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呜咻。”恍惚中，化身万千星辰的汪衍猛然从亿万星辰大海中回归，身体，灵魂，这一刻仿佛由万千星子重组一般。

“呜咻……”

“小……话痨。”汪衍呢喃，睁开的双眼满是迷茫。此时此刻他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不知道自己是谁。

“龙小哥，你没事吧？”郭大叔皱眉看着身边的汪衍，心中猜测，这小年轻不会是被之前的山崩地裂给吓傻了吧？

汪衍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人，表情茫然。

“吼呜——”熟悉的刺耳嘶吼声远远传来。

汪衍不舒服的微微皱眉，循声看去，不远处的巨大屏幕上正播放着一副恢弘的画面。

广袤浩瀚的天宇下，遥远的虚空中黑色火焰咆哮着腾腾而起，它所到之处，一切皆化为灰烬。

与之相对的几道巨大的人类身影同样悬浮在高空中。随着几道身影不断的变换动作和位置，那黑色火焰才堪堪被阻挡在一定的范围。

“凹凸曼？”汪衍呢喃。

至于凹凸曼是什么，他其实想不起来，他只是本能的叫出了那个名字。

郭大叔表情疑惑地瞅瞅身边的青年，犹豫片刻，纠正道：“是法天象地，只有筑基巅峰和金丹修者才能使出的术法。”

法天象地？

那不是大巫师和巫将的手段吗？

大巫师和巫将是什么？

汪衍茫然蹙眉，视线却紧紧注视着前方的大屏幕。

郭大叔瞥了自己邻座的人几眼，总觉得这小青年此刻怪怪的。

可惜左看看右看看，也没有熟悉的人可以交谈。少顷之后，到底还是忍不住道：“我们的运气不错，碰上了出城御魔的中原城虎帅和灵都前来支援的龙帅。他们对这附近区域进行了生命搜索，我们这才得以被救。

你才刚刚来灵界，肯定还不知道虎帅和龙帅。虎帅和龙帅那可是我们灵界最顶尖的存在，他们并非单指个人，而是指一类人。实在要找个界定的话，那就是能够使出法天象地，并数次参与御魔大战，并取得最高成就的人才能被授予虎帅，或者龙帅的称呼。

作为地球的重要防护，我们灵界一直以来只有少数人才知道。

我们出去之后，都是不可以提及灵界的。即便是相熟的，同样在灵界的人。

但在这里，真正对灵界和地球起到保护作用的人。其实都是能够使出法天象地的人。他们以修为和战功获得荣耀，同时也获得尊敬……。

你看看，他们是不是很伟岸？

……

……

我们灵界的居民，都以守护各自国家的驻城为荣。除了抵御魔兽，外星生物。很多时候还有国界对战。

无论是什么对战，每一个国家都离开虎帅，龙帅这样的存在。

如果没有他们，灵界众生的诸国驻城别说在国界对战中，就是一次又一次的魔门大开也很难生存。”

“吼呜……”在那将级魔兽的不知道第几次嘶吼后，汪衍几经折磨的意识，终于慢慢恢复序列，只是看着眼前的郭大叔，他怎么看怎么陌生。

这位之前明明很高冷啊？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为什么现在仿佛一个小迷弟一般？

“……对了，你看了灵界指南应该也知道，在这里获得的荣耀，在外面也是同样适用的。

或许是每个男人都一个将军梦吧，呵呵，第一次知道这里通过猎杀魔兽就可以获得军功的时候，我真的特别激动。

可惜，我的修为提升的实在太慢。太过高级的魔兽并不是那么好猎杀的。普通魔兽熟手比生手猎杀的更多。修为太低，为了降低伤亡，我也不会被分配到高级魔兽区。以至于至今为止，我也就攒了个中尉。”

中尉！失敬啊！汪衍眸光微动。

“……在外面或许中尉还算个军官，但在灵界，中尉这品级太多了！像我这样的尉级，也就只能在新手村混混，中原城的中心城，多得是大尉和少校。据说盘古城，伏羲城和女娲城那样的地方，少将遍地走，校级不如狗。在灵都，更不得了，大街上随随便便一个都是中将，大将。”

汪衍：……

汪衍原本只当郭大叔是在忆往昔，可是随着对方唠唠叨叨的越来越多，他发现他一颗咸鱼心被刺激了。

“那个，这个级别不同，有什么不同吗？”汪衍到底没忍住。

他是知道在灵界猎杀魔兽，是拥有功勋奖励的，可他不知道原来大家在这里都是军官！

想到忽然有一天，周围人全是官，就他一个白丁，那画面……。

郭大叔点头：“当然有。比如，如果你是少校，将来即便不能达到大先天，或者筑基修为。回到外面去，六十岁之后也能享受军人的退休待遇。由国家养老。”

汪衍：……呵，呵！

郭大叔瞅着汪衍的表情，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感慨道：“小伙子，加油。我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也像你一样踌躇满志，总觉得自己，即便不能到达金丹，筑基也是绝对可以的。将来老了，还能用大将或者帅级身份，带着老婆进来灵界养老。哈哈！”

汪衍：……

郭大叔：“可惜啊，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以我现在的年纪，就算再努力二十年，恐怕也很难到达大将级别了！”

汪衍：……

“不过，人都是有梦想的。在灵界，时间久了，了解的多了，没有人不想成为虎帅，龙帅那样的存在……。即便知道，梦想很遥远。”

“……”

汪衍挑了挑眉，心里感叹郭大叔少年梦的同时，视线已经再次转移到大屏幕上。将级魔兽的每一次攻击，都毁天灭地的令人心惊胆战。

即便它（们）被数名巨人围攻，那黑色火焰，依然一次又一次的冲破屏障。

在一次又一次心焦中，他收回视线环顾所在的空间。这里整体很像是科幻里的飞船内舱，银灰色主题的环境里满满的科技感。

内舱里有很多座位，目前为止上座率达到二分之一。

“怎么没看到左峰和云歌他们？”汪衍看了一圈，没发现左峰等人的身影。

郭大叔朝客舱后面示意了下：“左峰属于在编人士，我们现在乘坐的是中原城的大型飞舰。飞舰当前还在进行生命搜索和救援任务。左峰被临时加派了任务。云歌和云蔷据说是遇到一位云蔷的同学。”

汪衍：……在灵界，还能遇上同学，这得多大的机遇？

两人正聊着，云歌就面无表情的回来了。看到她只身一人，郭大叔和汪衍都有些奇怪。

云歌却是看着汪衍欲言又止：“龙源，你回去之后，最好赶紧离开佣兵大厅那边。”

郭大叔闻言，眉峰一挑。

云歌面色惭愧又尴尬的继续道：“云蔷把你契约了腾蛇的事情告诉了她同学，她同学家里在这边好像很有势力。听他们的意思，是想，想向你购买腾蛇。”

郭大叔眯眼：“对方没有邀请你加入？”

云歌表情一僵，尴尬道：“邀请了。不过，我觉得他们可能是看在云蔷的面子上才邀请我的。云蔷跟他们说，我在外面只是个大专生。”

汪衍：……灵界还比学历？

“她不是你姑姑吗？”汪衍觉得那云蔷说话是不是太口无遮拦了一些。

“她是我老太爷弟弟的孙女，我们俩相差也就一岁，没你们看到的那么亲。”云歌讪笑。她就是运气好，从小喜欢习武，然后一不小心走了狗屎运练出了内劲，之后又一不小心进入了这里。事实上，他们云家，真正被培养的是云蔷那样的优等生。

郭大叔：……

汪衍：……

云歌并没继续说家里的事情，汪衍和左峰也没八卦。之后几人又聊了些关于收获的问题。

与此同时，大屏幕上，几道巨型人类身影已经与破开封锁，浑身包裹着黑色烈焰的魔兽战在了一起。说实话，那画面与汪衍从周天宫传承来的记忆里，一些修仙者对战宇宙怪兽也没什么区别了。

不同的是，宇宙怪兽更为恐怖，别说什么金丹了，就算是元婴，化神，在它之下也不过是蝼蚁。周天宫星域内出现的宇宙怪兽，即便是传说中的低阶，也只有遁虚境或渡劫境才能与之战斗。

运气不好，遇上中阶或者高阶宇宙怪兽，在周天宫星域内，基本上只有毁灭一路可走。

“听说因为特殊原因，所有通过魔门进入灵界的魔兽，力量都会被压制至少三层。也不知道这将级魔兽全盛时期有多强！”客舱里有人感慨。

“想领略你可以进魔门里面看看。听说每年都会有十恶不赦之人，被炼制成傀儡送进魔门里猎杀魔门内的魔兽。哥们想试试，我觉得上面会给你个一等军功。”

“……”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想要进入魔门，怎么也得大校级别。你这样的，还没进去，就被魔门通道里的飓风给搅碎了。”

“龙源。”汪衍正偷听别人的议论，陌生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汪衍收回看向大屏幕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群七八个人站在他旁边的走道上，其中还有他熟悉的云蔷。

云蔷见汪衍看向她，冲他温柔的微微一笑。

那笑容甜美又挑衅。

汪衍：……

“我们是中原城韩家的，把你的契约兽拿出来看看。如果血统够好，我们可以以一瓶灵泉水的价格收购。”开口说话的人是一名身高一米六左右，身形干瘦，皮肤黑黄，长相普通到有点男性化的短发女生。

汪衍看着她，见她微抬下巴，一副鼻孔看人的模样，只觉得好笑。

“……没兴趣。”

女生面色微沉，眸中更是怒火腾腾，显然不愿意相信自己会被拒绝。但考虑到这里不是她能闹事的地方，到底没有立刻发怒，而是深吸一口道：“听说你是新人，你不会连灵泉水都不知道吧？”

“……”

“灵泉水在灵界是可以当丹药和灵石使用的硬通货。一小瓶灵泉水，运气好的话，就能祝你突破一个小阶。你刚刚进入灵界，应该也就后天后期的修为。以这种散修的资质，一瓶灵泉水，差不多够你进入后天巅峰。别看只是这一小节，起码能让你少奋斗了十年。”

汪衍：抱歉，哥哥现在已经是后天大圆满了，并且不知道有多圆满。不需要你们的什么灵泉。

说道灵泉，汪衍忽然想到，他的灵泉珠泡在稀释到几近于无的神息液里，不知道那样的灵液算几等的了灵泉水。

云蔷看汪衍明显走神的眼神，眉头微微皱了皱，温柔的笑道：“龙源，我刚才帮你问过了，血统越是高的灵兽，一般人根本养不起，它需要的资源也不是我们普通人能够弄到的，怎么说它也是一条命，我觉得你不如……”

汪衍眯眼看她，似笑非笑道：“你是我什么人？你觉得？”

云蔷顿时尴尬，站在那里一副无所适从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汪衍怎么她了。

韩家女见云蔷受委屈，压着怒火道：“你是不是男人？怎么这么没品？你这样的人，注定一辈子没女生喜欢。”

“韩淼别废话。”旁边的韩家青年提醒。

韩淼快速看了对方一眼，又看向汪衍：“把灵兽拿出来。我告诉你，即便是离开了灵界，我韩家依然不是你能随便招惹……。”

“轰——”大屏幕上陡然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客舱内的所有人迅速看向屏幕，下一秒，一股巨浪将整个飞舰掀飞。

汪衍紧急时刻，一把抓住了屁股下的座位。

相比于他，那些刚刚站在他旁边的人就倒霉了。他们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在客舱宽敞的空间里，来了好几个三百六十度大旋转。

等到飞舰平稳的时候，他们已经不知道被甩到哪里去了。

让汪衍没想到的是云蔷，居然在那么突兀的情况下，抓住了云歌的椅子，还把自己紧紧卡入了云歌的椅子里，以云歌的身体为肉盾，整个人窝在对方的怀里。

飞舰刚刚平稳，一队身着黑色防护服，全副武装，手握热武器的人就进入了客舱，扬声道：“所有人，立刻马上回到自己的座位，系好安全带，没有命令不得离开。”

“……”

原本摔在角角落落的人，骨折，内脏受伤就不说了，连□□的时间就没有，就不得不赶紧一瘸一拐的往座位去。

以他们往常的经验，此刻不自觉，很大几率会被丢出去。

防护服众人，见众人都挺自觉，又道：“林虎帅有令，所有能够绘制防御符的武者或灵修，不论低级，高级，都离开座位随我来。此任务成功完成，将记入个人军功履历。”

汪衍瞅了瞅客舱里，见不少人很快起身，也赶紧站了起来。

在他前面一排，云歌几次想要起来，都被压在她身上的云蔷压了回去。

“云蔷你干什么，赶紧起来。”云歌被对付压的不舒服，忍不住道。

云蔷双眼粉红，可怜兮兮道：“我，我的脚好像扭到了。我还想上厕所，云歌，你帮帮我。”

云歌：……

云歌没办法，只能先扶她起来，之后再送对方去厕所，只是等她一切做好，再想离开客舱去参加任务时，却被告知不需要了。

“请回到自己的座位，系好安全带。”

云歌看得出，对方虽然用了请字，但是语气里是对她的不屑和鄙视。

云歌心里很委屈，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却只能故作镇定的往回走，当看到空空如也的座位，以及不远处云蔷与人言笑晏晏的模样时，她再也绷不住，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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