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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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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历,人类开启异能时代。

人类把红雨爆发的那年称为新历1年。

而后数年,人类分为白身、觉醒者、异能师,白身即无异能者,白身若觉醒异能则称为觉醒者,觉醒者通过测评成为异能师。

末世初期,动植物受红雨影响变异产生异能,万物生存争抢资源,但人类千年来的统治地位从未被动摇,很快占据了上风。国家的界限被模糊,国内逐渐形成以四大实验室为核心的异能师联盟,各地的大小基地不计其数,四大实验室之间也是明争暗斗不休。

红日实验室:京都

明日实验室:沪都

龟山实验室:江城

白云山实验室:花城

至到新历7年,沪都的明日实验室率先发起“精神之战”,悄无声息中就击败以京都的红日实验室为首的另外三大实验室,数十万异能师在战斗中被明日实验室的精神系异能师直接控制,敢于反抗的异能师直接被击溃意识。战无硝烟,战后只剩下被击溃意识沦为痴傻的异能师,游荡在街头巷尾,令大众胆战心惊。

此战后,精神系异能师的地位远超其他系,一跃成为地位最高的异能师,全国一旦发现觉醒了精神系异能,就会直接被联盟带走交给实验室进行培养,成为人上人。

此刻的明日实验室,此战的获胜方,本该享受胜利的喜悦和荣耀,却被搅得一团乱麻。

地下三层,曾经的脑区实验室,现如今的实验室中枢,存储了一台超级计算机,昼夜不停的运转,用以支撑这台巨大的脑波扩大器,无数的电线光缆穿行,最终落在大厅中央悬着的男人——司文鑫身上。

往日平静有序的中枢,警报声此起彼伏,红灯闪烁不断,几名数学研究员正焦头烂额的试图找到这台计算机的报错点,但密密麻麻的错误代码一次次频繁出现,流水一样的字符划过屏幕。身后是几名核心的精神系异能师,肃然紧张的情绪蔓延开,精神波动不经意间也在影响数学研究员,焦虑的氛围愈演愈烈。

“周副呢,还没联系上吗?”中间的精神系异能师已经记不得是第几次询问了。

“还没……”身旁的异能师欲言又止,“周副的异能是屏蔽,会不会……”

“放肆!谁给你胆子,胡乱揣测周副!”

“可……齐副,要不然请主任来定位,司主任的精神力肯定可以找到周副的位置!”

“闭嘴!这次精神之战,主任动用太多的精神力控制异能师,现在陷入了沉睡,不能为了这种事就去打扰他!”被称为齐副的女人是新任命的齐副主任齐司馨,她厉声呵斥眼前忙碌的几名数学研究员,“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错误点解决好?要是这些错误代码影响到主任的恢复,我把你们都投进熔炉里!”

齐副抬眼看向大厅中央被无数线牵引悬在上方的司文鑫,冰冷犀利的眼神瞬间融化成柔和的春水,“主任,周副能做的,我也能。”

从混乱的记忆中慢慢苏醒的青年,终于睁开双眼,大量的记忆充斥进来,他眼睛迷离了一会儿,很快又恢复清明。

黄色泛白的短发被汗水打湿凌乱的贴在脸颊两侧,白皙的肤色受情绪影响透着潮红,脖子上还残留着从后颈流过来的血迹已经半干,逐渐聚焦的瞳孔里映出身旁女子的倩影,女子期待的凝视青年,眼眸深处藏着忧虑,只等眼前的青年叫出自己的名字。

“欣欣。”

被叫出名字的女子喜极而泣,“林叔叔!你想起来了!”眉眼泛着嫣红的林时看上去妖艳异常,但眼神中不复之前的肆意病态,已经恢复了沉着冷静。

林时细细端详少女,比回忆里长高了不少,欣慰的笑了,“你长大了。”

周欣欣明白林时刚刚恢复记忆还需要时间消化,但此刻并没有时间留给他们,她手脚麻利搀扶起林时,“林叔叔,你脑后的芯片我已经取出,实验室那边我留了错误代码干预,但时间并不多,我们得离开了!”

走出建筑,是一片废墟。

林时的思绪渐渐整理出头绪,边走边询问,“神之队呢?”

周欣欣撑起精神屏蔽圈罩住自己和林时,额头微微渗出细密的汗珠,方才替林时接触脑中主任设下的精神封印消耗了太多精神力,只能勉强分神答道,“精神之战前司文鑫担心失去对你的控制,命令神之队带你回实验室。可他没料到的是,我这些年一直在实验室的那台超级计算机里添加病毒,他一旦开启精神之战就会触发,他现在自顾不暇。我伪造了明日实验室的调令拦在你进入沪都时带走了你,至于神之队,他们追着错误的精神图谱,只会那个人当成你,一时半会找不到我们。”

周欣欣的天赋极强,实验室里常认为她是司文鑫下的第一精神系异能师,短短几年就已经是周副主任,在一个人身上伪造出另一个人的精神图谱,对她来说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别小瞧了郝池。”林时提醒她,回头望向阴沉的天空,似乎有场大雨。

周欣欣给了林时坐标,一路向西,林时开车前往她准备的安全屋。

过了润州,靠近金陵,林时的车下了高速,这附近是曾经有名的汤山风景区,古时就以“温泉”命名,南朝梁潇时期被封为皇家温泉,加封“圣泉”。汤山温泉日出水量5000吨,末世前这附近遍地都是温泉酒店,甚至还有拉了泉水出去开洗浴中心的,但红雨爆发后这里的植被茂密,尤其是温泉在被变异的动物占领后,这里就鲜少有人进入了。

这附近汤泉酒店旅馆众多,早已荒废,换了别人自然不然靠近这里,但周欣欣可以屏蔽精神波动,让她和林时在汤山的异能动物眼皮子地下隐藏,因此安全屋就设在这里。

汤山的温泉酒店民间和品牌两种,周欣欣布置的这处安全屋就在紫清湖,酒店依山而建,背面环湖,周边山木环绕,清新秀丽,的确是个轻松宜人的地方,如果忽略远处时不时传来的野兽吼叫声的话。

汤山的东面和南面是广袤平原,村落屋宇稠密。北面,有一列连绵不断的群山,自西向东依次为黄龙山、孔山、茨山、狼山、刺山、九华山,其中九华山最高,孔山次之。再往北,宝华山、射乌山等大山都清晰可见。汤山的西南方是青龙山和大连山。汤山的周围,山连山峰连峰,延绵数十里,宛如游龙,是南京城东最后一道天然屏障和通向南京的咽喉要道。

而紫清湖有一座野生动物园,据说有大熊猫、大象、鳄鱼等等,看来这里已经沦为异能动物的聚集地。

酒店虽然荒废了这么多年,但天然温泉池都经过精心设计,借助树木和芳草的掩映,藏在酒店各处,周欣欣作为女孩子很难抵挡温泉的诱惑。

“林叔叔,林叔叔!你快来!”

林时不能离开周欣欣太远,以免脱离屏蔽的范围,所以便趁周欣欣泡温泉的空挡在园子里闲逛,听到欣欣的疾呼却不好靠近。

欣欣隔着些距离,声音从泉水腾起的热气中穿透而来,“泉水,林叔叔,你也试试这泉水,似乎对异能的恢复有效果!”

林时就近找了另一个温泉池,汤山泉水春夏秋冬,四季如汤,水质洁净透明,泉水中含有丰富的微量元素,对治疗关节炎、风湿病、皮肤病有一定疗效。

温泉治病,自古有之。有诗为证:

方池有水是谁烧?

暖气腾腾类涌潮。

五日熏蒸三日浴,

鬓霜一点不曾消。

(清代文学家、江宁知县袁枚《浴汤山》)

不过红雨病毒侵染后,许是泉水也发生了异变,林时将手放入温热的泉水中,感受到泉水在滋养自己体内的异能,虽不如晶石吸收来得快,但若是异能消耗后全身浸泡汤浴,效果应该显著。他脑后取了芯片伤口还未痊愈,不敢碰水,这泉水于他是暂时无缘了。

酒店里存放了些周欣欣实现准备的衣物吃食,足够他们生活一段时间。

一路向北,狼狈不堪的男人被郝池踩在脚下,却哈哈得意大笑。

“神之右手也有被我这种小人物戏耍的时候!哈哈哈哈!你们别想找到他,你们既然抓到了我,说明他已经被带走逃出去了!”

“我的命死不足惜,换了林时也值了。郝池你这个明日实验室的走狗,林时此刻必然已经恢复了记忆,你猜猜他想起了一切会怎么看你?怎么对付明日?”

“明日实验室最大的一只人型兵器,倒戈相向,可惜我看不到了……”

早就知道一旦被追上便是死期,伪造精神图谱意味着要毁了自己原本的精神图谱,异能依托于精神力存在,精神图谱被改变时,异能也不复存在。他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周欣欣为自己改造的精神图谱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脑中似乎有一闪而过的火星,随之精神图谱如同纸片般自角落燃起,瞬间燎烧了全部。男人在必死的眼神中挣扎,求生的本能难以控制,但只在瞬间他停下了挣扎的举动,双目失神,宛如行尸走肉呆呆的站在那儿,再无一丝波澜。

郝池闭上眼,紧皱的眉头透露出此刻的心情,方才的话动摇了他,林时已经恢复记忆,当年他被自己当做样本交换给实验室,那之后的种种人体实验,失忆,欺骗……眼前仿佛出现那位白衣衬衫的青年。

“郝队,实验室的消息。”元白苍白着一张脸微微喘息,打断了他的沉思,“周欣欣劫走林时的消息,实验室已经确认,周欣欣叛逃,实验室给我们队下达了S级任务,要求我们带回林时,周欣欣死活不论,一并带回。另外,实验室的超级计算机好像被周欣欣留了病毒,现在实验室一片混乱,而司文鑫战后一直未出声,现在是齐司馨主持实验室,我怀疑司文鑫战后精神力不足陷入了沉睡。”

“实验室有关于周欣欣的线索吗?”郝池知道实验室那边不可能什么线索都查不到。

元白体弱,急行军追捕让他体力不支,他明白郝池心中所急,“实验室发现周欣欣曾经以他人的名义采购了一批物资,都是衣物吃食,日常用品,应该是逃亡所用,但去向不明。”

“这个男人的身份查到了吗?”郝池指了指眼前精神图谱燃烬,沦为行尸走肉的男人,或许是个突破口。

元白传回照片,实验室那边很快就有信息反馈,“他叫余航,2年前进入基地,C级水系异能,是水局的工作人员,平时负责制水,没什么出格的举动,非常普通。”

“不对,他很清楚自己的行动目的,是个死士。他是哪儿人?”郝池回忆余航被追上后临死前透露出来的话,猜测余航恐怕是2年前进入明日基地的间谍。

“根据登记信息,是广东汕头。莫非,广东,花城,白云山实验室?”元白跟上郝池的思维,也想到了这点。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周欣欣利用自己的身份伪造指令,在我们进入沪都时单独带走了林时,之后安排了两步棋混淆视听,一步是伪造林时的精神图谱,让这个叫余航的将我们指向错误的方向;一步是在实验室内通过超级计算机的病毒制造混乱。”

元白听到这儿却有些不解,“可这里面有漏洞,她怎么能确定司主任陷入沉睡,无法利用精神力追踪?”

郝池也不解,但周欣欣作为离司文鑫最近的精神系异能师,实验室新任命的副主任,想必知道什么内幕,或者能够对司文鑫做手脚。

他们顺着余航追了一天一夜,既然余航往北,周欣欣带着林时恐怕是往西,是进内陆去江城的龟山实验室,还是往沿海的白云山实验室呢?又或者猜错了,周欣欣的背后并不是另外的三大实验室?

郝池猜得不差,周欣欣背后的确有三大实验室的影子,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和支援,她一个人如何能布局骗了所有人。四年前也是周欣欣找到自己,告知实验室背后的秘密,提出愿意协助他对付郝牧心那个女人。

不过周欣欣并不打算前往另外三大实验室的任何一家,如今司文鑫借精神之战已经击溃三大实验室麾下的异能师联盟,虽然他陷入短暂的沉睡修养,但三大实验室败局已定,何去何从,她从一开始就打算交给林叔叔决定。

周欣欣睡了这些年以来最香的一觉,清澈的泉水包裹身体,温养身体内流失的异能,热气蒸发的白雾攀上她的脸颊,染上红晕,短发别在耳后,20出头的年纪,本该乌黑的头发在水汽中闪烁着细小的白色光泽。

受到温泉水的滋养,周欣欣完美释放出屏蔽异能,从未见过的巨大光圈悄无声息的笼罩在整个酒店上,她精神异能天赋强大,不然也不会被称为司文鑫下的第一精神系异能师,但持续维持屏蔽光圈损耗也挺大的,如今有了温泉水的滋养,让她可以无所顾忌的释放异能。

周欣欣醒来后找到酒店内部,看到的就是眼前这幕曾经熟悉的画面。

青年熟练的挥舞手中的锅铲,快速翻炒铁锅里的菜,时而转小火添加佐料,时而大火翻炒装盘。

记忆里也是这样,林叔叔家里总是有吃不完的食材和酱料,自己和小蕊姐姐、蒋博哥哥总是插不上手,只会围坐在客厅的小饭桌前嗷嗷待哺。

不知道当年那条大鳝鱼味道好不好吃……

作者有话要说:一杀,修了下文,这章是全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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