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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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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山谷的北峰上,一群人正如野蜂一般四处寻觅着。

“你们两个昨晚就什么异样都没发现?”清严一边在密林之中漫无目的地探寻着,一边严肃地质问身后的两名武卫。

“公子,您是知道咱俩的,平日里看守府门,彻夜不眠都不带打一个瞌睡。可昨夜真不知怎么回事,有段时间只觉得头脑混沌,眼皮只打架,掐了自己好几下也没用,最后也不知什么时辰竟睡着了。”身后一名提着长刀的男子,神情懊恼地回答道。

“殿下他没有理由撇下咱们独自离去啊!可如果是被人劫走了,咱们这么多人围着帐子,他还睡在我身边,不可能连一个都没被惊动啊!”走到林子尽头,再往前便是山崖了。清严重重地踹了几下身旁的杉树,发泄着内心的不安与担忧。

“公子!公子!”不远处,有个手下神色凝重地跑来,手中似乎还捧着什么东西。

清严赶紧快步迎了上去。

“公子您瞧!我在你帐旁不到三米处发现了这一小撮灰烬,觉得奇怪,于是在咱们的营地周围巡查了一下,竟找到好几摊一模一样的灰烬。”

清严仔细瞧着手下捧着的一小堆灰绿色的粉末,两指捏了一丁点凑到鼻尖闻了闻。

顿时,一阵熟悉的眩晕感贯穿全身。

“糟了!”清严踉跄了两步,双眼惊魂未定地眨着,右手扶了下身边的树干才站稳了身子。

“是不久之前,在望月楼行刺的那伙人干的!这迷香虽已化为了灰烬,但残留的味道与那晚记忆中的迷香有九分相似。这香味我从未闻过所以印象深刻,断然不会记错。你快去将夫人叫回营地,我同她商量对策。”清严立刻加快了步伐,朝营地走去。

片刻之后,清严与欣儿回到营地中央的一块岩石上,背靠背坐着,神色凝重。

“夫人你别太过担心,那伙人现在的目的不是取玄明性命。方才我细细想过了,若他们的目的只是刺杀,在咱们都中了迷香之时冻手便可,何必费力地将玄明偷偷带走呢?要将一个大活人从咱俩身边挪走,弄出的动静可不小,若只是想谋害玄明,根本无需如此。我们将半个山头都找遍了,都没找到他的踪迹,想必这伙人劫走玄明,有别的目的。”

“可咱们还是得赶紧找到表哥不是么。虽然表哥性命暂且无虞,可平王的罪证都在璟王的手中,而林家同我萧家已然势同水火。没有表哥见证,若璟王将有意隐瞒部分证据,不为我家洗清冤屈,那可如何是好!父亲现在还在林辰望手里。”

“别急啊,我们肯定要去找,只是眼下毫无线索,江州偌大的地界,咱们要在平王的钳制下偷偷摸摸毫无方向地找,也不可能找到啊!我们得先坐下来好好思考思考,他们最可能在哪里。”

“嗯,那你就别说废话了,赶紧谈谈你的想法。”

“之前山下那伙身着盔甲的,应该是那伙从京城一路跟来的军士,那日咱们发现他们时,慌乱之下还以为是平王派来的。那伙人能够全副武装自京城一路尾随,恐怕是得陛下授意的,否则任何一位将领都不敢这般正大光明地离京。”

清严握拳托腮,目光微沉,“但是,他们恐怕并不站在咱们这一边。如果一路跟随是为了护送,见我们这般仓皇地一路走小道离开,应当能看出端倪并及时追上我们表明身份,可他们却依然在刻意躲着咱们偷偷尾随,在我看来更像是在等一个能够行不轨之事的机会。”

萧欣儿点了点头,“的确如此,看来咱们及时将他们甩开,是正确的。”

“带走玄明的,应该是那伙神秘的黑衣人。他们个个武艺高超神出鬼没,一路监视咱们的动向还不被察觉,也只有他们能做到了。可他们一定不是平王的人,如果是,他们定会在璟王下山前将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剿灭夺走罪证。”

“你说的的确都在理,可说了这么多,也不知道他们会把表哥带去哪里啊?”一直在一旁聆听的萧欣儿逐渐有些不耐烦,此刻内心焦急却束手无策的她,难以忍受就这样坐着不作出任何行动。

“我们去寻找的方向,不是已经有了么?此刻平王必然派出了大量人手四处搜寻我们的踪迹,他们不会冒着风险选择白天带着玄明赶路,也不会去人多的城里。半个晚上的时间,他们只能走无官兵巡逻的野道,行不了太远。那他们此刻的藏身之地,估计还是在附近的山野里。”清严说着,顺势指向对面的山头。

“公子!不好了,有许多官兵将咱们这座山头围起来了!”一名在山顶盯梢的手下神色慌乱地跑来报告。

“什么?这下一定是平王查到了什么。”清严目光一凛,眼珠迅速地转动着,心生一计,“赶紧吩咐下去,让大家将所携的武器和贵重物件通通丢在山上,穿上带来的破旧衣衫,装成上山采药拾菇的农人分散开去,从野林中一点点摸下山,切记看到士兵不能慌乱。”

这座山谷,每日白天便有不少周边的农户上山采药,也因此才开辟出了好几条上山的道路。这些粗布衣服是此前为了伪装成商人特意带的,平王所知应只有穿着体面的太子一行十余个人,这些兵士应该不至于怀疑衣衫褴褛农夫模样的人吧。清严心里暗自思忖着。

须臾过后,清严与欣儿将各自的玉簪、配饰、珠串通通卸下,裹在华服之中,丢弃在山顶的一处石窟里。

半道上,他们拾了一只因破损被丢弃在树丛中的竹篓,捡了几根柔软的枝条将破洞捆住,而后背在身上,并往里面丢了几把山间比较少见的野草。

二人在半山腰处,清严弓着背在杂草丛生的林间四处翻找着,而欣儿则跟他在身后,不时朝手中提着的布袋里拾些能用来喂猪的野菜。

盔甲碰撞的金属声逐渐响起,一行数十名兵士迎面朝二人所在的方向走来。

清严听闻声响,身子微僵,蹑手蹑脚地弯腰走在一棵齐人粗的大树旁,生怕发出声响引起注意。

但他转念一想,此地临近州界又远离官道,军队应鲜少来此。难得见到这副阵仗的农夫,恐怕不应是这样的反应。

未等士兵们经过他们下方的小道,清严赶紧将凝滞在不远处的欣儿拽到身旁。

欣儿一脸惶恐地看着他,清严只轻声耳语道,“别紧张,想想你只是个遵规守法的农家女,难得见到这么多全副武装的兵士,会作何反应?”

欣儿立马会意,她半躲在清严身后,却从他的肩膀边探出半个头,小心翼翼地偷瞧着,左手食指有些怯生生地朝着兵士们走来的方向比划着。

“你们两个,过来!”二人胆怯中带着好奇的目光,刚好与领头的男子对上。走在最前方的头领,指着清严与欣儿,大声吆喝道。

“大人,咱们夫妇只是上山采些草药,绝对没做什么偷鸡摸狗之事啊!”清严故意装出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并紧紧攥住欣儿的手,将她挡在身后。

问话的男子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们没做坏事,这么害怕做什么?咱们都是官兵,又不是山匪!你们过来,我就问几句话。”

清严牵着欣儿的手,踉踉跄跄地走上前去,快到男子跟前时,脚下还一滑打了个趔趄,也不知是故意装出来的,还是真的腿软了。

“啧——”领头男子一脸嫌弃的神情,摇了摇头,“你也算相貌堂堂人高马大,怎么胆小如懦鼠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后边跟着的兵士们纷纷嘲笑起来。

男子瞥了眼清严背后的竹篓,问道,“你这采的是什么?我怎么没见过长这样的草药?”

清严将满是泥土的手往衣服上抹了抹,然后放下竹篓拿起一株野草,回答道,“我也不晓得郎中们管它叫什么,因为这草的叶脉纹路似蛇皮一样,咱村子里就叫它蛇皮草。我爹爹腿脚不好,一入秋膝盖便整夜整夜的酸疼,用这草磨碎了敷上能缓解许多。将军您若不嫌弃,拿些回去试试!”

男子上下打量了清严全身,只见他灰头土脸,一双老旧的布鞋上满是泥巴,褴褛的衣衫似是被林间的尖利枝丫划出了几道口子。

身后的女子,长得倒挺白净,眉眼瞧着似乎还不错,只是披头的碎发黏在脸上,全身上下包括她的脸颊,沾满了半干的泥浆,瞧这模样似乎是刚在山林中摔了一跤。

“你们俩,今天在山上有没有瞧见几个身着贵气,气质不凡的年轻人?”

清严回想了一会,摇了摇头,“我今早上山,一路上除了好几个同我们一样进山采些药材野菜的农人,就再没见过旁的人了。将军啊,我看您是来错了地方,这座山到处就是这样的杂草丛生的林地,既没什么野味可猎,又没啥风景可瞧,您口中的那些有头有脸的人,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领头的男子轻笑,挥了挥手,“咱是接到他们来这儿的消息,才到此地寻找的。奉州府大人之命,今日定要把这几个纨绔公子接回家,你就甭操心咱们的任务了,赶紧带你夫人回家吧。也不瞧瞧你夫人,长得挺水灵漂亮,跟着你弄得一身脏,你也不知心疼心疼。”

“嗨——咱们这些粗人,早习惯这些了。”清严乐呵地摆了摆手,见对方微微皱了下眉,赶紧又说道,“小的这就带我夫人回家梳洗哈,回家,回家……”

清严带着欣儿,小心地回到林地里,绕道下坡。

“你们俩,回家告诉你村里人,这两日都别上山了。”领头的男子回头,朝他们离去的方向喊了一句。

“诶,好的大人!”清严回头应了一句,随后一点点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直到彻底与整列队伍错开,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夫君,咱们总算安全混下山了!”萧欣儿难掩内心悬石落地的激动,用力拽着清严的衣袖压着嗓子说道。

“现在还不是能松懈的时候,现在平王的人已将周围封锁,劫持玄明的人必然难以转移阵地。如果他们真在对面的山头,现在便是咱们寻到玄明的最佳时机。”

萧欣儿刚想停下脚步歇息片刻,却被白清严拽起手臂马不停蹄地朝南坡赶去。

“方才那伙人的头头,倒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说话声略带喘息的清严,有些惆怅地说道,“只可惜跟着逆王,最后只怕是九死一生。”

“心地善良?”欣儿带着质疑的口味问了一句,“他对咱们指来喝去的,我可没看出来。”

清严摇了摇头,“你毕竟是女人家,没见过世面。行伍之人,多半是如此。他以为咱们真是山下的村民,还叮嘱我们让大家都别上山,是担心无辜平民被牵连其中。在他看来,待他们在山中围剿了玄明和玄业,若有进入山中的平民目睹或听闻了此事,必然是难逃灭口的。”

“不用你解释,我刚才就明白他的用意了。你对良善的标准可真低啊,这样就算心地善良啦?”欣儿一脸不以为然。

“你不是男子,不理解这些。常在军营见惯了打打杀杀,这世道,还能特地去挂念寻常百姓的安危,已是难得了。”

“切——”萧欣儿对清严的言论感到不满,尽管自己在尽力去做到与他步调一致,但在他眼中自己的地位自始至终都远不及自己的表哥。发生了什么大事要事,清严首要商量的对象永远都是玄明。

只是眼下已走了好几里的山路,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能被花在无意义的争论上。

欣儿不再回应,只是默默跟在清严身后,喘着粗气朝南坡的峰顶走去……

与此同时,靳伯申的手下也发现了山下如长蛇一般,将北坡包围的士兵。

“什么!怎么可能?”靳伯申听闻手下的汇报,震惊地从椅子上弹起。

“我打算派去报信,将平王引来的手下还没动身呢,他怎么会现在就派重兵将此地包围呢?”

玄明焦急地在木屋内来回踱步,清严与欣儿尚在北坡之中面临危险,而此刻他却束手无策,“伯申,方才你可有清点过人数,你带来的所有手下一个没少么?”

“一个没少,我很肯定!”靳伯申向来沉稳的目光中透出一丝慌乱,现在山下到处都是士兵,尽管他们的目标是另一座山头,但眼下自己也没法转移阵地了。以正常的行军速度,他们很快就会发现太子等人已不在原地,那接下来他们必然会搜查相邻的山头以及周围山脚下的林地。可璟王所领的援军,待取得宋帝诏书再出发,支援到此处至少已至深夜,要想在这五六个时辰里躲避搜查,可绝非易事。

“真的没有么?以报信和出兵的速度推算,我的行踪应是今日子时前后令刘显恒知晓的,如此时间刚好吻合。在你们劫走我之前,你们其中有人通风报信,故而刘显恒还以为我仍在原地,立即出兵围剿今日一早便到了。”

“不可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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