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吃饭的五人组发现,今天他们的斯巴达小教官没有监护人。
其实“监护人”这个名头也是鬼冢班的同学们私下商讨且一致通过的。
本来以为是保镖,毕竟每天一换,还都明目张胆地带真刀,但以道空的实力和他们之间亲昵的相处,再有颜值加成,实在是不像保镖,于是只能这么称呼了。
“教官!要一起吃吗?”
热心的伊达航对端着盘子、四下张望的道空挥挥手,道空也没犹豫,端着盘子跑过来,目标明确地坐到了松田阵平身边。
“小教官,今天你家监护人没来吗?”
坐对面的诸伏景光把道空盘子里掉出来的糖顺手放回去。
“嗯……是指我的近侍吗?我也不知道今天是谁,本来一早就该见到的,可是他迟到了——或者是迷路了。”
道空戳了戳盘子里的蛋糕,开始担心是不是著名大路痴三日月宗近自己来然后迷路了。
担心的道空不由得皱起眉,然后在震惊与众目睽睽之下抓了五颗糖,一股脑全塞给了松田阵平。
没有糖的四个人:盯——
一人拿五个的马自达:咳咳,没办法,这是给我的。
“我说小教官,你怎么就这么喜欢小阵平?给他五个糖?我就没有!”
萩原研二注意很久了,从刚见面开始,道空就很在意松田阵平,平常上课什么的,道空看松田阵平的次数总是最多。
现在好了,有糖只给他吃。
同样没有糖的三个可怜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了虽然眉头一松、但表情显然迷茫的道空身上。
四只:那是普通的糖吗?那可是小教官的宝贝,平时多看一眼都要被敲头的存在!现在竟然给了他五个!
道空抬起头,本就迷茫的表情更为迷茫,刚想说什么,就见不远处的桌子上一个叼着牙签的男人回过头来,似是不经意,嬉皮笑脸地打趣降谷零的外表。
这种情况,比当事人先发作的往往是伊达航,这次也不例外,教育过那个家伙,似乎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萩原研二又将话题引到了班长的身上。
“班长,说真的,今天早上也是,你是不是喜欢零啊?”
零零:噗——
班长:哈?
结果指望看个热闹的几个人猝不及防地知道这个浓眉大眼的老实人已经领先他们一大步,成为了一个拥有女朋友的人生赢家。
道空就这么默默地一边吃蛋糕一边看着五颗星星玩笑打闹,直到萩原研二看到松田阵平手边刺目的糖纸,又将魔爪伸到了道空头上。
但总有一些无厘头的恶意不想让人岁月静好。
“——说小孩子做教官,我还以为是传言,还真就是个小孩啊,听说接手了鬼冢班的体术课?”
“警察学校在想什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能教体术?教什么?教他们怎么玩过家家吗?”
“晚上打雷还会怕的找妈妈吧,幸好不教我们,我可不想当小朋友的保育员。”
“哈哈,那鬼冢班的要是毕业了当不好警察,还可以另寻出路嘛,毕竟做了这么久小朋友的保育员。”
“哈哈哈……”
……
故意说的很大声,眼睛时不时往这边撇两眼,满满的恶意,生怕道空听不到似的。
啪——
而不止道空听得见,这附近鬼冢班的同学照样听得见,心照不宣,十几双筷子齐齐放下,黑压压的一帮人以班长为首,来者不善地直奔向那几个学生。
“喂,你们刚才说什么?”
十几个气势汹汹的年轻人沉着声音说同一句话,不怒自威。
“怎么了?想打架吗?”
对面也不是什么吓大的怂包软蛋,愣是有这硬刚的勇气。
两波人马无声对峙,四周看热闹的越聚越多,也有几个恪守校规的跑去找教官,但最终还是没能打起来。
“唉,这是干什么呢?我也来玩玩。”
一个软绵绵的声音陡然插入,两方人齐刷刷地回头只见一个笑容温和的金发青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与他一起的还有一个不苟言笑的绿发青年。
“刚才好像听到有人说我家孩子坏话,对吧弟弟丸?”
“兄长,我叫膝丸——不过确实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宵小之辈诋毁小空,大抵是没受过什么正统教育,不知道什么叫尊卑有别吧。”
陪同兄长前来的膝丸不屑地瞥了一眼那群人,四下看了看,找到了坐在原处睁大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道空。
“是吧——你们是我家孩子的学生吗?没关系不用在意的,都是小事。”
道空首位迟到的近侍髭切拍拍伊达航的肩膀,很随和的笑着歪歪头。
正当那群人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只听髭切慢慢悠悠地补上了另外一句:
“毕竟吧,我家孩子对于残障人士一向仁慈,辛苦他们人模人样的披上这一身皮,浪费国家的物资了。”
反正是些脑残,管他们干什么?
……
而道空看着挡在他身前的人们,真切地感到迷茫,不由地抬手抵在心口,从那个空寂的器官蔓延出一种微妙的感觉。
明明没有吃糖,为什么会这么甜呢?
道空不在意他们说的话,活了万万年,岁月沉淀,本就波澜不惊,连羽毛微雪都算不上的几声话语,又怎能惊起涟漪。
真正让道空侧目的,是这些为他挡住流言蜚语的人——忆往昔,道空从未遇到什么危机,就算有,道空的本质属性也可以“虚无”一切,更何况道空身为“祖”,于情于理,都是不应被护着的。
第一个护着他的是那日的昙花一现,让他不顾因果业报来到这里的松田阵平。
第二个护着他的是今时的近在咫尺,为他挺身而出的这些、他的学生。
——不在意的、本就不在意的,可我不在意的,他们替我在意,有人替我抱这个不平。
道空低下头,似乎有一个枷锁又开始松动,他微不可查的一笑。
无需糖果,一样可以变得很甜。
……
“主公,实在抱歉,我劝阻兄长无果,来迟了些,让主公受委屈了。”
膝丸单膝跪在道空面前,与小主公保持平视,语气中充满了愧疚。
是这样,完全出于偶然抢到了近侍的髭切先生,因为某些不可言说的原因,不小心迟到了。
至于这个不可言说的原因是什么,回到本丸后我们可以询问某个被围殴的鹤丸国永先生。
“没关系,小花告诉我了,今天是小髭近侍的,所以明明就是小髭迟到,小膝你不必自责。”
道空从那无法忽视的甜中回过神来,抬手摸了摸膝丸的头。
“小髭,你知道你迟到了吗?还是一个上午。”
第一次被近侍鸽的道空环抱着手,说是生气,又没有愤懑,只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无奈。
“呀呀,对不起嘛,为了表达歉意,今天下午带小空出去玩怎么样?”
髭切和膝丸隔空对视,兄弟二人默契地微微点头,不约而同的相向而行,似是不经意间,刚被髭切嘲讽一通、几欲爆发的几个人就被源氏的二位重宝前后夹击。
心有灵犀地同时拔刀,动作快而行云流水,收刀回鞘,擦肩而过只一瞬,刚才说过道空坏话的、隐隐附和过的几个就全部倒在了髭切和膝丸的刀背之下。
髭&膝·二刀开眼·敢说主公坏话的都给我以死谢罪吧
目睹全过程、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鬼冢班目瞪口呆,而出于视角看到髭切和膝丸拔刀的五个人,隐隐对道空的“监护人”给予了崇高的敬意。
作者有话要说:可恶,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一章在讲什么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