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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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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泽山温泉与天池相通,泡在泉中透过缥缈水雾,只见平湖如镜,倒映着一轮银白月影。

我们仨一人头顶一块帕帕,脖子以下全部浸没在水面之下。

这泉水多少让我有一点刺痛。当然不是弱水那种级别的凌迟之痛,是有点像挨了一记刺猬精的刺球攻击的感觉,只不过刺猬的数量稍微多了点儿……起初我还以为是成分的缘故,后来发现公冶寂无神态很是舒展惬意,这才慢半拍地意识到,好么,原来是衡阳宗水土专属种族歧视。

敢情师尊说的涮我就是这么个涮法儿。

一想到这个,这温泉池子在我眼中便渐渐变得像一口大铜锅,香汤煮沸锅气蒸腾,而我,作为新鲜食材的一种,正在微微的刺痛中等待自己变得里焦外嫩入口即化……

我这儿正自悲壮着,忽听公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头顶的帕子都给笑掉了。

“所以那魇妖当真与护门草对骂了一夜,以致力竭瘫倒,被清早路过的逍遥宗弟子擒了个正着儿?”

主上苦笑点头:那魇妖自此对吸食梦境失了兴致,在不照山劳动改造后拜了一位老秀才为师,钻研辩说术,立志有朝一日把护门草骂赢。

公冶感慨:魇妖生性警惕多疑,又擅变化,我衡阳宗弟子千方百计追踪了多年未果,真想不到竟栽在了一株小草手里。说着忍不住又笑喷了出来。

这个公冶吧,初见的时候我只觉得他一身正道之光,虽也不乏洒脱豪侠之气,但可能碍于衡阳宗大师兄的身份,哪里总有点端着。如今我瞧着他跟我主上在一处的时候却整个人都活泛了起来,包袱也丢了,应是确实把我主上当了朋友,在他面前不吝流露出青春洋溢的真性情。早先我从封妖崖回来,正碰见他兴致勃勃地拐了我主上往温泉去,满眼久别重逢后的欣喜。其实自他结束在逍遥宗的修行也才不过三月,哪里就久别了。

公冶抹了一把脸:说起来,九旻兄,你竟真的是第一次来衡阳宗。我从前倒是一直觉得你与衡阳宗早有什么渊源。

主上不解。

你初学符篆,竟能识得许多高阶符咒的画法,这还不算。公冶好奇地直视主上:且你每每运笔画符,你的笔触都让我觉得熟悉。

熟悉?

公冶点点头,坦然道:颇似我师尊衢玄子的笔法。

主上微微一惊:今日是我初次拜见衢掌门。

知道啊。所以我觉得你与衡阳宗素有渊源。在我之前,还有什么人教过你画符吗?

问者无心听者有意。我知道这一问又勾起主上无限心事。

他缓缓抬起被水雾打湿的眼睫,望向仙山的湖光月色。细看之下,天池边的深草中还浮动这点点萤火。

一瞬恍惚,他前言不搭后语地喃喃:她说她小时候住的地方也有一片很大的湖水……

你说什么?

主上猛地回过神来,强自稳定心绪:确有人曾教过我画符……那人名叫叶夕雾,我与她失散很久了。她似乎也是仙门中人……不知公冶兄可曾听说过她?

公冶闻言,仔细思忖良久:我在衡阳宗倒是未曾听说过这号人物。冒昧问一下,此人年方几许?

主上欲言又止。

公冶见状忙笑道:我是觉得,我自被师尊收养也不过二十几年,见识毕竟还浅。此人既然不是同辈弟子,又识得许多师尊原创的符咒,那想必是师叔师祖一辈也不无可能。

主上摇摇头:公冶兄误会了。是我有事未能与兄坦言在先。

他停顿片刻,接着开口道:实不相瞒,我出生于五百年前的景国,与叶夕雾相识,便是在那个时候。

五百年前?!公冶惊得帕子又落了水,瞬间把什么叶夕雾抛到了九霄云外:……你拜入逍遥宗门下时还是凡人之身,怎么可能已有五百多岁了?

主上缓缓道:公冶兄可知人间有一条弱水,与幽冥相连,每五百年开启一次。我便是自那里而来。

公冶略一思索:我知道。幽冥川中无日月,无时间,无生死。原来如此……可你为何要去那里?

为了找她。

……那想来是,没能找到?

主上不语。公冶眼中泛起痛惜:所以你身上的伤竟是这么来的?在那幽冥之水中……五百年……

都好了。主上语气淡淡,捞起帕子,拧干递还给他。

公冶重新把帕子顶回头上,二人在水雾缭绕中沉默了片刻。

这叶夕雾,想必是对你来说非常重要的人了。

主上轻轻颔首:嗯,很重要。

那你今后如何打算?

我活着一天,就继续找她一天。

可……公冶为难道:可既然你已找去了幽冥川,是不是说明,这个人她已经不在这世上了?九旻兄,我知道我不该多嘴,但逝者已矣,你已为之承受了五百年凌迟之苦,若只是执念,该放下了。

主上倒是笑了笑:公冶兄说得有理。她肉身确已逝去多年,但因为一些事,我总觉得她的元神并未随之消散,尽管未必是以“叶夕雾”的形式,但一定还在这世间某处等我。

元神……公冶眼睛一亮:若只是元神,九旻兄不如试试聚魂法阵。

聚魂法阵?

公冶支棱起身子:这法阵乃是高阶秘术,可暂时凝聚已逝之人的三魂七魄,状如生时,心中有何疑惑,向本人一问便知。

衡阳宗竟有这样的秘法?!

我亦只有耳闻,未曾亲眼见过,藏书阁中应能找到相关记载。只是阁中藏书浩如烟海,我未能遍阅。九旻兄要不要去找找看?

我一听,这哪里还能等得?果见主上立刻起身欲上岸换衣,人却一个没站稳,险些一头栽进水里。我方才为了不打扰他们说话而离开了些距离,此时赶不及搀扶,幸而公冶眼疾手快一把将主上扶住。

公冶担心道:可是蒸久了不舒服?怪我只顾着说话。

主上披衣坐下:不妨事,缓缓就好。

我见他唇色发白,不像是刚从温泉水中出来的样子。一捉腕脉,果然是又乱了。

自从仙术修为日涨、灵脉渐趋稳定以后,他心口处的旧伤已经很久没有再痛过,刚刚这是怎么了?

公冶不明就里,凝起灵流便要输入主上经脉。主上翻腕轻拂,将公冶的灵流推拒了:不必浪费。天池灵力充沛,我修为尚浅又初来乍到,一时有点不适应。

这理由明显是他随口编的。想来公冶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虽将信将疑,但到底还是自责:是我考虑不周。我先送你回住处休息吧,藏书阁明日再去不迟。

主上撑着我的手臂咬牙站起:不碍事的,我们走吧。烦请公冶兄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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