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镇后面的山很高，冬季来临，山风格外寒凉刺骨，似是能刺破人的骨血。

一身蓝色素锦，外着红色大裘，小夭便这么上了山。

小夭没有带着多少东西，除了身上的大裘，其他只带了一把弓，十根箭羽，以及五个饼子。

上山的路崎岖难走，有些地方结冰了，更是容易让人打滑，远处又传来不知名野兽的呜咽声，这让她不由小心警惕起来。

这座山很多年前就已经存在了，在小夭有限的记忆里，她应该是没来过的，但脑中却有总有一个声音在提示自己，她应该来，这里有她想要的答案。

这几日在清水镇，她也会时不时去外面溜达，一开始尤苏流月她们还会找她，后面有了两次，她们便知道她只是出去玩了。到夕阳落山时她会回来的。便不再多问，也不再寻找。

所以今日，她出来已有一个时辰，却丝毫不担心其他人找她。

走了许久，视线之内终于出现了一处平坦之地。

拨开白色覆盖的杂草丛林，她看到了一片片整齐排列的雪白坟冢。像一个圆形迷宫一样，一层一层包裹住里面。

小夭瞳孔微缩，手不由攥紧了。

上面刻着一个个人的名字。

这里是……

小夭一路走过去，一路看着这些坟冢上半被白雪遮掩住的名字，不知为何，一股悲泣涌上心头。

真奇怪。

她为什么会想哭呢。

一直往里走，坟冢数量渐渐变得稀少，直到最里面，只有两个雪白的坟冢。

小夭莫名有些不敢看，她伸出手，抹了抹那坟冢上的雪，一个洪字露了出来。

小夭有些怔愣，又将后面的字擦了出来，仔细看，是一个江字。

洪…江…这不是当年辰荣军的首领吗？

原来，他们都埋在这了吗？

在洪江的不远处，就剩最后一块坟冢了。

很奇怪，小夭越靠近，心脏跳的越快，就连手也不知不觉的颤抖起来。

她探出手。

这是……

“小夭，”身后突然有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小夭下意识收回了手。

只见玱玹身着黑色大裘，面色有些疲惫，眼里却是小夭看不透的复杂情绪。

“我忙完就急忙赶回来了，你怎么来这儿了，这里是辰荣军旧部的坟冢。”

小夭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玱玹看了眼最后一块积雪覆盖，没有被擦掉的坟冢，心中舒了口气，又有些担心的看向小夭：“我回来时，尤苏和流月说你在外逛街。于是，我整个清水镇都找遍了，最后只听卖布衣的张婶说你好像上了山，于是便急忙忙上来找你。”

小夭嗯了一声，心情却有些低落。

玱玹看出了她心情不佳，于是一步步主动走进，伸手将人揽入怀中道：“山上太冷了，我们下山吧。”

小夭依偎在玱玹怀里，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身，就像溺水的人在水中紧紧抓住稻草那般。

玱玹又轻声道：“天黑了，我们该回家了。”

小夭不做声，天色已经晚了下来，之前还是雪白澄澈的景色，已悄悄被暮色染成萧瑟，那个坟冢在暮色的映衬下，更显悲凉了。

她松手回过头，又看了眼最后那个不知名的坟冢，终是点了点头。

别的坟冢都被白雪覆盖着，上面有些许尘土，可这个坟冢，却干净的仿佛不染尘埃，连一点风沙落叶都不曾停留。

……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好痛苦，我想断更三天，第二天如果没更，不要惊讶，如果更了，那就请夸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