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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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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仙楼的五十坛“三千花霜”在墨叔歌等人离开的第三天便被送了来。

顾九清第一时间就找到每日给汜水瑶送菜的人家托人家送了两坛上去。剩下的,一坛送给了给汜水瑶送菜的人家作为答谢,剩下的拿出十五坛拍卖,又拿出十坛当做店铺顶级忠诚顾客的礼品。

可谓是在凤仙楼重建期间,抓紧一切打倒对手的机会。

而墨叔歌自然也在入住汜水瑶第一天,就收到了顾九清早早给她准备好的两坛“三千花霜”。

汜水瑶很大,弟子众多。但就算如此,房间现在也是比较紧张。

新的弟子监舍正在建设,最快也得年底才能竣工,故而这一批新入门的弟子几乎都是多人合住一间监舍。

男生那边倒还好一点,女生这边的问题比较多。

大家闺秀,大多闺阁不入外人。突然之间要多人住一间,女生们多少都有些不习惯。

墨叔歌和昌平郡主住一间。是个大通铺,这个屋子大概一共可以住八人左右。

目前还属于山门的前期,上山的人少,故而屋子里暂时只有墨叔歌和昌平郡主而已。

昌平郡主从进入弟子监舍开始,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床也小,柜子也小,洗漱的地方很远,镜子的质量也很差,特别是这里连洗澡都很不方便,昌平郡主是真的不知道之前的弟子们都是怎么忍受的。于是在监舍内的唯一一张书桌案前坐下,提笔就开始给她父亲写信。核心就八个大字:打钱、扩建、我要单间。

墨叔歌从奋笔疾书的昌平郡主背后走过,视线从她的信上一扫而过,显然对这个信的内容也很满意,于是难得大方的将顾九清托人给她带上来的三千花霜分给了昌平一坛。

等昌平郡主奋笔疾书的写完信,再一抬头,发现天色都暗了。

她赶紧换了身衣裳,洗了洗脸,这才重新出门。

这一期的弟子监舍并不大,但是弯弯绕绕的,一个不小心就很容易迷路。男弟子监舍和女弟子监舍相距并不远,但因为汜水瑶上有汜水河穿流而过,所以整个汜水瑶几乎步步都能看到水。他们这一期的女弟子监舍只有两间,在整个水上环廊的北面。向南的监舍几乎都是男弟子监舍。在往上走是高阶弟子的监舍。

临近傍晚时分,高阶弟子监舍不少人出来顺着他们的弟子监舍的外墙向北而去。

一个师姐告诉昌平郡主最宏伟的那个院子又高又宽的是弟子食肆。

因为汜水瑶弟子种族众多,所以可以在他们的弟子食肆中见到许多美食。

因为现在是山门试炼期间,弟子们也不允许下山。

平常的时候,弟子食肆也会开启通往山下的传送门,弟子们没有课业的时候,也可以去山下城里转一转。

等到这次汜水瑶山门试炼结束,就是山下的八月十五了。

届时,昌平可以去山下看一看。

昌平谢过这个陌生的师姐之后,发现男生们基本是到监舍倒头就睡了,根本没人起来吃饭,她也不好独自一个人去,只好去看看墨叔歌去了哪里。

汜水瑶是个依托山巅而建的狭长建筑带,并不是特别的宽。但昌平转了一圈发现,这里还是有些非常漂亮的景色的。

比如在汜水瑶中间的地方,汜水河窄的只有一条水流略作湍急的小溪。那上面便有大片大片盛开的桃花林。

昌平徒步而上,发现原来在这桃花林的最高处是一个险峻的断崖。而断崖上方则建了一个六角亭子。

巍峨的山巅之上,坐落着一个孤零零的六角亭子。榫卯结构的亭子上栩栩如生的绘着一些飞鹤腾云的图案。远处地平线上便是即将要落下的琥珀色的夕阳 。

昌平见状不由感慨,这便是九州大陆上的修行之人独有的意境之美。

墨叔歌坐在六角亭子的两个圆柱之间立起的木栏上,背靠着红色的亭柱,一条腿随意的悬在半空,下方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单手托着“三千花霜”的酒坛,神情淡漠的望着远处即将落下的夕阳,睫毛上都是星碎的光芒。

听见声响,回头看了一眼。

昌平郡主站在亭子外头,正在用一种好奇、困惑、探究的目光打量她,却似乎是因为失礼而不好过来。

于是墨叔歌淡淡道:“你怎么来了?”

昌平郡主这才走上前来,颔首道谢:“谢谢你送我的‘三千花霜’,这酒很珍贵。”

“很珍贵?”墨叔歌眯了眯眼,擎起酒坛子看了看,清澈的酒水一眼可透到坛底,坛底不那么精致做工使得坛身摸起来模模糊糊的:“一坛子酒而已。若可解忧,它或许还有它的弥足珍贵之处。若不可解忧,酒就只是酒罢了。”

昌平见状向前走了两步,倒有点关切的意思,问道:“你为何要一个人在这里饮酒?可是有什么忧愁的事情?”

“忧愁的事情吗?”墨叔歌淡淡重复道,视线朦胧的再次投向远处的夕阳,答非所问:“美吧。”

昌平郡主的视线跟着墨叔歌一起望过去,点头:“确实是很美。让我想到了那句‘长歌送落日,缓吹逐残杯。非关无烛罢,良为羁思催。’”

墨叔歌听罢回头淡淡的看了昌平郡主一眼。这昌平郡主心思太细腻,虽然观察很细致入微,但墨叔歌从来不喜企图细致深入探究她的人。

于是将坛中最后一点酒一仰而尽之后将空坛随手放下,转身站了起来,有些迷离的看着昌平郡主道:“我醉了,郡主请便。”

昌平目送着墨叔歌清瘦的身影踱步从桃花林里离开,又疑惑又好奇。

由吾公子的这位姐姐为何如此奇怪呢。总是冷冷淡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好像……就是有许多秘密似的。

本来还想套近乎问一问关于承羿公子的事情,现在看来,承羿公子姐姐的这条路怕是不好走了。

而墨叔歌走到桃花林半山腰处,突然胸口一紧,脸色一白,瞬间踉跄了一下,匆忙之下伸手扶住了一个物体,然后知后觉那手感好像不是桃树。

墨叔歌抬头,这才发现她捏住的竟然是临渊胸前的衣襟。

看着墨叔歌的脸色临渊眉头微蹙,又低头看着将他胸前的衣襟捏乱的手。

墨叔歌没想到临渊会出现在这里,她方才丝毫未察觉到,但一见临渊的眼神,还是很快的松开了捏住临渊的手。

见墨叔歌松手临渊反手托住了墨叔歌,另外一只手则直接搭上墨叔歌手腕脉之处。

墨叔歌神色一暗,硬生生从临渊手中抽回了手臂,迅速调动起体内的仙泽之气强行把这股妖毒给压制下去,并慢慢直起身来淡淡看了临渊一眼,道:“我没事,太晚了,师尊早点休息。”

临渊奇怪的看着墨叔歌的背影。他方才分明感受到了墨叔歌体内有两股奇怪的气息在互相冲撞。

只是墨叔歌手臂抽回去的太快了,他并没有察觉出来那是什么。

但不管怎么说,任何人体内若有两股气息,都会异常痛苦,她怎么可能又那么快跟没事人一样呢?

昌平郡主这时也从山上缓缓的走了下来,看到临渊十分意外。

“临渊师尊。”

临渊收回探究墨叔歌背影的视线,只是冲昌平郡主点点头,便也离开了。

墨叔歌走到一个她确定周围都没有人的地方之后,一道飘渺的仙泽划过,再次出现却是闭着眼睛直接掉入了一个幽深的水潭潭底。

水潭之下,一条白色的巨型游龙缓缓的随着墨叔歌的昏迷而幻化出来,硕大的龙身蜷缩在水潭潭地,周身肉眼可见的冒着冰冷的气息,苍白的龙头虚弱无力沉在水底随着水流来回飘动。而那把白玉扇子扑闪扑闪的冒着金色的光芒,衷心而护住的在巨大的白色龙头上下左右飘荡。

次日一早。

四月末的日出很早,春光也是很好。

昌平郡主听着鸟叫声醒来,发现由吾公子的姐姐竟然一夜未归,心下有些诧异。但没多说什么,收拾妥当之后便跟着太师府的两位公子一起去了食肆。

墨十四早早的就等在食肆,随着这一批入山门的弟子一个一个走进食肆,他还是没有看见他姐。

一直到昌平郡主走了进来,墨十四踌躇了一下,还是主动走上前去问道:“早郡主。我姐姐没起吗?”

昌平郡主略微犹豫了一下之后道:“你姐姐昨天一夜未归。”

墨十四眉眼一紧:“一夜未归?”

沐云轩闻声立刻大声道:“一个女弟子第一天到仙门一夜未归?”

墨十四瞬间捏住了拳头十分想动手。

临渊和神泽刚走进食肆便听到沐云轩的这一句,想起墨叔歌昨日不太正常的样子,还是清了清嗓子,道:“这是在吵什么?”

沐云轩一看是临渊到了,立刻拱手上前,道:“师父,弟子举报,由吾息阿若入仙门的第一天便彻夜不归,当汜水瑶弟子手册是儿戏,当罚。”

墨十四忍不住:“沐云轩你不要欺人太甚!”

沐云轩理直气壮的回身看向墨十四:“欺人?敢问令姐彻夜不归是不是真?当汜水瑶弟子手册是儿戏是不是真?我哪句说错了?”

“哪句都没错。”临渊身后一个冰冷平淡的声音响起。

墨叔歌依然是昨日的一套衣衫,神色无常的从外面走进来,视线在沐云轩脸上无声的扫过,沐云轩无端的觉得自己是不是给自己惹麻烦了。

墨叔歌走到临渊和神泽面前站定,沉淡而平静道:“弟子贪酒误杯,昨夜在山上桃花林里睡着了。还请师尊责罚。”

平时话很多的神泽,此时竟然一句话也没有,只是看向临渊,看他怎么处置。

临渊看了一眼墨叔歌。

瞧着神色无常,但是眼底和嘴唇的颜色却没有遮盖很好。临渊虽然有些困惑,明明是受伤了,为什么要装作没有丝毫事情发生的样子,但终归临渊觉得,这些事情其实与自己没有什么干系。

于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淡淡道:“既然是做错事,就去惩戒堂领罚。入门的时候,师兄有跟你们讲过这些吧。”

墨叔歌捏着玉扇没说什么,点头领了罚便走。

墨十四在墨叔歌身后看着焦急,墨叔歌的秘语淡淡传来:“别多事。”

惩戒堂是汜水瑶专门负责赏罚的地方。只是大部分时候这个赏都被各个学院自行公布了,到惩戒堂这里只剩下个罚而已,故而叫了惩戒堂。

酗酒而彻夜未归在汜水瑶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罪名。

不大是因为汜水瑶大多弟子都是成年弟子,且汜水瑶没有功课的时候,并不会限制弟子们必须留在哪里,故而在休沐的时候,弟子们因为在城内喝酒而不归,也是有的。说不小,则是因为这些都是高阶弟子偶尔才会做的事情。墨叔歌刚进仙门第一天就因为酗酒而彻夜不归,不罚不足以服众。

故惩戒堂罚墨叔歌在惩戒堂里跪三天。这三天任何人不得探视。

墨叔歌没说什么,领了罚,周正的跪在惩戒堂里,闭着眼睛便开始调息。

墨十四说的对。她妖毒确实很久没有发作了,怕不是在幻境中,她对整个幻境释放神识调动的仙泽之气太剧烈,导致同鬼莲的妖气在体内失了衡。两股气息交织又一次引起妖毒的蠢蠢欲动。

这一次妖毒并没有真正发作,只是个前兆而已。

接下来,墨叔歌要很小心的应对,才能确保在蛊雕内丹到手之前,妖毒不会再次发作。

墨十四一听说墨叔歌昨夜彻夜未归就猜到了怎么回事。

但是惩戒堂什么人都不让进,这里又不是醴都的家里。人多眼杂,墨十四干着急进不去。思来想去,又墨叔歌硬抗抗不过去,最后只能硬着头皮找到了临渊,给临渊一个锦盒,锦盒里面是一颗丹药。

临渊不解,捏着丹药看着墨十四问道:“这是?”

“我也不太知道是什么。”墨十四实话实说:“但是家姐身体有点老毛病,这药是家里给准备的,如果…如果她有点不舒服的话,家里的长辈说,这个药可以缓解。我知道这不合规矩,但是麻烦师尊了。”

临渊收了药没说什么,点点头目送墨十四离开。

今天是墨叔歌在惩戒堂领罚的第二天。

临渊拿着墨十四给的丹药走进惩戒堂的时候,墨叔歌只是微微睁了睁眼,看到是临渊之后又闭上了。

三天的惩戒期未过,惩戒向来是惩戒堂的事情,临渊应当不是来找她的。

临渊这头,看着闭着眼睛的墨叔歌,临渊倒是有些佩服她了。

整整两天,明明有伤在身,偏偏不解释,不言语,两天滴水未进,还能如此直挺挺的跪着一言不发。

真不知道到底背负了些什么才会养成这样极致内敛的性子。

临渊在墨叔歌面前站定:“息阿若。”

墨叔歌这才重新抬了抬眼皮,声音似乎是有些虚弱:“师尊”。

临渊拿出锦盒:“你弟弟给你的。”

墨叔歌看了看锦盒。她知道里面是什么,但并没有伸手去接。

她体内前几天发作的妖毒眼下其实并没有调和,只是被她强制暂时压制了而已。之前,那个冰冷的深潭,墨叔歌至少会在里面呆上个十天半个月的,可眼下没有什么时间给她那么久,故而墨叔歌此时确实是没多少力气。

“谢师尊。”墨叔歌故意如此淡漠道,并重新闭上了眼睛。

果然,临渊见墨叔歌不太想理他,也不愿在这里久留,于是放下墨十四交给他的锦盒便就转身离开了。

墨叔歌在临渊离开之后,这才重新微微睁了睁眼,看着面前的锦盒,只觉锦盒似乎有些模糊,而她的视线似乎也有些模糊。

临渊则刚走到惩戒堂的大门处,便听到身后沉闷的声“咚”。

——墨叔歌倒在了那里。

临渊眉眼微微紧了紧,还是快步走了回去把墨叔歌扶起来,靠在他怀里,拍了拍她脸颊喊道:“由吾息阿若?息阿若?”

拍了拍觉得手下的温度不对,伸手抚上墨叔歌的额头,发现怀里的人竟然烫的好似一团火。

临渊这才想起方才其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样子——竟如此隐忍固执。

虽然眉眼间全是不喜、不悦、不赞同,但还是伸手捡起地上的锦盒,拦腰将墨叔歌抱起离开了惩戒堂。

夜深寒露重。

此时汜水瑶大部分人都睡下了。

临渊觉得他一个师尊半夜抱着一个女弟子闯女弟子监舍不太好,但是这个时间给别人叫起来也不算太好。

横竖这个人大家还以为在惩戒堂,临渊便将墨叔歌带回了自己的寝殿,把自己的床贡献出来给了墨叔歌。

墨叔歌眼下浑身烧的厉害,并因为高烧引起了畏寒。

临渊给墨叔歌安置好,盖好被子,想了想出去打了点冷水回来拧了个毛巾放在她额头上给她降温。

梦里的墨叔歌觉得自己好像身陷冰火两重天。

恍惚中好像自己还在沉渊洞里。

这里阴冷而潮湿。

她一袭血衣,两边的蝴蝶骨被锁魂钉穿过,牢牢的钉在后面的山岩的缝隙中。

而她面前站着的,是西海的君后——苏禾。

苏禾今日着了君后的盛装前来,白裙摇曳,银光四延,身体周围绕着祥云。她身后的一位背着龟壳的小厮额头冷汗津津站在她身后,手上端着一个红丝绸铺着的桃木盘子,上面躺放着一块散发着焦黑色、被一劈为二的牌子,牌子上用古篆刚劲有力的刻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墨叔歌。

彼时的墨叔歌神情中已经看不到太多情绪了。她只是抬了抬眼皮,眼底的红忍可能是受伤所致也可能不是。但是墨叔歌已经不太在乎了。她只是抬了抬眼皮看了看那块代表她身份、此时却已经被天雷劈开的玉蝶,嘴角缓慢的勾起了一个无声、嘲讽的笑:“一块破牌子而已,竟然还劳烦母后亲自给送来了。”

苏禾的表情也很淡漠,双眸冷的好似冬天的雨雪,道:“墨叔歌,你我虽然母女一场,但你我之间也心知肚明,我们空有母女名分,没有母女缘分。”

少年的时候,墨叔歌一个人在昆仑的山下生活。她有时候会觉得昆仑的冬天很冷,雪寒的让人手脚都暖和不起来;后来她去了人间,见过了一些人间的情情爱爱,她也会觉得人间有点冷,明明是那么温柔的烟雨江南,却偏偏给这世间留下了许多肝肠寸断;再再后来,墨叔歌在魔族过了几万年。战场上的杀伐果断,战场下的战俘生死,百姓的流离失所,权利的交替更迭,都好似没有能让人温起来的地方。

但是这一刻墨叔歌却觉得,原来这个世上,从没有什么是真的你觉得“这便是你能遇到的最大限度”的东西。

虽然她很早很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很早很早就明白了这个真相,可当这句话真的从苏禾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墨叔歌忽然发觉自己似乎还是……还是有那么一点淡淡的不太想承受。

可是她没说什么。

苏禾从来没有爱过她。

虽然少年时候的空欢喜不太明白,觉得自己只是荣耀仙泽不够,所以不足以让母后另眼相加。可后来慢慢随着年岁渐长,逐渐经历了许多也算是带了点江南烟雨肝肠寸断的那么点感觉的故事,墨叔歌其实逐渐就完全懂得了。她母后并不是气她、或者恼她、或者觉得她做的不够。

苏禾只是……单纯的不爱她罢了。

不爱而已,又能如何呢?眼下,已经发生这么多事情了,已经了解到这么多真相了。她和苏禾之间的过往,并无人在乎。就连苏禾自己都不在乎,她又何必呢?所以墨叔歌面无表情,眼里无风无雪,她只是淡淡的听着,听着苏禾还能说出什么冰冷刺骨的话来。

因为后来的墨叔歌逐渐的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时候,生命的真相发点狠、带点伤,未必会是什么太坏的事情。至少从某些方面去看,会给一些故事一个结果,会让事情有个终结。

“——今日我前来,一是通知你,天君已允,引九天玄雷劈了你的玉蝶,从此你便不再是我西海族人。二是奉天君之名,防你他日重出作孽,取你龙筋,抽你龙骨。你将永生永世困在这里,再无见天之日。”

蚀骨铭心的痛让墨叔歌即使在梦里也觉得此刻浑身筋骨寸断,痛觉不能。

临渊见墨叔歌沉睡中眉头突然蹙紧,额头冷汗直冒,似乎在梦里正在经历什么难以言喻的痛苦。

于是将刚重新浸过冷水拧干的毛巾放到其头上,为其擦拭头上的冷汗。不料这个时候墨叔歌突然睁开了眼睛,骤然间捏住了临渊的手腕,在魔族常年征战沙场的反应和警惕早已刻入了墨叔歌的骨髓,隔档和反击的技巧浑然天成炉火纯青,几乎是刹那间墨叔歌就扭转了她和临渊二人的姿势和位置。

墨叔歌紧紧捏着临渊握着毛巾的手腕,浑身杀意尽显,翻身将临渊整个人压制在了自己身下,紧紧盯着临渊的眉眼,鼻息与鼻息相贴。

临渊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的内心好像被什么莫名的情绪撞击了一下,竟然忘记了反抗,就那样躺在墨叔歌的身下直直的望进墨叔歌眼眸漩涡的深处。他脑海里似乎就有什么就快要从思绪的缭乱中跳出来,可却总在某个混沌的边缘又停滞不前。

这个时候,临渊的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一个女声柔柔道:“师尊,您在吗?”

说着,那人直接就推开了门。

墨叔歌似乎还没有从梦中醒来,瞬间如同猎豹一般准备随时攻击猎物的视线直接定到了进门的女人身上。

女人手里端着一叠衣物,似乎是没想到一进门居然看到的是这么一个景象——一个面容有些苍白的女生在师尊的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子,而师尊此刻却被女生捏住手腕甘愿的躺在女生身下等待女生吻下来。吓的阿了一声,立刻转过身去,又急又羞又似乎有些委屈道:“对不起师尊,我,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说完又拿着那些衣物直接跑了出去。

临渊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二人现在这个姿势……确实是很容易让人误会。

而墨叔歌这一会儿好像才真的彻底醒了过来。

有些诧异的看着她面前放大的可以看到根根分明的睫毛的脸,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一下子松了手,起身,让临渊可以起来。

临渊连忙起身,往外走了几步,似乎是想追上去解释。但刚走两步,又觉得给墨叔歌一个人扔下有些不妥,便又回身看了墨叔歌一眼。

结果墨叔歌只是怔愣的看了看他,并没有坚持住几秒,又闭上了眼睛沉沉的倒了下去。

临渊左看看又看看,似乎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站在原地有些头疼的叹了一口气。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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