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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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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真本身并不善于鉴识与追踪,但近两年在一线的经历颇多,因为来回在各地的重案疑案小组跑动,接触的是一群凶恶、狡诈、丧失人性的恶徒。其中有技术业余但天赋异禀的,也有经验丰富老谋深算的,留下的痕迹或奇诡或拙劣,五花八门。

这回她遇到的这批人,只能用一个词形容:

有钱任性。

她沿着几小滩血迹出了小区后门,走过一条小巷后,血迹自此中断,错综复杂的老城区道路,使得判断变得异常困难。她站在四通八达的小路口,略微迟疑了一下,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

避开有明显监控的道路,避开与主干道相连的分岔路口,避开正对民居窗户的街道,她在附近转悠了几圈,不停地前进,又不停地倒回去试错,渐渐地排除了大部分的路线。

大约40几分钟后,她在距离事发小区大约400多米的一条小街道里,发现了第二处极不起眼的血迹。

血迹基本已干涸,直径在1cm不到,从形状与颜色来看,伤口应该并不大,已经接近止血状态。

她沿着那血迹,又向前走了大约十几米,然后停了下来——就在她的右手边,一扇铁门虚掩着,旁边有个已经快要褪色的标牌,上面写着:长丰路塑胶线厂。

四周非常安静,没有半点声响,她伸手去推那铁门,年久失修的门发出“咿呀”的一声轻响。她低下头,地面平整,因为许久没有人来,上头蒙着一层细沙。

没有脚印。

黄真本来正要走进去,但又撤回了脚步,她蹲下来,仔细地观察了会儿地上的沙子,用手去触了一下,黏了少许在指尖。

很有意思。

这是有人特意铺上去的。

积满了尘灰的水泥地很容易留下脚印,但现在,痕迹已经完全不见了。40分钟,最多50分钟前,有人走了进来,在那之后,一支专业的、效率奇高的队伍,悄无声息地对地上的痕迹进行了处理,使得它看上去仍旧像一个已经许久没有人踏足的荒废厂房。

她站起来,继续往里走。

空气里有一种格外香甜的气味。黄真前几年参加一个著名的鉴识会议,恰好了解过一种具有类似气味的试剂,能够在10-30秒内中和刺激性气味。

而现在,空气里香味的浓度相当高,可以相见,如果是使用了中和试剂,那这里原本残留的气味浓度也应当极高。

一个占地近千坪的不封闭厂房,要使气味布满、达到这种浓度,谈何容易?

黄真抬起头,朝里面望去——厂房的最深处是一个空旷的仓库。

大门洞开着,没有一个人。

她思考了片刻,又试着拨打了一次刘天松的电话,仍旧是忙音。

“所以。”方路微轻声问,“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丁春在皮质的沙发上坐下来,柔软的皮具轻轻凹陷下去,她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指了指上方书架上的那个相框。

相框里放着一张照片,照片里,一个身板挺直、矍铄的老人正对着镜头坐在矮凳上,旁边放着铅筒与钓竿。

“蒋明光的母亲曹天岚,是个典型的事业型女强人。这里就是曹天岚的父亲,曹成蹊生前住过的临湖别墅——你别看它只有一层,其实地段很好,闹中取静,四周有一片不小的竹林,和四面邻居家相距都比较远。”

“生前?”方路微很快捕捉到了关键,“这位曹老先生,是善终的吗?”

丁春轻声道:“当然......不是。八年前某一个月光明亮、无风无雨的晚上,有人闯进了曹成蹊独居的宅邸。那天附近检修电路,正好停电,那段时间曹家的闭路电视没有工作,监控里有3个小时左右的空白。就在这三个小时里,曹成蹊遇害了。”

方路微没有坐下来,一直在房间里好奇地走动,一边回应:“你会这么说,看来这个曹成蹊死得不简单。”

丁春:“现代刑侦史上有不少猎奇的死亡方式,曹成蹊这种死法如果公布出去,大概会引起轰动——你知道古代是怎么进行拓印的吗?”

这问题没头没脑,方路微摇了摇头。

丁春:“把宣纸铺在坚硬的表面上,然后用一种叫做拓印蜡的黑色块状蜡用力涂抹,使得石头表面或者雕塑表面的纹路、字样附着在宣纸上。曹成蹊家中有大量的拓印蜡,他被发现的时候紧紧贴着一处墙壁,身上涂满黑色的印蜡,而他的死状,就被清晰地拓印在了那面墙上。”

方路微:“那是够猎奇的。”

她说着话,这会儿转悠到丁春面前了,丁春这才发现她手里拎着个小的急救箱。

丁春失笑:“哪儿搞来的?”

“我看了一圈,除了冰箱里没吃的,其他就像是真的有人在这儿生活似的,一应俱全。”方路微盯着她的胳膊,声音柔软地说,“手。”

张玄阿的那一锥子看上去吓人,其实扎得并不算太深——丁春当时用衣服裹住了手,那件外套颇有厚度,虽然的确被锥子刺穿了,也的确见了血,但是这会儿其实已经不再流血了。

她悻悻地一缩手:“没事,回去我弄个邦迪或者纱布弄一下就行。”

方路微沉默地看着她。

自打在楼里被伏击后,她的样子就好像有些不太对,长发本来是整齐地束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被她自己随手在脑后盘成个团髻,但盘得又不太走心,以至于耳侧全部都是乱发,垂下来挡在脸颊旁,使得她目前的表情看上去总有些阴郁,既不舒心也不得志,像蒙受了什么巨大的委屈。神奇的是,她样子神情虽然双双颓丧,浅色的瞳子与眉毛却像过了水一般,清凌凌的十分舒展,看得丁春一颗心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心虚起来,不自在地朝后沙发里又退了退,谁知道对方却直接欺了上来,膝盖一曲跪在了她坐着的沙发上,将她彻底挤入了沙发的死角,声音仍旧是平淡而低柔的:“手。”

丁春:“......”

她无奈地把被扎了一锥子的手臂从身后拿出来,还没来得及把绑在上头的外套扯下来,手臂就被按住了。

方路微:“我来。”

她低头把缠成一团的外套先解开,丁春里面的那件T恤半边袖子上沾染了大块的血污,她于是探手下去,抓丁春的T恤下摆。

丁春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去拉。

“又不是叫你脱光。”方路微说,“我隔着T恤给你包扎你觉得好看吗?”

丁春只略微迟疑了那么一下,方路微已经动作迅速地将她的T恤剥了下来。丁春里头还穿着那件黑色的瑜伽背心,伤口在右上臂,血已经凝住了。皮肤骤然暴露在空气里,丁春不可抑制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自然没有发现方路微的目光又黏着在她肩膀上的旧伤上,但总算已经感受到了气氛的尴尬,干咳了一声,随口问:“我前面就想问你来着,张玄阿那小子怎么你了,你追出来扎他那架势,跟他抢了你八百万似的。”

方路微淡淡说:“就是看他不顺眼,不行么?”

丁春:“行。”

一时半会没人再说话,在这诡异的小洋房里,空气似乎也暂时凝滞了。方路微用碘酒给她伤口消了毒,然后细心地将纱布剪成了合适的形状,用医用胶布贴好。她的手法相当专业,留了空隙透气,纱布表面又服帖平整。

丁春忍不住说:“挺熟练的啊,你常干这个?”

方路微:“不常干。”

隔了一会儿又说:“常干这事儿的人,估计也活不到我这个年纪。”

“包扎就包扎,这里已经够阴森的了。”丁春也忍不住了,“你别这么阴阳怪气行不?”

方路微:“丁姐逞英雄替人挡刀的时候既然可以不过脑子,我替人包扎的时候就可以阴阳怪气。个人爱好,你也可以选择不评价。”

丁春:......你要不要听听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她活到三十多岁,自问脾气已经收敛了许多,但面对眼前这个小青年时,却好像一瞬间又回到了十七八岁少不更事的时候,变作个一点就炸的炮仗。

她用自己刚被包扎好的手去撞对方的手,企图将对方从沙发上推出去。

这动作反过来激怒了方路微——她把手上纱布和碘酒随意往旁边一推,一促膝就将丁春迫到了沙发边缘。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五一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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