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消脸色不太好地走了，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沈榭玩归玩，收集限制级精美CG时却从来不对继承人下手，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实在是很难产生特别的想法。

所以这对沈消来说有点太超过了。

对沈榭来说也一样。

羞耻和尴尬后知后觉排山倒海地往脸上涌，沈榭感觉自己要爆炸，浑身冒着热气，大脑几乎宕机。

啊啊啊他到底干了啥！

呃啊啊啊啊——

二十一岁连手都没和人牵过的沈榭在心中呐喊。

但出于对人设的尊重，他还记得在监控下保持状态，耷拉着拖鞋进了盥洗室。

沈消还没变态到在这种地方放监控。

沈榭放了一缸水，放自己缓缓下沉，冥想十几分钟，才缓过劲来。

漂亮的小半张脸在水下，吐气，咕噜噜地吹出几个泡泡，很快就破了。

他的人生也和气泡一样破碎。

沈榭回忆游戏历程，悲哀地想着被他玩弄感情身体的众多npc，哭都哭不出来。

当时只想着刺激一点，看看这个游戏的下限在哪，看看最多能作死作成什么样子。

而这个游戏果然也没让他失望。

回忆那些突破人类耻度极限的事，沈榭捂住脸。

今天随便擦个边就臊成这样，以后碰见前男友耍高端局岂不是装到一半就要耻到手脚蜷缩原地发癫。

完蛋。

沈榭整个头都埋下去，在温暖的水里憋了几秒，猛地出水，水花四溅。

不能坐以待毙。

要练。

—

之后几天沈消都没出现。

无处不在的监控是他的眼睛。

沈榭就对着摄像头练。

不能太过分，浅擦一下。

套着宽大衬衫光着腿走来走去。

喝水咬吸管。

假装很热撩一下衣服。

吃摄像头。

诸如此类。

一开始还不太适应，有好几回还没怎么样呢，就有点害羞得受不了，靠着毅力强忍下来。

练了快半个月，效果显著，至少现在说骚话不会脸红。

月末，沈消来了。

沈榭正蜷在沙发上打游戏，玩得很投入，眼睛紧盯着屏幕，身体随着操作晃来晃去。

在全息游戏时代，沈榭偏要PSP这种淘汰快五百年的古董，卖的都只能当收藏品，他手上这个是沈消托人定制的，里面游戏也是根据沈榭描述加班加点弄的。

沈消在沈榭身边坐下，默不作声地看沈榭打名叫“俄罗斯方块”的游戏。

不同形状的方块一个个落下，一排连在一起就会被消除，沈榭玩得很投入，方块掉落的速度快到看不清。

但对于沈消来说，这个游戏简直弱智。

沈榭喜欢的是这种弱智游戏吗？

也很可爱。

沈消津津有味地看了快十分钟，见沈榭没有要结束的迹象，沈消抽走他的游戏机，丢到一旁。

沈榭手指还保持拿着机器的状态，突然失去游戏，像是还没反应过来。

沈消似笑非笑：“早上好。”

沈榭有点呆愣的表情，转为生气，刚要输出，沈消拢住他的手，从掌根开始一点点往上推碾，用恰好的力道捏至指尖。

有点舒服。

这小子按摩有一手，打游戏打得指尖发麻的沈榭此时也不气了，没骨头似得靠在他身上，懒洋洋道：“用力。”

因为这两个字，沈消脑海里飞快闪过一些画面。

宽大针织毛衣下摆提起，露出一节白嫩的细腰，还没等看仔细，就被重新遮上；

牙齿整齐，若隐若现的舌尖。

松垮的衬衫下是骨肉匀亭的腿，笔直纤细……

没有游戏机的沈榭整天在镜头前晃悠，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知道自己是他依靠，所以不知廉耻地来勾引他吗？

也不算。

估计只是把他当乐子消遣，不然为什么有游戏玩，就不再看镜头了？

他加重力道，沈榭又嫌疼，啧一声推开他，“有病吧你，别碰我。”

手里一空，沈消指尖微颤，像要握住什么似地攥紧了拳头。

游戏机刚拿到，就又被没收。

沈榭啪啪地打他胳膊，“怎么给出去的东西还往回要啊？”

沈榭任他打，他没什么感觉，倒是弄得他手心通红，沈榭瞪他，气鼓鼓地背过身给自己揉手。

这样的沈榭让他有种很强的割裂感。

少年沈榭，穿着宽大柔软的浅色家居服，蓬松黑发也软软地搭在额前，是可爱的、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好欺负的。

和在商场上与龙族谈判雷厉风行寸步不让兵不刃血的模样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人。

青年时的沈榭比他现在看起来更成熟。

绑匪曾要求沈榭一个人来谈换取沈消的条件。

他如约而至，定制西装完美勾勒出他的细腰和长腿。

一米七几的身高，在人类男性中都稍显弱势，更别说与全宇宙最贪财好色又高大强壮的危族相比。

沈榭在确定他一切正常后，要求其他人将他送进飞船。

离开房间之前，沈消回头，在还未完全关闭的门缝中，看见巨人一样的危族向他靠近。

绑匪头头沾了盘子里的酱汁抹在他衣服上，笑得很恶心，“脏了，要不要脱掉？”

之后他被安全带走，后面的事他不知道，沈榭也没和他说，只知道后来在偏远的矿星挖到了这几个人不完整的尸体。

年幼的他跟在沈榭身后，始终追随他的背影，而现在身份调转，沈榭变成需要被保护的那个。

他是沈榭，只不过开始向他展露只有他男朋友才见过的那面。

沈榭被他目光刺得有点慌。

今天还没擦呢，怕个屁。

他看向沈消，冷着脸，“有事说事。”

“您现在的身体是十八岁。”

沈榭点头，“嗯。”

“在联邦和帝国共同出台的星际教育法案中，我星二十五岁以下的青少年必须进入高校进行教育。”

沈榭：“……？”

在沈榭迷惑震撼的目光下，沈消将手中各大军校的招生简章递给他，笑得很欠揍，“换句话说，您该上学了，父亲。”

沈榭：“？？？”

.

高级，太高级了。

沈消的报复不是杀他，让他死了活活了死，或者整点高难度的精神控制。

是上学。

究竟得多坏才能想到这个主意。

沈榭入学一切从简，沈消的助理把他送到校长室，校长是人类，但身体经过改造，左手和下半张脸都是机械。

按照现在的科技水平，只要人没死就能原状救回来。

这位校长显然是有点特别的想法，不覆盖仿生皮，就让那些金属质感的材料露在外面，泛着金属独有的冷芒。

校长应该有两米，他起身和助理握手，问好，而后上下扫视沈榭，良久没说话。

助理温和道：“谢绅的情况您也看到了，沈先生之前跟您商量过入学测试相关的问题，他的意思是今天就可以开始测试前的培养了。”

校长冷峻道：“最基础的训练量削减十倍他也受不了。”

“五百台麒麟科技研制的A型治疗仓已经在路上，预计今天下午三点前就能到达。”

“哦？”校长笑，又看沈榭，“他这么舍得？”

治疗仓价格昂贵，麒麟科技的治疗仓更是仓中贵族，一台更比十台强，帝国联邦合作办学的那十家军校最多也就五百台。

沈消为了把他塞学校里，不仅捐了个新校区，还直接将医疗设施水平拉满，不愧是那个男人的继承人。

但看校长那不怀好意的笑，明显不是在说钱这方面。

助理有点怜悯沈总的情人，一个走路都嫌脚疼的娇气包，不知道该怎样在这样严苛残酷的军校生存下去。

或许要联系一下心理医生，应该能用得上。

这样想着，助理点点头，“谢绅就麻烦您了，那批治疗仓我再去催催，尽早给您送来。”

“嗯，慢走不送。”

助理拍拍沈榭，嘱托道：“好好学习，沈总说等这学期结束他就来接你。”

沈榭挎起小猫批脸，“让他滚。”

助理：“……好的。”

-

腾江私立高级中学位于中央星附近的金铁星，矿物资源丰富，但文化水平和其他星球相比要落后许多，历年的高中军校技能比赛经常一轮游。

不仅如此，得到的教育资源也很有限，学校内部的投资只是那几所厉害的高校的零头，之前十几年招生生源大多在包括金铁星在内的十八颗星球。

高级星球的学生不会来，偏远星球的来不了。

虽然没回都能招满，但每回的质量都不好。

总而言之就是非常拉。

和中央星第一军事军校附高、菲尼克斯军事学院附高、联邦德根附高以及龙粤附高相比，简直上不得台面。

新调来的校长手上有点资源，和教育部反应后，得到一笔资金，还扩大了招生范围，偏远星系的学生也有来这儿上学的机会。

金铁星好歹也是一百七十六个A级星球之一，就算垫底也比其他星球强得多，学院扩招，大量学生涌入，也有不少天赋极佳的好苗子。

这些好苗子野心勃勃，争强好斗，A班的教官辞了好几个，后来请了个从前线退下来的上尉才管住他们。

但管的只有训练方面，其余的，比如作风问题和同学关系，只要不死人就当没看见。

因此霸凌现象非常、非常严重。

这也正是沈榭想要的。

沈消显然不想让他过得太舒服，都惨，那不如找个能让自己最惨的。

拉仇恨他太擅长，但如何清零他暂时还没有头绪，只能每种路线都试试。

总之问题不大。

只要是游戏，必然有通关的方法。

——这个想法在沈榭跑第二个八百米时发生动摇。

“快！”沈榭的专属教官皱眉吼道：“你是不是男人？老子这辈子没见过你这么虚的！调整呼吸！这十圈要是跑不完就麻溜滚蛋！军校不是垃圾站！！”

沈榭喘着粗气，嘴里泛着血气，腿脚沉重得像绑了秤砣，跑得脑子发昏。

汗水大颗大颗地从额角滴落，有些掉进眼睛里，涩得眼球生疼，可他没有力气去擦，麻木地保持跑姿，胳膊酸痛到几乎抬不起来。

到第三圈，沈榭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到操场上。

章俊啧了一声，把他扛起来丢进操场旁备着的治疗仓，设定时间开始治疗。

刚治完，就又把人提溜到操场上跑步。

教学楼在操场东面，章俊训人的声音学生都听得见。

很稀奇。

“这哪来的弱鸡？操，又昏了，这才跑七圈吧。”

“听说花钱进的，天地集团听说过吧？有人看见他是沈消助理送来的。”

“我擦，富二代啊！”

“富二代送这b地方来干嘛？我看别不是沈消私生子吧，随便找个地方打发了，不然凭他那财力，中央星上那三所不是随便挑？”

“……倒是挺好看。”说话的是个狼族，他带点讨好地看向身边人，“要不然就他？”

周围讨论的声音一下静下去。

上一个玩具退学了，新的还没选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黎咒慢悠悠地收回目光，无所谓道：“行啊。”

“oh——”

刚要激动地拍桌子，黎咒手向下压了压，所有人噤声。

黎咒不紧不慢地补充：

“轻点玩，别又弄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告捷倒计时：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