不好意思在那些功劳算到自己头上，偏偏他们都不在乎来处，只在意能不能帮到此处。
“那也是只有你能带来的东西。”看，连魔主都不例外。
“含笙，或许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这个世界对你的容忍度极高。”
这声音并不是魔主，宫星野在一旁也没说话，声音传来的方向是身后，含笙回头，竟是宫宗主看完了书也过来了。
“其实也不是一点也感觉不到。”含笙不知道干嘛，只能挠头，幸好修真界头发掉的少，不然迟早被自己挠秃。
玉清仙宗无人怀疑过他的身份，哪怕仙尊一早就知道他来历不明，当年在和师兄一起去宫家，夜里遇到走散的月月，月月会莫名其妙亲近他。
他明明水木双灵根资质不算高，修炼速度却跟单灵根天才不遑多让，虽然这其中有宫星野的功劳。
还有那个对他放海的金丹天劫，仔细想来，早就能看出端倪了。
创世神……说的不会就是那个鸽子王作者吧？也就那样的新人作者，才能整出来这个一堆漏洞的背景。
那自己现在的定位是啥？因为原本与“创世神”同一位面，所以权限极高？
好像也说得通。
“含笙，若是你想让魔界做出改变，可行性是很高的。”
宫宗主不愧是宫宗主，虽然开口也是给含笙埋坑，但是听起来就没魔主那么让人不喜。
“这件事咱就先不提了，既然宫宗主出来了，那想必师兄拿过来的书，宫宗主你看完了？”改造魔界那可是大工程，真要签条约，也得让他和师兄再好好想想。
“唉。”宫宗主莫名叹了口气，“那位大祭司应当是符如尘，曾经最为强盛的神族后裔的族长。”
“那些书是被灭族的灵巫一脉的，讲的是关于恶灵净化方面的仪式，祓濯仪式。”
“只是那仪式过于古老，灵巫一脉被灭族已有五万年之久，早已失传，即使是我，也无法将仪式所需阵法复述完全。”
竟然有能净化恶灵的方法！
若是书里找到那个阵法，主角攻受也就不用一死一失踪了！
剧情虽然已经改变，可含笙还是担心宫星野哪天又被恶灵惦记上，导致最终还是要黑化灭世。
若是有人能习得这个仪式，那是不是就可以在那时候派上用场？
可宫宗主说灵巫一脉已经灭绝，这可真是太可惜了。
宫星野或许是猜到含笙心中所想，紧握他的手，想让他放心。
含笙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问宫宗主：“这个祓濯仪式，真的没有人能再习得吗？”
“除非还有灵巫一脉尚存于世。”宫宗主顿住，“不对，也许你可以。”
“？”含笙讶然，另一只空着的手指向自己，“我？”
宫宗主点头，“我说过，这个世界对你容忍度极高，你的到来改变了很多事，也许你可以试试。”
“可是你说你对那个仪式阵法看不懂，也翻译不出来，我还是在陈国无聊时和师兄学了些阵法皮毛，怎么可能看得懂。”
那些书，宫宗主来时也一起带了过来，听到含笙这么说，他抽出来一本递给他。
“你可以再打开看看，记得用心去感受，带着渴望看懂的强烈愿望，天道会回应你的。”
含笙半信半疑，让宫星野放开他的手，打开书，虽然一个字都看不懂，还是逼迫自己去感受。
起初毫无变化，渐渐的，眼前好像出现了幻觉，书里的字符在重新排列组合。
他很清楚他还是看不懂，可神奇的是，似乎有个翻译器，将书里的东西，翻译成他能看懂的字符，然后拓印到他脑子里。
含笙看得太认真了，比起之前的宫宗主也不遑多让，这让宫星野生起好奇心。
他靠着过去看了一眼，原本看不懂的字符，竟然在这一刻让他头晕眼花！
宫宗主赶紧将他拉开，难得语气严厉，“不要打断他与天道沟通！”
天道？
这词宫星野从小听到大，他修习衍天之术后，更是窥探到一丝天道，这是一件相当难得的事。
含笙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够直接与天道沟通？
宫星野好奇归好奇，可不敢再随意靠近含笙。
他倒不是羡慕嫉妒小含笙，实在是为他高兴，也为他骄傲。
独一无二能与天道沟通的含笙，是他的含笙！宫星野与有荣焉！
含笙终于将眼睛从书上移开时，一眼就看到离自己有一段距离的宫星野。
他迫切的想要和宫星野分享，也不管他怎么离自己那么远的，走过去旁若无人一般抱住他的手臂。
“师兄，那书我看懂了！”
宫星野放心之余，又忍不住嘴角上扬，小含笙经常本能一样第一个就是在找他，可见自己在心里的的重要地位。
“书里都写了什么？”
宫星野给心上人顺了顺毛，也让自己的气顺了。
“祓濯仪式的阵法，以及仪式所需的结印手势。”
含笙顿了顿，本来还一脸兴奋的，突然兴致又不高起来。
“可惜我阵法只会一点皮毛，没办法画出来给你看。”
“那还不简单，让小野在你识海读取就行，他的阵法虽不算大成，也算小有成就了。”
读取识海这种建议，宫星野不可能自己提，宫宗主也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在场的，也就魔主那家伙了。
读取识海！那自己对宫星野就没有秘密可言，师兄一定会知道那本书的内容，到时候他也会知道自己是书中人物！
“不行！”含笙想也不想就拒绝。
这拒绝太过于大声干脆，含笙一出口就后悔了，他看了眼宫星野，那人明明还在笑，含笙却莫名觉得笑意却并没有到眼底。
“师兄？”含笙小心翼翼叫了他一声。
宫星野低头看他，拍拍他的头顶，“师兄没事，读取识海本就有危险，师兄也不会同意。”
宫宗主在叹气，魔主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今日有劳两位前辈了，枯灵关改造兹事体大，并非一朝一夕就可完成，我与师弟还需和师父去一趟雷州半岛的龙族领地，今日就此别过。”
宫星野在外人面前的礼数一向周到，这两人虽是他的便宜父亲们，终究还未能让他放下芥蒂。
宫宗主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又忍不住叹气。
“我算不出他的具体来历，他又从未对他人说过，我知你是在为小野考虑，可儿孙自有儿孙福，小辈之间的事，我们这些老东西，还是不要随意插手为好。”
魔主牵起宫宗主的手，那副看好戏的样子早已不在，只余一脸懊恼。
孩子愿意主动来魔界，偏偏因他一句话不欢而散。
“秋秋，我哪知道他对自己的来历这般守口如瓶，连小野都不肯说。”
宫宗主反握住魔主的手，望向头顶红色的天空，“也许要守口如瓶的并非来历，而是一些更为复杂的东西啊。”
可无论是什么，正如他自己所说，小辈的事还需他们自己来解决。
离开魔界之后，宫星野并未回翠微峰，而是寻了一处山清水秀之地，直接带着含笙进了自己的空间法器里。
含笙还来不及问他是不是在生气，就被压制在身下吻住了。
宫星野并不是急色之人，此刻的吻却相当急躁。
他虽说自己没事，可这反应可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
读取识海，若是含笙好好说，宫星野倒也不会介意，可那不假思索的拒绝，确实刺激到他了。
为什么要拒绝？
有什么是他不能知道的？
和他的来处有关？
还是他对自己并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看重？
宫星野知道他不能这么疑神疑鬼，也知道他要信任含笙。
他从未让他失望过，他怎么能因为魔主一句话就怀疑他呢？
不愧是魔主，不愧是能玩弄人心的魔族，宫星野只能用亲密接触来消弭心中的不安。
含笙拒绝他。
无论是亲吻，还是粗暴的对待，他都在默默承受。
直到宫星野情绪终于稳定，含笙没有在意自己一身痕迹，缩在他的怀里，小声问道：“师兄，你是不是很生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