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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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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脑勺上的疼痛卷带着一阵黑暗剥夺了视野,耳蜗在被撞击的边缘生出尖锐的鸣叫,一直横向贯通了大脑。

齐禄吃痛闷哼了一声,朝前踉跄出了半步,迅速伸手捂住了后脑,眼前晕眩出的天昏地暗捱过了好几秒才渐渐恢复了原样。

年末的最后一天,酒店里有很多客人,都是为了迎接新年到这里聚餐的。

大堂人流如梭,靠近他们的几撮人最先察觉到了动静。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很快就有几双眼睛顺着声音,探照头似的往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

人太多了,说不准这其中有多少人是关注电竞的。

齐禄缓了一口气,隐忍地把胸中的憎恶强压了下去,抬手按了按口罩,重新走到男人身边抓起了他粗壮的手臂,环到自己的脖子上。

“别动,回家再说。”他拧皱着眉,脚步蹒跚地架着比自己还重的男人走出了酒店的旋转门。

往停车场去的一路上人少了很多,肥头大耳的男人又一次不安分起来,扭动着壮硕的身体,把齐禄撞退了几步,自己迈着飘忽乱晃的步子自顾自地朝前走。

这样倒也省事。齐禄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甩了甩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半分钟后,许是一颗小石子又或是一根断掉的树枝,齐禄在后面眼看着男人趔趄两下,下盘不稳,然后哐当趴伏着摔到了柏油路上。

一声闷响过后,他看到面前一只被绊倒的暴躁豪猪扑腾着艰难挣扎想要爬起,结果又一次栽倒在了原地。

场面滑稽,齐禄脚步定在两米外,又一次发出了轻蔑的嗤笑。

男人爬了两次爬不起来,终于震怒:“你是死人吗?不会来扶一下?我生你有个屁用,狼心狗肺的东西。”

一辆轿车适时经过,齐禄余光瞥到了摇下的车窗里那一对诧异指责的眼睛。

人们普遍喜欢按照自己肉眼所见,把事情往他们所认为合理的方向预演。

齐禄拉好了袖管,走完了最后的两米路,站到男人身边低头睥睨了他一眼,最后一言不发地蹲下身,重新把那份早不该承担的重量扛回了自己的肩头。

男人又一次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嘴里叽叽咕咕地骂着这个世界上爸爸永远不会对孩子说出口的脏话。

“你继续这个样子下去,以后老子的钱你一分别想要!忘本的不孝子,我赵家怎么养得出你这样的……”

齐禄知道他最后两个字要骂什么,先一步打断了:“不用留钱给我,你全带走。还有,我不是赵家的,我姓齐。”

“你他妈!放什么屁?!”赵简宇突然暴起,粗壮的手掌迎着齐禄的脸逼了过去。

齐禄用最快的速度扭头避开了扇向自己脸颊的手,躲闪不及只有侧过脸,用耳骨那块堪堪挡了一击。

耳朵火辣辣地灼烧了起来,从耳廓一直燎进了内耳道,嗡鸣又一次肆无忌惮地钻进脑壳,他眨了眨昏黑的眼睛迅速适应了疼痛,抬手架住了男人第二次的扇打。

他拧着赵简宇的胳膊,艰难地从口袋里摸出了车钥匙,拖拽着他走到了就停在不远处的汽车边,然后打开了车后门把人摔了进去。

耳边终于清净,齐禄再才伸手摸了摸依旧滚烫的耳朵,心里只是庆幸这一巴掌没有直打在脸上,不然新年第一天脸上挂彩嘴角淌血,还怪丢人的。

汽车发动后朝着很久没去过的所谓家的方向驶去,赵简宇四仰八叉地躺在后座,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鼾声堪比汽车喇叭。

很多年没有回过这栋房子了。

别墅前的停车位上,齐禄坐在车里,平静地趴在方向盘上看着面前一栋熟悉陌生揉杂交织的房子,露出口罩的一双眼眸漆黑深沉,没有一点年轻人应有的生气。

对着这栋房子,他叫不出一个家字。那里面混杂的记忆,只有电闪交加的暴雨天,和始终没有回声的房间。

男人在后座睡够了觉,挣扎了两下自己撑着座椅爬坐了起来。

汽车早就熄了火,虽然有个彪壮大汉在后面制造着二氧化碳,但还是敌不过日落之后的寒夜侵袭。

齐禄在黑灯瞎火中漠然抬眼,从后视镜里看了男人半睡半醒搓脸的模样一眼,伸手推开了车门。

一阵天黑后的剔骨冷风肆虐进了车内,男人打了个寒颤,不由得裹紧衣服又骂了一声。

齐禄就这么没有感情地在他的骂声中拉开了车门,一把握住男人的小臂生拉硬拽着把他拖下了车。

别墅门口,齐禄对着指纹门锁,抓住男人的手指按了上去。

滴的一声清响后门锁松动,屋内极尽奢华没有内涵的装潢扑面卷来金钱的恶臭。

齐禄拎住男人的裤腿,帮他迈过了门槛:“睡哪儿?”

赵简宇在他冷冰冰的问话中抬起了醉眼,一双涣散的眼睛不失凶恶:“楼上,房间在哪儿你不知道吗?”

齐禄没继续搭理他,拖着他往楼上走,只寄希望于赶快结束,然后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这个人。

楼梯很宽,是大理石贴的,家政阿姨打扫得很尽心,表面光洁也很滑。

齐禄扶着木质的楼梯扶手,一步一顿地架着男人往楼上爬,折腾了许久的手渐渐开始脱力,然后剧颤。

他趁着半层的间隙歇了口气,快速低眼扫了一下青筋凸起神经刺痛的右手,无声叹了口气。

回去之后得赶紧休整好,第二轮比赛来得很快。

“都到家了,你还戴着口罩做什么?”赵简宇也靠着楼梯扶手休息,醉酒后不受控制的身体让他折腾出了很多汗,额角发梢乃至衬衫的前襟,都被汗浸满了。

他皱着眉,挑刺儿般的目光紧锁着齐禄脸上的口罩。

齐禄敏锐地察觉出了不对,对面的眼神像是饿坏的野狼,攻击性和不满情绪溢满爆表。

他立即似有所感地下意识准备站直身子,然后稳住下盘,手指再怎么打颤都被他紧紧攥住在了手心里。

一刹那的变故。

身体厚重得像一堵泥墙的男人一步朝他扑了过去,肥手快准狠地揪住了齐禄的口罩,拽断了挂在耳朵上的白色细绳。

他这样的动作就好像完全没醉一样,若不是这堵移动的墙也几经踉跄差点崩倒,齐禄都怀疑他是在假装喝醉。

白色的口罩飘飘摇摇地坠落到地上,落在几层台阶之下,激起了轻微的浮尘。

原来屋里并不是很干净,那白色的口罩掉到地上,滚了一圈就沾染上了几块斑点。

“你是觉得自己现在很有用吗?面子很大是不是,元旦回趟家要我几次三番请你,现在回来了倒好,是觉得老子不配看见你的脸吗?!”

喝醉了酒,暴躁全是没来由的,甚至一次呼吸都会被看作是滔天大罪。

但是没错,你就是不配看见我的脸。

齐禄这么想着,吸了吸刚刚被撞到的鼻子,憋住了眼睛里泛出的酸水,走到男人身边重新抓住了他的手。

“看不惯我就赶快上楼,我好赶紧滚。”他平淡地说着,语气里不带一丝情感,淡得像一杯凉白开。

“真觉得自己能上天了?”赵简宇伸手用尽蛮力推了一下齐禄的肩膀,硬生生将他整个人往后撞退了两步,“我告诉你,你再怎么有用,我也是你老子!你这辈子都得对我低头懂不懂?”

重推之下,齐禄的后腰窝正好撞到了楼梯扶手的拐角,猝然升起的酸麻顺着脊椎向全身攀爬,最后钻进脑子带走了一瞬间的反应力。

他低着头死死咬住嘴唇,右手背到身后扶住了腰,但面前的男人死不罢休,紧跟着又一股蛮力施加在了肩膀上,齐禄脚步不稳又朝后退出了三两步。

大半只脚掌踩出了台阶,踏空了。

慢半拍抓回的意识,只来得及让他感受到了整栋豪宅在眼前旋转飞逝。

大理石的台阶不如木质的来得温润,冰冷坚硬的棱角反反复复撞击着腰杆、肩膀、膝盖。

他迅速用手护住了脑袋,下一刻又渴望自救地伸出另一只手,试图抓住倒着从眼前飞走的扶手。

铁艺的围栏划破了手掌的皮肤,鲜血殷红沿着掌纹渗进白皙的皮肤里,翻滚到快落回平地的时候,本能让他伸手撑了一下地面想给自己缓冲。

就撑了一下地面而已,但是手腕脱劲了,力气像是从那个流血的小豁口泄出去了一样,只留下残存的疼痛。

他没在地上多倒一秒,几乎摔到一楼平地的时候就立刻忍住了所有疼痛,颤巍巍地坐直了身。

迅速接受了已经降临到身体上的不幸,他缓缓屈起腿跪在地上,一条腿一条腿艰难地踩实地面,支撑着自己整个身体飘摇地站了起来。

赵简宇也许是恢复了一些意识,匆忙晃着醉步从半层之上追下来了几级台阶,但看到齐禄站起身的时候,脸色又迅速转变成了原先阴沉的模样。

“装模作样的干什么?这不是还能爬起来吗……”

齐禄站在一楼狠绝地仰视着面前几年仍不知悔改的男人,默默把病态颤抖的右手塞进了口袋,头也不回地摔门离去。

男人后怕地追下来,连跑带滚地从最后四级台阶上摔到了一楼。他跌坐在地上揉着自己摔痛的腰腿,醉成黑红的脸上露出痛苦。

齐禄头也没回地钻进了车,一直咬牙忍着腕部的刺痛,挂档踩油门,把车驶出了别墅区,最后缓缓停在了已经没什么人的马路边。

七点多了,街上的很多人都在家里吃跨年的团圆饭。

汽车挂在P档停靠在路边,整个车里只有油箱运作的低鸣,齐禄趴在方向盘上,整张脸埋在臂弯里,肩膀剧烈起伏了几下。

几次深呼吸都压不住的疼痛渗透进了浑身的骨头,柔软的身体与坚硬的地面猛撞留下的痕迹,一点一点地在衣服布料下浮现。

他感觉只要稍微碰一下膝盖或是肩膀,痛感都会剥夺他的泪腺,哪怕是一阵风吹过淤青,都会疼。

尤其是手腕,他最重要的东西。

袖管里藏着的腕部缓慢泛起了红,那股灼热的刺痛感好像遍布在筋脉里,略微牵动手指都会痛到麻木。

他咬紧了牙把就快决堤的泪腺缝缝补补拙劣地修好,侧身抽了张纸巾按在右手手心的小豁口上,从置物兜里掏出了手机。

右手还是很疼,连攥紧拳止住掌心的血流都做不到,五指自顾自地颤抖着,谁也不依着谁,也没谁去听大脑的指挥。

齐禄抬起左手摸了摸后脑勺,担心着是不是摔坏了脑子。

不过还好,刚刚应激护住了脑袋,除了额角有个小包,其他都还正常。

姑且找回了一点状态,他干咳了两声把电话拨给了邓寅生。?

电话那头很热闹,电视里元旦晚会的小品声先一步通过听筒传到了齐禄的耳朵里。

随后,邓寅生的声音很愉快也很幸福,橙子的声音也在旁边响起,起哄着要齐禄赶紧回去。

“喂老齐!这都快八点了,事情忙完了吗?我妈给你留了晚饭,回来热一下我再陪你喝两杯!”

他的声音醉醺醺的,音量很高,也许是想盖过电视里的联欢。

接着是橙子的声音:“禄哥,早点回来,难得休假等你带我上分呢!”

“上什么分啊,我们下周还有比赛,不能让老齐歇歇吗?”邓寅生抢回了手机重新搁到耳边。

“老齐?喂?你咋不说话。”

齐禄拖着破败的嗓音终究还是开了口:“那个……我出了点事。”

狼狈不堪的经历究竟该怎么和亲近的朋友开口……

邓寅生几乎在一秒内就听出了不对,当即从沙发里弹跳了起来,直接冲到门口甩掉了拖鞋:“你在哪儿?我现在来找你。”

“对不起……”修缮泪腺真不是他齐禄拿手的活计,三个字刚出口鼻音莫名加重,“比赛我可能打不了了……”

本来稳稳握住手机的左手也开始颤抖,橘黄的路灯在他眼里已经不再是暖色调了。

“你、你手怎么了?是赵简宇那个王八蛋又发疯打人了吗?你去附近的医院,我现在过来!”邓寅生匆忙拎起了门口衣架上的羽绒服,直接从楼梯间冲了下去,在路边拦下了一辆飞驰而来的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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