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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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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堵多久了,我们还要进城呢!”一个推独轮车的汉子抱怨。

旁边的人也皱起眉头叹气:“这都快半柱香了吧,我还急等着送货,走别的门绕太远,若等吧,这啥时候能散。”

秦復朝前看,城门前人山人海,行人都挤不动,更别说推车了。

城门口的官兵一直拦着百姓入城,怕有人从底下经过时,上面人万一摔下来伤到下面人。

城门口堵得人越来越多,进城的进不去,出城的出不来,都在抱怨都在闹。

起哄的人继续嚷着:“陈瑾你没种,胆小如鼠,怎么不跳了?”

更多的人也跟着起哄,拿话刺激城楼上的少年,让他跳。

那些着急的百姓,等急了也恼火,一边骂一边催。

秦復再次抬头看向城墙上少年。能够跑上城楼,看来不是本事不小,就是身份不低。

陈是国姓,多半是皇室。

只是……皇室子弟都这么给皇家丢脸的吗?皇帝知不知道?

那个拿话刺激城墙上少年的,不是皇亲国戚,也得是达官显贵。

京城子弟就是不一样哈!

一个比一个胆大妄为不要命!

难怪白水书院学子入国子监会被欺负成那样。俗话说得好,不怕横的,就怕不要命的。

萧缨此时胳肘捣了下秦復,调侃道:“像不像你跳楼时?”

秦復狠狠捣回去,他跳楼可没有造成交通拥堵。

“我跳楼的罪魁祸首是你,你还有脸说,三个月还没反省够?”

不过,这位陈公子这么耗着,城门口只会越来越堵,影响越来越大。

不管什么原因,解决眼前问题才是关键。他都饿了,急等着入城大吃一顿呢!

秦復从地上取一颗石子,无人注意之下朝城墙上的人打去,正中陈瑾胸口。

只见陈瑾身子朝后倒去,城门口围观的人一声惊呼。守城士兵立即扑上去接住人,众人才松了口气。

起哄的人没看清陈瑾为何倒下,以为他是害怕,骂陈瑾是个没种的怂包。

事情解决,城门口的士兵这才指挥城门内外的百姓进出。

不多会儿,城门口的秩序恢复,秦復他们也顺利打马京城。

鸪羽到跟前禀道:“跳楼的是康王之子。”跳楼原因众人所言都不同,不能确定。“带头起哄的是纪国公的孙子。”

康王是皇帝同父异母的弟弟,生性鲁莽,行事没有规矩。养出来的儿子还真是如出一辙。

纪国公乃开国功臣,跟随先帝打江山,性子耿直忠厚。这孙子倒是没有遗传到。

两家后面还不得闹起来。

进城后,秦復几人没有先去国子监,准备等同学一起。秦復去秦家在京城的宅子,萧缨回萧府,齐项义和居钟二人则去了齐宅。

秦宅的管家知道他进京,提前将一切准备妥当。

京中秦宅比炎州大一倍,他还是住在东院,东院没有操练场,倒是有一个不小的园子,山水亭廊齐全,种的全是花花草草。这个时节应季的花不少,园子一派姹紫嫣红。

宅子后花园比较大,在后花园的东边有一片草地,当初就是按照操场来设计。

张玉弛几人进京后一直住在秦宅西边客院。

今日张玉弛和梁举人、曲举人去参加殿试,另外两位因为会试落榜,失落一阵,上个月回炎州。

管家江津和他说了一些张玉弛等人这大半年的事情,特别是这次春闱。

放榜后,府中居住的三位举人都高中,来贺喜的人差点把门槛踏烂。

得知三人都是秦復的朋友,都想认识他。

“连属下都跟着沾了不少光,生意都好做不少。”江津乐道。

生意?他差点忽略了,江津不仅是秦宅管家,也是星罗城在京城的联络人,平京的事情老爹都交给了江津。

秦復立马贼兮兮地走到江津身边,胳肘搭着江津肩头,笑呵呵地问:“江大哥,听说你知道我爹的下落。唉,我爹进京这一两年都在干什么?”

江津将他胳肘拿下,很认真的回答:“少主恕罪,属下并没有查到城主的消息。”

都道这时候了,还和他装呢?没人比他更清楚了。更多的是得了老爹的命令,不敢说。

他又笑着凑近,“你偷偷给我透露,我绝不告诉我爹是你说的。”

“属下若查到消息,岂敢隐瞒少主。”

“啧!别这么见外嘛。”秦復锲而不舍,搂着江津脖子,拍着对方胸脯又指着宅子道,“你瞧,以后咱们都是一个屋檐底下生活的人,一口锅吃饭的关系,你我之间哪有什么秘密,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怪怪的。

江津坚持说法:“属下真没查到!”

还嘴硬呢?

若不是萧立将军提前透露,他真信这鬼话了。

“我可听说我爹在京城这一两年风流快活着呢!一大把年纪纳了七八十来个小妾,这事情萧立将军都知道了,你会不知道?”

江津一脸震惊。

城主是个情种,整个江湖的人都知道。

十几年没娶妻没纳妾,连个女人都没碰过,心中只有夫人,少主你……你这是造自己老子黄谣。

他将秦復胳膊拿开,再次强调:“属下真不知城主身在何处。”

嘿!这一个个死鸭子嘴硬,都说不通了。

秦復撸了两把袖子,插着腰威胁:“你最好不知道,否则让我知道你隐瞒,我把你剥光了扔大街上,看你还瞒什么。”

江津一愣:嗯?

秦復见威胁也没用,江津油盐不进,从他这里显然是探听不到消息,只能够靠自己。

出府后,秦復带着燕羽和鸪羽去见下线,他就不信整个京城的眼线就没有一张撬不开的嘴!

大半日见了好几波人,一个个和江津同一话术,都没有老爹的消息,甚至还有一个眼线被他问急了,在他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说自己有罪,已经尽力了,那哭得叫一个伤心欲绝,好似他将人给逼得活不下去一样。幸好那个眼线是男人,若是个女的,自己都被他哭成负心渣男了。

真是一个比一个会装,一个比一个会演。

秦復心情惆怅,无奈叹气。

这些眼线,你说培养的好吧,一个字不给自己透露;你说培养的不好吧,那是将消息瞒得密不透风。

他也放弃了,只能按照萧将军的指示,先去国子监,说不定真有线索。

见不到老爹,至少能见到老大。

确定来京时,他给张玉弛写了封信,具体抵京的日子没有和他说。

来到宫门外时,天色已暗下来,考生们已经交卷出来。

殿试就是不一样,不像他考县试放排那般拥挤叫嚷,乱得像锅粥。

这些准进士们很有素质地有序出来,相互之间也只是凑近了轻声细语。

宫门外等候的考生亲朋们被守卫挡在一定范围外,没谁敢大叫大喊,最多就是跳起来朝自己要接的人挥手示意。

应试的准进士们不过二百多人,陆陆续续出来,一眼就能够瞧见要接的人。

张玉弛在中间时候出来,秦復一眼便瞧见。

距离靠近了些,他压着声音喊:“老大!老大!”

张玉弛望过来,见到他先是一惊,立马笑着疾走过来。

秦復扑上去抱住张玉弛,张玉弛愣了下,上次的后遗症让他立马将头朝一边歪,怕秦復一个激动又在他脸颊上来一口。城门口这么多人,以后可能都是同僚,被谁瞧见了,那可真的要解释不清了。

秦復看出张玉弛心思,用力拍了拍他的背,便将人松开。

“老大,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张玉弛高兴地点头,还是玩笑了一句:“还有点害怕。”

“哈哈。”秦復和梁举人和曲举人打过招呼,便询问张玉弛殿试考得如何。

会试的时候他的名次在十来名,不出意外殿试二甲是稳了,一甲也能冲一冲。

张玉弛一边朝马车走一边和他说,他对殿试很有信心。

“我让人在府中备了酒菜,回去给你祝贺,等金榜题名,再大贺。”

马车回到秦宅天已经黑了,府门前的灯都亮着,下人们提着灯在门外候着。

秦復跳下马车,和张玉弛等人准备进府,另一驾陌生的马车也在门口停下。

车上下来一位年轻男子,一身文士长衫,但举止又不似文人。

秦復不认得,朝张玉弛几人看去,以为是他们的朋友。

却不想几人也都不认识。

年轻人走上前来拱手一礼,“阁下便是秦復公子吧?”

秦復将对方仔细打量,手掌宽大,关节明显,虎口处有茧子,是习武之人。

“兄台是?”

年轻人没有回答,而是笑道:“我家主子想见秦公子,还请秦公子随在下前往一趟。”

他今天刚进京,就有人知道了?武林中人知道都没这么快吧?这是有人一直盯着秦宅?

“你家主子是谁?”

“秦公子去了便知道了。”

还故弄玄虚?

他好歹也是个武林盟主,请他都不自报家门的?谱摆得挺大!

谁知道是不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

“不去!”秦復一挥手,转身跨进宅门。

“欸,秦公子……”

秦復充耳不闻,绕过照壁,命燕羽和鸪羽二人待会跟着此人查一查背后是什么人。

能够第一时间知道他的行踪,必然不是简单角色。

京城鱼龙混杂,自己这个身份,还是小心为上。

秦復和张玉弛一年未见,晚饭后,二人躺在院中摇椅上,喝酒数星星聊天。

秦復和他碰了下酒杯,打趣道:“老大,你若是以后留京任官,可要罩着我啊!听说国子监那群二世祖三世祖们都不是善茬,专欺负我们这种地方书院的交流学子。”

张玉弛轻哼一声,冷笑道:“你还需要我罩着?听说白水书院都被你搅得天翻地覆了。”

“谁胡说的,我可是三好学生。”

“你是三好学生,好逃课、好妄言、好打架!”

“呵!我怎么说也曾是你的学生,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自己也有责任?”

张玉弛反思了下,点头道:“你说得好像也对!”

“就是嘛,你好我好大家好。”

两个人喝着聊着忘了时间,直到燕羽和鸪羽回来,两个人才注意到已经深夜。

燕羽和鸪羽一身狼狈,身上还受了不轻的伤。

让他们暗中跟踪,怎么还干架了?

对方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吩咐下人去请蓝丹过来,询问二人对方什么人。

二人惭愧摇头,“属下跟踪时被发现,半道遭对方围攻。对方人多势众,个个武功高强,什么也没查到。”

二人将整件事情经过详细说来。

秦復从提供的消息中得出:对方不是江湖人,很可能是京中哪位官员。能够养这么多高手,权势不低。

他未与任何朝廷官员有往来,更没有得罪过朝廷官员。

星罗城在与官府打交道素来谨慎。

难不成是他那位老爹?毕竟他那位老爹恋爱脑上头,啥事干不出来?

唉!给人做儿子做成这样,他也是独一份。

张玉弛此时道:“听你们所言,对方像是禁军郎将陈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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