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否刺激过大，我脑袋嗡嗡地有些昏沉，不疼，但这种感觉很不舒服，我不喜欢。”

“三餐如何？”

“就跟平时差不多，不太想吃，但还是按时按量摄入。”

“心情呢？”

“……一般吧，谈不上不好，但也不能说好。”

瑞克记录完抬头看着眼前的巴顿，他今天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T恤，上面没有任何图案，下身一条深蓝色牛仔裤，脚上踩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清爽、年轻整个人显得很放松。

“这样子的深度催眠还会持续几次，每一次的程度都会递增，不舒适的感受也会加剧，你能接受吗？”

巴顿皱了一下眉头，随即没怎么犹豫地一点头，“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一个月后吧，你的很多数据跟我们预期的出入太大，我们后期的方案需要做调整。”

巴顿又点了点头，随即认真地看着瑞克欲言又止，“你……”

瑞克嗯了一声，示意巴顿继续，巴顿犹豫了一下，稍微不自在地往椅子前面挪了一些，他的脸部线条其实很柔和，配着浓密的睫毛，原本应该是很乖的长相，但因为经历的关系，过于沉稳冷静的气质，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难以接近。

他艰难地开口，“我是想问，瑞克医生应该有很丰富的，那什么，恋爱经验吧？”

“嗯哼？”

抛出问题，巴顿就像说错了话一样立即起身，他垂着眼睫耳根微微有些泛红，似乎是害羞了，他尴尬地伸手挠挠后脑勺，“那什么，我先回去，下次你通知我我就过来。”

瑞克含笑不语地将巴顿的一系列反应都看在眼里，在巴顿即将开门出去的一瞬，瑞克温和的声音飘出来，“如果喜欢，就试着追一下，没关系的。”

巴顿扶着门把的手稍微顿了一下，他站在原地没动，只是轻微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巴顿刚走蕾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人呢？”

蕾娅的声音一听就刚醒，一醒就给昨晚体力惊人事后不见了的男人打电话。

瑞克笑着，声音里不自主地带了宠溺，“约了病人，不好放人鸽子，饿的话你起来去冰箱里先找点吃的垫垫，我差不多二十分就能回去，给你带热的早餐。”

蕾娅有些黯哑的声音在电话那头笑了一下，带着几份撩人的性感，“我不饿，我想…”

瑞克笑着，“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瑞克笑着起身将西装外的白色大褂脱下，准备跟同事说一声回家去。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瑞克还未来得及回答，门就开了，随即进来一个高挑的黑色身影，戴着黑色的棒球帽和黑色的口罩。

瑞克皱着眉头，警惕地站直了身体，注视着那朝自己走近的身影，“我接下来好像没有工作安排，请问你是？”

黑衣人挑起一双狠厉的眼睛与瑞克对视，随即拉开椅子在瑞克对面坐下，等他取下口罩抬起脸的那一瞬间，瑞克弯腰杵着桌子，不动声色地伸手摸到了桌下暗阁里的□□。

“瑞克医生，我劝你不要动那些心思，开枪你恐怕没有我那么熟练。”

对面的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瑞克，随手将腰上枪套里的□□拍在了桌上。

瑞克看着对方这明摆着的威胁，放弃了掏枪的想法，也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他看着对方那张狰狞的脸，依旧非常镇定，“我应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不知你来意为何？”

男人笑了一下，弯起一双刻薄的丹凤眼，左眼的眼角上有一道延伸到下颚的烫伤，这道疤将整张原本就非常阴狠的脸烘托得更加骇人。

“你的患者里有一个很特别的人，多重精神分裂，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吧？”

瑞克听出了男人话里的试探，他道：“有话不妨直说。”

男人笑着又靠近了一些，双手放在了桌上，一只手看似把玩地拿起了桌上的枪，“把他的全部资料给我。”

说完枪口就对上了瑞克，瑞克看了一眼黑洞洞的枪口，瞥开视线去看男人，“你知道我们医生的规矩，不可能将任何病人的病历泄露出去，我十多年如一日的信誉坚持，凭你一句话就要打破？”

男人笑了，“你不怕死？”

瑞克也笑，“死有什么好怕的？谁没有这一天呢？”

男人摆正了枪口，正正对着瑞克的眉心，“我知道你很多事情，你家里现在还睡着你新交的小女朋友，长得非常火辣，上起来感觉不错吧？”

听见这句，瑞克的脸色变了。

男人继续道：“我还知道你在大洋彼岸的母亲，一位非常优雅的老妇人，你的医疗天赋是秉承于她吧？”

“你要他的病例做什么？是你要，还是别的什么人要？”

男人脸色露出得逞的笑容，枪口微微移开了一些，“是吧，起码是这样的态度才对。”

“不过，谁要与你无关，你只要拿出来交到我手上，我保证你母亲和你的小女朋友平安无事。”

瑞克微微向后靠了靠，拿出了自己对待难缠病人的谈判技巧，“既然你这样的人出面要他的资料，那么我大胆猜测一下，他也不是什么善茬，如果他之后找我麻烦，我必须有一个合理的理由让他放过我，你说是不是？”

男人彻底笑开了，把枪收回腰间的枪套，扯着脸上那道疤更加狰狞，“你在诓我？告诉你吧，他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特殊机构人员，他不会伤害任何良善市民，你这样救死扶伤的大夫更不会成为他的手下亡魂。”

瑞克：“既然如此，你为何要与他为敌？”

男人似乎咀嚼出瑞克的心思，他挑起那双阴狠的眼睛冷酷地看进瑞克的眼底，“你不会以为这样可以拖延时间吧？你在倚仗什么？我说了我知道你很多事情，你真的没有必要跟我耍这种花招。”

就在这时，瑞克的电话响了，两人同时看向桌上的手机，是蕾娅。

瑞克问：“我可以接吗？”

男人点头，还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

瑞克拿着手机起身，站到窗边，“起来了？”

“没有，我突然很想吃灌汤小笼包，你给我买。”

“好。娅娅……”

“嗯？怎么了？”

“我可能，晚一点回去，你先自己去冰箱里拿牛奶热一点喝，顺便帮我去门口取一下今天的邮报。”

“…好，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了，等我回去。”

结束通话，瑞克将手机放进上衣口袋，“他的资料我放在保险箱里，在隔间，我去拿。”

男人起身跟在后面，瑞克没有看他，像是随意找话题，“能不能告诉我你们要他的资料干什么？会不会伤害到他？”

男人：“你还真是多事啊，你操这些闲心干什么，快点。”

瑞克测算着男人跟的距离，在两人最接近的时候打开了柜子，露出里面的保险箱，然后故意弄掉了柜子里的一串钥匙，弯腰去捡的时候，启动了保险箱上面的“自卫”程序。

雾气喷出和瑞克往外跑是一起进行的，跑出隔间的瑞克立即反锁隔间门，拿了自己办公桌下的备用□□，且按响警报，在他冲出办公室的时候他听到了男人开枪打门锁的声音，可他已经顾不得了。

整层办公间乱成一团，瑞克边跑边快速向闻讯而来的同事解释，“有持枪歹徒，快跑！”

一群人快速跑进电梯，瑞克从兜里拿出并未挂断的手机，“你报警了吧？”

蕾娅嗯了一声，似乎在开车，“我从车库出来了，正往你那里去。”

瑞克：“好，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