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你大爷,你们二对一,有本事,来单挑!”男人的胜负欲在这一刻被点燃,就是很奇怪,明明就是无关紧要、鸡毛蒜皮的一点小事,都要拼出你死我活,非得要拼出胜负,还乐在其中。
像尿尿谁尿得远,掰手腕谁厉害,谁扫到的支付宝红包最多,谁的腹肌更漂亮……男人,至死是少年,不服!
林远想削减一下他嚣张的气焰:“不管是白猫还是黑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不管是一对一,还是二对一,赢了就是王道。”
“还这么嚣张啊!林远,哪这个把他的嘴堵上,看他还服气不!来呀,上针!”程鱼随便在一堆杂乱中间扒拉出一个不明物体,大小刚好可以塞住这作乱的嘴。
林远看也没有看,接过来就塞余月镜嘴巴里面了,解放出双手控制着余月镜的双手,现在手脚都被束缚住了,余月镜依然不服,还在挣扎着,那颇具年代感的床被三人搞得‘吱呀吱呀’乱叫。
“你别挣扎了,你越挣扎,我越兴奋!”还是程鱼那飞扬跋扈的声音,一副土匪打劫良家妇女的作风。
林远扶额,这货是偶像剧看多了吧!这说的什么跟什么啊,有劫匪长他这样的么,这余月镜也不像是柔弱的良家女子啊。
“你老实点,别把这床整坏了,我们三个还要赔!”说的时候没想这么多,明明就还在数落着程鱼,但是自己此刻说出这句话,再结合现在的姿势,林远怎么感觉也哪里不对啊!
余月镜本来还在奋起挣扎,但是听到二人的对话,脸都快绿了,直翻白眼儿,嘴巴里被塞得满满当当的,腮帮子都酸了,只能发出呜呜呜的怒吼。
林远此时也有点尴尬,清清嗓子:“我现在松开,你先保证,待会儿不生气,同意就点头,我数三、二、一。”
余月镜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真憋屈。他脸都憋红了,成了一颗黑亮的大枣,真的是虎落平阳被犬骑,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真他妈狗。
见余月镜点头,林远才招呼程鱼起身挪开了,程鱼提了提屁股上印着个流氓兔的图案的短裤,跟着起身了。在起身的时候,又把裤腰带紧了紧,拍着自己青蛙一样白的肚皮,还大力拍了一下余月镜的屁股。
一通玩闹下来,林远浑身畅快,好久没这么愉悦了,希望他们多打闹几次,这样集训期间就不会无趣!
不行,这样多耽误自己学习啊!一心玩儿,还要怎么学。
感受到身上的重量骤减,余月镜的手腕也再次得到了自由,他恢复自由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嘴里的塞的东西给抠出来,一股子腥味儿,也不知道这两货找的什么东西!嘴巴都酸了!
卧槽!不看不知道,一看想砍人,原本已经稍微平息的心又开始躁动了!
要爆炸了!什么玩意儿!谁的?
林远在收拾战场,程鱼在把一件白色的卫衣往身上套,突然欣欣向荣、和谐无比的寝室在一瞬间就像掉入了一个冰窖,来得是那么快,那么猝不及防!
骨头摩擦的声音格外刺耳,二人很默契地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机械地转头看向冰源——余月镜。
“你不是都说了不生气了么?”林远不自觉往后面挪了一步,正好沐浴在早上的晨光里,似乎日光可以助他抵御着刺骨的冷,“后悔了?”
“怎么可能不生气嘛,是个男人被人压,都会暴走!看来,今天是躲不过去了,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程鱼穿好衣服,默默地掏出一本书卷成筒捏在手里,往门的方向挪了挪,成抵御的姿态,“你可不能揍我,是你先把我的衣服扒光的,我才……”
程鱼就是典型的搅屎棍,看热闹不嫌事大,越闹腾他越激动!
“闭嘴,不是这事儿。”余月镜感觉心里有团火,憋屈得很,想找地方发泄一下,“你们看看,这是什么玩意儿!谁的?谁找的?”说到后面,感觉他牙齿都要咬碎了。
见到余月镜捏着的东西,程鱼脸色大变,嚎了一句:“不是我,不是我的!”开门就溜了,跑得比兔子还快,留下林远一个人面对暴躁的余月镜。
假烟假酒假朋友。
林远也是一个头两个大,程鱼这坑货拿给他的时候,他也没看,直接就给塞余月镜嘴里了,现在他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因为,余月镜手里捏着的是自己的小短裤,就说昨天想洗的时候怎么找不到,后来也就忘记了。
林远双手打着手势,安抚道:“你听我说,这是一个误会,这是我的,可是昨天就不知道哪去了,就是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就是随手一抓,然后就,不是,你听我跟你说,我昨天换下来准备洗,结果没找到。”
先安抚下来再说,被人塞了内裤到嘴里,是个人都会暴走!林远就算再冷漠,也能够感受到他的愤怒。
“你闭嘴。”不待林远说完,余月镜就粗暴地把他的话打断了,步步逼近,林远则是步步后退,退无可退,一屁股坐到自己的床位上,“你刚才说,这是没洗的?”
“我昨天找来洗的时候,没找到……”说到后面,林远声音越来越弱,像蚊子叫。
这下是真的爆发了,就像斗牛被惹怒的时候疯狂喘着粗气,似乎下一秒就要把角斗士掀翻在地。
林远已经做好了被揍的准备,是个正常的人都无法忍受这个吧,太重口味了,等等,等等,一道光在他的脑袋里闪现,原本紧闭的眼镜睁开了。
“我的短裤,怎么会在你的床上!你莫不是……”
“你别瞎想!我警告你,你的短裤我拿来干嘛,那么小,又穿不得,不利于发育!”说完余月镜就后悔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越说越不对劲,好像越描越黑!
本来是自己有理的,现在一解释,怎么感觉自己反而没道理了。
对啊,他的内裤怎么在自己的床上?我会什么会知道他的内裤小?
“你说,我的短裤那么小?穿不得?你是穿过么,你怎么知道?还有,你小,你全家都小!”
余月镜气结,很想反驳,但是不知道怎么反驳,就是怎么反驳都差点意思。还有,就是说,昨天晚上怎么那么紧,那么不舒服,倒不是卡裆,就是腰围太紧了,穿的时候还明显听到了松紧带断裂破碎的声音,本来还以为是长胖了,搞半天穿错了!
估计穿着不舒服,睡得迷迷糊糊就脱下来丢到一边了,结果被这两货用来……草,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我给你洗干净还给你就是咯,那么计较!”意识到自己穿错短裤的余月镜语气都变得温柔了,像泄了气的皮球。
“你自己看一看,还能穿么,你是不知道自己多胖是么?算了。”林远不知道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有点不对劲,为了一件小事在这里纠缠,丢掉就好了嘛,“我不要了,我内裤多的是,也不差这一条,所以你可以起开了!”
余月镜试探道:“那抵消了?”声音明显底气不足,万一他误会自己有什么不良癖好,爱偷人家内裤,那……
“这件事翻篇了,但是我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林远指着余月镜藏身后的内裤,脑仁疼,“你先来解释一下,我的内裤为什么会在你的床上?”
余月镜冥思苦想,对了——
昨晚洗澡的时候,出来被林远撞了,后来又踩到屎坑里面,光顾着刷鞋,把脏衣服彻底抛到脑后面。
接着又是林远去洗澡,等他想起来去收拾自己放在浴室的脏衣服的时候,正好挂钩上有条内裤,随手就穿上了,也没注意看。
等等,自己的内裤去哪里了?余月镜先看了一下阳台,那里晾着的内裤不是自己的,他的视线下移到林远腰腹的位置,直勾勾盯着那里,“你现在穿的不会是?”
呃。
林远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就是说这内裤怎么腰围变大了这么多,有史以来最尴尬的乌龙——室友互相穿错内裤了!!!
看他的表情,余月镜就知道了,林远现在穿的是自己的内裤,妈蛋太狗血了!自己唯一的一条内裤,还是穿过的内裤,现在在室友身上怎么办?
他昨晚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心急火燎的,忘记拿内裤了,还说晚上睡觉真空,洗了一晚上就干了,结果,现在……
“不说内裤的事了,老子活这么大,还没被这么欺负过,所以,要让你体验一下我的感觉,被压的感觉。”余月镜再次翻脸,做出凶煞的表情,按住林远的肩膀就把林远死死禁锢在这方寸之间。
明明前一秒还和风细雨,但是这一刻就好像隐藏在月球背面的样子暴露出来了,坑坑洼洼、阴暗诡谲。
只是还没等余月镜怎么样,林远的眼眶就开始发热,然后就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这眼泪就跟坏掉的水龙头一样。
长这么大,想起自己以前一直是一个旁观者,局外人,别人在玩闹的时候,自己就面无表情地在旁边看着,妹妹跟她父亲在玩的时候,自己更是一个局外人,就在一边看着。
母亲不断地换男朋友的时候,自己还是在一边看着,没有发小、没有打闹的时候,就是一个彻底的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