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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暗潮汹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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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司祺先楠遥一步来到餐厅,斥退多余的仆从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他平时不大爱喝酒,酒量一般,像这样一下子喝太多让他的脑袋晕乎乎的。

一阵天旋地转过后,暖黄的灯光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金司祺有些精力不支,用手托住脑袋倚在餐桌上。

他刚才亲眼检查过楠遥的身体,光滑、细腻,小腹平坦、四肢纤细,身上的伤触目惊心,一看就是没打过架的类型……

金司祺猛一锤桌子,而后痛苦地抱住头。

难道真的错怪他了……

“少爷?”楠遥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金司祺晕得很,懒得睁开眼睛,随手指了身边的位置让楠遥坐。出乎意料的,楠遥安静地坐下了。

“我还以为你又要多几句废话才肯坐。”金司祺发狠地揉搓太阳穴,稚气未脱的眉宇拧作一团。

“少爷不喜欢的事,楠遥不做。”

“呵,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金司祺笑了,“好像你有多听话似的。既然听话,下午说好的在原地等我,为什么跟别人走了?”

“我……”

“还有之前几次,主子跟别人打架你不帮,让你还完书来自习室找我你没来,被月寇缠上还要我救你出去……你说,有你这样的下属吗?”

“少爷,对不起……”

“闭嘴!”金司祺抓起酒杯扔到地上,“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无用的废话!”

楠遥被少爷突如其来的怒意吓蒙了,一眨不眨地看着少爷泛红的双眼。

“明明是个只会添乱的花瓶,老头还非要把你放在我身边,宁姨也想让我把你当朋友……你有什么天大的魅力?嗯?”

金司祺摇摇晃晃去拿酒,却发现酒杯没了。他正要去拿楠遥的酒杯,楠遥却拿走了他手中的酒瓶。

“还给我!”金司祺探身去夺,被楠遥躲开了。

“少爷,这酒度数有点高,您少喝点吧。”

“关你什么事!”

金司祺明明是去夺酒瓶的,再一晃神却发现自己倚靠在椅背上了。他以为自己喝多了,扶着脑袋缓了一阵。意识到楠遥在看他,他不甘示弱地看回去,几秒后却在对方脸上辨别出担忧的神色。

为什么不生气……

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楠遥温柔的目光像是菩提树下的湖水,倒映出他丑恶恼怒的嘴脸,金司祺一下子红了眼眶,深埋心底的不安汇聚成无限酸楚倾泻出来。像是急于掩盖的罪行措不及防被人公之于众,金司祺低头在臂弯中寻求庇护:“不要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了……”

话语中突如其来的哽咽让楠遥瞪大了眼睛。

“……我很坏吧?”金司祺闷声道,“从你来这里开始就一直为难你,害你受伤……明明知道你不能违抗老头的命令还把怨气都发泄在你身上……”

开始他以为楠遥跟之前送来的那些人一样,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他最厌恶这些人,铁了心地要逼楠遥“现出原形”。他是那么的义愤填膺、不择手段,以至于忘记了,如果楠遥并非他揣度的那般,如果楠遥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书童,那……

金司祺一想到今日借着杨文瑀一群人的罪行对楠遥落井下石,还故作一副好人嘴脸,心里就一阵发慌。

“是我太自私了……是我太武断了……我本来以为树立起一个道德标杆能让我跟金家保持距离,谁知这些所谓正义却成了施虐的借口……我怎么会这么不成熟……”

楠遥被这番突如其来的自白吓蒙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一时之间,空气安静得像是结了冰的湖面。

明明喝了酒,金司祺身上却一阵阵发冷——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东西是无法挽回的,比如凋落的花,比如被伤害的人,即使来年再春,那花终究不是原来的花了,即使伤口愈合,仍会在身上留下疤痕……他没有脸面面对楠遥,将头埋得更深。

“少爷……”

发间突然传来温柔的触感,金司祺一怔,慢慢抬头,映入眼帘是楠遥温和的笑容,再一回神,背部传来阵阵轻柔的抚慰。

“少爷言重了,楠遥从来没责怪过少爷。”

金司祺心头一颤,随后苦笑:“……怎么可能呢?我做了那么多……你别安慰我了……”

“楠遥所言句句属实。”

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金司祺从缝隙里偷看楠遥一眼,对方神情真挚,不似撒谎。他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少爷是主,楠遥是仆,楠遥理应听少爷的。虽然少爷做的一些事楠遥不能明白,但是少爷一定有自己的打算,楠遥能做的就是无条件支持少爷。”

“你……”

“少爷不要不相信,”楠遥笑了,眉目间有一瞬间的恍惚,“楠遥见过的主仆之间的事多了,很多主人都把我们的性命视作草芥的,而少爷非但容忍楠遥的失职,还救了楠遥很多次,楠遥真心实意感激少爷。”

金司祺喉间一哽,情绪激荡间更加无地自容:“不是、不对啊……你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我还在算计你,这难道不可恨吗?这与是主是仆有什么关系?我……你,你还是怪我吧……或者揍我一顿也行……那样我心里还好受一点……”

耳畔忽然传来一声轻笑,金司祺不解。

“……你笑什么?”

楠遥认真地看着少爷,眼角晕上暖意:“楠遥笑少爷心思单纯、心地善良,竟然会为这些小事自责。”末了又添上一句:“少爷跟其他主子很不一样。”

金司祺被看得脸颊发烫,把脸藏起来:“你就哄我吧。把我当三岁小孩哄。我对你这么坏,天天骂你、欺负你,你肯定恨透我了……”

“怎么会呢?”楠遥的声音愈发温柔了,“少爷有时候是任性了些,但是更多时候都是在保护楠遥啊,比如之前两次遇到月寇,比如在学校被钱少爷误会,比如被马哥一群人盯上,要不是少爷,楠遥现在不可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金司祺别过脸揉揉眼睛:“……我只是怕自己良心不安罢了。”

“这样已经很可贵了。”楠遥笑了,笑得很好看,仿佛眼睛里有星辰散落,“我一直知道,少爷是个善良的人。”

“千万别这么说,”金司祺轻叹一口气,心中却有暖流淌过,他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着,“我可恶毒了,你千万别来招惹我。”

空气中泄漏出扑哧一声轻响。

不同于以往,楠遥哈哈大笑起来。

印象中楠遥经常笑,但都是克制的、温和的笑,这种笑往往是为了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或者是出于礼节性的需要,而像现在这般参杂了个人情绪的笑容是不曾出现的。

听着楠遥自由的笑声,金司祺感觉心中的一扇门打开了,忍不住也弯了嘴角,尽管泛红的面颊让他在颜面尽失的边缘疯狂试探,他还是没忍住去看楠遥灿烂的笑颜。

飘扬的暖光下,空无一人的餐桌前,楠遥放松地笑着,笑声烂漫、眉眼弯弯,额前的碎发轻轻跃动,只与他分享这份独一无二的快乐。

金司祺对着楠遥伸出双臂——

“我们和解吧。”

楠遥微微一笑。

两人在温暖的空气中拥抱。

窗外,冻结了一整个冬季的冰化了。

几天后,金司祺从郝鑫磊口中得知,三年级四班的杨文瑀、沈思睿一伙人集体退学了。

“这事儿有意思啊。据说这几个人天天一起厮混,形影不离的,现在连退学都一起退,不愧是好兄弟,”郝鑫磊磕着瓜子、就着红酒,热火朝天地跟金司祺分享学校里的最新情报,“不过话说回来,这几个人马上就能毕业了,干嘛这么着急要走?难不成他们家在外面挖出金矿了?”

“能每天一起厮混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金司祺慢条斯理地喝着气泡饮料,“说不定他们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在对方动手之前先逃跑了。”

“有道理!司卓你这脑子行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郝鑫磊用胳膊捅金司祺,被金司祺躲开了。

金司祺微微一笑:“我随口说的,你别当真。”然后低头喝饮料。

——对了,金司祺非常考究的选择了用吸管喝饮料。

“话说……你跟那个楠遥也是每天一起厮混,形影不离的吧?”

金司祺闻言一顿。

“偷偷告诉我,你们是不是也在干什么不好的勾当?”郝鑫磊兴致勃勃地凑上来。

“你是猪吗?”

金司祺冷笑一声,不说话了,兀自品饮着他心目中的琼浆玉液。

郝鑫磊只是开个玩笑,等了金司祺半天没个响应,笑容逐渐僵硬在脸上。他揉揉脸:“哎,我就开个玩笑嘛。”

“那也得有人笑才行。”

“哈。哈。”

“……”

“欸我就单纯好奇啊,你跟楠遥是怎么认识的?”瓜子也堵不住郝鑫磊的嘴,嗒叭了两口之后,郝鑫磊的八卦之心再次熊熊燃烧,“第一次见到你们还以为你们很不对付来着,怎么后来天天在一块儿了?”

“我们的家长相互认识,知道我们在一个学校上学就让我们互相结个伴,”金司祺面不改色。

“也是,楠遥看起来就很容易被人欺负,”郝鑫磊若有所思,“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家是做什么的呢,外面把你传说得呼风唤雨的,我们也算是熟络了,透露一点呗。”

金司祺瞥了郝鑫磊一眼,放下饮料,坐直身子。

郝鑫磊的小心脏砰砰直跳,瞪圆了眼睛左顾右盼,确保隔墙无耳之后凑到金司祺面前。

在郝鑫磊清澈且愚蠢的目光中,金司祺嘴唇轻启——

“无可奉告。”

“……”

“闲得胃疼就多练练散打,少管这些有的没的。”金司祺拍拍郝鑫磊的肩膀站起身。

“对哦,说好的下次一定打败你,你什么时候能腾出空接受我的制裁?”郝鑫磊的关注点一下子就被转移了。

金司祺想了想:“空是有的,随时恭候。但是接受制裁这事吧——你等到下辈子也没可能。”

郝鑫磊对着金司祺的背影悲愤怒吼:“司卓你丫给我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金司祺:你们猜我为什么能跟郝鑫磊搭上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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