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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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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中旬之后,东京进入梅雨季了。

从阳台上收下来的衣服和裤袜,摸上去总是凉潮的,饼干比以往更容易变软,出门的时候,明明没有直接落在雨幕里,却能感觉到铺面而来的潮气,像被隔着空气贴上一层水膜。这潮湿的雨季断断续续,估计要持续近一个月的时间,对于还处在比赛时期的我们来说,又闷又湿的梅雨期很容易降低效率。而我也似乎和衣服、饼干一样,在阴雨天气里慢慢沾了水泡发一样,对许多事情都提不起劲来。

某个下午,训练休息的间隙,我靠着墙坐在地上,湿透的衣衫贴在墙壁上。我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视野陡然一变,不知道是谁将毛巾扔到了我头上,罩住了我的刘海,紧接着是“啪嗒”一声,一本杂志掉在我垂下的视线范围内,沿着光滑的地面小幅度地滑行了一段距离。

这毛巾倒是正合我意,头发被汗打湿了,黏在脸颊很不舒服,我一把扯下遮住视野的布料,顺手在脑袋上团了几下,与来者——长沼对上视线。她很快在我身边坐下,似乎也是刚训练完的样子,身上还带着热气,蒸腾似的,我撑着手臂往旁边挪了挪。

“新一期的排球月刊。”长沼拿下巴点了点摆在我正下方的杂志书,“你看了吗?”

我诚实地摇头,我很少看这些东西。

“写什么了?”我问。

长沼抱着手臂,露出一个笑来。她牙齿真白,我心想。

她说:“打开看看呗。”

我伸手翻开一页,内页是今年春高的冠军学校的集体照片,十多个人高举冠军奖杯,金灿灿的奖杯闪着金灿灿的光。我的手指压在那一页上,不舍似的停留了几秒,然后继续往后面翻。

杂志的前面大概是介绍国内近期的赛事,大多是职业选手的比赛。翻到后面就翻到了春高,有今年的御三家的采访,男子部门女子部门各占一半。

我看得津津有味,这上面有很多前辈选手的采访,不管是记者问的问题还是选手回答的内容都很有水平,值得一看。而长沼实在是看不下去我翻书那慢吞吞的劲儿,直接上手替我翻到了最后面,篇幅较为短小的国中相关内容,然后精准地翻到了某一页——大概是这一页被看得最多,手一划就翻到了。长沼把那一页往我脸前一怼,我迅速地锁定了页面上的某张图片。

“哇!竟然有我们的照片,咦——这张训练什么时候照的?”我一把把书抢过来,细细地看,在角落里发现了正在捡球的我。

长沼无语道:“就上上周的事情,织部前辈都通知过了有人要来采访——不过这不是重点!”

她再度夺回了杂志的使用权,伸手在左侧的一栏一指,我的目光追随着她的食指,落在用明朝体印刷的像是排名一样的文字上。

“来,读出来。”长沼说。

“平成2X年东京都最佳二传手女子部门——国中,宫城……”我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下意识开口,“这什么野榜?”

“宫城日和。”长沼替我补上了未尽的话,这个名字放在现在的场合下听得我头皮发麻,“看看,多有出息!我这本书还是从活动室拿的,别的页面都整洁干净,就这一页卷边了,可见多少人翻过了,你小子可以啊。”

然后她又把杂志卷起来,在我脑袋上狠敲了两下,不疼,但是极为响亮,“还骂人家是野榜,我今晚就写信投诉让人家杂志社撤销你这个东京都最佳二传手。”

“我真有这么厉害?”短暂的惊讶之后,我的心里又泛上淡淡的喜悦,好像被小猫小狗的肉垫挠了一下,痒痒的,又觉得柔软。我猜我的表情应该有点蠢,也许挂着傻笑,因为长沼的表情染上了些许嫌弃的意味。

长沼哼了一声:“把你嘚瑟的。”

“有点意料之外的惊喜。”我弯了弯眼睛,“东京都这么多优秀的二传手,像冰帝的那位二传手前辈就很厉害,这还能选上我,这是一种肯定,嘿嘿。”

我直白而坦诚地表达了我的心情。和长沼也认识一年多了,她是绝对不会在其他意义上解读我的话的人,这种自信也使我从来不在她面前表现得谦虚——我本来也是毫不掩饰的类型,擅长就是擅长,厉害就是厉害,不足的地方也有,在相信自己的同时也想办法补齐短处——在不被眼前的荣誉与骄傲遮住眼睛的情况下,稍微抖抖尾巴应该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真好啊。”长沼忽然说,语气淡得就像没有放味噌的汤,“我看见你这样,也觉得自己不能认输,还得再努力才行。日和,说实话很多时候,因为有你在场上,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很安心。”

长沼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我,也许在盯着木质地板上的某条纹路。

“什么啊,突然说这样的话。”

“没什么。”长沼吐了吐舌头,俏皮地笑了,“只是突然就像这么说了,夸你你还不高兴吗?”

“好吧,是很高兴的。”我说,“我希望每天都被夸,你以后天天都夸我吧。”

“那还是算了。”长沼说,“我更适合呛你。”

“我现在很担心一件事。”我故作严肃。

长沼一脸问号。

“我们不会到了六十岁都还会这么说话吧?比如互呛什么的。”我认真发问。

“很有可能,如果我们到了六十岁都还在打排球的话。”

“牙都掉光了的两个驼背老太太?”

“说什么呢,六十岁怎么可能掉牙,起码也得七十岁!”

我和长沼对视一眼,在这视线相接的时候,我久违地感受到了单纯的快乐,两个人便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在场馆内显得有点突兀,连织部都看了过来。

我自觉已经休息了足够长的时间,于是很快收起笑脸,做出一副冷峻严肃的模样,拉着同样和我一样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好表情管理的长沼走进了球场继续训练。

那本长沼带来的《排球月刊》则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因着阴雨绵绵带来的潮湿,封皮严丝合缝地贴在地板上。长沼给我看的“东京都最佳二传手”,在最初的喜悦消散后,也被我抛之脑后,毕竟这是对于之前的赛季的一个评价,并不代表将来。至于最后是谁把它捡起来放回去,我也不记得了,又或许根本没看到,第二天它就整齐地待在活动室的架子上,进门第一眼就看得到。

都大赛的最后一场比赛是在六月下旬。

如地区预选赛一样,在挺入四强之前,比赛都进行得很是顺利,甚至在都大赛的第一场和第二场,织部换上了青木、北村打了将近全场。两个一年级的新生也表现得很好,毫不怯场,尤其是青木,她就好像身上有一股憋了好久的劲儿似的,上了场就连拿几分。看得出织部很喜欢她,因为织部从来不会用那样赞许的目光看我。

决赛的对手毫无疑问是冰帝。对于已经是第三次对战的对手,今年冰帝的所有比赛资料自然也是在第一时间收集到了活动室里。去年让我稍感棘手的那位名叫石川的二传手已经毕业——据说升入了高中部,或许在遥远的未来还能遇到。而新继任的二传手从视频里看风格很像她,应该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和我一样是二年级。

织部组织队伍看了比赛后,我从活动室里借到了最近一场比赛的录像,暂停键与播放键反反复复,把冰帝的新二传的垫给其他攻手的球进行了计算,写满了一张A4纸。冰帝的二传手球风和织部类似,学院派的作风,然而不同的是,这个冰帝的新二传似乎也很擅长背传,给攻手的球大多都是背传,只有一两次是给到了四号位的网前。我在草稿纸上把走位圈了又圈,觉得这次与冰帝的较量或许要从二传入手。就是不知道这一次织部会怎么选择首发成员。

细雨暂歇,屋檐湿答答地落着未干的雨水,滴滴砸在窗台上。看完录像带又是十二点,万籁俱寂的时间,街区已经陷入沉睡。我关上半夜或许会漏进一缕凉风的窗,忽然想到了很遥远的事情——如果织部毕业了,我也毕业了,这个暂时还没有新的二传手的队伍该怎么办呢。然后我又想到了井上花,那个老是红着脸的一年级后辈,她曾在一个阴沉的下午叫住我,问我打二传是种什么样的感受,我记得那是都大赛进行到半程的时候。

那个腼腆的女孩,两手紧紧攥着衣角,我心疼地望着她的队服,却也耐心地等待她的下文。我们的交流不多,但是她是一年级里除了青木之外唯一一个会主动叫住我的人。而且她还叫我日和前辈,这个才是重点。

井上问,打二传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我那时候想,既然问了感受,那也就是个人的想法。于是我只是告诉她,我打二传以来每天都很幸福。

所以我告诉她:“试试也不坏吧,也许你会快乐,也许不会。如果你愿意,我想和你分享这份幸福。”

我那时候真的觉得很幸福吗。仅仅那么一瞬间,我的脑海一片苍白,就好像被什么忽然吸去了颜色。但是话已经机械地说出口了,井上看上去也很喜欢这个回答,可能这句话冥冥之中让她更加坚定了某个方向,我躲开了她亮晶晶的眼睛试图与我对视的目光。

我坚信只是因为雨季的潮湿才让我变得像是受潮的饼干。

作者有话要说:鸽了一个多月 我回来啦 度过了特别忙碌的六月 如果顺利的话可能下学期就到日和生活的地方上学啦

写这一章的时候我的正在留学的好朋友正在吐槽霓虹的梅雨期哈哈哈 深有同感 因为很潮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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