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知道的是那架飞机开始降落，突然发生撞击，冲出了跑道，飞机的舱内全面起火，燃烧持续了大约5分钟，然后飞机内部发生一次爆炸，将机顶掀开......”

电视画面上一个外国人正讲述着这凄惨的经历，而那架飞机冲出跑道之后撞到一座山上，瞬间爆炸，语侬赶忙拨通电话，她不知道是不是秦鸣出事了，可是电话已经显示空号状态。

语侬心都揪起来，她起身，准备出门，纳西问：“您要去哪里？”

“我、纳西阿姨，我想去机场，可以吗？”

“去机场干嘛？”楼上周敬悬不疾不徐下楼。

语侬说：“哥，机场发生爆炸了，我想去看看。”

“去看你那个‘爸爸’？”周敬悬上下打量她，“你这衣服都是哪来的？”

语侬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衣物，还是昨天的那条裙子，不过这条裙子也是高中的时候买的。

剩下的都在那个庄园里，妈妈的衣服，她没敢穿，因为那都不是平常能穿出门的。

她说：“我自己买的。没花你的钱。”

周敬悬微笑，“我又没说什么，晚上要去芬叔家里吃饭，你去换一身衣服。”

“衣服都在庄园那边，我没衣服了。”她说。

“走吧，带你去买衣服。”

不等人说话，他已经迈着步子出门。

语侬小步跟上，坐上后座，“哥，我们买完衣服去机场看看好不好。”

“你秦叔都已经走了，有什么好看的。”他笑看她，“陈雨浓也够狠心的，把你交给秦鸣，可他不要你，一个人走了，”周敬悬摇摇头，“周语侬，你被抛弃了，现在我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

语侬看着他，这种话骗骗小孩子就算了，她扭头看车窗外的风景。

周敬悬也不恼，语侬突然想起什么，“你之前为什么一直给我寄风景照片？”

周敬悬问，“那些照片你都放在老别墅？”

“嗯嗯。”

“有多少？”

语侬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十六张。”

也就是从她五岁开始，每年一张，周敬悬看她一眼。

“东营，去嘉佩乐。”

她们母女居住的那栋别墅名字就叫嘉佩乐，这也曾是他母亲居住过的地方，死了就轮到陈雨浓，周敬生这个变态，周敬悬面上冷淡。

周语侬看他这样，也不敢说话。

车子很快到达别墅门口，语侬才明白，原来这个别墅叫嘉佩乐。

东营打开门，里面味道很重，周敬悬问：“照片在哪儿？”

语侬看着别墅里的一切，才过多久，她和妈妈就被迫分开了，真的好想妈妈，周敬悬会把她怎么样，语侬注视男人的后背。

周敬悬回头看她，“想你妈妈了？”

周语侬嘴角抽动一下，点点头，他好像总能看穿她在想什么。

语侬不敢再看他，转移话题，“跟我来。”

楼上小小的房间，她打开一个铁盒子，递给周敬悬，他说：“去把你妈妈的也找过来。”

“哦。”

“东营，你也去。”

东营了然，跟在语侬身后。

周语侬递给东营一个箱子，东营看一眼那把锁，语侬讲：“我没有钥匙，我也不知道妈妈放在哪里。”

东营接过箱子，“还有其他的吗？”

语侬摇摇头，最后一封就是去年的，她是亲眼看见妈妈锁进去的，钥匙被扔到湄南河了。

东营转身朝外面走去，周语侬看着他，毫不费力直接开枪打穿那把锁，语侬简直不可思议，周敬悬在看到第六封信的时候，微笑。

那条眼镜蛇本来是要送给陈雨浓的，不过现在也不要紧了，而这之后，他就没再送过那些照片，这之前不过都是一些国外的照片，可是季岑峰竟然学着他给这死丫头送他们毒品窝点的照片，东营进来，周敬悬抬眸，把照片都递给他。

语侬本来想进来，正好碰上周敬悬出来，她差点就撞到他身上，后退一步，似有些慌张，“周语侬，你干嘛呢？”

“没、没干什么。”她想下楼，周敬悬抓住她的右胳膊，她右手握着拳。

东营已经点燃照片全部烧掉，他看着两个箱子里的东西全部化为灰烬才出来。

周敬悬一点一点掰开她的手，他的力气很大，语侬根本无法反抗。

东营看到那东西，说：“是窃听器。”

周敬悬哼笑，语侬后退几步，这是妈妈之前放在暗格里的东西，直到那天看到秦鸣把手机上的窃听器取下来之后，她才想到要找这个东西，然后再准备想办法放进周敬悬的手机里，可能这样就能快点找到妈妈。

周敬悬笑看她，“妹妹，你要干嘛呢？”

周语侬说：“这个是从我手机里发现的，是你放在我手机里的。”

她早就想明白，那天去监狱根本是个幌子，目的就是给她手机放窃听器，这个周敬悬太过分了。

东营眉头下皱，这东西虽然是狱警放的，可是她手里拿的这种型号很古早，“是莫斯科常见的一种的微型麦克风。”这种麦克风捕捉到信号之后，窃听器录制到的内容经专门仪器传送到一个与其相连的录音机上，磁带可以连续24个小时，不过这是不可能放到手机里的，那么，周语侬在撒谎。

语侬看着东营，眼睛里都是恐惧，但他还是如实告诉周敬悬。

周敬悬松开她，把她唯一的手机也拿过来，语侬不满道：“你干什么？”

“周语侬，既然你这么喜欢说谎——”

她打断，“我没有说谎，你本来就是把窃听器放到我手机里了。”

周敬悬盯着她，她现在是越来越大胆了，动不动就跟他吼，反驳他，还冲他发脾气，真是跟她老子年轻时一样。

被盯得发毛，语侬才意识到刚刚语气不太好，可是她又没有说错。

见气氛这么僵持着，东营刚要开口，周敬悬微微弯下腰，注视她，语侬有些不敢看他，但是周敬悬捏着她的下颌，迫使她的视线与他对视上，笑说：“周语侬，我觉得你这律师干脆不要当了，”语侬想打掉他的手，周敬悬凑近，语侬害怕地贴在扶手上，“像你这种空口白牙就诬陷人的律师，你觉得全泰国谁敢用你。”

语侬试图与他争辩，“我没有诬陷你，我有眼睛，我看到的就是事实。”

“哦，是吗，你亲眼看到我在你手机放窃听器了，你亲眼看到我杀秦瓒了，还是你亲眼看到我把你妈妈抓起来了？”

语侬抿抿唇，他说的这些，她的确没有亲眼看到，“可是——”

“东营，去跟APCD的人讲，换律师。”

周敬悬往楼下走，语侬跟上来，现在秦叔走了，那更没人管那个律所，唯一的业务要是没了，那秦瓒所有的心血都没有了，秦叔叔如果回来知道该怎么办。

周语侬很着急，“哥，哥，我错了。”她站在车门口，垂着头。

周敬悬微笑，她还真是能屈能伸，心眼子倒是比谁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