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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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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行车不规范,亲人泪两行”,但没人说乘龙不规范会是什么下场?

有小白虎异能无形加持过视力的中岛敦惊恐睁大眼,清清楚楚看见有个比他年龄还小的孩子跳下了楼顶。他下意识抱紧姐姐,慌忙阻止还在千木穗发型上拉扯互踩的五条悟和夏油杰,“五条哥哥,夏油哥哥,我们要撞上去了啊!” 能不能不要再往中间挤了?!

大楼的反光板倒映一整条绚丽不似凡间物的长龙,龙头朝大楼平面直直冲去,呼啸着,带着贯穿大楼的汹汹气势。

好歹是虹龙的主人兼正经驾驶员,座驾失控,夏油杰及时反应过来,输用咒力一把拽回龙头,像强行控住了惊马的辔头一般,在大楼的折角处来了一个极限拐弯。乘客们被惯性带得前仰后合,险之又险地和折角擦身而过。

千木穗的头发终究乱成了茅草鸟窝,参差不齐,她气呼呼地再次给了俩DK一人一拳。

“咚!”

“啪!”

擅离职守险些酿成交通事故的夏油杰极力保持风度,维持微笑,最后的倔强就是不去揉被揍出来的包。

【无下限】拦不住掺了正极能量的拳头,五条悟捂着脑袋上冒热气的包,龇牙咧嘴。他把锅一股脑甩到夜蛾正道身上,理直气壮抱怨夜蛾正道把“夜蛾暴力铁拳”的真传教授给了千木穗。

中岛敦成熟而沧桑而心有余悸地叹了一口气。

拐弯时抬起的龙头还是接住了那个坠楼的孩子。

*

他在做梦吗?

威风凛凛的长龙盘旋着,天上的星星离自己越来越远,风声在耳边呼唤,轻飘飘的身体几乎要随风一起去到心向往之的远方。

耳边的嗡鸣慢慢淡去,泽田弘树迟钝地眨眨眼,将手抬到眼前,摊开,又疲乏无力地蜷了蜷。

一颗白茸茸脑袋突然凑到他模糊的视角里,泽田弘树受惊后仰。见他受到惊吓,那颗脑袋立即后移一点避让开,另一颗浅麦色脑袋凑过来,占据泽田弘树的剩下视野,但确认他无恙后也识礼地让至一边。

两个人高马大的DK顶着仍然未消的大包,推推搡搡,互看不顺眼,互相把“坠机”的锅往对方身上丢。

扯开一脸不服气来理论发型技艺的五条悟,又推开过来含笑拉踩挚友技艺的夏油杰,千木穗递给泽田弘树一瓶纯净水:“你好些了吗——我叫千木穗,这是我弟弟中岛敦,他们是五条悟和夏油杰,你叫什么名字呀?”

“弘树......我叫泽田弘树。”男孩惴惴不安地攥紧手指,不敢贸然去接那瓶水。

他身躯瘦弱,神色黯淡,环顾熟悉又陌生的环境,清秀的脸上失落一片:“这里是天堂吗?”原来天堂和现实一样啊。

辛德勒对他严加看管,他基本没有离开过集团大厦,但隔着厚厚防弹玻璃望见外面时,他看见的外面景象也是如此——灯火通明而万般寂寞。

“痛吗?”千木穗一把捏住泽田弘树的脸,表情严肃。

“不痛、痛......”对方没有使什么力气,真的还好,完全说不上疼痛。但被掐住脸颊软肉的感觉如此真实,泽田弘树恍惚一瞬,还是在千木穗严肃的表情中乖乖点头称痛。

千木穗拿出平时教导弟弟的成熟长姐气势,组织语言郑重道:“泽田弟弟,如果去天堂,路上会远远比这个痛。”

“你愿意和我们讲一讲你的故事吗?”

泽田弘树形容憔悴,眸光暗淡,求生的意志很浅。同样是从高处主动跳下的自杀行为,太宰治都会出于潜意识而伸手,但他切实看见一条超出认知的长龙时也只是睁大眼睛,仿佛仅仅是在离开世界前最后再好好看了一眼从前没见过的景物,将生命走到最后存在不多的美好刻在视网膜上,连留恋都不算。

中岛敦也认真点头,附和姐姐:“有什么事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夏油杰走过来,指了指盘踞在另一头的虹龙,微笑道:“不知道我们的那条龙有没有增强一点可信度?”

“天堂可没有像我们这样又帅又强又乐于助人的人。”五条悟重新蹭回千木穗的肩上,假装刚刚什么也没发生,好似现在虹龙不得已临时停靠那边和他完全没关系。他还揪了揪千木穗随便绑的马尾发尖,显然,想再试一次的贼心不死。

千木穗反手打掉他猫猫祟祟的爪子。

刚开始确实是没有给女孩扎过头发的生疏,但中间的编辫子手法已经大差不离,可越编越觉得好玩,“最强”不想止步于“简单”的鱼骨辫,于是最后还是在整新花样上翻了车。

加上同样无经验而意图尝试的夏油杰来帮倒忙,翻车之惨烈,脾气好到可以说是柔软的小姑娘都忍不住送了他们几个夜蛾正道同款铁拳。

在清醒的状态下近距离观摩鳞片瑰丽闪闪的虹龙,泽田弘树面上泛起惊叹,对新奇事物的喜爱终究令他的眼里浮现出星星点点的光芒,此刻他终于像个普通的孩子了。

看一眼千木穗和夏油杰,得到默许后,他小心翼翼抚摸两下鳞甲,嘴角弯起一点乍看浅淡却发自内心的喜悦弧度:“我知道了——你们是异能者或者咒术师。”

泽田弟弟好像恢复一些精神了,千木穗捧场地鼓掌,继续振作他的精神道:“没错,泽田弟弟‘推理’对啦!”

“这不是‘推理’,我只是沾了内网上情报信息的光。”泽田弘树摇摇头,腼腆的孩子红了脸,慢慢说道,“谢谢......千木姐姐,中岛哥哥,夏油哥哥,五条哥哥。”

残暴的养父辛德勒再厉害也只是个科学侧的普通人,而大哥哥大姐姐他们都是非科学侧的异能者或咒术师。

不用担心会牵连他们。

不知不觉,泪水已经顺着他的脸颊汨汨滑下,大滴大滴砸落在地砖上,溅绽一朵朵水花。

小小年纪独自客居于异国他乡,始终活在他人监视中,以及那个秘密深埋心底造就痛苦的高压,泽田弘树止不住地流泪,似乎要一次性把那些无法诉诸于口只得一跳逃避了之的绝望发泄出来。

他张了张嘴,想向不惧辛德勒势力的几人倾诉原委,控告举报养父的罪恶行径,出声时才发现自己已然哭哑了嗓子。

千木穗适时将那瓶水再次递过去,劝他喝下,温声道:“不着急,慢慢说,我们都在这里。”

中岛敦拍拍泽田弘树的后背,以防他哭太凶喘不上气。

两个DK难得安静。夏油杰抚摸一把虹龙的脑袋,后者会意地拱了拱泽田弘树,无声安慰;五条悟从裤兜里掏出一把糖,无所谓般丢进泽田弘树的怀里,扭过头,仍然压在千木穗身上,只是没再大男生撩闲样揪小姑娘头发。

虽然不好意思显露了窘态,但被环境逼迫着早早成熟的男孩还是很快缓过来,握紧塑料瓶,哑声倾诉自己的经历——

早年,他在霓虹国长大。因为身体虚弱,体育课上只能研究电脑,却被老师反应不听管教沉浸在玩电脑的自我世界里。由于难以接受这种国内的压抑教育氛围,在父母离婚后,他跟随母亲来美利坚定居。

后来,母亲去世,IT产业巨头托马斯·辛德勒接管了他的抚养权。在此期间,他出于过往遭遇,想要改变霓虹国局势的念头一发不可收拾。

然后,他成功开发出了能通过皮肤血液资料追溯人类祖先的“DNA追踪程序”,凭借养父的大力支持以及自己的不断进修,又开发了一种生长一年等于人类五年的自我成长型人工智能“诺亚方舟”。

再然后,他在养父的珍藏室里观赏到“开膛手杰克”使用过的匕首,在好奇心促使下将相关资料录入了电脑,结果追踪到了养父身上。

没有然后了,惧怕不为人知的血裔身份被他公开,辛德勒严密监管并强迫压榨他,硬逼他提前完成“诺亚方舟”程序计划,他基本在地下室里活到现在。接触的人不是辛德勒的爪牙心腹便是辛德勒本人,本就稀缺快乐的童年时光更加让他窒息。

最后,也就是今天,他终于开发程序完毕。今天当晚,他在监控下调试完“诺亚方舟”,明白自己迟早会被辛德勒封口,所以将思想与研究偷偷存入“诺亚方舟”,通过电话线释放了“诺亚方舟”。

自己则决绝地一跃而下。

其实何尝没有用自己的尸体向社会警示辛德勒所作所为的设想呢?即使只有一点点作用也好。

但临到此刻,他边讲述从不为别人道的经历,边升起了逃出囚笼奔赴新天地的希冀。

曾在搜集数据情报投喂“诺亚方舟”时,他也接触过里世界的一角。那些远比自己死寂生活丰富多彩的活动深深吸引着他,他也想去参与大冒险,体验自由的人生。

“探索小队”中学历最高代表千木穗发出灵魂疑惑:“霓虹国外的他国科学技术竟然已经发达到这种地步了吗?”听泽田弟弟描述,不是“新人类”的普通人都完全可以比“新人类”厉害了。

不愧是新世界!她就知道大家总会创造奇迹,哪怕是在不同的领域。

夏油杰留下瀑布汗,笑得勉强:“不,我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人的问题,不是国家的科技发展差距问题。”这是什么怪胎?!一个人开发几乎能让人类社会迈入新纪元的自主思维超级人工智能,别说是被“誉”为用肌肉思考问题的大猩猩咒术师,顶级异能者也不过如此了吧?!

能够掌握网络世界绝对话语权的自主智械,投进科技实际中会发生什么,小学文凭都没有的五条悟和即将堪堪得到小学文凭的中岛敦都能想象出后果。

“我可以做证人。”男孩面容青涩稚嫩,嗓音中含着未退的沙哑,声音虽然难免残留有经年累月下对养父近乎本能的畏惧,却掷地有声,铿锵有力,态度非常坚定,“必须将他绳之以法!”

他想逃离这一切。可辛德勒除了囚禁监视关押他还犯下了非常多罄竹难书的罪行,现在只有他站出来揭发才能制裁嚣张的托马斯·辛德勒,他不能逃避。

早熟的男孩想要扳倒一度成为阴影和噩梦的养父,从前想过改变霓虹社会现状,现在便想从扳倒资本家寡头开始。

千木穗肃穆:“教训一个积累深厚的大人物需要做很多准备......”她读过一点经济学经济法,有粗略了解。

夏油杰微笑:“金钱身份地位都不可或缺......”缺少砝码,仅凭一个“证人”可不行。

五条悟嗤笑:“但谁让你运气这么好遇上了我们。”最强的异能者咒术师组合,他们可不怕那什么除了钱一无所有的普通人。

中岛敦茅塞顿开:“菲茨杰拉德先生也是富豪!”

说起来,还真是打瞌睡送枕头。

他们还在愁从九十九由基那里打探来的无用消息太多,技术人才问题和制度研究问题不知从何下手,正巧就遇上了这位了无牵挂的泽田弘树。

“不如这样,泽田君。”夏油杰露出温和的笑,“我们帮你指控辛德勒,作为报答,你帮我们搭建一个可以筛选身份准入的信息平台如何?”

同样想起菲茨杰拉德的千木穗点头补充道:“我们可以联系一位很有身份权力的先生,反击辛德勒!”

他们现在可是和菲茨杰拉德先生签订了长期合作伙伴书。

小姑娘调配的药剂效果太好,菲茨杰拉德看见了商机。除开与几人签订了平等的“组合 ”编外人员咒术顾问雇佣合同,他特地问过千木穗是否有意向批量生产此类具有治疗作用的药剂。

产量不能保证,毕竟千木穗是个人名义的网页置购,再转手贩卖会很麻烦,尤其是批量生产。

再者说,相当多的原材料在这个世界不存在。她即便购买了秘方,菲茨杰拉德也无法照着秘方完美复刻出来。

那便需要寻觅招揽医药家、化学家或科学家。

菲茨杰拉德并没有失望,神奇的异能产物若是能轻而易举成批生产并投入市场,那表世界也不必对非科学侧讳莫如深了。

他很有耐心,与千木穗交易了一部分股份,一点点展开了新的商业版图,物色着合适的人才。

女儿的遭遇给他敲响了警钟,能提供安全健康的后勤是重要保障,菲茨杰拉德不会放弃。

而不会放弃后勤医疗与应对咒术法的菲茨杰拉德很愿意巩固与几人的交情。

泽田弘树的眼睛又湿润了,他深深鞠躬,哽咽道:“谢谢你们!”

“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们!”

离开庄园时四人骑着一条龙,再次返回庄园时多带了一个孩子。一行人像回家般熟门熟路,还能大摇大摆摸进厨房主动整一顿夜宵。

享受飞龙在天快乐的男孩多了一个,外来客中岛敦还给本地人泽田弘树介绍起了脚下的风景。

夏油杰这回坐后面,让出视野,稳稳指挥虹龙。

五条悟摩拳擦掌,还想再试试发型,千木穗无情拍开他的手。

“这样看来,九十九由基的构想其实欠缺了一些考虑。”夏油杰熟练隔开五条悟和千木穗,无视某人不满的叫嚷,看着兴高采烈如普通孩子般的泽田弘树,突然道。

“杰是说像泽田弟弟那样不普通的‘普通人’?”千木穗跟上了夏油杰的思维,对“新人类”和“普通人”一视同仁的她思路清晰,“当‘普通人’也能有办法祓除诅咒时,也能净化宝可梦,实现大和谐。”

“没错,再考虑上穗的‘宝可梦’,的确比九十九由基的简陋构想更完美。”夏油杰慢悠悠道,“那已经不是构想了,而是可以实现的理想。”

能够展现“大义”和谐的理想。

五条悟打了个哈欠,不再暗搓搓打发型主意,转而趴在了千木穗的背上,呼吸渐缓。

什么招呼都不用打就可以直接小眯一觉,反正等到了狡诈金毛的庄园,甜点宵夜会有他的那一份。

作者有话要说:请叫我捞便当小能手(叉腰)

截至目前,聪明美丽帅气的UU们肯定已经推出了一些预备吐便当的伏笔坑(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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