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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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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念书住在舒佩家是姜晓君和舒伯远一致决定的,舒行简在江城人生地不熟,住在姑姑家多少有人照应,这个条件舒行简不得不答应。

私自搬出去不太可能,经过姜晓君又得捱到高中毕业,两全这么难!

洗过澡,他躺到床上揪着头发冥思苦想,不止脱发,再愁一会儿,头发都得花白。

捧着手机正犯愁,楼上突然来了电话,舒行简扯过被子掩住半张脸,有些口齿不清地说:“林壑,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我听着。”手机竖着,林壑背对他拉开了衣柜,他仰脸举着手机,原来前胸后背遍布抓痕,牵着扯着像红线,稍稍用力就断了,又得由一个新的抓痕作为起点。

舒行简探头看一眼紧闭的门,放心地开口,“我想搬家,但是我又不想跟你异地恋。”对方笑了,在食堂共进晚餐,在勤仁坡约会,前天还一起看电影,哪是异地恋。

“那怎么,要同居啊?”林壑遂着他的话往下说,说完,觉得这话特别不负责任。

靠!他视线飘忽不定,瞬间做出人道主义判断,“不行,奶奶怎么办,你也太残忍了!”关于那句话的真假,他一点也没考量。

“宝宝,同居是不可能的。”林壑戳灭烟头儿,伸脚踢了踢卧在脚边的老福,转头又语气温柔,“我们现在是搞对象,矛盾摩擦有一个消化的空间和时间,同居不一样,是两个人身份的转变,往远了说是登记结婚,当然这个不可能,但是没有那几张纸,我也得对你负责。”

他语气稍降,指着屏幕说:“所以,别打这个算盘了。”

“那你不想我呀?”说完,他咬嘴唇,衔着不松口,望着屏幕的眼睛亮晃晃的,无比期待对方的回答。

“想——”舒行简正沉浸,林壑见缝插话问:“退烧了吗,吃药了吗,涂药了吗,消肿了吗?”

舒行简稍微收敛,从抽屉中拿出体温计塞进衣服里,又小心地伸手摸摸,好像是消肿了,还有点儿疼,他如实说了。

“我去看看。”电话甚至没挂,林壑拔腿就往外跑,舒行简急坏了,舒佩和章归行都在家,他不想让被套话。“休息两天就好了,不用来了。”

电话突然断了,舒行简以为林壑听劝,过了几分钟,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卧室门口,林壑抱着几本书站在那儿,额前的碎发竖着,跟他一个姿势。

“行简,林壑说找你来写作业。”门缝拉大,舒行简连滚打趴穿上睡裤,勉强挤出一丝笑,“知道了姑姑。”

“进来吧。”他装作两人没那么熟,侧身出门,拥着舒佩往外走,“我去切水果,姑姑。”转角处他歪头跟林壑眨了眨眼,示意人先进去。

五颜六色奇形怪状凑了一盘,边角料都进他嘴里了,推开门委身钻进去,他反手锁上门,舒佩和章归行习惯敲门,但章添不会,以防万一得拉上那道防线。

“过来,坐这儿。”林壑拍拍大腿,唤老婆似的,揩了揩他的脸蛋儿,那一整套动作不惹人怀疑都难,“怎么还锁门了,你不是怕章叔叔怀疑吗?”

舒行简有些心不在焉,喂林壑一颗草莓,既然决定搬走,他就不用顾及章归行怎么看。

他瘪瘪嘴,倚着林壑,玩着林壑的手指,那一颦一蹙像是精修了哪门学问,“你忘啦,我不是说了要搬出去。”

“没忘。”他这才想起正事,环上舒行简的腰,上下摩挲着,“先脱了,我看看。”

门窗紧闭,房间通亮,说是光天化日也不为过,他那薄脸皮儿哪经得住炙烤,再往下说都烧到心肝了。

半晌,从鼻腔发出了闷闷的声音,“嗯……”

昨天历历在目,本就没什么好害羞的,但舒行简还是提出个不情之请,红着脸说:“能关灯吗?”这哪还是昨天那个缴械归顺的人。

“哎呀,算了,反正是你。”舒行简立马反悔,丝绸面料本就滑,甩到床沿却溜到了地上,他整理好有点卷边的内裤,乖乖躺好。

高一点低一点,放松,别紧张,听得舒行简头皮发麻,冰凉的药膏覆上去时,他腰臀顿时绷紧,深陷的腰窝延伸出圆滑的线条,有些美。

舒行简躺床上养病,林壑坐在桌前写作业,两人互不打扰。

两个小时过去,舒行简舒舒服服睡了一觉,三门主科作业只剩一门数学留给他施展拳脚。林壑问邱习阳剩下三门作业,等了两秒,对方发来一张照片,黑板上密密麻麻六门作业,好在文科生字迹比较工整,没那么难辨认。

政史地老师布置作业讲究省时省力,同样都是三套卷子,和物化生老师相比,倒也体恤生情。

地理选择题勉强能写,非选择题彻底不会了,一阵敲门声打断他的思路,扭头一看,舒行简抱团躺着。

“稍等。”他扑到床头撩起一面被子给舒行简盖上,扒他耳根温柔地说:“先别睡了。”

可能是退烧药作祟,他整天都犯迷糊,听到动静只是把被子往上拽了拽。

林壑拉开门,轻轻关上,听到“咔哒”一声确认门关好,抬脚往客厅走。

老太太和舒佩正在聊天,面前的茶冒着微弱的热气,章归行提着陶壶斟茶,他听舒行简提过,他姑父喜欢茶,偶尔品茶也叫上他。

“奶奶,你怎么来了?”他看一眼挂钟,十点整。

“手机坏啦,小简姑姑说你在里面学习,就帮我修好了。”老太太笑着,假意苛责,“昨天就没回家,今天还赖在小简家。”

坏了,林壑局促地背过手,指关节拧成了十八段山路,老太太以为他昨天住楼下,但他忘了跟舒行简串供,这下全都兜不住了。

“那个……奶奶,时间不早了,该回家休息了。”为了防止越描越黑,林壑干脆让老太太回家。

“我去收拾东西。”他做贼似的逃了,欠身钻进门,望着床,登时贴紧了门。

舒行简撩开被,跪坐着揉揉眼,转身双手撑床,塌下腰往前爬,他扭脸看着快要嵌入门的人,嗫嚅道:“睡裤没了。”那眼神还怪不舍的。

又绕床走了一圈,那一双腿可媲美折射率极高的镜片。

“你要走了?”他穿好睡裤,坐到了飘窗旁的钢琴凳上,明知道写作业是个幌子,真就写了将近四个小时,突然要走,舒行简还粘人,“你别走行不行?”

落灰的钢琴黑得发亮,杂乱的飘窗能容纳一人,厚度不详的书桌也摆放整齐,书架上的书分门别类,舒行简醒来田螺姑娘还没走。

“田螺哥哥,留下陪我呗。”那声音犹如刮骨刀,不像女生撒娇那么甜软,而是很慢很缓生满了倒钩,伴随着醒来时的沙哑。

“明天后天你有事,我也得写作业。”舒行简挺直腰,飞到门上一记温柔的眼刀,“真要走吗?”

林壑像罚站似的靠着门,哪敢顶嘴吱声,舒行简走到衣柜前,挑了件睡衣塞在他怀里,就当他默认了。

身旁仿佛有个火炉,这隐忍的感觉多难捱林壑算是经历过了,舒行简头顶抵着他下巴,呼吸从脖子像四肢蔓延,打通了他的所有神经。

竖日五点,确认舒行简退烧后,林壑把衣服裤子连同书本卷成一团,作势要逃。

圆滚滚的柯基守着门,没什么买通那条狗,他又转身回房间跟舒行简借一根火腿肠喂狗,不间断的吠叫停了,他成功逃了。

月假第二天,舒行简一如昨天赖床,刚醒便发现床头的字条,“宝宝,记得上药,先走了。”

他闭着眼睛把手伸到枕下,表盘光滑,原来姜禹夕摔表是做梦,“姜禹夕……梦里都不让我消停。”

又念了几遍她的名字,舒行简猛地坐直,抄手机拨通了电话,铃声响了十多秒,对方才接通。

“江叔叔,你在江城吗?”

“在去机场的路上,有什么事吗?”蹩脚的中文舒行简也听不惯,索性和他用英语交流,小心翼翼地问:“我妈……在吗?”

后视镜中,姜晓君扬了扬手,回国不看儿子,哪个妈像她这么狠心。

江鹄早年在国内经营公司积攒了不少人脉,这次分公司顺利上市也有不少老友帮忙,姜晓君作为他的妻子和公司的股东,有必要到场,这是其一。

江鹄担心她身体吃不消,她拒绝说对国内医疗器械市场行情不太了解,多关注也是为以后铺路,不亲自到场没诚意,这是其二。但在外人眼中,姜总莅临,降维打击罢了。

因此,时间紧迫,他连看舒行简一眼的时间都没有,瞒着就瞒着吧。

江鹄道:“你妈妈不在,想说什么就说吧。”

“那大概什么时候回江城,我想去你那儿住。”舒行简没啰嗦,直入正题。

他和继父没什么隔阂,况且江鹄于情于理都是姜女士的丈夫,以前觉得没必要绊嘴或争吵,现在两人时常穿一条裤子,姜晓君唱红脸,江鹄唱白脸。

后座的姜晓君调直靠背,很平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亲人家住的不顺心吗?下周回国我去接你。”姜晓君点了点姜禹夕的嘴唇,让她安静。

“也不全是,江叔叔,我其实想租房子住,去你那儿先过渡一下,我妈知道了能搪塞过去,所以……能不能帮我瞒着我妈?”江鹄答应了,说舒行简也不小了,出来自己住没什么问题。

了却一桩心事他浑身轻飘飘的,开学前一天,他在班委群凑齐各科卷子答案,犄角旮旯落下的都写满,算完成了。

【宋睿:班长,你今天才写完假期作业吗】姜雨彤和赖佳附议,舒行简端着手机美滋滋地笑,溢了满屏,放假第一天林壑就帮他写的差不多了,上午就当陶冶情操写满了。

【舒行简:找了个同城代写】还是免费的,给他美坏了!

夺命似的电话突然响了。

邱习阳说高廷栩他爸妈扯证了,他爸妈恩爱的像新婚夫妻,他不太懂怎么调节家庭矛盾,求舒行简帮忙,但姜女士离婚时他八岁,也没什么实感。

换鞋时,舒行简用肩膀夹着手机,邱习阳又补充一点,林渺妈妈不让高廷栩探望了,他没有恋爱经验,帮不了忙。

颓况持续三天稍微缓解了一点,上学路上,舒行简侧身坐在后座,紧紧搂着林壑。

“宝宝,你把我外套穿着吧,我班级还有一个。”舒行简哪是冷,他跟自己较劲,期中考试年级第二,第一跑到文二去了,他上火。

忽然想到肖宇会骑自行车还是学生会干部,微妙的心思蠢蠢欲动,“林壑,我想学骑车。”戳戳他侧腰,“学生会还能进吗?”

林壑笑了两声,唬他说:“学生会不准拖家带口。”舒行简拧着那硬邦邦的肌肉,迎风扬起脸,“那教我骑车。”那辆车停在车库已经落灰了。

“后座不舒服?”红灯还剩十八秒,他侧脸看了一眼前段时间刚装的坐垫,边缘被他擦得反光。

总不能说嫉妒肖宇,他想破脑筋编出一个林壑没法反驳的理由,“万一哪天有什么意外,还能载你。”那样子像描述一个远大志向,林壑弓背拱了拱他,“鳏寡孤独你想占一样啊?”

“屁!”腰间那两根手指更加用力,舒行简愤愤地说:“绿灯了,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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