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苏略暗恋过两个女孩，一个在小学，一个便是现在的女朋友，而白梦媛像是飘渺地漫步云端的仙女，是所有伯朗男大学生的梦，苏略对她恋慕中带着虔诚的尊敬。

像现在这样和一个人赤身交叠，全身所有的细胞感官刺激放大无数倍，像是陷入沼泽，被拖入深渊，覆盖着淤泥，呼吸不畅，胃里热辣辣一团火，脑子晕晕乎乎飘在云端，对苏略来说是从未有过的体验，可怕的快感。

就在大手探进浴巾的刹那，苏略的理智回神：“别！”

温成手僵硬，起身：“我弄疼你了？”

“不是……”苏略呆呆地摇摇头。

苏略清醒了，抓住被子一角，用力一扯将整个身体盖住：“我头疼，先睡了。”

说完就闭上眼睛。无论温成怎么呼唤，苏略也没反应。

上午专业课，苏略趴在桌子上几乎睡了全程。

“你们俩这是又搞什么花样了？”周尧拄着头一脸鄙视。

“有件事，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苏略顶着黑眼圈。

“问吧。”周尧来者不拒。

“我说不出口，我发消息给你，看完删掉。”苏略一脸发愁。

周尧点点头，点开收到的消息。

苏略：“男生会想和好兄弟做吗？你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吗？”

周尧看着消息，明明每个字都认识，凑在一起好难懂，思考片刻答：“我倒是没有听说过，也没这个经验，但你身经百战，还用问我？”

“你什么意思？我和我女朋友是纯洁的交往。别造谣，传出去对人家女孩不好。”苏略忽然正经起来。

“你和白梦媛，不是分手了吗？”周尧思绪也乱了。

“你在胡说什么！”苏略突然起身一把拉住周尧的衣领。

“苏略，不想听课就出去！”如果不是老师这一嗓子，周尧感觉自己一定会挨揍。

看着苏略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周尧似乎看到了曾经那个一涉及到白梦媛就炸毛的苏略。

下课铃声响起，苏略没有回到座位。

周尧在楼道里找到扶着栏杆看着远方的苏略：“兄弟，我有喜欢的人叫景妮，即使她不选择我，但我对她的感觉没有变，即使再优秀的人出现，不是她就不行。”

苏略听到这一番话，心里感触很深：“我一直感觉白梦媛对我若即若离，所以时刻怕她离开我，一旦她接近别人，我就嫉妒的要命。但你的话让我想明白了，这不是健康地去爱一个人的方式。”

“你是不是记错了，你现在有男朋友。”周尧小心提醒。

“你在开我玩笑吗，为了我刚才冒犯你的事？”苏略难以理解。

“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我确定你和你女朋友分手了，现在交往的是一个男人。”周尧举手赌咒。

“男人，是谁？”苏略忐忑询问。

“温成。”

偏偏是他，若是大学里任何一个人，苏略都能轻易地处理掉他，远离麻烦，恢复从前正常平静的生活。

温成回到公寓，推门见满地杂物，行李箱，衣服，锅碗散落一地。

脚底下汪洋一片的肥皂水，从次卧里蜿蜒流出。

“忙什么呢？”温成靠在次卧门框上。

苏略正弯腰拖地，满头大汗，看到温成想是看到了军训长官，站的挺拔：“我看房间空着怪浪费的，收拾出来我住这儿。”

“随你便。”温成转身回了主卧。

来不及把客厅的行李收拾好，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苏略腰酸背痛，像是跑了马拉松加搬了一天砖，连手指节都是痛的。

而这不是最难忍受的，因为次卧一直没住人，也没有通过风，空气中弥散着粉尘味，床垫子潮湿的像是淋了雨。翻身折腾到夜里两点，苏略把自己头快抓烂了。

温成这边也醒着，他已经从周尧那听说了关于苏略的记忆可能发生混乱，他将第一次从家里落水到体育馆落水中间的六个月所发生的事都忘记了。

所以现在的苏略只是他的发小苏略，是那个非白梦媛不娶的苏略。

听到脚步声温成翻身，突然眼前矗立一个人影，顶着鸡窝头，抱着枕头挡住半张脸。

“你不会以为这样我就看不见你吧，苏略。”温成无奈。

“我在隔壁睡不着，还是一起吧。”说着苏略跳上床，躺在温成身边位置。

苏略挪动身子，腿无意中踹到了温成的小腿：“抱歉，你给我点地方。我快掉下去了。”

温成闻言往右挪了挪。

苏略的腿伸开，维持着脚踩着温成的小腿不动。

“苏略！”温成忍着情绪。

“太冷了，你帮我暖暖。”苏略说着整个人挤到温成的怀里。

快要入秋的晚上，苏略在满地积水的屋子里，枕着潮湿的被褥几个小时。睡前全身还出了汗，现在只感觉手脚冰凉，牙齿都在颤抖着咬合不上。

接触到温成体温像是得到了热源，苏略在隔壁想了很久，最差的结果能怎么样呢，对方是温成，无论他在家里，在学校，年轻年长，他都是那个一直陪在身边的人。

苏略熊抱住身边的人，手在他的腰上揉搓，脚缠住温成的双腿。

“放手！”温成拉了一把身上的手臂。

“抱一下又不会怎么样，你怎么变得这么小气。”苏略撅着嘴不悦道。

“周尧告诉你我们的关系了吧，你还敢上我的床。”温成看着苏略圆圆地不谙世事的眼睛，咽了一口唾沫。

“我会怕你？你能把我怎么样。”苏略心道无非是像那天把他压在身下亲亲抱抱。想起那天的氛围感觉，也不是很反感。

“你不怕？”温成吻在近在咫尺脸颊上。

苏略不以为意的摇摇头。

面对挑衅，温成掐住苏略的下巴，研磨了一会儿唇瓣，突然发动攻势，撬开齿关，不断的索取。

这一次苏略显然不打算被动接受，他躬起上身，手臂撑着来到温成的上方，热烈的回应着。

感受到温成的手掌来到自己的背上，苏略腾出一只手制止，谁知暴露出这一瞬间的破绽被温成抓到，他手臂一起用力，掉换了两人的位置。

上衣被掀起苏略才慌了：“够了吧。”

“不够”温成细细的轻吻。

“要到什么程度？”苏略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知道就别问了。”温成已经开始动手脱去苏略的睡裤。

“非得今天吗，再等等呢？”苏略握住身下作乱的手。

“你说，我听着。”温成从床头柜子取出熟悉的物品。

“这就开始了吗，多久结束……”

温成手掌捂住紧张地不断提问的嘴，苏略剩下的话都变成了呜咽。

苏略不记得自己是什么睡着的，但是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泡在一个没有底亦没有边界的水池里，无论他怎么游都仿佛停在原地，突然他看见远处另一个挣扎的自己，惊吓着睁开了眼睛。

身边的位置是凉的，床头柜上放着一碗粥和一盒药。

“温成是认真的！”苏略捂着头揉着眼睛坐在周尧的寝室里。

周尧看着电脑上的猜词游戏，没什么反应。

“我跟你说话呢，他是认真的。”苏略气急。

“多新鲜啊，男神做每一件事都不是玩玩的态度。”周尧觉得这就像一加一等于二，不需要质疑。

“那就不好办。”苏略皱眉。

“这有什么难的，像你俩之前那样，和他谈着呗。”

“可我喜欢的人不是他。”苏略叹气。

“那你昨晚不拒绝。”周尧怀疑的眼神。

“就……因为是温成啊，我和温成做什么都可以。但是……”苏略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但是？”

“但是这不是爱。”苏略心底的声音拉扯着。

“那是什么？”周尧顺着苏略的思路。

“习惯了，从小到大，我不会拒绝温成的要求，同理，他也不会拒绝我的。”苏略有了结论。

“难怪……”周尧想通了一些事。

“什么？”

“六个月前是你追的他，我就说他平时那么冷傲，怎么被你轻易就攻克。”周尧点头。

“我追他？别开玩笑了。”苏略怎么也不愿相信，但他又知道在感情上那么迟钝的温成变成昨晚的样子，一定是有人手把手教了。

“睡了一觉，初恋女朋友没了，初吻，初次都没了。”苏略捂脸发愁。

“老实说，你跟他不是初吻，也早就没什么初次了。”周尧一本正经提醒道。

“得想个办法，既然是我把他掰弯的，再把他引到正道上，不就行了。”苏略突发奇想。

“然后你再追回白梦媛，毕业就结婚，生两个孩子，享受天伦。温成将来就是孩子他叔。”周尧顺势接下去。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这个计划觉得怎么样？”苏略听得心动。

“不怎么样，比我第一次听你要追温成还不靠谱。”周尧头摇得像拨浪鼓。

“温成没谈过正经的恋爱，那你知道他有没有暧昧过的女生吗？”苏略想了解他会喜欢哪个类型的女生，之后对症下药。

“还真有。”周尧忍不住笑意。

“谁啊，我见过吗？漂亮吗？高的还是矮的？”苏略很惊讶，迫切地想知道关于这个女生的一切。

“白梦媛。”周尧举起手机，打开那篇至今还是校园网的置顶新闻。

“这个狗男人！”苏略看着照片里模糊的侧脸，一眼便认出这就是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