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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你居心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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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酷暑天,葵榴发,晴云轻漾,熏风无浪。

赵知临坐在矮桌前,剪了些干净的软布块,攒几团才买来的棉花,照着自己描画的图纸,一丝不苟地缝制着女子布。

正当是炎炎日正午,灼灼火俱燃。

他关锁着门窗,不许走漏半点儿风声,不过半晌,屋里便闷得像是蒸笼一般。

吴非辞不肯同他吃苦,早早就走出门外吹风,手里摇着蒲扇,对屋里人道:“那东西我已经会做了,你不必这么麻烦,用草木灰也能凑合,况且棉花那么贵,才领了俸银就搭进去大半,不划算。”

“闭嘴。”屋里人轻斥她,因闷热的缘故,声音传出来汗津津的,气息也很重。

吴非辞承认,和赵知临缝制的女子布比起来,她自己做的就跟个破布袋似的,草木灰还总漏,难看又难用。

赵知临在大学里缝合过上百只小兔子小白鼠的伤口,如今缝个布自然轻而易举。

有道是术业有专攻,吴非辞不得不甘拜下风。

不过赵知临这人向来麻烦。

他先是说夜里油灯昏暗,不好穿针走线,得白日里缝,可白日里又怕旁人看到,得关上门窗。

吴非辞说开个小窗,透点风进去,他说不行,若阿虎巧娘这些小孩子蹿到窗前看到了,不大好。

吴非辞说自己在一旁帮他摇扇,他说不行,棉花轻飘,一摇扇便飞得满地都是。

吴非辞说要不等下雨或阴天凉快些再缝,他说不行,谁知道何时会下雨?月事却是月月都来的。

言而总之,他就非得吃苦受累,还非得在吴非辞眼皮子底下吃苦受累。

吴非辞眼看着日头愈发毒辣,担心他热死在屋里,更担心他是为了给自己缝女子布而死,良心过意不去,只好到水井边打一盆凉凉的井水,端进屋里,在赵知临凌厉的眼神示意下,严严实实反锁上门。

这厮脸皮薄,怕风知道,怕光知道,怕外头的石榴树知道,他在为一块女子布而辛苦半日。

他整个人像是泡在汗水里,从外衫到中衣到里衣,里外三层全都湿透,额角的热汗顺着脸颊流到颈上,滑过微微凸起的喉结,蔓延至领口更深处。

赵知临没在意,只是低着头,按着事先描画的图纸,一针一线缝合着两块布之间的伤口。

吴非辞看不下去,端着水盆到他身侧,巾帕浸水,拧得半湿,递给他:“擦个汗,可别真的热死了。”

赵知临连一个眼神都没空给她,扯平棉花垫在软布上,只问她:“平时你习惯用厚一些的,还是薄一些的?夜里呢?”

像是医生询问病人,语气冷静平和。

“软一点但最好不要太厚。”吴非辞顿了一声,尴尬道:“夜里也是。”

“行。”赵知临记下她的话,道:“你出去,屋里本就热,多你一个更热。”

“不出。”吴非辞天生反骨,凑到他跟前说:“偏要热死你。”

赵知临无可奈何摇了摇头,没说什么,纵容得身侧的人大胆起来,越贴越近。

啪!

半湿的巾帕猝不及防地糊在他露出的后颈上

井水的凉意冲破皮肤,急奔涌入背脊,瞬间祛退他一身的闷热。

赵知临不禁低低闷哼一声,悠悠抬眼看向她。

她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眼眸一弯,得意笑道:“快谢我。”

命令的口吻,但并不强硬,余音似飘着娇嗔。

赵知临眼睫缓缓抬起又压下,低声应她:“多谢。”

“不用客气。”吴非辞从他后颈取下巾帕,循循善诱地忽悠他道:“今日我对你的好,你千万得记着,日后若算起旧账来,你别忘了把这一笔算进去。”

赵知临只一听,就能知道她心里头琢磨着什么弯弯绕绕的想法。

两人之间除了那件事外,别无旧账可算,她在意的也正是那件事,只是不知她更在意高中那三年,还是躲着赵知临的那四年。

赵知临不做声,暗暗抿了抿唇角。

吴非辞却以为他不想认账,坐在蒲垫上,身子低低伏下,脸几乎贴近地面,歪着脑袋向上,直视着垂首缝制的女子布的赵知临。

她眼底盈满水润,端出一副可可怜怜,柔柔弱弱的模样,就这么哀哀怨怨地趴在地上,痴痴凝视着他。

赵知临别过脸去,她的视线也紧跟着黏上去,赵知临仰了仰头,她也坐起身子仰头看向他。

吴非辞的眼神黏黏糊糊,千丝万缕地缠绕着,比夏日的屋内更闷热,更令人喘不过气。

似曾相识。

这一招,她不止用过一次,赵知临明明早已领教过,喉底却还是止不住的干燥冒火。

他生生往下咽,指尖紧紧捏着针线。

那时,吴非辞趴在桌上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只是为了让他答应穿上那件绣满粉色碎花的襦裙。

赵知临穿了。

这次绝不能重蹈覆辙。

吴非辞痴望越深,赵知临不为所动,两人之间气氛越发紧张胶着。

“嗯。”

吴非辞的鼻尖距他鼻尖仅半指时,赵知临闷声答应了。

吴非辞脸上旋即晕开得逞的笑。

“那……我走了?”达到目的吴非辞将巾帕塞进他手里,打算出去透个气。

“坐下。”赵知临冷声道。

才答应了她,她就要撂开手走人,大热的天是想气死谁?

“这里热。”吴非辞摆动小手扇风,冲他抱怨道。

“不是说,要对我好?”他幽幽地看向吴非辞,“就这么对我好的?”

“我不是给你擦汗了嘛?”吴非辞指着他后颈,说道。

“就擦这么一会儿?”赵知临皱眉,手里还不忘用剪子裁开软布,开始做第三块女子布。

“行吧。”

吴非辞很是不忿,却还是不情不愿地坐回原位,从他手里拿过巾帕,浸水,拧得半湿,帮他擦拭颈上热汗。

希望他当真会念着这点好,日后算旧账时,能少生她一点气。

闷热的屋里,吴非辞没待多久,就被热气洇得湿漉漉的,眼睫上都挂着汗珠儿,单薄的衣衫紧贴着肌肤,呼吸急促不规律,墨色发丝被汗水浸得湿哒哒,垂坠在前额又交缠在一起。

她本就闷得头晕目眩,赵知临还有意无意地侧过脸蹭着她指尖,引得她身体一颤,心口连着血液一起渐渐燥热起来。

难受得很。

吴非辞深吸一口气,企图说些话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她说:“前日我去叔叔家,婶婶催我们要个孩子。”

“你想要孩……嗯?”

赵知临刚要问她,就被她手里的巾帕捂住嘴。

“婶婶说我们若还了债,家里有些富余,可以考虑要个孩子。”生怕他开口,吴非辞赶紧接着说:“可我觉得我们得先攒些钱给阿清上学念书用。”

阿清今年十二,只读了千字文这些启蒙书,在这个时代,不读书的男子是要被拉上战场服役的。

而阿清是吴家最后也是唯一一个男丁,本朝有一户一役的制度,一旦打仗,他必得上战场,除非他念过书且有功名在身。

“嗯。”赵知临两指扯了扯衣领,主动露出锁骨让她擦拭,省得她自己动手拉开。

吴非辞神色不大自然地轻咳,折了折巾帕覆上他线条清晰有力的锁骨。

“我看阿清平时沉默少言,也不和同龄人打交道,若是送他去念书,兴许会好一些……”

吴非辞一面别过眼去擦拭他锁骨上的热汗,一面说着些有的没的家常话,面上故作淡然。

赵知临手里缝着女子布,时而仰起脖子,时而拉下衣领,卷起袖子配合她擦汗。

“我昨日数了数家里的钱,估摸着再过两三个月我们就能把之前的债还……”吴非辞的语调渐渐变得收紧干涩,不知怎的忽而气急了:“赵知临,你要点脸!”

她一把推开赵知临,扭头就栽进水盆里。

清水咕嘟咕嘟冒泡。

她辛辛苦苦强忍着体内翻涌的燥火,不去想那些龌龊事,赵知临却屡次三番在她眼底露喉结露锁骨露肩膀,分明是故意撩拨她。

她意志力本就薄弱,哪里守得住清明?外头湿热,里头燥热,脑袋里早就乱作一团了。

“怎么了?”赵知临的声音从水面上传来,手轻拍她后背安抚她。

“别碰我。”吴非辞打掉他的手,猛地抬起头,顶着一张水淋淋的脸瞪他,质问道:“你明知道天这么热,屋里这么闷,我离你这么近,你还要弄出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来!”

“你故意勾引我!”她控诉道。

“我没勾引……”

赵知临心下疑惑,只一瞬,眼底便荡起阵阵涟漪。

他喉下咽了咽,不动声色地拿过巾帕替她拭去脸上水渍,深深地望着她此时此刻绯红的脸。

擦拭许久,他才哑声说:“觉得难受就先出去透透风。”

嗓音低沉滚过喉间,似乎下一瞬就要有猛兽从喉底冲出来,将眼前人吞尽。

“那我这次对你的好,作不作数?”吴非辞还在猛兽跟前试探。

“作数。”赵知临无奈点头。

吴非辞这才安心地起身,抬起袖子一抹脸上的水,走出屋外。

只留赵知临一人独自承担余下的燥热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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