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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来自厄舍府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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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前夏希还小的时候,身边的人急着长大,把她喜欢的,热爱的作品通通统称为“幼稚”。身边的任何人不理解一个女孩为什么喜欢这种东西,好像所有人都认定女孩天生是害怕这些的。

她有时也会在这样的语气中误以为自己是“想要吸引眼球”才去喜欢这些东西,这当然是不对的。所以去迎合别人才是符合群体的表现吧?那些堆砌在墙角落灰的书被清理淘汰,一块钱五角钱地攒着买的精装书又变成了一堆破破烂烂的零钱。

直到所有人都长大了,她还停留在原地,这个时候悄悄捡起来曾经被理所当然放弃的书,才恍然大悟自己原来是真的喜欢,而非他们口中的“装模作样”。

《厄舍府的倒塌》实际上是她在一本网络小说《惊悚乐园》里接触到的,那个时候在被窝里偷摸用着老人机自带的缺页电子书城看小说。其中的故事让她欲罢不能,以至于那个老人机被暴怒的母亲摔得粉碎,而她也失去了使用电子产品的资格。

过了很多年甚至换了个世界再度翻看这本小说的时候,她仍旧坚持这是注定的悲剧。

像他们这种单传古老家族的生存方式,所造成的撕裂感和剥离于寻常社会造成的失格,两兄妹由于这种家族传续方式而命定要隐藏于黑暗之中互相纠缠,不管这件事有没有发生,这种荒诞和现实交织的存在注定产生悲剧。无形的桎捁本身就是一种恐惧,而这种无法摆脱但是又明明有解决办法的恐惧才是让她深深沉迷的爱伦 坡式的艺术感。

“咚咚咚——”曾经的工藤宅的门铃被按响。

听到敲门声,刚刚收拾了自己上学需要的用品甚至还穿着拖鞋的小银跑去开门。

“您是……?”

“您是说,您想要和江户川乱步先生见面吗?”横沟正史再三打量了眼前这个气质略显阴暗的外国友人,对方轻轻点头以示来意,他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手机屏幕上——

【小浣熊:怎么办?我现在完全没办法鼓起勇气啊!

人偶馆:你已经到了?这么快?怕的话那就直接去。】

实际上埃德加爱伦坡本人在得知这个很有能耐的小粉丝居然连笔名都是自己的名字音译时心里有些窃喜,随后就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但还是在屏幕那头的论坛网友怂恿之下决定迈出第一步。

现在的他看着眼前这个身量瘦小的小女孩,虽然表面上没有说一句话,但心里却在疯狂刷屏——他推测的这个粉丝的年龄不怎么大啊!怎么连孩子都有了?

忽略掉爱伦坡由于过度紧张而脑补的不合理程度,实际上也存在其他线索的误会,比方说一看就是一家人居住的宅邸……

总而言之,现在除了卡尔的尾巴在动,开门的人和敲门的人都不太敢动。

芥川银的危机预感让她下意识开始想该怎样抵住门不让这个可疑的陌生人进来,而爱伦坡的语言组织系统正在疯狂运转寻找和外国小女孩正确说话的方式。

“吾,吾辈……”埃德加爱伦坡开始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万一找错了呢?万一人家不在呢?虽然他在前门前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确认过自己的粉丝的确就住在这里……

总而言之,是社交恐惧症犯了。

“我们回来啦——”刚刚被夏希撺掇着带芥川龙之介去超市采购的江户川乱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对峙的画面。

芥川龙之介没来得及多想就想用[罗生门]把这个家伙赶走,差点就暴露了自己有异能力的事实,但显然有人比他更激动。

年轻的推理小说家关于同行的雷达一向很灵敏。乱步甚至不太确定地放下手里捧着的一打汽水再看几眼,当看到对方明显外国人的特征和自己那身为爱伦坡第一粉丝的自觉性,随即他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几乎是立刻就蹦到了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面前,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激动,连珠炮似的围着自己最喜欢的作家的真人版本转:

“您是埃德加爱伦坡先生对吧!我是您的粉丝!您是看了我的信才决定来横滨找我的吗?太棒了!不愧是您!怎么样我的作品您看了没有?有没有进步空间?……”

听着下面的动静,担心小银遇到什么事的高井夏希从床上爬起来匆匆赶到门口,就被乱步这番话惊得半句话都憋不出来。

缓慢运转的头脑停滞了那么一瞬,她几乎是用颤抖着的语调看着这个已经被粉丝整自闭的外国青年说道:

“啊啊啊坡神!受我一拜!”

被突如其来的叫声吓到的小浣熊卡尔在不中用的主人身上焦躁不安地爬来爬去,让爱伦坡从家里顺手拿过来防身的小说掉在了地上。

很巧的是,这正是夏希一直念念不忘的原版《厄舍府的倒塌》。

看着这个通过乱步认证的百分之九十九几率是坡神的青年书掉了,眼尖的夏希立马伸手去捡,看到她动作的乱步不甘示弱也想为偶像捡书,蹲在地上的爱伦坡还没反应过来,意外就这样发生了。

那是……异能力!

芥川龙之介来不及阻止,在他下意识使出[罗生门]接触到夏希的一刹那,也被吸了进去。

徒留外面的小银用戒备的目光死死盯着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爱伦坡。

……

空气中散发着溃烂腐臭的气息,乌鸦在枯树的枝桠上歪着头盯着路过的行人。

在这片令人不祥的“静谧”中,为整个世界蒙上灰调的色彩,低饱和度,低透明度,让人感到冰冷,空虚。

我受朋友之邀,来到这栋古老的府邸。

由于世代单传,再加之古怪的家族传统,曾经在这周围的住户对这里敬而远之,渐渐搬走了,只剩下这座孤宅仍旧矗立于此,纤细而□□地流传着一代又一代血脉,到了我朋友这代,甚至出现了罕见的双子——我的朋友和他的妹妹。

只可惜好景不长,朋友的妹妹不久之前去世了,最近他的精神状况越来越糟,乃至于出现了幻觉。我不得不硬着头皮来到此地,为了我那可怜的朋友。

锈迹斑斑的门在推的瞬间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刮蹭声,青黄不接的杂草在很久无人打理过的花园疯长着,差不多有半米高,偶尔能看见半副白骨露出来的鸟雀尸体。

这座宅邸被人们称作“厄舍府”。

我那可怜的朋友罗德里克眼底布满了血丝,身形佝偻着,不复先前的意气风发。在和他对视的时候,我几乎有种错觉,那腐坏而变质的灵魂在透过那阴沉着的脸和空洞无一物的神情观察着什么。

他的父母早早离世,唯一的亲人去世于一年前,对他的打击的确很大。至少从那时起,我的朋友精神上就不太好。

“哦,我的朋友,您可算是来了。”他起身想要招待我,从破旧的橱柜里拿出不那么破的积了灰的杯子给我。

“你知道的,玛德琳已经下葬了。”或许是想要平复一下心情,或许是为了主动面对现实,他免去了寒暄,如是对我说道。

玛德琳小姐。

我很少见到她,或者说,很少见到能够自由活动的她。在我仅存的记忆里,她一直是病怏怏的。

厄舍家族的遗传病似乎显得格外严重,非要在双子中留存一个才作罢。

一年前,不知道罗德里克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亲自下葬玛德琳的。

到了用餐的时刻,我看着桌面上的其他几副餐具,内心有些不安,不动声色地望向罗德里克。他只是淡淡地解释道:

“家里有其他客人。”

奇了怪了,为什么他们不出来?

经过吱呀作响的楼梯,我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隐匿于脱落发霉的墙皮之下,正在蠕动着,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当你远离我,你才真正接近我。 】

我有种错觉,这些花纹装饰并非是死物。而是涌上来的血肉相连的血管。扭曲的触手,猩红的残肢,花白的脑浆,红与白液体的翻滚,一张人脸在眼前晃动。

什么东西?我再次回神时,眼前一切如常。

“怎么了?”煤油灯映照下,罗德里克毫无血色的脸就在此时转了过来,那双眼睛盯着我,冷漠得像是在看一个已经进入圈套的猎物。

我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事。

我的临时房间位于二楼,除开多年未使用外,并无大碍。只不过翻身的时候总会闻到淡淡的腐臭气息。

我在这个初来乍到的夜晚辗转反侧。

令人作呕的味道在这摇摇欲坠的宅邸里腐败蔓延开来。

走廊里似乎有什么动静。

混沌?不,说不清了,极度的扭曲,带着潮湿的音调,疯狂而单调,枯燥而刺耳,这种声音怎能存在于世间?

莫名烦躁不堪的我索性下床,小心翼翼地开门探查。

【不用对黑暗的降临感到畏惧,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是只属于你的真实。】

走廊里很黑,借着微薄的月光,依稀可见破了洞的墙皮和生了苔藓的地毯。

“咚,咚,咚——”那个声音仍旧很有规律地敲着。

一道白影闪过,惊得我心猛地一坠。

正当我抚摸着胸膛以平复心情的时刻,我突然听到耳边有人在小声嘟囔着什么,赶紧扭头,瞬间冷汗直流,这下意识转头看到的画面让我永生难忘——

一个人,一个陌生的东方面孔的女人,她身上的服饰我从未见过,简直不像是这个时代应该有的。她半蹲在厚重的爬满了蜘蛛丝的棺材面前,一下一下地敲着。

“咚,咚,咚——”

她问:“玛德琳小姐,你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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