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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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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乐怡送走大夫,看见韦新柔正歪在榻上翻着话本子看,笑道:“小姐,我听医官的意思,您的身子愈发大好了。”

新柔头也没抬,翻过一页话本子。

乐怡继续宽慰新柔:“眼看咱们都到这里几个月了,收到的宴饮请帖少说也有十几份,到时候咱们在府中摆下席位,回请城中的世家贵女,也让他们看看咱们侯府的排场。”

新柔“噗嗤”一声笑了,放下话本子,对乐怡说道:“好你个丫头,不说请客摆席是结交朋友,反倒说是摆排场,怎么这么小家子气。咱们韦家虽说有王侯之名,可到底比不得世家大族根基深厚。侯府在苏州建府年数也短,亏你还说出摆排场这种话。”

乐怡唬了一跳:“我本也是玩笑话,以后再不敢说了。不过小姐,日后您也是要嫁到苏州来的,早些树立威信也好让人信服。”

“你还说!”

只听见门口的小丫环通传:“柳嬷嬷来了。”

新柔忙放下手中物事。柳嬷嬷从小服侍新柔母亲郁夫人,也随郁夫人嫁往韦府。后来,赤阑侯府缺少得力的女管家,郁夫人就把柳嬷嬷派到了赤阑侯府当差。

因为这两层关系,新柔虽是小姐,对她也得恭敬客气几分。

柳嬷嬷走进来,给新柔行了礼。

柳嬷嬷向来不苟言笑,新柔面对她时,经常猜想她年轻时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也是这样一脸严肃。

乐怡端来了凳子请柳嬷嬷坐,新柔也让坐,柳嬷嬷才欠身坐下了,看向新柔说道:“小姐身子近日可好?刚才医官向侯爷说明了小姐的情况,听着好多了,老奴心里的这块石头才算落地,日后见了夫人,总算有个交代。”

新柔闻言,心里也轻松不少:“我也觉着自来了这里之后,身子舒爽了不少,以前风一吹就长的红疹子,现下也没有了。母亲嘴上虽不说,心中也很挂念着嬷嬷呢。”

柳嬷嬷带来了新柔最想听的消息:“老奴来小姐这里也是告诉小姐一件事儿,侯爷一直怕小姐在府中闷坏了,可巧刚大夫说出门短时间转转也无碍,侯爷便吩咐老奴问小姐想不想出门逛逛,过几天是花神节,很多当地人都会去寺庙祈福。”

新柔没想到祖父这么爽快就放自己出门了,忙点头应下,这可是意外之喜。

十日后,赤阑侯府门前一派阵仗,肃清了闲杂路人,家丁立了两三排,皆垂手侍立在马车前方。几个侍女簇拥着头戴帷帽的韦新柔跨出院门、坐上马车。除了乐怡随同新柔同坐马车内之外,剩下六个丫环都跟在马车旁边。

马车内,新柔撩开眼前的纱帷,叹了一口气。

她得知可以出门的那天晚上辗转反侧,拟好了想去的地方,和乐怡叽叽咕咕策划了半天,选定了去重玄寺祈福。一来这里离赤阑侯府距离不近,可以有充足的时间让自己呼吸自由的空气;二来寺庙清净,第一次出门选择佛门净地,祖父才会同意。

可是,本以为只是一次简单的出行,却没想到场面弄得这么隆重。又是家丁开路,又是丫环护阵的。

新柔心内吐槽:“祖父自己出门时都没有这么多人伺候着,何苦这么为难我。”

掀开帘子想看看路边的风景,结果看到的只是护在车轿旁边小丫环的脸。

见新柔掀帘,小丫环还以为新柔有事吩咐,转过脸问新柔有何吩咐,新柔摇头苦笑,闷闷不乐地放下帘子。

沿路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路人交头接耳:“侯府小姐出游排场这么大啊,以前官老爷出门也没这阵仗。”旁边人侧头:“你知道什么,赤阑侯这爵位可是世袭罔替,连官府也得让三分,何况侯爷独子是大将军,前途无量,他家小姐自然也是金尊玉贵。”

楼嘉与听着身边人的议论,眸光闪烁,看着一行车马从面前缓缓走过。

马车的帘幕随风摇动,一袭倩影似隐似现。

站在寺门外,新柔抬头仰望寺门上镌刻的“重玄寺”几个字。听说是前朝皇帝亲笔,当朝皇帝为显宽厚,特下诏保留。

寺庙早已收到侯府指令,香客们都已被清场。韦新柔走下马车时,除了侯府的丫环家丁,还有两个前来迎接的僧人之外,一个来祈福的外人都没看见。

新柔心知这是祖父对自己的保护,可还是掩饰不住失望。正如祖父所说,韦家是武将出身,自己是韦家儿女,就不该如金丝雀一般被养在深闺,好不容易出门一次,也是像瓷娃娃一样被罩起来。

跟随僧人的指引,新柔迈步登上石阶,跪在佛像前,新柔闭上双眼,眼前多个画面跑马灯一样浮现。

父亲像面对仇人一样对母亲吼叫:“我知道你做的好事,你以为瞒得过众人,却瞒不过我。”

母亲红着眼眶逼视父亲:“你还是忘不掉她。”

父亲的声音传来:“这个孩子怎么来的,你最清楚。郁希君,别再挑战我的底线。”

门外捧着茶汤的新柔泪如雨下,从小就知道父母感情并不好,即使在新柔面前,他们连相敬如宾也很难做到。但这还是新柔第一次从父亲口中听到,自己的出生竟然也是不被祝福的。

也是,如果真是掌上明珠,又怎会不跟随父母入京,反而像甩掉累赘一样,直接送来江南呢。

新柔以头触地,心中默默向神佛祈求:“新柔此生不求荣华富贵,也不奢望诸事顺遂,只求有人真心相待,不必受怨憎会之苦,此生足矣。”

上香祝祷毕,吩咐僧众和丫头们不必陪同,新柔身侧只陪着乐怡,在寺中随意转转。

绣着金线的裙摆轻抚过冰凉的石阶,新柔抬头遥望山下的苏州城,白墙乌瓦静静排列,岁月静好,纷乱的心也渐渐回归古潭宁静。

“回府。”

正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只感觉马车突然停住,新柔本没在意,却听前方一阵扰攘声传来,棍棒声夹杂着呵斥打骂声呼啸而来,中间还有人在哭闹。

新柔听了一惊,帷帽也没来得及戴就匆匆步下马车,果然看见家丁们拿着棍棒驱赶三五个混混。

丫环们看新柔下车,忙都围拢上前。旁观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到韦府嫡孙小姐的真面貌,倒吸一口凉气,竟都没见过这么标致可人的女子。

乌发如云盘成髻,只简单簪了一支玉钗,如出水芙蓉一般清爽。两道烟眉下是如春雨浸润过的眼眸,朱唇微启,望向他处的眼神清澈却并不懵懂,而是透出一股聪敏机灵。

乐怡手里抓着披风给新柔披上,劝说道:“小姐,泼皮闹事是常有的事儿,一会儿咱们就能回府了,再进马车等等吧。”

新柔看那几个混混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毫无招架之力,被打得在地上打滚求饶,看着家丁手中的棍棒还要向躺在地上的混混挥去,忙喊道:“住手!”

家丁一看是自家小姐发令,放下手中家伙。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领头的家丁回禀:“小姐,这些泼皮突然向马车冲过来,小的们拦住他们,谁知他们竟不知停下,小的们身上担负着保护小姐的重任,必须将他们驱离。”

一个混混爬起来插嘴:“我们只是想讨要几个钱罢了。看见这架马车这么风光气派,又听说韦府最是体贴穷苦人,这才大着胆子来的。求小姐可怜我们兄弟几个,放过我们吧,以后再也不敢了。”说完又磕了几个头。

韦新柔看他们面黄肌瘦,穿的衣服都是补丁摞补丁,心中不疑有假,问乐怡有没有带银子出门。

乐怡将一个荷包递给新柔,新柔打开一看,里面是几个金馃子,便递给车下的丫环,让她拿给混混。

“这些钱拿去做些正经营生,以后不要再做拦车轿这种事了。”

混混们早就爬起来跪了一地。见新柔要放他们走,家丁犹豫:“小姐,他们...”

新柔柔声道:“赤阑侯府从不以权势欺压人,祖父若是遇到贫苦人,也必会施以援手。这些人是走投无路才做出冲撞之举,应该体谅,何况我也没并没有受到什么冲撞,放了他们走吧。”

马车徐徐向前驶去,路上看热闹的行人也三三两两散去,街道又恢复了安静。

距离此处不远的一条暗巷里,这些混混们聚在一处,倒出荷包内的金馃子,乐不可支:“楼嘉与出的主意真不错,挨了一顿打也值了。哎,他人呢?”

此时的楼嘉与,正注视着马车渐行渐远,眸中无波,看不清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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