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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要不然我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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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烈日晒得毒辣,众禁卫都躲在阙楼外廊下喝水休息,手上汗巾不住地擦着前胸后背。

阙楼下,一大片草丛里,赵知临挺身立于其中,手持重箭,迎着灼灼日光,射下一支又一支箭羽。

阙楼上的刘四郎发现了他,站在墙垛前冲他喊:“赵七兄弟,别练了,上来喝口水休息休息吧!”

赵知临默不作声,被磨得渗血的虎口再次紧握重弓,闷闷一声咻,重箭稳稳打在箭靶正中。

“好!赵七兄弟好箭术!”阙楼上的众禁卫拍掌喝彩。

坐在东阙楼里闲谈喝茶的左军听见外头动静,走出来往阙楼下瞄一眼,只见赵知临已骑上战马,双腿猛夹马肚激其速奔,他则在马上双手拉开重弓,往最远处的箭靶上射去。

砰!

只差一点。

赵知临望向那只差的一点,下颌紧紧绷住,再次拉起重弓,在奔驰的马背上,逆风射箭。

左军十分欣赏地看向他。

赵七郎这人一开始并不起眼,自调至第一列后,他便发现此人极有天赋,无论是箭术还是剑法,赵七郎都能在极短的时间里掌握到诀窍并加以利用。

放眼整个宫门禁卫,没人的箭术敢同他比。

左军纳闷的是,此前赵七郎刚开始学箭时,也没见他这般勤学苦练,最近怎么如此拼命?这日头这么毒,可别练坏了身体。

手底下就这么一个能拿得出手,能在同僚面前炫耀的兵,左军当然得好生看着,不能累垮了。

“赵七郎听令!”左军负手立于阙楼之上,冲赵知临高声道:“现在立马上阙楼来,喝茶!”

赵知临没回头,手中最后放出一箭。

又是砰一声重响。

长箭穿破箭靶,狠狠扎进厚实的城墙里。

“不错,非常不错!”左军朗声大笑,拍起手来,又板着脸,道:“赵七郎,听令,上来喝茶,马上!”

赵知临勒住战马缰绳,翻身一跃跳下马来,往东阙楼走去,深深锁着眉。

从公主府执行任务回来后,赵知临每夜都在做噩梦,梦里来回循环着自己拉开弓箭射向水烟榭内的场景,每一个梦的结尾都是自己射中吴非辞心脏正中。

吴非辞躺倒在血泊里,以一种极可怜无助的眼神望向假山处的他,对他说:“我欠你的,算是还清了是吗?”

赵知临心窒,从梦中惊醒,看到方桌上那只白瓷碗好好的,床上睡姿随意的吴非辞也好好的,他才相信是梦。

接连几天噩梦后,他终于肯向自己承认,那一晚有赌的成分在,他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会伤及吴非辞性命。

一旦承认,赵知临便无法从自责里挣脱出来,每看向吴非辞一眼,自责愈深,只有一遍又一遍地射出手中重箭,一次又一次地射中靶心,他才能稍稍平复。

“赵七郎,这么拼了命的练箭,难道你是想去金吾卫那儿不成?”左军大人走进阙楼里,问身后的人道。

金吾卫多为暗杀突袭,执行任务时一般以层层包围,远处射箭为主,因此对箭术的要求很高。

“不是。”赵知临摇头。

“金吾卫那地块儿算得上好的,你若去我帮你说说。”左军豪气道。

“左军大人无需劳烦,卑职无意于金吾卫。”赵知临拒绝了他的提议。

金吾卫距离皇权很近,越是近越是灯下黑,赵知临只是站在一边旁观,就已辩不清身上衣衫颜色,若深陷其中,眼前便只有无尽的黑暗。

“说到去哪儿这事……”左军大人坐下,呷一口茶水,双手交叉放在桌上,问他道:“此前你替我拟了几份奏章,上面有几位兵部的大人问起来,我就和他们提了你的名字,他们说你待在禁卫里屈才了,想让你去兵部做个录事主薄,你看怎样?”

录事主薄无品无级无职事,不是官,只是个拿笔录事的差役,俸禄倒是比禁卫可观。

这个时代,读书识字的人还是稀缺的。

“怎么?看不上这小差使?”左军说道:“这差使好着呢,不用风吹日晒雨淋的,若做得好,兴许哪位大人提拔你往上走了呢?跟在那些大人身边做事,好处多着呢,你在禁卫里待着,再待十几二十年,也就到我这个位置,别想再上去了。”

说罢,左军从矮脚半圈木椅上起身,踱步到他面前,道:“我看得出来,你应当是读了一些书,自然是想持笏上朝为官,但你如今已入军职,再去科考怕是行不通。”

眼前这位赵七郎明明读过书也颇有见地,左军想不明白他当初为何不去科考而是入了军职,可能是世道艰难,为了早些领到月俸供养家人,为了省些笔墨纸卷油灯钱,为了一碗糊口的饭。

总之,左军还是可怜他的。

“卑职知道。”赵知临颔首道。

赵知临并没有科考入仕的打算,且这个时代的科举内容与他所接受的教育截然不同,以他现有的观念去考科考,多半会被指为谋大逆,卷子还没出来,就要被株连九族。

他九族里还有个吴非辞在,总得顾虑着她。

更何况,边境战事将起,民不聊生之时,科考也非坦途顺境。

“你既不愿进金吾卫,也不愿进兵部,那你为何如此拼命?”左军又坐回了矮脚半圈木椅上,道:“就算你不拼命,再过几年,照样能坐上我这个位置,年轻人,还是省些气力,好好回去疼你家娘子去。”

“我娘子?”赵知临不解,左军为何无缘无故提起他家娘子来。

“你不知道啊,你支援金吾卫的那天晚上,你家娘子急成什么样了,到处找你来着,多好一娘子啊,你得珍惜。”左军往外头看了看落日,道:“得了,今日你早些散值回家陪你娘子去。”

“是。”

“嚯,这命令倒是接得快,生怕我改主意了似的。”左军大手一挥,“赵七郎,散值。”

再抬头,手底下最令他得意的兵赵七郎早已不见了踪影。

“呵,年轻气盛。”左军往木椅上一靠,叹一声:“啧,年轻啊,挺好!”

公主府外,赵知临等着吴非辞出来。

他一直以为那天晚上吴非辞是为了昭平公主甚至可能是为了文仲藜而赶去公主府。

他从未想过吴非辞是为了自己。

他不知道吴非辞那晚到底急成什么样子。

吴非辞从来没有向他提起过那晚她去公主府之前的事。

可她明明说过,要赵知临记着她对他的好,既这样,她为何又不说呢?

“累死我了……”

吴非辞从公主府里出来,一走到他面前,整个人就直接往他肩上倒,脑袋歪过他颈侧,柔软的碎发蹭在颈脖上。

赵知临脚下稍后撤,身体稳稳接住她,抬起手想抚她后背,又停住了,只轻声问她:“怎么了?”

吴非辞仰起可怜巴巴的小脸,欲哭无泪道:“公主太难了,公主的随从更难……”

吴非辞在公主府做事已有两月,见到昭平公主的时候不多,每次见她,都觉着她眉眼间有些慵懒倦怠。

那时吴非辞以为昭平是看淡了世间诸事,故而懒得抬眼看清。

今日跟在昭平后边随她外出面见大臣命妇、皇室内眷后,吴非辞才知道身为公主的昭平竟有这么多事要做。

打马球、坐游船、游猎这些都还好,就是身体累了点,赏花、品酒、聆曲这些宴席上的言语交锋才是身心俱疲。

小说以昭平与佛子无咎的感情线为引,牵出其后的各方势力纷争与边境的紧张局势,昭平贵为先皇后长女,上有皇帝珍重,后有母舅家扶持,在争储的皇子眼中,昭平无疑是一枚极好的制胜之棋。

小说至末章时,昭平支持的皇子已被立为东宫太子,她也顺势退出这些纷争之中,可天不遂人愿,因她婚事在朝堂上掀起新的风波,她无法置身事外,不得不再次踏入其中。

身为贴身婢子的吴非辞也不得不担下随从的重任,于她身侧应付各种往来。

念叨了好一阵,吴非辞脸上才稍恢复了些精神,对他道:“今日去忠文侯府时,我见着桌上有一小碗冰淇凌一般的东西,上面缀着几颗樱桃。”

“是酥山。”赵知临道。

酥山在本朝很常见,夏日街巷中常有小贩敲碗售卖,只是勋爵人家做的东西向来出自名家之手,精致新奇,用料考究,模样更贴近当代冰淇淋。

而小贩售卖的酥山更像是一滩化开的奶昔,吴非辞虽买不起但也不影响她对此嫌弃。

“明日我问问公主府厨子怎么做成那样的,回来好教教你。”吴非辞说道。

“好。”赵知临虚虚地抚了抚她前额,扶着她上了马,“我们回家。”

她不说,赵知临便不问。

吴非辞总说赵知临别扭,她可比赵知临别扭多了。

“你手怎么了?”吴非辞抓着他的手上马时,发觉他手上有许多细小的伤痕。

“练箭。”赵知临说道。

“你不是说你的箭不会偏的吗?”吴非辞笑问他。

“金吾卫需要更精湛的箭……”赵知临的话说到一半,就看到吴非辞的脸色宕下来。

“怎么了?”他问。

“一定要去金吾卫么?”吴非辞心有余悸道。

“你不希望我去?”赵知临抿了抿唇,“金吾卫的俸银能买许多上好的酥山。”

“哼!”吴非辞不说话,只是闷声气恼。

金吾卫什么地方,赵知临进去了还能干干净净出来么?

她的月亮,就得清清白白,坦坦荡荡。

“我没打算去。”赵知临说道。

“以后也不许打算。”吴非辞故作凶狠道:“要不然我咬你!”

“好。”他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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