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皇城中传出尚书午夜被杀。
这件事闹得人心惶惶,百姓喊冤叫屈连连几日,更是把上官鹤然推到风口浪尖上。
就连在大理寺当职的沈听澜多少被牵连些,大理寺也成了百姓口中的质疑点。
在此之间,沈听澜却发现小莹失踪好几天。
一个尚书府的独女,按道理说父亲死了她理应做白事安葬,可尚书出事,她却一直都不在场。
沈听澜用毛笔在纸上涂画几下,就直径走出大理寺。
他走在街市上,身边除了孩童的玩闹,就是妇人一句接一句的唾弃。
他听到无非就是:
“尚书多忠国的朝臣啊,原本年岁已高,再过几年都可以告老还乡了,偏偏就是上官鹤然闹得他被困天牢。”
“天牢至少还是皇家守卫,怎么说都安全些,还不是被他带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军营,荒郊几里没个防备,暗杀这不是应有的事?”
“照我看,这次暗杀不就是上官鹤然手痒想杀人,然后又没有理由才闹出这么个事的。”
“……”
沈听澜正继续往前走,余光瞟到巷子里闪过一个黑影,接着就有孩童吓慌了神跑出来。
“杀、杀人了!”
霎时间,街市变得闹哄哄的,原本走在街上的人都四处逃窜,巡逻的官兵连忙奔上前。
沈听澜意识到不对劲,他连忙挤上前,穿过人群来到最前面。
他拿出大理寺官令,官兵才放行。
走向尸体时,背后的人又在不分青红皂白胡言乱语:“肯定又是上官鹤然这个魔头杀人了!”
沈听澜无奈地闭上眼,藏在衣袖下的手紧攥成拳。
死者是一具男尸,对方下手很快,死前没有任何痛苦挣扎的痕迹,脖子动脉被利器划开个深口,一看就是短刀或弯刀类的刺杀。
后来,岑宗带人来将尸体运走,沈听澜向另一条街走去。
不知不觉,沈听澜走到一处没有人的地方,离街市远了不少。
四处高墙封闭,身后只有一座破旧的屋子,沈听澜走上前,盯着蜘蛛丝看了许久,只觉蜘蛛丝过于规律,倒像人为故意放上去的。
还没来得及回神,他听到踩石子的脚步声,连忙转身退向一边,才躲过朝他刺来的短刀。
连退几步,沈听澜身上没有武器,只能不断躲闪短刀的突刺。
持刀的人将自己蒙得紧,背影看像男子,可露出的那双眼却与男子不同。
眼看沈听澜将要逃出,那个人急忙吹出口哨,沈听澜面前突然降落两名黑衣人。
沈听澜下意识把脚一划,先是沙子飞起打乱攻击方向,而后无数颗石子打在两人身上。
还没等他喘过气,身后的人握着短刀刺过来,沈听澜骤然抽出扇子,迅速错开身,而后利用扇柄挡短刀。
错身之际,那个人眼神闪过丝惊异:“你竟然会武功?!”
沈听澜没有回应,将人击退过后就急忙离开。
回到大理寺时,沈听澜将扇子收起,装作被袭击般虚弱地走进大理寺。
岑宗连忙走上前搀扶:“大人,您这是去哪了?”
“去了一条街,而后被人偷袭。”
“大人不胜武力,以后还是带几个人去较好,刺客刀枪无眼,伤了大人就不好了!”
沈听澜点了点头,由岑宗搀扶回书房。
关上门,沈听澜抽出扇子,却发现扇柄被短刀划了几道痕,内心的怒火被燃起。
这把扇子是他束发之年母亲赠予的,对于他来说意义非凡,赤色扇面上有一个澜字,唯独“柬”字是用金墨写的。
“柬”字由束和两点组成,束字代表束发之年,男子成童的十五岁,而那两点则是父母或自己与爱人。
过了会,他似乎想到什么,急忙拿出那张纸,又添了几笔,却发现有些地方依旧存在疑惑。
他回想起刚才那个刺客的双眼,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到过,一时间思绪被打乱,怎么也想不起。
第二天,沈听澜走到曾经小莹所说的那间屋子里。
屋子的四周很安静,离闹市同样远,墙和桌面喜欢摆放植被。
刚进门时,沈听澜偶然闻到股浅浅的血腥味,可进屋后又被隔绝。
“沈大人,您来了。”
沈听澜闻声转身,看着她柔弱地从房间走出来,衣服遮得很紧。
“小莹姑娘,你这是?”
“前几日受了些风寒,不打紧的。”小莹说着,轻咳几声就开始倒茶。
半晌,她端着茶水,抬起那玲珑剔透的双眼看向他:“大人今日前来,可是有何要是?”
沈听澜接茶水时,对上那双眼眸还失了神。
他反复回想起昨天刺客的那双眼睛,瞳孔偏深棕色,干净得宛如玻璃珠,灵活又深不可测。
唯独不同的是,眼底贴近下眼睫的地方有浅浅的一颗痣,很小,小到不注意还看不见。
小莹有些失色,不经意间还打翻了茶水,急忙站起身想替沈听澜擦。
沈听澜往后退了几步,浅笑着拒绝。
“沈大人这是在生我的气吗?”
“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话音一落,沈听澜找到另一头就坐,小莹再次轻咳几声后,转身也就坐下来。
“父亲遇害后,我整日都没了精神,究竟是何人如此歹毒啊!”
“小莹姑娘节哀,等此时查清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我听他们说,是上官将军做的…”
小莹抬起眼:“沈大人——”
“小莹姑娘,事情没查清前请不要听信他人的言论。”
小莹失落地走回房间:“既然沈大人都这样说,那我就等结果吧……”
走路时,沈听澜发现她总是将斗篷两边不停地往中间拉,似是想掩盖些什么。
“小莹姑娘。”
第一遍她似是没听见,反而还走得更急。
沈听澜察觉出不对劲,快步走上前,手正准备碰到她肩头,小莹却迅速躲闪。
躲闪的反应力要有这么迅速的人,起码是有些武功底的。
下一秒她想接上刚才的躲闪朝沈听澜攻击时,突然顿住。
沈听澜淡定地站在那,看着她回头抓住自己的手臂,另一只手似是想从斗篷里抽出什么。
“小莹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我……”小莹别开眼,“想给你看看我养的鸟,它…它十分听话。”
说着,她又莫名地吹一下口哨,顿了会说:“我…忘记它已经进笼子里了。”
接着,她松开沈听澜的手臂,抓着斗篷急匆匆地跑回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她提着一个空笼子走出来。
“它好像…又不小心被我放飞了。”
作者有话要说:沈听澜一个小马甲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