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原手中握着球拍，一步步向着球场上走去。

到底做了这么长时间这支王者之师的队长，再加上跟随着霓虹代表队，领略过世界的风采，气势增加的不是一点半点。当他彻底认真起来的时候，身上迸发出了惊人的气势。

围观的观众背后不自觉冒出了冷汗。

这种魄力，上次这样直观的感受还是在立海的三巨头身上。

没想到时隔一年，居然会在切原赤也的身上看见他们的影子。

【比赛开始，由日吉若发球。】

切原降低了自己的重心，全神贯注地打量着对面那个人。

这场比赛，走至如此，已经远远超出了二人的预料。

现在它不仅在决定着关东的王者，也在决定谁为关东第一人。

“我一定会赢的。”

日吉若对切原的挑衅不置可否，他现在更在意的是切原的状态。

立海的部长，此刻全身上下都冒着白气，身体也开始变红。

他们这一届的学生，都对切原赤也的这个招式耳熟能详。

那可是声名远扬的神奈川小恶魔。

日吉若站在原地看着切原，神色不明。

是恶魔化，还是天使化？

不同的状态，应付的办法是不同的。

他也希望那个一度可能威胁到切原生命的症状，可以彻底远去。

但是，无论如何，日吉若都会全力以赴这场比赛。

他屏呼等待着。

“我要击溃你。”

少年的声音在场上响起，这是他标志性的话语。终于他抬起了头，露出了熟悉的湖绿色眼眸。

是——天使化。

日吉若松了口气，摆好了反击的动作，回击了切原赤也的凌空抽射。

场边围观的人也越聚越多，等待着关东新王的诞生。

“喂海棠，你觉得日吉和切原谁能赢？”前来观战的桃城武戳了戳旁边的青学部长。

“不知道。”海棠熏拒绝回答这种问题。

桃城武自知无趣，也不再说话了。

“切原很厉害。”海棠熏说。

与此同时，切原赤也身体前倾，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是真田前辈的侵略如火！”桃城武没有压制住自己的嗓音。

就是这一招，让青学宣布出局，无缘今年的全国大赛。

切原和日吉很快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比赛节奏，看向对方眼神都透露出凶恶。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什么不死不休的宿敌。

两个人你来我往，卯足了全力想要击败对方，但越是这样，就越是没办法拉开比分的距离。

看着他们两个的表现，海棠熏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具体是哪里又说不出来。

“由我将你打到，来夺取天下。”日吉若稳步向前，以一个高吊球得分。

“30-15，日吉领先。”

半场未过，切原和日吉的的校服都被汗水浸透了，体力也开始隐隐有些不支。他们原本的体力就很好，又可都经历过集训营的训练，不可能这么快就开始疲惫。

海棠熏皱眉，切原和日吉的攻势太过猛烈，他们打出了这样精彩的比赛，却也是在急剧消耗着自己的体力。

但两个当事人似乎都没有减缓节奏的打算，仍旧最大功率地输出自己的招式，寸步不让。

“不行！”松川幸子平静的面容破碎了，她对自己的推算从来都是自信的，“他们这样会两败俱伤的！这局比赛…”

她上前一步，看着场上的两人，目光焦急。

已经来不及了。

切原赤也的发球局已到，他再次使出了真田弦一郎的绝招侵略如火。

日吉若一顿，现在切原的握力已经可以连续使出这一招了。

在全国能反击这一招的人屈指可数，他不想因小失大，迅速后撤，希望能避开这一招。

结果就是两个人倒地不起。一个捂着右肩疼得龇牙咧嘴，一个左脚脚腕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这实在是预料之外的状况。

裁判叫停了比赛，询问他们，得到了统一地回复，继续比赛。

意识到自己这样的状况，再使用招式只会给身体增加负担后，切原赤也用了最简单的击球，日吉若干脆利落地回击。

这样返璞归真的比赛方式没了之前的观赏性，但每个人都知道这样才是最好的，场上的每一分钟对切原和日吉来说都是煎熬。

一开始两个学校都打算叫停这场比赛。

关东大赛的冠军固然重要，但也比不过队友的身体和未来重要。

可切原赤也与日吉若两个人都没有给他们机会。并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誓要拿下关东优胜的决心。

这里是职业选手的摇篮，优胜的锦旗让人夜不能寐。带伤上场，去豪赌一个结局已经成为了这的常态。为了理想，少年人们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每次看到这一幕，还是会令人动容。

“加油啊，赤也！”乱藤四郎的声音在场边响起，他湛蓝色的眼睛里泛着泪光。

他可以跟时间朔行军大战三百回合想，被打至重伤状态，也不掉一滴眼泪，但就是舍不得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受伤。

切原赤也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向着其他人指向胸前的队徽，右手握拳，在上面轻扣了三下。

他要继续比赛。

为立海拿回这次冠军。

松川幸子面色发白，她曾逞强着带伤上场，赢了比赛，却在正选竞争中落败，她需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再站在球场上。

也许等她养好了，也无法再去竞争正选的位置了。本就遥远的职业期许，也变得更加虚无缥缈。

她不后悔曾经做出的决定，但不是每个人都如她一般倒霉，也不是每个人都像她一样幸运。

田中哲辉握住了她的手腕，指尖的温热松川幸子的脸色变好了些。

“相信他吧。”田中低头说“赤也有分寸的，他的目标可是职网啊。”

松川幸子垂眸，站在了原地。

场上，脚步不稳的日吉若，站定在那，连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都龟裂开来，露出痛苦的神色。

脚腕的疼痛难以支撑他的身体移动，每走一步是难以承受的疼痛。切原的右肩难以再让他使出那些精妙招式，连发球与接球都变得吃力起来。

日吉若觉得，可能他的情况要好些。

他的还能再使出招式。

在互相试探了两三球后，日吉咬紧了自己的后糟牙，再次跑动时，却已经和平常别无二样。

近距离看到这一幕的切原赤也打心眼里佩服，扪心自问，换成他绝对做得没有日吉若好。

日吉若冷哼一声。这场比赛就像是一场荒唐的闹剧，他们两个人像是饿狼一般，靠着那令人胆寒的意志力，在这里追逐撕咬，只是为了那个虚无的冠军，和学校的荣誉。若干年后，是胜是败都会成为其后人的谈资。

他们的目标不是都很明确吗？

成为NO. 1，在将来成为职业选手。

受伤病的侵扰而陨落的天才不在少数。

他们是年轻一代的翘楚。也是那十年一遇的群英荟萃之年，最后的余光。

值得吗？

这个问题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日吉若的全身肌肉在瞬间爆发，他将全部力气汇于右手，挥拍。

切原赤也迅速反击，肩膀的疼痛，使他力不从心，错失此局。

日吉若的表情很冷。只此一球，之后不知道会招来多少非议。

但他同样有寸步不让的信念与坚持，冰帝的校歌就在耳畔。

【冰帝 冰帝 其名已高

伟大的期待与功动背负于身日日勤奋不懈缅怀

贤明的前辈们莫忘恩泽牢记于心

…………

吾校为碉堡吾等更为灯火照耀校舍千秋万岁①】

他从未如此强烈地渴望为她带来些什么，蛰伏已久的她该有一个冠军。

如果是一年前，切原赤也可能已经跳脚了。但至少他现在是理解日吉若的，这关乎着学校荣誉的事，远高于自身。换作是他，也会和日吉若做出同样的选择。

在继续纠缠了几局之后，蓄力已久的切原用柳生比吕士的一击必杀——镭射光束，结束了这场比赛。

在球掉落于球场上的那一刻，宣告了，关东群雄的厮杀就此结束。

时隔一年，立海大附属重归关东王座。

“到此为止了啊。”

日吉若看着自己的右手面露遗憾。

切原赤也看了他一眼，终究什么都美说，走向立海。竞技体育从来都是残忍的。

胜者和败者的情绪永远无法达到共鸣。

日吉若也并不需要他的安慰，他很强大只需要一点时间去缓解，就可以站起来，带领着身后的队伍继续前行。

很快，日吉若也回到了自己的队伍里，与立海不同，这边黯然且颓废。他破天荒的，与自己的队员一一拥抱，无声地安抚着每一个人。

立海这边，则扬起了胜利的锦旗。

不过两分的差距，却是截然不同的氛围。

日吉若抬头看向头顶的万里晴空，这本是他用来锻炼自己的一种方式，现在却多了些其他意思。不多时，他又恢复了平日的模样，向着立海的方向走去。

他看见了切原的模样，笑得又甜又傻气，原本的那点成熟气息也消失的一点不剩了。

“全国大赛见。”日吉若说。

“全国大赛见。”切原赤也应声。

作者有话要说：①：出自百度百科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