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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他脑子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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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漠秋云起,稍稍夜寒生。

被褥里生冷,怎么捂都不暖和,昨夜又下了雨,秋霜水气透到褥子里,湿湿凉凉的。

吴非辞扛不住,只好起个大早,翻箱倒柜找到几件看起来厚实的外衣裹着,跑到屋外转几圈。

风一刮,更冷了。

阿谷从外头抢了两个写了“寿”字的花灯回来,拿到她跟前炫耀:“阿婉姐姐你瞧,我自己蹲在张大娘热面铺子外抢到的,他们都用石头砸我不让我抢,我爬上墙头他们就不敢上来了!哼,他们真怂!”

太后寿辰,前后十几日,各家铺子都会在招牌上挂上写了“寿”的花灯,一是为了应上这热闹,二是这花灯是官家人送来的,挂画纸糊的九文一个,珠玉缀的九十九两一个,更贵的琉璃花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只几家盛名酒楼可张悬。

宫中没有旨意说定要买、定要挂上,但最后大大小小的铺子茶坊酒楼都挂上了花灯。

一整条街上,打眼望去全都是张灯结彩,好一派繁荣景象。

张大娘凉面——因天气冷,改成了热面,门檐边上挂了画纸糊的花灯两个。

秋天风大,画纸糊的花灯落下来飞到一旁,被守株待兔的小孩子们哄抢。

“哇!真好真好!阿谷厉害!”吴非辞捧起那盏花灯看了看,上面画了些福禄寿寓意的画,落款红印为孙家制。

孙家这专供,上至酒水,下至花灯,所涉颇广,所达甚深。

太后圣寿,于兴庆宫内设宴十日,前三日设于主殿兴庆殿,宴诸王群臣,再三日设于南熏殿,各国使臣入宫朝贡庆贺,再三日于曲江畔设流觞席,负有盛名的文人雅士,达官显贵及亲眷纷纷前来,吟诗作画,颂盛世繁荣。

最后一日将于盛都最高的月照玉琼楼高处,彻夜灯火,通宵盛宴,与天下百姓同乐。

今日是太后寿宴第五日,昭平依旧夜宿兴庆宫陪侍太后,以尽孝心,吴非辞对宫中寿宴的规矩不太通,用青乌的话说是上不了台面,故此昭平允了她的告假,得空几日。

“阿婉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去接阿清啊?我好久没见到他了,哼,他也不知道写个信回来。”阿谷小手抚了抚花灯上被揉皱弄脏的地方,说:“我把这花灯给他看,让他知道我多厉害,那些个小子们都不敢惹我!”

阿清去了四门学,路程不算很远,但学馆里有规矩,每月回来的次数有限,阿谷一个人在家里无聊,去叔叔家里和四娘一起烧火做饭更觉得无聊,四娘一不注意她就跑出去和巷子里的孩子们玩。

那些孩子们欺生,阿谷经常跑回来哭诉,以前阿清在时阿清替她出头,阿清不在,她就只能自己替自己出头,今天应该是她第一次战胜了那些孩子们。

而这花灯是她的战利品,抱在怀里不放。

“我们吃完早饭就去接他。”吴非辞进到厨房,扫了一眼厨房里码得整整齐齐的柴火,还有台案上干干净净的砧板与刀具,可知这几日没动过火。

赵知临这几日没回来,因太后寿辰设在兴庆宫,一半禁卫调至此处,日夜巡逻戒备,困了就地休息,醒了换值。

所以家里厨房依旧保持着赵知临去上值前的样子。

想想秋冬还需银两备好炭火棉袄,吴非辞放弃了出门花钱买朝食的念头,打算进厨房煮两碗面当做早饭。

明武门有一个禁卫刘四哥,他的妻子昨日路过这边时,敲门进来问吴非辞:“吴小娘子哟,你明日晌午可要给你家郎君送饭去?我听说他们忙得都没时间吃饭了,你若也要去送饭,我好同你做个伴一道去。”

“啊?”吴非辞想了想自己的手艺,琢磨了一会儿,说:“可他们不是忙得没时间吃饭么?我若送去,他未必能吃得上。”

刘四哥的妻子说:“诶呀,你只管做好了送去,也好有个由头去看看他。”

吴非辞很不解,去看自己的夫君还需由头吗?想去便去了,与做不做饭有何关系?待她自己想去时……等等,这样说起来,这几日她都没有去看赵知临,那不就是说她这几日从来没想过赵知临?

这做派,颇有些得手了便敷衍待之的感觉,这可不行。

连刘四哥的妻子都觉着不对劲,特意绕了远路到她家门外旁敲侧击。

吴非辞也只好回道:“好,晓得了,我若去送饭,便去你家门外知会一声。”

实际上她做的饭,更不行。

吴非辞和阿谷一起从后院摘了些小白菘和青葱,掏几个鸡蛋,都洗干净了搁至竹筐,捧到厨房里。

阿谷看火,吴非辞掌勺。

她不会扯面,一扯就断,长的短的,粗的细的全都一股脑放进热汤里,添上择好的青蔬,磕下鸡蛋,一锅热腾腾的汤面算是做好了。

都熟了,能吃,尝起来味道还不算太偏。

阿谷不挑食,捞起长短粗细不一的面,眼睛都不眨直接吸溜一大筷子,怀里还抱着那花灯。

她说:“阿婉姐姐居然还会做汤面。”这话里,更多是诧异而不是夸赞。

“我只是不会做饭,又不是傻子。”吴非辞夹起一个鸡蛋给阿谷,将阿谷碗里粗粗的不好咬的面条夹到自己碗里。

能将汤面做得能吃,算不得会做饭,只能算生活可以自理。

阿谷吃着鸡蛋,问她:“阿婉姐姐,你要去看看姐夫吗?”

昨日刘四哥妻子站在门口处说话,阿谷也听了一耳朵。

吴非辞正愁这事呢,若不去看他,显得自己无情无义,那晚如胶似漆,耳鬓厮磨,一旦离了床榻,又对他不管不理,未免说不过去。

可若是去看他,自己做的饭又不太像样,平时不像样那都是在家里,能吃就好,去了兴庆宫,那么多人看着呢,食盒一打开,瞧瞧什么东西,坨成一团又粗细不一的热汤面?蔫不拉几的油淋青蔬?还有糊味的青葱煎蛋?

赵知临这人脑子有问题,无论弄成什么样他都会欣然吃下,但吴非辞得要面子,可不能露怯。

若是去食铺买,届时被旁人识破,那也尴尬。

而且赵知临这人脑子确实有问题,买的不如她做的香。

也不知道他脑子什么时候能好。

“先将阿清接回来再说。”吴非辞说道。

阿清此前时常跟在赵知临后边打下手,做饭的时候让他在一旁提点一些,兴许会做得好一些。

简单吃过早饭,吴非辞给阿谷裹上两件看起来厚实些的衣裳,从叔叔家里借两只毛驴,她骑上一只,手里牵着另一只,阿谷坐在另一只上边,双手抱着她的花灯。

四门学挺远,毛驴歇一会儿走一段,秋日烈而风高,吴非辞脸颊热,额角又被风吹得呜啊呜哇直跳。

四门学外,吴非辞与阿谷等了一会儿,远远看到阿清背着竹编的书箧走出来,白衣圆领袍,是四门学统一的服制。

他在学馆里不用拐杖,走几步就停一会儿站着休息,再走几步,尽量看起来与其他人一样。

才走了一会儿,他后边就突然跑上来几个同样着白衣圆领袍的生徒,与他勾肩搭背,笑嘻嘻说着些什么,还上手擅自打开他书箧翻看里头的东西。

远远瞧着,像是好友的样子。

连阿谷都说:“阿清竟然知道交朋友了。”

吴非辞却发觉阿清面色不太好,很是为难的样子,直摇着头,口型上是“没有没有,真的没有钱。”

这样的场面吴非辞很熟悉,她的父亲是警察,这看起来是好事,可正是因为她的父亲是警察,那些犯了事被抓进去的小混混记恨她父亲,一出来就堵在她回家路上,脸上笑嘻嘻的,说是要交朋友,也不打她骂她,勾肩搭背,说给朋友一点买烟钱。

吴非辞那时小,不知道如何应对这样的场面,若是报警,没有实质的伤害,根本没有用,真到了警察局,反而会让她父亲觉得自己仗着有个警察爸爸小题大做,胡作非为,滥用警力。

她父亲告诉过她,不要仗着父亲是警察就天不怕地不怕,让她少提自己。

吴非辞没从“父亲是警察”这件事里获得什么好处。

反而受了不该受的坏处。

后来那些小混混真的伤了人,被抓进去两个月,再后来就没见着他们了。

被伤的那个人是赵知临,还好不重,否则吴非辞不知如何再面对他。

“阿清。”吴非辞走上去,冷冷瞥几眼旁边那几个少年,只同阿清说话,“阿姐来接你回家。”

阿清忙推开那些人,“阿姐你等会儿,我收拾收拾就回家。”他一边从那些少年里手里抢过书册,一边和吴非辞解释:“阿姐你别生气,他们闹着玩的。”

那几个少年也附和:“是啊是啊,姐姐别生气,我们和阿清闹着玩的。”

吴非辞没理会他们,将阿清拉到一边,语气严肃,道:“阿清,你知道我的脾气,要么你说清楚怎么回事,要么你自己解决好,下次别让我见到这种场面。”

“阿姐,他们就是……”阿清支吾着。

“阿清,不要为伤害你的人辩解,我会瞧不起你。”

阿清脸色苍白,终于肯开口:“他们问我要钱,说阿姐你在公主府当婢子,肯定捞了好多油水,他们都是官家人的孩子,上四门学天经地义,可我进来,是靠着阿姐,说我……还说阿姐都是狗仗人势……”

公主府婢是狗,仗着公主这个人的势。

阿清看她脸色瞬黑,忙劝道:“我知道阿姐不是那样的人,我不理会他们的,也没钱给他们,阿姐你不要放在心上。”

“谁说我不是那样的人?”吴非辞在阿清惊诧的眼神中,挑眉:“我可以是那样的人。”

狗仗人势谁不会啊?

吴非辞走到那几个少年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翻,幽幽道:“虽不知你们家里官居几品,但我掂量着应该比不上昭平公主,我奉劝你们……不,奉劝你们家里的父亲叔伯,走路时小心些,可别冲撞了公主府的车驾。”

那几个少年不服气,指着她说:“你个贱婢莫要嚣张。”

吴非辞轻蔑一笑:“将这些话同你们家里的父亲叔伯说去。”

“你……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那几个少年吊着书袋子骂了几句,吴非辞早就拉着阿清扬长而去。

回去时,阿谷一个劲儿夸她英勇:“阿婉姐姐,你可真厉害,看他们被吓唬得都脸色发白啦!”

“我可不是吓唬。”吴非辞拍拍阿清的肩膀,说:“阿清,仗着我的势,不要怕。”

阿清不知道听没听懂。

他看着阿姐的眼睛,只觉得自己身后有一只坚定的手,助他一直往前稳稳地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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